我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对自己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但一想又不对啊,真的有什么事还会叫我去家里吃饭?应该不会的。于是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芷姻的电话。
“菜农,这么迟还想我啊?”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不是的,芷姻,我有个事问你一下。”我没心事和她开玩笑。
“没想我你打电话给我干嘛,难道你打错了?”
“好了,问你正事呢,薇薇的爸爸让我明天去他家吃饭。这是怎么回事?”我急了。
“啊,薇薇的爸爸叫你吃饭。”芷姻吃惊的问。
“是啊,我不清楚怎么回事所以打个电话问你下。”
“哦,估计是我爸爸告诉薇薇她爸爸的,我们今天回来时我爸爸刚好看到,我就向他介绍了来哥和你。”
“哦,这样啊,薇薇家人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我心急的问。
“应该不会吧,航伯父是个很好的人,对薇薇也很好。但是薇薇的妈妈就不清楚了,我看不透她那个人。”
“哦,那薇薇会不会被她家人责怪?”
“你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我妈妈催我睡觉了,你自求多福吧。拜拜!”说着就挂了电话。
“喂……喂喂。”我看着手机说:“我还没问你去她家该注意什么呢。”但转念一想又不对,什么都靠别人那活个什么劲啊。什么也别想睡觉。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来了。衣服就随便穿一套就好了,反正都是正式装,以前做医生的时候可不能装的太花俏,在病人眼里有损医生的形象。
让妈妈给我装了一斤的红菇干和一斤的香菇干就出门了。这香菇干可是我自己家做的,和普通的可不一样,我家做的香菇可是天然的,不是用菌株栽培的。
说道这做天然香菇我们家的技术可是祖传的。五十年代,浙江闹饥荒的时候,我后爷爷(第二个爷爷)来到这就是靠做香菇站住了脚,后来定居下来。这天然香菇是用野生的榛子树小心的砍回来后,为什么要小心呢?因为不能伤到树皮的。然后锯成两米长的段(这可没规定要多长,我们家习惯这个长度,方便搬运。),再用专用的刀去砍树皮,每隔两三厘米砍一刀,砍满整段树。这做天然的香菇关键就在这砍树皮上,我手术刀拿在手上都能轻松的玩转,可这砍树皮就是学不会。我家族里也就我爷爷,伯父和我爸爸会了,我两个叔叔(二爷爷生的)都学不会。这砍功非常神奇,一刀下去刚好穿透树皮,分毫不伤到树的内茎。要砍一刀这样的效果容易,可刀刀下去都是这样就是真正的功夫了。由于树的大小不一,树皮的厚度也不一样,我爸爸他们在每段树的一端砍个两三刀就找到手感了,后面的就一气呵成把一段树砍满几乎不出差错。砍好后放到阴凉的地方,不加任何的菌株和药水。风吹日晒的一到两年后就会长出香菇。为什么有的一年长有的两年长,这就要看每个年份的天气了(温湿度直接影响香菇的生长)。一般五年左右树就完全腐烂了。由于技术、产量低和保护树木的原因现在几乎没人做了。但我家还是年年做,只不过数量不多。现在想要买到这种香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这可比红菇可珍贵多了,红菇勤劳点还是可以采到的。由于会做的人不多,做出后几乎是用来送礼或招待客人用,几乎是不卖的。
到了县城时才发现还不知道薇薇家住哪呢。时间还早就去了来来家。这家伙还在被窝里就被我抓了起来。来来揉着眼说:“要来的话也给个电话啊,还好芷姻不在。”
“我知道她不在,要不我还大摇大摆的进来吗?”我笑着说。
“你昨天不坐我车上来,今天来自己来了,有事吗?”来来坐了起来从床头柜拿起烟盒递给我一支烟问。
“嗯,要办点事,今天不回去了,住这了。”
“哦,反正钥匙你上次就没还我。”
“快起来啊,不要在睡房抽烟。”我把他要点的烟拿了。
我在客厅泡好了茶,来来也整理自己了,在我边上坐了下来说:“突然来有什么事?”
“这次要向你借钱了,我准备在自己那干点事。”我无奈的说。
“多少?”
“八万。”
“好,等下我去取。”
“估计没那么快还你。”
“我暂时也没用,放你那就当你替我管着了,省的我哪天头脑一热赌了。”
“等下帮我在网上查查大米加工厂的设备,最好有二手的,但不能太旧,路途要离我们在近,方便运来。”
“好的,等下我就去搜搜。好好干,有什么要帮的说声。”
这时薇薇的电话打来了,得知了她家的地址后我叫来来送我去好了。
来来看着我说:“你去她家吃饭?”
“是啊,昨晚定的。还不是你的芷姻介绍你的时候把我供出来了。走吧,别问了。”
“那你可得注意点,第一次见面很关键的,可别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礼品带了没?”来来比我还紧张。
我指着手中的袋子说:“红菇,还有我爸做的香菇,你可是尝过的。”
来来一拍大腿说:“靠!亏大了,这次去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下次去一定要好好的吃个够。”
“别婆婆妈妈的了,走吧。”我笑着说。
知道薇薇的家庭条件好,但是到了她家之后还是有点晕。看着那房子的气派劲,门口车棚下那停着的车,一宝马、一奥迪还有一辆红色的别克,这估计是薇薇或她妈妈开的吧。
走到门前我那手任是按不下去,那门铃似有千斤重。自信的我开始有点自卑了,在同一个城市里,怎么我都还没脱离贫困线,别人就过上这日子了。心里都有点打退堂鼓了,可是一想起薇薇我哪舍得啊,尤其是想起在山上的那一幕,我的力量是乎又回来了。心里想着:死就死吧,为了薇薇就算美国白宫我也得踏进去。
调整了一下心情,我鼓起勇气就去摁那门铃。可还没按下去呢,那没自己开了,看到门内站着那亭亭玉立的佳人,我百感交集,我今后要怎么面对她呢。
“你来了。快,进来。”薇薇一笑。
“我有点关节炎。”
“不要开玩笑啦,爸爸他们在等你呢。”
“哦。”我跟这薇薇进去,心里却想:谁和你开玩笑了,我真的脚踩不实啊。这时看到大厅内坐着三个人,该是薇薇的父母和哥哥吧。看到我进来,薇薇的爸爸和哥哥先站了起来。
“爸妈,他叫邹农民。”薇薇开心的介绍着。
“呵,这名字和职业倒也相配。”楚阿姨边说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时薇薇的爸爸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赶紧上前握了下他的手说:“叔叔好!叫我小民就可以。”
薇薇的哥哥也伸过手来说:“小旗。”
“很高兴见到你。”我赶紧的补上,然后又到了薇薇妈妈面前,递上袋子说:“阿姨好,这是我们乡下的一些特产。”
薇薇的妈妈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就坐了回去。
“来,小民。坐叔叔这来。”
我走过去坐下,但是手不知道放哪里好。薇薇在我边上坐下,双手抓住我的一只手很自然的就放在我的膝盖上。我感激的看了看她。
航叔叔拿出一包“利群”牌香烟问:“小民,你抽烟吗,来一支?”
看来薇薇的爸爸还是比较节俭的,有钱人未必个个都是“中华”的。我摆了摆另一只手说:“谢谢叔叔,我会吸烟,但是现在不吸。”
“薇薇说是她建议你回农村的?”航叔叔点着一支烟后问。
“可以这么说。”我委婉的答。
“薇薇对农村的了解绝对是片面的,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并不像诗歌或是散文中写的那么令人神往,这里面所包涵的不仅仅是广大农民兄弟的一种生产生活方式,你不觉得这其中也代表着他们的无奈吗?我相信你可以坚持,但是薇薇呢?你怎么可以保证她能坚持。又或者说你怎么可以保证她的幸福?你不觉得这有点儿戏吗?”航叔叔笑笑的问。
薇薇抓住我的双手忽然一紧。我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很关键,回答的不好对我和薇薇之间的关系影响估计会很大、很大。但我自己何常没有这样问过自己呢?我自己真的有答案吗?我自己又真的准备好了吗?以前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答案总是让薇薇那天在公园里说的话给取代了,但这难道不是我逃避现实的一种体现?现在真的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而且仅仅是回答,不是真正的去解决,就已经令我手足无措了。我难道错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大家正期待我的答案呢?我不自觉的拿出了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随着一口浓浓的烟从口中被吸进肺里,由于吸得太大口导致缺氧,最敏感的大脑对缺氧反应最快,一阵眩晕的感觉从大脑中升起。但也就是这一阵的眩晕感极度的刺激了我的大脑,使我的大脑为之一振,迅速的清醒过来,思路也清晰了起来。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说:“航叔叔,很抱歉,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准备好。我只能从侧面回答你。人生需要一个定位,从而阶段性的确立自己的理想,或者说目标。这样就可以制定很多的计划朝着这个方向不断的努力,那么人活着就不会盲目,就不会在茫茫人海中迷失自己。薇薇的建议可以说是给我的人生先定了个位,也是给她自己定了位。所以在这个基础上我确立了当前最大的理想和目标就是,既让薇薇能享受那快乐的田园生活又不让薇薇面对那些农村日常的艰辛。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我只能保证我会坚持会努力。”
“那你认为实现这个理想最关键的是什么?”航叔叔又问。
“信念、计划和时间。薇薇就是我的信念;计划我有了,正在实施;而时间,这需要你们给。”
航叔叔严肃的看着我说:“如果我给了你时间而你却失败了,你考虑后果吗?薇薇她怎么办?”
“说实话我没有勇气去想,我只知道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要负起许许多多的责任。大到要对地球负责、对国家负责,小到对家庭负责、对自己言语负责。人无完人,都会犯各种各样的错误,或者努力却没有成功。但这些从小我父亲便教会我,要随时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事实上我也做好了准备好了随时对其负责。”我认真的回答他的话。
“这是你的人生格言吗?”航叔叔微笑着问。
“不。我的人生格言是:生活没有轻轻松松只有战战兢兢;人生不能随波逐流而要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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