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奏效!
虽然仍然离得极近,随时都有危险,两少年却非常振奋,痛快地高声庆贺。
“个奶奶的!”小蒋扭头注视那一炸造成的致命损害,情绪非常欢快,“一个黑虎掏心,就把它掏成这个熊样了!挺像龙吸水吧?像吗?像就吸吧!吸吧!吸它个肚大腰圆!一直吸到水晶宫里去!”
万时明兴奋又骇然,说:“就那么一小块,竟然这么大威力,半尺厚的木板都炸穿了!好家伙,中心开花。这效果——没的说!”
“你是怎么弄的?”朱品声迷惑不解,“怎么手那么一送,就炸里面去了?”
“他这是异空交贯,直挖进去的,你不知道?”万时明有些奇怪。后来想起白思孟那次透壁而出时她没在,就连忙解释一句,“他都练成崂山道士了,这点小事还难得了他!”
“快转向!”小蒋没空插言,麻利地搁好步枪,解开铁环上的绳索,用力拉偏帆面。
舢板侧向受力,立刻偏转过来,向左三十度角的方向疾驶,与纠缠在一起的两只海盗船迅速分开。
双方距离很快就拉大到一百多米,因怕对方放箭,小蒋退出缩微炮弹,换上子弹,又端起步枪伺机射人。
但等了一会儿,便发现这已经有些多余:由于海水灌得太猛,老猴子的座船濒临沉没。另一只船上的喽罗们都慌了神,不得不紧紧守护,转了一圈,便完全停了下来。
老猴子人靠在船舷,早被震进了海里,此时还在水里扑腾。众手下救首领要紧,哪有工夫再寻小舢板的晦气!
小蒋见状,也就不打了,收起枪支,紧盯帆篷,只管乘风远颺。一小时后,那两只大船的身影便落在了地平线之下,再也看不到了。
天气进一步转好,太阳也从淡云后面露出了笑脸,他们顺风急驶,不久便看到东南方向上,已经有别的船只出现。
最后,他们竟看到了行船头一天看到过的驸马礁,它还是那样静静地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像是一头温驯的绵羊。
“我的天哪!”白思孟叫起来,“转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惊魂甫定,年轻人们不禁在欢欣之外,又感到好笑:
辛辛苦苦好几天,吃尽了从来不曾吃过的苦头,受尽了抢劫绑票的惊吓,与风浪又搏斗了整整八小时,到头来反而离桃浦港还不到八十里,真是一夜退回了解放前!
小舢板只能救生和沿海打鱼,不能远航,他们只好一路打听询问,直对桃浦驶回。
相对于出航,这是堂不折不扣的航海实验课。
小蒋暂充教员,指导三个同伴观风辨势,把舵操帆,一会儿直行,一会儿侧驶,反复抢风前进,经常把舷边弄得直压水面,搞得惊恐万状,却也是笑声四起。
直到晚上天黑前,他们看到了桃浦港那两道高高的山脊,这才收心捺性,把船头对准港湾入口,徐徐驶入。
几近子夜,四人才回到原来住的那豪华旅馆“迎宾老栈”。此时,他们已经累得口干舌燥,不但腿都拖不动,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由于舢板回来,上面是涂有字号的,船行的人在码头上便知道陈老二的船出事了。等他们回到栈里,便有陈老二的亲友赶来,惴惴不安地陪着小心打听。
最后听说是蚀财免了灾,正在返航途中,这些人才都略为放心,还反过来谢个不了,又一定要设宴接风,说一是表示感谢,二是为四位贵人压惊。
为了表示隆重,他们还特意去请总税官,总税官一听侯爵们坐的船出了事,躲都躲不及,哪里还敢过来,所以立即就“出差”了,踢着骂着硬逼二把手过来代为支应。
二把手满腹鬼胎地走来,在门前再三逡巡,是进还是不进呢?最终宪命难违,硬着头皮还是进去了。
不料一走到船行二楼,便听到一片笑声,竟是白蒋两位在说海上的趣事,说到精彩处,众人都鼓起掌来。
他再从门缝里瞟一瞟,万朱两人也好端端地坐在首席,一颗心这才落到了实处。他不敢让仆役报他的大号,自己上前怯生生地敲敲门,没人应答,才推门露相。
万时明第一个看见,头一抬,手一扬,大声说:“副税大人也来了?快!进来!进来!”
他还不敢迈步。船行的掌柜看见,赶紧过来恭请,连说:“大驾光临,蓬筚生辉!怎的来得如此之迟?想是皇上家的事情拖住了!”
坐到席上,他看了看,四位大人竟然毫无责怪之意,看他的时候脸都带笑,仿佛不是受了一番惊吓,而是到哪儿惬意地游玩了几天。
这就怪了!他满腹狐疑,问过旁边的人,这才知道四位爵爷这次险些被老猴子逮走,要是真落到他的手里,那就完了——皇上一震怒,这桃浦港里还不知要砍掉多少人头!
幸亏爵爷们个个身怀绝技,一场鏖战,打得老猴子丢盔弃甲,狼狈而逃,险些葬身在沉船之中。
就是那倒运的陈老二,虽然赔了一些钱,却是船货俱安,没有一人送命。船上货物共值一万余金,虽被抽去现钱,不能继续前行做买卖,好歹老本儿还在,将来还能够赚些回来。
当然,这也要感谢四位爵爷身手了得,自行脱险。不然,爵爷们是在你家船上被掳,要出赎金的话,你第一个就跑不了,倾家荡产都赔不够!
得悉详情,他才略为安心,慢慢转换脸色,跟着众人,人笑他笑,人赞他赞,渐渐连自己也忘了是他推荐陈二家的船给侯爵们坐的,反为他们的奇遇一会儿鼓掌,一会儿喝彩,兴高采烈。
但终于到了有事问他的时候。
武信侯万时明忽然对叙述龙涎香失去了兴趣,转头看向他,问:“二大人!(好像他是总税官的亲弟弟似的)桃浦港里明天后天还有船去北边吗?”
二把手吓了一大跳,心想:完了,皮毬还是踢过来了!躲都躲不开!
此时他再不敢接这烫手山芋,连忙支吾道:“这个……这个……这个……”脑袋歪过来转过去,像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哪只。
船行掌柜看到他的窘相,连忙帮忙说:
“有的,有的!不过不是本地船籍。主人是北边人,将船寄名在东陂的册子上,名号叫‘闾右霍家’,也是极好一条大船,足可装三千担。因在东陂没有装满,特地湾到我桃浦来。只是开船略迟些,大约有八日耽搁,今儿已是第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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