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爷去拜会彭水神尊去了。”
陆清摇头,将卫徽请入家中。
家中之人,大抵也都见过陆清这位老师,关于陆清修行之事,倒是没有几个清楚,只以为陆清是跟着卫徽读书治学,卫徽学识渊博,家中之人多是尊敬,是以对于卫徽来访,也是颇为高兴。
卫徽也不介意,他听陆清提及陆玄曾与长宁子有过一面之缘,昔年九嶷论剑,便曾与祖师同行,便有几分兴趣。加上陆玄本是自家弟子的长辈,更是修行中人,既然回来,理应拜访一二,才亲自前来拜会。
听得陆玄暂时不在家中,也不在意等候一二。
“见过周老先生,老夫人。”
得入屋内,先是见过周云夫妇,但见周淳及莲儿一家,也是点头示意。
“先生难得来我家一趟,正好家中几个晚辈都在,还劳先生教导一二。”
周家几个孙辈,因生活条件缘故,已经没有多少穷苦人家出的淳朴子了,哪怕家教没落下,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还是沾染了一丝纨绔之气,不是那么的脚踏实地。
平周云对此就有些不喜,虽然几个孙儿外孙都还算听话,在他这个爷爷辈的人看来,还是有些别扭的。
此番陆玄回来,本想着让舅舅引导一二,不过陆玄如今模样变化,只怕也难叫几个孩子听进心里去。
卫徽来访,倒是让他有了些计较。
“好说好说。”
卫徽笑了笑,正好陆玄也还没回来,干脆叫陆清把周家几个小辈都叫来,看看具体况,他教了多年的书,这方面还真有一些见解,反正也是举手之劳,倒没什么不可。
说来周家几个后辈,他也就多见过陆清的孩子,毕竟是自家弟子,往也没少到陆清家中作客,自然帮忙教导过孩子。
往也听陆清提及兄长周淳和大姐周莲家中都有孩子格不是太好,看看也是无妨。
……
“子澄,你若有心,平多叫你几个侄儿外甥去你府上,希蓉和腊梅都是知礼的,不同寻常女子,读过书,教导孩子方面,也都做的不错,你家平儿便教的不错。你这几个侄儿外甥,确实有几分浮躁,如今这世道混乱,后还不知会有何等变化,往倒也罢了,几个孩子守成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时节却是不大成的,子还是有些问题,也少了历练。”
陆清的夫人名唤许希蓉,是卫徽一位朋友的女儿,算是书香门第,也算半个修行人,至于腊梅,自然便是昔年刘府而来的梅妖,多年相处,也被陆清纳作了妾室。
师徒二人经常相处,卫徽对于自家弟子的两个媳妇,了解也是不少。
关于周家几个后辈的况,一时半会儿即便说上两句,显然也难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得有人时常教导才行。
“老师说的是。”
陆清平也觉得几个侄儿和外甥格上有些不妥,不过都还算听话,也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太对,现在听了卫徽一番话,才醒悟过来,孩子其实还是不错的,只是时节不同了,这般格放在以前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未来却不好说。
于是心中也自记下。
家里好不容易才发展到了现在的模样,如是叫自家几个后辈败坏了,实在对不住父母长辈。
……
“这位便是卫先生了吧?”
师徒二人正说着,却有一道小小影走入了院子。
卫徽仔细看去,是个五六岁的灵玉童子,想到徒弟信中所说,当即便知晓来人份,也看不破境界,于是忙起见礼。
“可是陆前辈当面,在下正是卫徽卫子玉,子澄的老师。”
“卫先生客气,说来还要谢过先生对清儿的教导,我多年未归,也没能照拂家里多少,清儿的事,想必给先生添了不少麻烦。”
陆玄走近,打量了卫徽一眼,微微笑道。
“周家门风不差,子澄也是聪慧之人,倒也说不上麻烦,说来当年收徒之事未能告知前辈,失礼之处,还望赎罪才是。”
“这却没什么妨碍,若非先生教导,清儿也难有如今。”
陆玄道:“先生请坐。”
陆玄与卫徽坐下,陆清为晚辈,伺候在旁。
卫徽此来,一个是就收徒之事与陆玄见上一面,二个也是陆玄修行份,以及长宁子关系,拜会一二。
收徒之事略作提及之后,便谈起了九嶷论剑之事。
“说来我得子澄传信,才知原来前辈与我鬼谷一脉早有缘法,倒是教人感慨,未知前辈近来可还见过长宁子祖师么?”
陆玄摇头:“昔年得见,长宁子真人仙真风范,实教人心折,可惜后来遇到不少事,又因闭关修持,也少四方云游,未能再次拜会,颇为遗憾……”
即提及长宁子以及鬼谷之事,陆玄也渐将话题转到了鬼谷修行之上。
他见卫徽,本就是想对鬼谷修行多些了解,也好给自家孙儿修行提供些许帮助,如今卫徽来了,少不了问及此事。
听完卫徽一番言述之后,对于鬼谷一脉的修行算是有了几分了解,也有几分惊讶。
世间修行千万种,存在何等稀奇古怪的法门都不叫人意外,不过鬼谷一脉的修行法门,还是叫陆玄有些没能想到。
昔年得见长宁子出手,看上去与其他几位真人也没有太多不同,唯一便是在阵道之上,别出机杼,陆玄也未多想。
如今从卫徽这里更多几分了解,才知鬼谷修行居然与俗尘颇有几分关联。
仔细说来,鬼谷一脉弟子,对文艺修养十分讲究,需通琴棋书画,尤其弈棋之道,更是关乎门内真传,也是别有一番意味。
除此之外,鬼谷弟子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收徒教学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除了收真传弟子之外,俗世教学也是一种修行,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不管是长宁子还是眼前的卫徽,似乎都在俗世书院之中教书了,本就是门内修行所需。
不过如此一来,陆玄倒也帮不上陆清什么。
鬼谷修行与寻常法门不同,与他所修更是搭不上什么关系,自不好做什么指点,唯一能帮的,也只有经验之谈,乃至送上一些能够助益修行的东西。
想到此处,陆玄不由摇头,本以为自己修行算是有了几分成就,现在看来,所得也不过修行一角罢了,尚且算不得什么功果。
不过说到收徒,陆玄倒是想起了自家修行。
他如今只差一步便到能得还丹,所缺不过一点机缘,而修行的《太上广法妙经》,其实与授徒也有几分关联。
这是多年参悟所得,不过此番下山来,还未完全确定,如今一听鬼谷一脉修行法门,心中倒是略有几分了悟。
……
周家几人,除了周云夫妇之外,都是有自己事要做的,在家中待了两之后,也都离开了。
家中也就冷清了下来。
陆玄在家中帮着周云夫妇调养了一段子,顺带与王友直、罗贤二人论道,过得倒也清净。
不过他少露人前,江头村的村名虽然知道周家多了个小娃娃,倒也清楚陆玄的份,只以为是哪家的亲戚。
打听了几次,也就人问了。
眼见得周云夫妇子康健,顺带又帮石牛夫妇看了看,陆玄也准备出去转转,一个是自家修行机缘,另外也是拜访朋友,到底多年不见了,此番终是下山,也不好忘了这些朋友。
于是便去找王友直和罗贤二人告辞。
三人论道,境界仿佛之间,这段时也颇有所得,陆玄自然说起过自修行之事,初时得知他离还丹之境只差一步,二人惊讶的同时,也都是替他高兴。
听得他要离开,王友直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前辈突破境界的机缘,如真与传道有关,我倒是有个去处,前辈或可一探。”
哦?
陆玄看向王友直,他也只是有几分猜测,《太上广法妙经》突破所指,隐是与传法有几分关系,陆玄并未多么确定,不过也就是个想法罢了,具体如何,尚且未能定论。
如是王友直真有什么机缘可指,倒是不妨一试。
只听王友直道:“二十多年前,我曾在参上山下,一处名为广华县的县城之中,遇见了一桩事……”
王友直一番言述,说起了昔年经历。
“如此况,怕是同道转世,不知是否早有缘法,无故牵扯其中,只怕不妥。”
陆玄皱眉道。
修行之辈,转世多有安排,自有引路之人,却不好胡乱牵涉其中。
“前辈只去看看也行,如是有缘,同道转世,资质根骨都是不差的,哪怕不是修行机缘,也是难得传人,如是那位同道自有安排,想来二十年过去,也该入道了,不止引来什么因果。”
王友直道。
陆玄一听,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反正他此番下山寻找机缘,也没有个确切的去处,看上一看也是无妨。
况且他自妙经所得,隐隐觉得自家修行要突破,与授徒传法之事,应该有不小的关联,总也该尝试一番。
想到这里,陆玄没有再多说什么。
拜别王友直与罗贤之后,陆玄便离开了江头村,先是去几个后辈家中都看了看,这才离开了九江之地,往清泉寺方向而去。
王友直所说的参上山,便在湖广之地,此去正好也途径清泉寺、罗汉寺,陆玄心中并不着急,顺路自然先去看看几位朋友。
听秦韵所言,韦驮和尚与了尘便在龟山修行,拜会还是必要的。
之所以先去清泉寺,则是想起了广休和尚,他当年也算承了广休和尚的一些分,只是后来一直都没能再拜访,如今有了机会,去见见这大和尚也是应有之义。
……
蕲水。
数十年过去,这地方变化不小,能见县城衰败了许多,周遭更是有战火席卷过的痕迹,
说来蕲水与九江相去也不算太远,可就是这么一段距离,经历却是不同。
陆玄见了蕲水变化,多有感慨。
他也不知道如今清泉寺会是一个什么模样,毕竟蕲水县经历过战乱,不知道清泉寺又是否受到了一些影响。
尤其清泉寺的两口甘露、玉液两口宝泉,对淬炼法器颇有妙用,凡俗兵器自然也不在话下,难说一些军中将领,听了清泉寺两口泉水的妙用,会否搅扰清泉寺安宁。
以广休和尚的脾,也难说会有何等变故。
陆玄一路随行,四处观望,前往清泉寺的路上果然也是清冷了许多,走了许久都不曾得见半个香客。
直到到了清泉寺,才见得生人。
却也不是周遭的百姓,而是一队兵卒。
只看兵甲形制,当是楚王手底下的军队,驻守在清泉寺下,约莫有百十来人,却不知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陆玄童子模样,也不好与这些兵士打交道,干脆御风避过了山下的这些人,直接来到了清泉寺中。
清泉寺内,却也有兵士存在,陆玄见之不由皱眉,不过略作感应,还是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机。
眉头稍松。
于是落到了寺院中去。
寺院四周都有兵士把守,骤然见得陆玄出现,都提起了警惕,不过见他是个五六岁的童子,未免愕然。
实在搞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小娃娃突然冒出来。
陆玄也不理会他们,只朝着广休和尚气机所在的大而去。
把守的兵卒立马上前拦阻。
虽然陆玄小小模样,看上去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可是将军军令为重,他们可不敢放一个人进去,哪怕只是个孩子。
“哪里来的小娃娃,这地方可不是你该来的,速速离去。”
如是战时,这些兵卒可不会太过废话,但见陆玄冒头,只怕都已经捉下了,只是如今战事稍安,又是个小娃娃,想着可能是附近哪户人家的孩子,存了几分善念,才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这位军爷,我找广休住持。”
陆玄道。
“你一个小娃娃,找住持做什么?可是家里长辈叫来的?若是要找住持,过两再来,如今我家将军正在寺中拜会住持,住持却不能见你。”
“速速离去,与你家大人说清楚,这两莫要再来寺中打搅。”
这些兵卒态度倒也还算不错。
“放人进去吧。”
正这时,一个文士模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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