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之兽灵契约》第84话 勤学!神兽铭文

    铂叡被带进了病房，一名医士帮其缝合了伤口，又服下了几味药剂，很快胸口就感觉一阵清凉，肺部的淤血逐渐消散，战斗中受的内伤好了大半。
    当他准备起身去找乔道森时，那名负责看护的医士阻止了他，让他静养三天，又不厌其烦地说了一大堆养伤期间的禁忌，令铂叡挠头不已。
    “要是星流在，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铂叡听从医士的吩咐，躺在病床上南嘟囔着，“原来大名鼎鼎的骑士团医疗班也不比安平郡的‘医所’强多少，难怪耶律团长这么希望星流加入骑士团，他一个人就抵得上整个医疗班！”
    “说起星流，也不知道他在月照公爵那里怎么样了？”回想起昨天火薇伯爵之子夏龙给他们的忠告，铂叡心中生起了一丝不安。
    而此时，身处神眠岛万妖窟最底层的星流正在向青龙的“封印之灵”学习神兽的铭文。他学习得很快，封印之灵向他解说完了神兽铭文的结构、解读规则、运算法则、笔画寓意之后，他已经能够读懂构成封印的绝大部分铭文。
    “与神兽铭文相比，人类的文字简直太过粗鄙、简单！”星流暗暗心惊，“每一个铭文中记录的信息，都相当于一篇十万字的文章，而且其中的讯息极其精确，绝不会如人类的语言文字般带有歧义！太古神兽，竟然能繁衍出如此令人惊叹的文明，自称‘万物之灵长’的人类与之相比，实在渺小得可笑！”
    “你已能够读懂其中大部分的铭文，现在，我来教你书写铭文。”青龙留下的封印之灵对星流说道，“神兽铭文既需要书写它的‘工具’，也需要承载它的‘载具’。”
    “用什么‘书’？又‘写’在哪里？”星流疑惑地问道。人类的文字，使用“笔”和“墨”作为工具，“纸”作为载具，记录成册；而神兽铭文这种高级的“文字”，又是用什么东西来写，写在什么东西上呢？
    盘绕在灰暗的九翼蜉蝣王心脏上的青龙剪影游走到星流面前，地面上的封印法阵之中，浮起了一枚铭文，同样飘到星流眼前。
    “这是一枚最简单的铭文，你仔细观察，它是由什么东西构成的？”青龙剪影提示道。
    星流眯着眼仔细观摩，铭文的表面闪烁着淡淡的萤光，那些萤光犹如活物一般，在表面四处飘移。星流伸出右手，不由自主地去触碰它，但铭文却如虚影一般，抓握不住，从五指间穿透，而令他惊奇的是，与神兽铭文相比之下，自己的手掌、手指更像是“虚影”！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与铭文接触的时候，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星流惊奇之际，联想到火凤留在自己识海世界里的《九曜天武玄录》球体，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构成神兽铭文的，难道是‘灵魂’？”
    青龙剪影“娑娑娑”地笑了起来，那声音犹如清风拂过树叶：“答对了！神兽铭文是书写者意志的体现，而能够完美地体现书写者意志的，只能是它的灵魂！你说的一点没错，书写铭文的工具，是‘灵魂’！”
    “那能够承载灵魂的，莫非就是‘真意’？”星流继续推测道。
    “答对了！”青龙剪影微微诧异了一下，接着以欣赏的语气对星流解说道，“所谓‘真意’，便是灵魂最好的‘滋养’！灵魂固然不能离开肉身独存，但如果以‘真意’滋养着灵魂，即便是离开了肉身的灵魂也能永存不朽——这就是神兽铭文存在的原理。”
    听到这里，星流心中豁然开朗，但旋即又陷入了困惑之中：“既然是以灵魂作为工具，我又该如何使用？再说，以灵魂来书写铭文，会不会造成什么损伤？”
    “损伤自然是有的。”青龙剪影说道，“但书写铭文的过程，一来有‘真意’加持，二来是量力而为。就如野兽奔跑、禽鸟飞翔，固然损耗了身体的部分能量，却也锻炼了自身、令其更加强健。书写铭文的过程，其实也是对你的灵魂和掌握‘真意’锻炼过程。”
    星流闻言，暗暗点头，他的心中也对自己的灵魂有着类似的盘算——在被九婴狮王的灵魂吞噬时，老师种在星流灵魂里的“梵雷净心咒”助其夺取了对方近一半的灵魂之力，他的灵魂由此获得了极大的飞跃。
    但星流心里明白，新生的灵魂固然强大，但在“质”的层面，远远不及九婴狮王等那些修炼了千年万年的老妖。
    “好，烦请青龙先生教我书写铭文！”星流朝青龙剪影屈身致意道。
    青龙的剪影盘绕在九翼蜉蝣王的心脏上，双眸中放出浓郁的绿色光芒，飘在星流面前的那枚铭文忽然瓦解为点点星光，落在他手心里。
    “这枚铭文中记录的内容，你可清楚了？”青龙剪影看着一脸入神的星流问道。
    星流本已经能够读懂这枚铭文，青龙剪影将其分解之后，其中的讯息便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中，令其更加精确地掌握住其中的内容。
    “清楚了，与我刚才解读的，相差不到万分之一。”星流点头道。
    “这枚铭文消失了，整个封印便出现了纰漏——当然，这点纰漏还不至于影响全局——现在你来书写这枚铭文，重新把这个封印建构起来。”青龙剪影说着，双眸中激射出一道绿光，点在星流右手食指之上。
    星流感觉自己右手的食指如同被绿光粘住了一般，被其牵引着，在空气中上下划动。
    “现在开始建立铭文的架构，你且放松精神，想象着自己的全部意识都聚集在指间。”青龙剪影一边引导星流做着“书写”的动作，一边指导他在指间凝聚灵魂之力。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灵魂不像真气那般容易操纵，对于普通人来说，他可能一辈子也感应不到自己的灵魂，更不用说操纵了。
    不过对于星流来说，感应灵魂并不难——他时常进入“冥想”的状态，冥想的过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感应灵魂的过程。
    难的是如何使用灵魂，建立起铭文的主体框架。就比如建造房屋，先要打好地基、搭设好梁柱，形成房屋的主要结构，然后再是砌墙、盖瓦，最后再进行油漆、装饰。
    铭文的书写过程与之类似，这第一步的框架结构，必须是以灵魂之力来建构，而且这灵魂之力必须达到支撑整个铭文的强度，若是太弱，譬如房屋，经不起风吹雨打，很快就会崩坏。
    星流的灵魂强度虽然超越了绝大部分的人，但依然达不到支撑铭文的程度，他在空气中书写了十多遍，虚弱的灵魂之力一离开自身，便如浮云一般轻易消散，未留下一丝痕迹。
    “要专心，这点灵魂损耗对你来说，还算不了什么。”青龙剪影看着渐渐露出气馁之态的星流，出言提醒道。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星流依然毫无建树，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倒是将铭文的结构摸索得熟稔无比，早已无需青龙剪影的引导。
    长时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足以令人奔溃，但星流本来就是一个极富耐心之人，再加上他拥有丰沛的灵魂之力，这点损耗非但没令他感觉疲累，相反精神越加地焕发，信心也越来越足。
    终于，经历了上万次的失败后，星流终于以灵魂之力架构出了第一道笔画，尽管这道笔画非常勉强，持续存在时间也不足一秒钟，但终归是成形了。
    “不错，很快你就可以建构完成铭文的主体结构。”青龙剪影鼓励道。
    星流心中大喜，他镇定精神，抛却一切杂念，将更多的灵魂之力汇集到指尖，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继续着尝试。
    “一秒钟……三秒钟……十秒钟……三十秒……”第一道笔画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终于再度经历了上千次尝试之后，第一道笔画稳固存在的时间超越了十分钟，再无轻易崩解之相——按照青龙剪影的说法，这就具备了书写其他笔画的基础。
    “第二道、第三道……第十道……”书写到第十道笔画时，时间超过了十五分钟，而最初写下的第一道笔画再度奔溃，这意味着星流必须重新来过。
    星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准备重新写过时，却听青龙的剪影说道：“以灵魂之力书写铭文，不是一味地用力、用强，笔画太过生硬，对于铭文的整体稳固也会产生影响。在练习时，你已经其结构摸索得一清二楚，如何利用铭文的结构以其更长久、稳固地存在下去，是你下一步需要探索的。”
    星流咀嚼着青龙剪影的提示，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将铭文的主体框架解构之后重构，反复地模拟着手上的动作，直到模拟出最佳的书写方案。
    当星流再度睁开双眼时，脸上洋溢着强烈的自信，他右手食指上饱蘸灵魂之力，开始奋笔疾书。只见他俄而抑扬顿挫，俄而龙飞凤舞，书写的节奏时紧时慢，不过书写过程十分流畅，竟没有丝毫的阻滞、迟疑。当他完成最后一道笔画时，实际仅仅过去了三分钟。
    “不可思议！没想到前面的书写一直不甚顺利，但就在刚才，你竟能将铭文的主体结构一气呵成，实在是匪夷所思！”青龙的剪影啧啧惊叹道。
    星流微微一笑，对它说道：“这还要多亏了青龙先生，所谓‘成竹在胸’、‘谋定而后动’，就是如此了。”
    “嗯！下一步，就是将‘真意’依附在主体结构上，形成完整的铭文。”青龙剪影郑重地说道，“而这个过程，才是最消耗灵魂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