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之兽灵契约》第47话 意志

    听到星流的说话，铂叡大惊道：“星流，你可要想清楚——寒苏将军出刀必见血光，你有信心接下他的一招吗？”
    寒苏也点头道：“岚夜子爵说得不错——兵者，不详也——‘拔刀斩’出刀必见血光，你们都是我的恩人，而且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不过星流依然态度诚恳地说道：“两位请放心，我不会做无把握之事！纵使‘龟甲防御’挡不住寒苏将军的斩击而将我一刀斩为两断，我还有‘治愈’的能力可以自救，绝不会像那位飞廉门的长老一样，白白丢了性命！”
    见他态度诚恳、坚决，寒苏双目中露出凛冽的寒光：“星流先生准备好了？”
    星流看着他的眼神，心底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脑海中忽然涌现了自己被一刀两断的画面，那个画面恍如真实地盘踞在脑海之中，自然而然地引出了内心的恐惧情感。
    “准……准备好了！”星流咬着牙，将恐惧情感强压下去；站在他身旁的铂叡脸色沉重，显然也受到了寒苏的“威吓”。
    “不错……那日在高帆郡，我所感受到的，就是这股气势！”铂叡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没有做好抛却生死的准备，那么你们从一开始就败了，自然也无需我拔刀出战。”寒苏说话间，眼神越发地凌厉，仿佛时刻在叩问着星流和铂叡的内心——是否做好了送死的准备？
    感受着这股强烈的气势，星流识海世界中却发生了意外的变化——围绕着《九曜天武玄录》红色球体旋转的六枚铭文的其中一枚竟然自动裂解，化作一片红雨洒在星流的意识之中。
    原本星流以为这片红雨过后，会再度出现身体不受自我意志控制的情况，但这次的情形恰恰相反，他反而感觉仿佛全身的毛孔都有了知觉，而且他对周围世界的感觉更加清晰。那枚铭文中所蕴含的道理、知识全都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却并不与星流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识海中的红雨消失之后，他的丹田内又出现了第四个旋涡，不过却是排在第五位的“廉贞”，呈现洁白的颜色，与代表贪狼、巨门和禄存的三枚黑色旋涡迥然相异。
    但星流并没与过多留心识海和丹田内的这点细微变化，他依旧承受来自寒苏的压力，心底的恐惧有如连绵的潮水一般，不断地冲刷着他的精神世界。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出乎了星流的预料——丹田内新生的廉贞旋涡开始飞速旋转，将心底涌起的恐惧之感纳入其中；与此同时，寒苏带给星流的压力也被一并吸入旋涡之中。
    这边廉贞旋涡吸纳恐惧和压力，代表着“贪狼”的旋涡也开始飞速旋转，但它不是“吸”，而是“吐”——一些从未接触过的讯息从贪狼旋涡中涌出，钻入星流的脑海之中，化为了他可以理解的知识。
    “世间生灵，皆是因世界的意志而诞生……”
    “世界赋予生灵‘自我’，以此与其他生灵区别……”
    “世界生灵的‘自我’意志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张看不见的严密网络……”
    “而这张网络的源头，就是世界意志本身……”
    “一些生灵获得了世界意志的眷顾，被赋予了特殊的权柄……”
    “依托着世界意志的眷顾，生灵便可通过‘自我’意志影响其他生灵的意志、控制能量的流动，甚至是影响世界的走向……”
    “这种受到世界意志眷顾的生灵意志，被称为‘真意’！”
    “真意”这个新词从脑海中冒出，星流双眸霍然闪过一道精光，接着脸上浮现出了欣喜之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星流心底的压力已经完全消失，寒苏的“拔刀威吓”已经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星流身旁的铂叡咬牙苦撑之际，却见星流摆出一副喜不自胜的神色，不禁叹道：“星流……你小子竟能撑得住？”
    而寒苏则收敛起了气势，主动撤去了威吓。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星流先生竟能适应在下的威吓，佩服！”寒苏拱手道。
    铂叡的脸色却难看得很，纵然寒苏撤去了威吓，但心底涌起的恐惧感还是真切地萦绕在心中，让他双手双脚止不住地颤抖着。
    “星流……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铂叡说话间，连舌头也在打结。
    星流笑了笑，将贪狼旋涡反馈给自己的知识向二人说了一遍，接着又道：“虽然知道了‘拔刀斩’的原理，但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将自我意志与世界意志相连接，从而获得这种叫人匪夷所思的权柄？”
    “你的解释才匪夷所思好不好？”铂叡听着星流对“真意”的诠释，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什么‘世界意志’？什么‘意志网络’？你说的这些，就好像世界与其他生灵一样，拥有意志、拥有情感、拥有生命！”
    星流笑道：“子爵大人，你敢说‘世界’没有生命、没有感情、没有意志吗？人类不过是天地间极为渺小的存在，世界那么大，又有什么人见识过它的全貌？又有什么人敢言完全了解这个世界？”
    说着他转向了寒苏，问道：“寒苏将军，你认为呢？”
    寒苏则是皱着眉头，坐着沉思状：“星流先生的话也有道理。在下刚刚练成‘拔刀斩’的时候，确实感觉到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般，然后施展‘拔刀斩’时，越来越娴熟、越来越容易进入‘无我’的状态！听星流先生一番分析，或许所谓的‘无我’，是将‘自我’交给了世界，由世界赋予‘自我’力量，发挥出超乎寻常的能力！”
    “对，这就是所谓的‘真意’！”星流忽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生灵个体的自我意志连接世界的意志，引导世界的走向，这就是学者著作中‘世界的本源是物质，意志诞生于物质，意志又可以改变物质’的道理！世界是物质的，但它也是有拥有意志的！”
    铂叡听着星流和寒苏之间的对话，顿时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好了好了，你们二人只管掉书袋，反正我是听不懂！”
    “听不懂不要紧，但‘真意’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也是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力量！”星流兴奋地说着，接着陷入了沉思之中，“但这样的力量，我们该如何向世界意志借用呢？”
    说话间，星流和铂叡都将目光落在了寒苏的身上；却见寒苏摇了摇头，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有成功之人，便是有可以遵循的途径！”星流看着寒苏的眼神里满是钦佩之色，“寒苏将军身上必定是拥有异于常人的品质，故而能得到世界意志的青睐！接下来请寒苏将军向我挥刀，看看能否从中窥探一二！”
    寒苏拿起手里的环首刀，环顾四周后笑道：“在这里？我只怕会不小心拆了这座行馆，到时候水月国王找上我们，那可就没法子了！”
    “那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吧……”说着星流就要拉着寒苏往外走，但却被铂叡拦住了。
    “深更半夜的，王都内城早已宵禁了，你们要去哪里？还是等天亮了出城一趟吧！”铂叡撇着嘴说道。
    “说得也是！”星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憨笑着。
    二人向寒苏告退后，铂叡便拉着星流进入了云翳公主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星流的思绪依旧停留在对“真意”的探索上，但铂叡却是一副焦虑的模样。
    “星流，三天时间，你可答应我的要帮我提升实力的！”铂叡皱着眉头说道，“寒苏的‘拔刀斩’虽强，但你也亲耳听到了，他是十二年磨砺一招，我可没有十二年的时间来慢慢修炼！”
    星流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练成‘真意’确实需要刻苦的努力和超卓的意志，但也不是短期内不能学成的！如果能够找到修成‘真意’的捷径，对日后的修炼来说，岂不是大有益处？”
    “你说得对，但……还是优先解决燃眉之急吧！”铂叡急得都快抓狂了，但看星流的态度，显然已把重心放在了对“真意”的研究上。
    星流微微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目，竟自进入了“冥想”的状态——当然，他的自我意识出现在了识海世界中、“启慧之书”前。
    “老师，九曜之一‘廉贞’代表的是‘真意’的修炼之法，那已解开的三枚‘贪狼’‘巨门’‘禄存’又各代表什么？”
    “启慧之书”中，书灵的身影飘然出现在了星流面前：“想必现在你也发现了，在你集气时，丹田内有一枚旋涡会帮助你呼吸吐纳——这就是‘禄存’，它代表的是丹田气海。”
    “至于‘巨门’，或许你自己都没发现——白天你催眠那头巨熊时施展的‘幻术’，实际上就来自于此。‘巨门’代表的是‘蛊惑之术’！”
    “而就在刚才，你获得的一切有关‘真意’的知识，就是来源于‘贪狼’的解析。‘贪狼’代表的是‘求知欲’！‘求知欲’是‘智慧’的来源，因此在九曜之中，‘贪狼’排名第一位！”书灵回答星流疑问的同时，“启慧之书”的第一页散发出阵阵光芒——星流从《九曜天武玄录》中汲取的知识，也被一并纳入了其中，第一重的境界，只差一点就能成就圆满了。
    “原来如此，‘求知欲’让人明辨是非、真假、善恶、美丑；‘蛊惑之术’却是影响他人不辨是非、不知真假，善恶不明、妍媸不分。‘贪狼’和‘巨门’还真是有趣的一对。”星流的自我意识喃喃地说道。
    “确实如此。九曜之中蕴藏的道理，有的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有的却是针锋相对、处处矛盾，知识驳杂却无核心之意总领其纲。”书灵回头看着熠熠发光的“启慧之书”，继续说道，“待到第一重的境界圆满，我就可以将‘心法’传授于你，到时你再修炼《九曜天武玄录》，就不会有迷茫了，进益的速度，也可一日千里！”
    “多谢老师！”星流谢道，“只不过到那时，‘玄灵’可能会不高兴！”
    说话间，一个婴儿模样的意识灵体忽然出现在识海世界中，笑容满面地说道：“谁说我会不高兴？我高兴得很呢！‘廉贞’站在了你这边，而我拥有‘贪狼’‘巨门’和‘禄存’，目前的状态是‘三比一’！如果总是一边倒的格局，那才叫无趣呢！哈哈哈……”
    星流也注意到了，丹田中四枚旋涡的颜色，是三黑一白。听玄灵的口气，他掌握着三枚黑色旋涡的控制权，而星流自己则只有一枚白色旋涡的控制权。
    “说的也是，‘九曜’不可能全被你所控制！到时我能控制的数目，一定比你多！”说话间，星流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哈哈哈……那咱们走着瞧！”玄灵说话间，便从识海世界中消失了。
    “星流，你现在既不修炼也不学习，想必不是单纯地来找我们说话的吧？”书灵淡淡地问道。
    星流说了一声“是”，道出了自己的来意：“请问老师，学生能否将学到的知识传授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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