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2富甲美国》第三十章 十三行

    航行大约一周后船队就看见了吕宋岛连绵的青色山脉,船队保持着视线接触调头向北航行,两天后就看见了那条后世重要的航运水道。▲-八▲-八▲-读▲-书,.◇.o≧
    “进入海峡后所有人轮值休息,武器不离身,直到驶出这条水道,”弗里兹向三条船都下了命令。
    信天翁号一马当先冲进了巴布延海峡,萨拉号紧随其后,曙光号殿后,白人和黑人水手也就罢了,作为补充水手的印第安战士也爬上横桅帮忙瞭望。
    船驶进这条水道弗里兹就发现自己犯了个非经验主义的错误,巴布延海峡中水面平缓,轻风徐徐,这就是说只有在机动船普及之后通过这条水道才有较大的安全优势,在帆船时代风这么小的地方反而并不安全。
    唯一的好处就是此时的主要贸易航线都是沿着菲律宾东岸北上广州,或者是从西岸直接前往日本,在这个海峡中平时几乎就没有船只通行,这使得海盗们都不会来这里收买路钱,只要担心两岸的土著居民会不会太过于好客。
    深入海峡二十来公里后,从岸边划出来一艘大型独木舟,上面有十几个人,都只着很少的衣物,船舱中放着篓子,看起来是想交易,但弗里兹与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可交易的,无论是彩色玻璃珠还是碎镜片镶嵌的工艺品全都留在了雪松堡,现在不管是拿出一张毛皮还是一面镜子来换几只鸡、几头猪都是很亏的事情。
    所以他朝卢伯特招了招手,后者会意的朝独木舟上方开了一qiang,子弹的呼啸声和qiang声把土著的热情吓了回去,他们失望的停下划桨目送着船队缓缓经过。
    “弗里兹,我觉得这些土著只是想要换点商品,我们这样做太不尊重他们了吧?随便跟他们换一把小刀,我们应该还拿的出。”
    目视着独木舟在船队驶过后返回岸上,卢伯特走上前来问道。
    “这里的土著所有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价值,他们离文明即太近又太远,常年往来的中国商人早就把他们看得上的货物购买完了,他们也不是北美西海岸的部落,可以为了一件铁器付出手里几乎所有的财物。+∧八+∧八+∧读+∧书,.※.→o
    所以啊这才是最难应付的客户,他们视为珍宝的珍珠、龟壳对我们没有多大价值,我们拿出铁器来交换他们其实也不缺乏,海獭皮他们根本用不到,我们难道用镜子和他们换猪来吃吗?”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真是些可怜的人儿!”
    “等我们离开这里你再关心他们是不是可怜吧,想挽救灵魂就去当传教士回到这里来。
    这些可怜人手里的弓箭和矛头一样十分致命,别忘了麦哲伦是怎么死掉的,他们的生活我们没必要介入。
    晚上加强值更力量,没想到在这里风这么小!”
    不管卢伯特是不是真的理解了这边土著民族的特点,弗里兹又回到前方高高的船首上瞭望起来。
    入夜之后淡淡的月光下弗里兹叮嘱舵手把航船保持在水道中央,这样即使遭遇敌人也能远远的看到,增加反应时间,那些独木舟划上几十公里来截击自己的可能很小,最危险的敌人还是另一群帆船。
    不过直到驶出海峡都没有遇到袭击者,这倒是让弗里兹既放松又失望,做好了这么多准备却是白白准备,还真是难啊!
    既然东南亚海盗看不上自己那是最好,接下来要面对的珠江口海盗可就没那么好应付了。
    18世纪晚期的南中国海上正是一个微妙的转折时刻,随着清廷的压榨,整个中国南方都爆发了起义的烽火,秉承着一千多年来治术的官僚阶层却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仍然颟顸的当着糊裱匠,把有“天子南库”之称的粤省也弄的民不聊生,郑一、蔡牵、朱濆等人纷纷崛起于闽粤沿海。
    珠江口的一众小岛,什么涠洲、香洲、凼仔、万山、长洲、横琴、大屿山此时都是众所周知的海盗巢穴,然而广州水师却不能禁绝海盗骚扰,就在1796年海盗劫持了一艘外国商船索要130银元的赎金,此后海盗们越发的嚣张多次劫走外国商船和商人,例如1806年的约翰.特纳赎金六千西班牙银元,郑一嫂劫走的理查德.格拉斯普尔赎金七千西班牙银元,对美国人来说很难想象在特拉华湾外就有一伙海盗等着抢劫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不仅如此,此去广州的交易也一点都不容易,清廷不会让外国船直接驶入珠江,来到这里的外国商船都要先去澳门点个卯,经过中国买办的经办得到香山县的许可之后才能进入澳门,而货物和船还要经过丈量船只长度确定收取的海关税等级后才能驶入黄埔卸货。
    要么就得在澳门直接把货卖给洋行的买办商人,这当然是弗里兹不愿意的,利润都让中间的耗子赚去了嘛,自己这么大老远顶风破浪的过来真是为了赚两个小钱?
    离开菲律宾之后船队航行了两周,这才堪堪抵达珠江口上,一路上真是看谁都像贼,看到想靠过来的渔船就朝他们头上方开qiang,把船员们弄得是风声鹤唳。
    等到看到水面变色,弗里兹才放下心来,先不管别的,把船驶过澳门岛的十字门停泊下来,暂时不用跟海盗闹心啦。
    等到船队停在能够眺望港口的凼仔湾海面之后,从澳门港口中驶出一条划桨小船,她直直的驶向挂着美国旗的船队,木船的舯部坐着一个身穿薄绸长衫的中国人,朝着信天翁号上用有些洋泾浜的英语说开了。
    “上面是美利坚国来的商人吗,我乃保和洋行在澳门的通译周先生,可要我为诸位安排入港?”
    弗里兹看这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保和行是什么商行?我要先联系美利坚商馆的山茂召领事后再谈其他事?”
    “先生不知,山茂召领事前年就已经返回美利坚国去了,尔等有何货物卖与保和洋行也是一样。”
    弗里兹还是摇头,“我需要先面见广州商馆领事,再谈货物出售事宜,你可以帮我传一封信去广州美国商馆吗?”
    “请恕难从命,”那个周先生又气呼呼的招呼木船走了。
    一干人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或者也让萨拉号靠近港口放下划艇,上岸找葡萄牙人打听?
    这时一条西洋式样的小帆船从外海回来,大概是两条三体船的造型实在是引人注目,这条看起来是巡逻船的单桅船也停在了船队旁边。
    “从远方来的先生们,你们还有葡萄酒吗?”
    船上的葡萄牙军官隔着船舷就喊上了,弗里兹也只好扯着嗓子回应。
    “我们还有一些威士忌,如不嫌弃的话就请你喝一杯。”
    他真的不嫌弃,果然换上小艇登上了信天翁号,弗里兹想一想乘便打听起送信的事情来。
    “谁告诉你们美国船要把货卖给保和行的,那个人一定是大骗子!
    美国商馆在这里被中国人叫广源行,保和行是新英国商馆,你们国家的商船来的太少了,没有人守在这里接待,有什么事情还是自己划艇上岸去问吧,这酒真来劲,我可以……吗?”
    “喜欢您就都留下吧!”
    弗里兹把他送下船,那小桶威士忌也送他了,差点拿三船货物买教训,还好没有太着急踏入别人的圈套。
    这广州十三行是明末传下来的旧称了,当时那片地上有做洋货生意的十三家商行,粤商五家,泉商五家,徽商三家,故称十三行。
    但清初海禁之后这些明面上的洋货商行就倒闭了,直到乾隆年间一口通商之后,在十三行的旧址上为外国商人建起了商馆,这就是新的广州十三行。
    如今美国广源行的领事之位空缺,留守的美国职员不懂华语,事务搞的一团糟,作为美国商人就只好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了。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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