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莫说,还不定摔了太子的。
他也不多说,气愤的甩着袖子走了。
膳房的忙道:“还不去令煮碗来,会儿送去东宫。”
他们也不是真敢得罪赵承煜,只赵承衍跟赵承谟,他们也样不敢得罪。
苏汉路回去,越来越恼火,虽然他这主子是太子,可如今的处境真还不如个皇子,那些人表面上好似还过得去,可心里个个只怕都打着别的主意的。
他刚到门口就与花时说这件事。
里头赵承煜听到些,皱眉道:“还不端进来,我都饿了。”
花时便叫苏汉走了,亲自拿过来。
赵承煜问他:“什么去火的汤,可是膳房短了这儿的?”
“也不是”花时斟酌言辞,笑了笑道,“是之前摔了,现还没煮好,怕是会儿就端来了。”
赵承煜没吭气,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到点儿。
因这不是第回了,膳房的人爱巴结大皇子,三皇子,唯独对他反倒平平常常,但也不会胆子大到欺负人。
可这种感觉总是叫他不太舒服的。
只是,他也只能忍着。
花时看他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地吃饭,心里头也焦心,轻声道:“殿下得空还是得常去皇上那儿,父子两个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那些人还不是都看在眼里呢。”
宫里众人为何会看重那两个,还不是因皇上与他们感情深厚?
不过幸好都搬出来了,其实现在三兄弟与皇上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要赵承煜能得皇上喜欢,这太子的位置自然就能保得住。
赵承煜还是没说话。
不过,他是比往常去坤宁宫去得勤了,总是有问题请教赵佑棠,像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般。
到得秋天,肃王来了趟宫里,赵佑棠好好招待了他。
现今肃王年纪也不轻,头发已是花白,就是性子仍没什么变化,见到赵佑棠,不似旁的宗室诚惶诚恐,他大大咧咧,谈笑自如。
赵佑棠令三个儿子随着他学习了阵子。
肃王身经百战,在兵法上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甚至还编写了本《战策》,这次来,就留下与他们参考。
赵承衍三兄弟受益匪浅。
这年很快就过去了。
眼见赵承煜常往赵佑棠那儿跑,父子两个时有话说,黄益三多少就有些着急,这样下去,自家主子可怎么得了?
在他看来,赵承煜是方嫣生的,必不是个好东西,将来旦登上帝位,铁定会对赵承衍两兄弟下手。
若不把他拉下马,他不甘心。
“主子也该常去见见皇上。”黄益三对赵承衍道,“太子殿下现今走得很勤,昨个儿为个水车都得往坤宁宫去趟,这户部的事儿又管得了他什么?”
赵承衍奇怪:“他自去他的,我没事儿往坤宁宫跑干什么,不得打搅父皇?有这功夫,还不如陪陪母后呢。”
他天生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黄益三心里可恼了,因冯怜容做了皇后,他这就是嫡长子,怎么就不能做太子?
黄益三打算点醒赵承衍,压低声音道:“主子,您好好想想,殿下可不是您的同胞弟弟,将来若是”
他话未说完,就听后头传来脚步声,当下立时住了口,回头看,原是赵承谟来了。
赵承谟今儿穿了身淡紫色的锦袍,面如冠玉,这几个月,他长得极快,已经只差赵承衍半个头了,双眸子向他看过来,光华璀璨,却又像带着无形的压力般,叫黄益三忍不住就往后退了步。
“奴婢见过三皇子。”
赵承谟并不理他,与赵承衍笑道:“大哥,我刚刚得了副好弓,正合适大哥呢,咱们去试试?”
赵承衍自上回打猎之后,对射箭十分有兴趣,越来越喜欢,道了声好极,立时就站起来往外走。
赵承谟落后几步,眼见黄益三就在身侧,他淡淡道:“下回再叫我听见你与大哥说这样的话,别怪我告诉父皇。”
黄益三的脸色下子惨白,额头上瞬时出了冷汗。
“奴婢,奴婢不敢。”
赵承谟看也不看他眼,径直往前走了。
这些黄门因利益的关系,有时候便想掌控自己的主子,说得好像是为主子好样,可事实上,还不为他们自己?
他大哥这种性子,要真听了黄益三的话,那才会坏事呢!
不过黄益三此人,本事还是有些的,只要他不带坏赵承衍,也不是帮不上忙,赵承谟沉吟片刻,又继续往前走了。
第134章 代阅奏疏
最近天渐渐热了,冯怜容虽是有孙秀分担了大部分事务,但也不是特别空闲,只她并不喜欢这些,都交予宝兰珠兰来管。
如今这两个也是老资格的宫人,她很是放心,这日吩咐厨房几句后,自去里头歇息。
因坤宁宫里寒冰源源不绝的送来,并不炎热,反而跟春天似的,她觉就睡到下午,打着呵欠起来,便听到外头算盘声噼里啪啦,还有钟嬷嬷的声音:“公主,快别算了,会儿娘娘看到”
正说着,冯怜容已经出来,披件杏黄铯绣玉兰花的宽袖衣,头发也没梳,惺忪着眼睛,嘴里道:“徽妍,你又调皮玩这个了?”
赵徽妍嘻嘻笑:“我算清楚了,叫母后少操心,可不是好,怎么能算调皮呢?”
她现今五官已经长得明朗,齐集了父母的优点,无处不美,今儿穿了套浅湖色缠枝梨花的襦裙,头发梳成花苞头,娇俏可爱,便是不听话,冯怜容见到她也是爱极了,到底就统共这个女儿。
也正是这样,赵徽妍在宫里那是地位高高的,赵佑棠也纵着她,便是永嘉长公主不喜冯怜容,可她自己没有女儿,看到赵徽妍,也是宠她,小姑娘的东西尽往宫里送。
如今赵徽妍拥有的,都不比冯怜容的少。
冯怜容走到她身边,板着脸道:“我早说过,姑娘家不该学这个,你便是以后嫁人,自是有人打点的,哪儿用得着”
“怎么打点,万那些人糊弄我,欺我看不懂,偷了我的钱呢?”赵徽妍抓住她袖子摇了摇,“便叫女儿学学罢,瞧女儿多聪明,无师自通的,宝兰珠兰都说我算得快呢。”
冯怜容戳她脑袋:“琴棋书画你不爱,尽喜欢些别的,不过你真愿意也罢了,你父皇都教你学了箭术呢。我这儿不准你,你又光顾着说你父皇的好。”
赵徽妍忙道:“怎么会,母后最是好了,我学这个,也是看母后劳累。”她叫冯怜容坐下,指着账本说给她听。
冯怜容看她脸认真,又很欣慰,虽然这女儿被万般宠爱,性子也有些骄纵,可是做起事来板眼,身边的宫人也训得服服帖帖,小小年纪就知道学着管家了,也有自己的想法,那是少有的。
她伸手拍拍赵徽妍的手,笑道:“好了,我知道你能干,不过稍后再说,为娘要先去乾清宫趟。”
赵徽妍知道她是要去看父亲,也没有缠着去,乖巧的点点头。
冯怜容让珠兰梳了头,又命人去膳房趟,这就往乾清宫了。
赵佑棠听说她来,脸上就露出笑意,搁了笔道:“怎么突然来了,这等天气,你最不爱出门的。”
“还不是听说皇上有些咳嗽。”冯怜容从小黄门手里拿过食盒,从里头端出碗汤,“才叫膳房做出来的川贝雪梨猪肺汤,虽然皇上喝着药,可这总比药好喝罢,还有效果呢。”
她把碗放在赵佑棠面前:“不冷也不热的,正好吃。”
赵佑棠却不动:“不见朕忙着?”
冯怜容瞟眼,明明刚才放了笔的,这回又拿起来,她抿嘴笑,拿起银调羹舀勺送他嘴里:“皇上这么忙,还是妾身喂着好了。”
赵佑棠本正经的吃下去。
冯怜容很快就喂完了,叫人把东西撤下,又拿帕子给赵佑棠擦擦嘴:“也不打搅皇上了,今儿天热,皇上多多休息。这些奏疏便是看不完,也有明天呢。”
她叮嘱几句就要走,赵佑棠却把拉住她,也不管旁边有没有黄门,就将她抱在自己腿上。
她今儿穿得身淡雅,就跟枝头的玉兰花似的,不说那碗汤,便是瞧见她,都觉得十分解暑,故而好似她走,这天又得热起来,他倒是不舍得。
冯怜容脸红,老夫老妻的了,他还总是这样,幸好那些黄门宫人都识趣的低下头,挪得更远些。
赵佑棠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身子不由自主就有些反应,冯怜容感觉到,燥得更厉害,毕竟这儿是乾清宫的书房,不似旁的地方。
赵佑棠也知,呼吸了几口气,想忍下去。
冯怜容道:“出来时,徽妍正给妾身算账呢,可见这抓周也挺准的,她那会儿不是拿了算盘,这手功夫,要是个普通人家的男儿,做个账房先生都是足够的。”
赵佑棠笑起来:“她是像朕,冰雪聪明。”
冯怜容嘟嘴:“怎么说到聪明,皇上个个都说像您呢?”
她不服气。
“难道还能像你?”赵佑棠低头亲亲她的左耳垂,上头垂了颗雪白的玉坠,带来微微的凉意,“非得要说像你的,也只有承衍了。”
冯怜容立刻就道:“他又不笨!”
赵佑棠噗嗤声笑起来。
冯怜容说完,才知道自个儿说错了,什么不笨,怎么自个儿又承认自个儿笨了?
“还说不傻。”赵佑棠微微叹气,“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但也别不满足,这天下像你这么傻,这么好命的有几个?”
冯怜容哼了声,扭着要下来:“反正承衍便是像我,也不笨。”
赵佑棠握住她的腰不给她动:“承衍是个大大咧咧的,没有心机,朕也不是不喜欢,你突然生气干什么,坐好了。”
“坐着为何?”冯怜容道,“皇上不是说忙吗?”
“是忙啊,你看这么多奏疏。”
书案上高高叠,冯怜容数数,起码得有上百卷,她嘟囔道:“这些大臣怎么天天都有这么多事情啊。”
“你看看不就知了?”
冯怜容怔:“妾身看?”
“看罢。”赵佑棠拿了最上头的给她,“朕正好累了。”
冯怜容就有些吃惊,毕竟宫里早有规定,后宫不得干涉朝政大事,是以便是皇后,从来也不会去看奏疏的,除非是皇帝年幼,那么无可奈何,兴许皇太后作为皇帝的母亲,可以看,旁的好像就不行了。
当然,她也只知道这些。
看她犹犹豫豫的不伸手,赵佑棠道:“边儿说关心朕,边儿叫你看看,你都不肯,可是也怕累?”
“怎么会,只是”
“行了,废话少说。”赵佑棠硬是塞了卷奏疏给她。
冯怜容只得大着胆子看眼,结果就噗嗤笑了起来,好似看到多好玩的事情:“这张大人怎么跟妇人似的,便是蒋大人多纳几房侧室,又与他何干,竟然说蒋大人不能胜任知府。”
赵佑棠也笑道:“可不是,朕也觉得他们是像个妇人,”
因官员之间不合,没有别的法子了,就会拿些芝麻大的事情做文章,也是嫌他不忙,每回看到这些,他也是恼火的很。
“换卷。”赵佑棠道。
冯怜容问:“那刚才那个,皇上如何处置?”
“自然是不理了,还能如何,难道朕还要不准蒋大人纳妾?”赵佑棠暗自心想,这关他屁事啊!
冯怜容就去拿别的,这回看了却是叹口气:“又是请求发赈灾粮的,湖州干旱呢。”
赵佑棠就拿起笔,手从她身后伸出来,在上头批了行字,冯怜容看是准许的意思,又隐隐有些担忧。
这几年不是风调雨顺的,不知道国库可充盈呢,不过冯孟安就税收,土地上做了很多努力,遏制那些王公贵族,鼓励农人,也分发了好些农田予农人,想必应是进展顺利的,不然赵佑棠也不会点儿不犹豫了。
冯怜容又继续往下看,这卷竟是劝赵佑棠扩充后宫,延绵子嗣的,她心头跳,不知道怎么说,暗道,这些人真是管得宽,皇上要选秀,自然就会选了,要他们多嘴什么。
她心里自是不喜欢。
赵佑棠看她不说话,便接过来,扫了眼,嘴角微微挑起来:“说起来,确实是好久不曾选秀了。”
冯怜容闷闷的道:“皇上要是想,妾身自会张罗。”
赵佑棠嗯声:“那得多多选些美人了。”
冯怜容胸更闷了:“天下美人定是不少的,皇上便是要,成千上百也容易。”
赵佑棠侧头看她的脸色,更是想笑,自打那回苏琴的事情之后,他便知道她的心思,虽然小心眼,可他倒也不反感。
只这些年过去了,她还是样,没个长进,藏也藏不住,但要她说不肯,她又是绝不会说的。
赵佑棠不置可否,把这奏疏放边。
冯怜容当然也不会主动再提。
气氛这会儿有些微妙时,外头小黄门禀告道:“太子殿下来了。”
冯怜容连忙从他腿上下来。
赵佑棠的眉头却微微皱了皱。
他聪明如斯,哪里看不出来赵承煜的意图,这孩子大了,想得也多了,便有些焦急,心想保住太子的位置。
可明明另外两个孩子也没有表现出要争,更何况,他对他们也是视同仁的。
那么,赵承煜这样做又是何必?
赵佑棠道:“叫他进来。”
赵承煜踏入书房时,就看到冯怜容也在,他微微怔了怔,才上前行礼道:“见过父皇,母后。”
赵佑棠询问:“天气这么热,你不在宫中避暑?”
赵承煜没有立刻说。
他最近常往这儿来,自然是有他的目的,是为讨好赵佑棠,与他培养好父子感情,可冯怜容在,他忽然就有些心虚,这脸色便不太自然了。
说起来,还是因他年纪小,总是没有大人那般老练。
他对另外两个哥哥弟弟是有防备心的,对冯怜容也是样。
冯怜容见状就笑道:“我也不打搅你们父子说话。”她这就要走。
“不必,你坐着。”赵佑棠眼眸眯了眯,他是看出来了,他这儿子对冯怜容仍是生分,到底不是她生的,哪怕过了这些年,感情还是没有多少进展。
不然换做赵承衍,赵承谟,岂会这样,说个话还得避着冯怜容。
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他与皇太后。
其实他还是皇太后养大的呢,可这又如何,二人永远都不会像真正的母子,他对皇太后,也不过是尽个基本的孝道。
皇太后便是有什么意见,其实又哪儿做得了主?
赵佑棠想着,便觉得有些烦躁,这脸色也开始阴沉起来。
旁边两个人看着,心里不免紧张。
都说帝心难测,便是冯怜容在他身边多年,有时也确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比如现在,好好的突然就变脸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赵承煜更是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怕赵佑棠,这会儿脸色也有点儿白。
赵佑棠摆摆手:“都下去罢。”
二人连忙就告辞走了。
赵承煜出得乾清宫,跟在冯怜容身侧,轻声道:“母后,父皇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以为赵佑棠是之前与冯怜容发生了什么。
冯怜容叹口气:“我也不知,大概是累了。”她安慰赵承煜,“总是与你无关,皇上这两日身体也不是很舒服,还要看这些奏疏,心情容易不好,你莫往心里去,有什么话,等过上几天再去与皇上说好了。”
她神态温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叫人看着也容易心情安静下来。
赵承煜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
冯怜容笑道:“你既然得空,不如明儿来坤宁宫坐坐,小羊,阿鲤都要来吃饭呢,明儿是端午节呢。”
端午节是要吃粽子的。
赵承煜犹豫了下,终于还是道了声好。
第135章 端午
到得端午这日,春晖阁也不开课了,赵承衍与赵承谟早早就来坤宁宫,冯怜容见到他们两个,就叫人拿雄黄酒来。
兄弟两个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赵承衍是连忙避开了,嘴里叫道:“母后,孩儿都这么大了,还涂什么啊。”
端午节,拿雄黄酒涂在耳鼻上,可以避虫毒,所以每年冯怜容都得给他们抹下。
可赵承衍今年不肯了,觉得自己顶着这么高的个子还涂雄黄酒,很是丢脸,那是小孩子才需要做的事情!
他跑得远远的。
赵承谟却不像他,主动微微蹲下身子,让冯怜容涂抹。
他已经比冯怜容长得高了。
看到张俊脸伸过来,冯怜容笑眯眯的拿酒轻轻抹在他耳朵鼻子上:“还是阿鲤乖,不似你哥哥,越是长大越是不听为娘的话了。”
赵承谟笑道:“哥哥不过是想有个大人样儿。”
“那你不想吗?”
“我已经是了。”赵承谟眨眨眼睛。
他与赵佑棠长得十分相像,冯怜容看到他,常觉得自己是看到赵佑棠年轻时的样子,不过好似还要英俊些,兴许是有父亲的赞许,母亲的疼爱,他比起当年的赵佑棠,更多了些自信,以及少年人身上难得见到的气度。
想起赵佑棠的评价,赵承衍与他对比是有些逊色了,他虽然是长子,可总没有这个弟弟来得聪敏沉稳。
冯怜容伸手给他整整乌发压的玉冠,欣慰道:“阿鲤是个大人了,但有句话道,养儿百岁,长忧九十九,你跟小羊便是年纪再大,母后还是会替你们担心。”
赵承谟笑道:“那便担心好了,不担心,孩儿还会难过呢。”他站直身子,瞅瞅冯怜容头上戴的石榴花,从袖中摸出个簪子来,“母后以后都戴这个罢,真花可是会凋谢的。”
这是枝长玉簪,通体透红,上有六朵石榴,鲜艳娇嫩,见这雕工也是精湛,冯怜容惊喜道:“你哪儿买的呀?”
“孩儿从来没送过母后贵重些的礼物,前两日叫四叔帮着买的。”他正说着,赵承衍已经冲过来,叫道,“我也出了钱的!”
冯怜容看他来,伸手就在鼻子上涂了雄黄酒,赵承衍冷不丁被偷袭,哇哇大叫着跳开。
赵承谟抓住他胳膊:“母后,快来。”
冯怜容赶紧又给赵承衍耳朵上也涂了点儿,赵承衍急了,拿起雄黄酒,却不敢冒犯冯怜容,只往赵承谟脸上涂。
兄弟两个番打闹,脸上涂得到处都是,完了,互相看着又哈哈笑起来。
“母后,孩儿给你戴起来。”赵承谟抹了把脸,把石榴簪子戴在冯怜容的左发侧,满意的笑道,“这种颜色,衬母后最是美了。”
赵承衍也凑过来瞧:“是啊,我说要这种红玉罢。”
“是我说要石榴花的。”
赵徽妍这会儿才出来,老远就道:“听说你们送母后簪子了,我的呢?”
赵承衍道:“你要什么啊,你首饰还嫌不多?”
“讨厌,难道哥哥没想送我?”赵徽妍穿了身杏红绣兰草翠鸟的襦裙,脖子上带个璎珞项圈,腰悬珠玉金玲,走起路来,不时有清脆的声响,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小小年纪,已是有几分风华绝代的气质。
毕竟她长在宫中,不似冯怜容小家碧玉出身,赵徽妍是如同赵佑棠般,自小就带着尊贵气的。
赵承谟笑道:“自然买了,就在大哥手里呢。”
赵承衍听就跑,回头道:“你来追,追到就给你。”
那兄妹两个每回见面,不打闹番都不成,赵徽妍在院子里追了好会儿,赵承衍看她头发真要乱了,这才停下来,把套六个金钿插她头上。
赵徽妍合适戴珠光宝气的首饰,这不但没让她看起来俗气,反而更为耀眼。
冯怜容看看三个孩子,笑道:“会儿你们三婶,堂妹,堂弟,四叔都得来,也别再闹了,叫人笑话,都多大的人了。”
三人笑着称是。
稍后赵承煜与靖王府,宁王府的人遇上,起过来,赵徽妍拉着赵瑜就去了里间,冯怜容与金氏也有话说,因赵佑桢常不在京里,金氏便是宫里常客,这妯娌两个越来越亲密了,跟那两个小姐妹样。
赵佑棠是最后来的,来时就见冯怜容竟然在包粽子,时倒好奇:“怎么会裹粽子?”
“还不是徽妍呢,说要自己包粽子,结果膳房把粽叶送来了,她包了几个又觉没意思。”所以她给包揽了。
不过瞧着手法却是熟练,赵佑棠笑道:“看来你早便会。”
“是啊,妾身在家里就跟着母亲学的,原本以为忘了。”她拿着手里的粽子晃晃道,“这个给皇上吃,放了好些肉,那肉炖了好久,酥软的很,光就单个吃都好吃呢。”
只是肉多,瞧她说得好像是多好的东西,赵佑棠嘴角挑了挑:“那你会儿怎么认出来?”
“这个啊,妾身也想好了。”她拿细草绳打了个结,“看,这个结不样,两个耳朵,旁的妾身就只打个。”
她很是得意。
赵佑棠好笑:“好,那朕就等着吃了。”他坐在旁边看,见冯怜容又裹了几个,倒是手痒,也拿起粽叶来,学着她的样子做成个兜状,往里头填米,结果不小心填多了,发现馅儿放不进去。
冯怜容道:“得放少些,开始放勺米,然后放馅儿,再放点儿米”
“本来就要做个白米粽子。”赵佑棠打断她,“你当朕不知道?”
好吧,死要面子,冯怜容也不拆穿他了,笑眯眯道:“白米也挺好,沾点儿糖吃。”
“可不是。”赵佑棠像模像样包好了,又拿起粽叶来,这回是好好做了,舀了不少枣子进去。
冯怜容偷眼看,笑笑,她就爱吃红枣的,看来他记得她这个喜好。
赵佑棠又做好只,得意洋洋叫四个孩子来看:“怎么样?”
四个孩子齐道好。
赵佑棠道:“不过这是给你们母后吃的,朕就包这只了。”他擦擦手,施施然站起来。
冯怜容心道,那只白米粽子不算啊,倒不知会儿落到谁口里了,不过他既不提,她继续不拆穿他。
结果煮粽子的时候,膳房这马屁拍的,赵佑棠做得那只单独拿出来煮,端上来的时候也是单独端。
冯怜容好气又好笑。
不过吃只皇帝亲手裹的粽子,也是少有的口福了。
到得晚上,众人才去景仁宫,与皇太后用晚饭。
席间,皇太后问起赵佑梧:“你这妻子还没娶到呢?”
还是闲暇时,赵佑棠与皇太后说的。
皇太后也说胡闹,但也不管赵佑梧,她与赵佑棠都不算亲,别说这个胡贵妃生的儿子了,这会儿也是好奇问问。
赵佑梧却笑道:“正当要禀告母后呢,孩儿已派人去提亲,就差择个好日子了。”
“哦?”皇太后笑起来,“那倒是好事啊。”
其实皇家子孙成亲,多数都是上头指的,像他这等确实少见,冯怜容这会儿忍不住问赵佑棠:“到底是怎么成的,不是都定亲了?”
赵佑棠虽说叫赵佑梧自己想法子,可实际上还是关心的,他想起锦衣卫说的,挑了挑眉道:“死小子出阴招呗,知道那华二公子喜欢走马斗狗的,寻人与他起玩乐,灌醉了,便以那张三姑娘为赌注。结果华二公子也是头脑糊涂,时答应,当然,本也以为是玩笑话,便真赌了,还输了。”
冯怜容啊的声:“确实是个混小子。”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赵佑棠继续道:“华二公子清醒后自是不承认,可这赌约却传出去了,张家恼火,寻上门来,华二公子矢口否认,可华大人知道他的脾性,狠狠打了通,张家随之便退亲了。”
他悠悠然:“此事错在华家,不过张三姑娘总会受些影响,现三弟去提亲,他这等人这等身份,张大人岂会拒绝?”
“那四弟真是如愿以偿了。”冯怜容感慨,“四弟这事儿行的不正,但华二公子也确非良人,未来妻子哪儿能当成赌注,便是醉了,嘴巴也得管管牢啊。”
赵佑棠不置可否。
这桩婚事被破坏,主要还是华二公子的缺点被赵佑梧摸到了,有道是暗箭难防,确实如此。
当然,他这缺点也是太过了。
二人这番话是躺着说的,因端午节,赵佑棠多喝了点儿酒,头有些晕,故而早早就清洗了,冯怜容也是。
赵佑棠搂着她,有搭没搭的闲话,有时候说得漫无边际,两人能把怎么用棉花做被子都扯出来,冯怜容想着也好笑。
这在以前,他们是不这样的,可渐渐的,就什么话都说了。
当然,说过之后,总还有点儿别的,赵佑棠刚要翻身,就听外头有声音的,像是宫人黄门在商量事情。
真是打搅兴致,他皱眉道:“何事?”
严正在外头轻声道:“也,也不是大事儿,长安宫有个黄门被打死了。”他顿顿,“是殿下下令的。”
第136章 成亲
赵佑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好的端午节,突然弄出死人的事情,哪个的心情都不会好,但死了个黄门确实不算大事,不可能劳他起来处理。
他重新躺好,时并不说话。
冯怜容也不知说什么。
长安宫乃是方嫣住的地方,既然与赵承煜有关,那他今晚定是去看方嫣了,可怎么会弄出人命来?
赵承煜在她看来,性子还是挺好的,虽然与她不亲,可平日里很是听话,就是稍许显得有些沉静。
照理说,他应该不会命人把黄门打死啊,难道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二人这边各有想法。
那边长安宫里,赵承煜却脸色惨白,问花时道:“怎么会死了,明明只叫他们打了两板子的。”
花时安慰道:“许是身体太弱,不过现在死也死了,反正关不了殿下的事儿,也是他自己不好,害得方仙姑吃错药,病得更重。”
赵承煜咬了咬嘴唇:“也是,仙姑的处境本来就很”
他叹口气。
最近几年,方嫣的身体好像直不太好,他每回来,就见方嫣好似更瘦了些,常常强打起精神与他说话,因为端午节,他过来看看,谁料到这次她竟然都病得起不来,问才知,原是有个小黄门去御药房抓药,弄丢了味药,这病才缠绵许久。
他气之下,只当这儿的人胡乱欺负方嫣,想杀鸡儆猴,命人打小黄门顿,结果就出事了。
花时道:“殿下快回去罢,这儿的事奴婢自会处置。”
赵承煜点点头,低垂着头走到方嫣的床前。
方嫣虽然有些虚弱,可脑子是清醒的,她知道赵承煜这孩子是为了帮他立威,可她个废掉的皇后,怎么也不可能有威信了,真要有那天,她便不会再住在这儿。
“承煜,以后这种事你莫再做,那小黄门怕是时疏忽,但你罚了他,他也不该有怨尤,你可是太子,便是要他命也没什么。你不要多想,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
赵承煜道:“我知道。”
方嫣拍拍他的手:“你没空也别来了,有空,也该去皇上那儿,我无事,再怎么样,我会把身体养好的,我还要看着你呢。”
看着她这儿子登基坐上皇帝的宝座,那么将来,她还是皇太后。
现境况如此,她除了等待,也不能做什么。
赵承煜暗地里叹声,这便走了。
他睡了个不太安慰的觉。
人有时候面对危险,总是会有种直觉的,所以他有心思,到得深夜才迷(xinbanzhu)迷(xinbanzhu)糊糊的睡着,只是第二日,他的担忧就成真了。
宫里渐渐在传他心狠手辣,只因为弄丢味药,就把人活活打死,说他草菅人命。
然这也是事实,毕竟人是真的打死了,也确实是他下的令,这不是谣言,赵承煜知道后,心慌意乱,怕赵佑棠对他有不好的印象,主动去乾清宫解释。
“孩儿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是轻罚的,谁料到就死了。”他声音微颤,“孩儿早知如此,便不打他了。”
赵佑棠淡淡道:“他既做了错事,受些惩罚也是该得的,你不必诚惶诚恐。”
他看赵承煜眼,他真是的诚惶诚恐。
赵佑棠便拧了拧眉。
他向来也厌恶黄门宫人的这些恶劣行径,若他是赵承煜,看见自己母亲因这个原因病重,只怕也是要打那黄门的。
赵承煜本是做得不错,可他现在急着来辩解,好似还后悔做了这件事,这就让赵佑棠反而不喜了。
男人本就该有担当,他又是主子,这般缩手缩脚成何体统?
赵承煜被他看着,颗心越发跳得急速。
赵佑棠忽然就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他这儿子还是怕自己不喜欢他罢?他就那么在意太子这身份?可便是在意,也不该如此表现。
想当年,他对那帝王之位也是心向往之,然而,他那会儿连太子都当不上呢,可在先帝面前,却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患得患失,到最后总是会容易失去的。
他这二儿子的悟性还是差了点。
赵佑棠叫他回去好好百万小!说,别再想这个事儿。
赵承煜看出父亲这瞬间的淡漠,下子只觉颗心掉到谷底,万分懊悔之前那事儿,早知道,他何必要打人呢。
他退出乾清宫。
赵承衍听说了,与赵承谟道:“原来二弟还真打死人了呢,真没看出来,要说我,我还不敢,母后铁定会责备。”
冯怜容对这种做法向不赞成,罚归罚,可取人性命还是得三思。
赵承谟唔了声:“好像是真的。”
他显得并不太关心,赵承衍便也不再提。
他走后,赵承谟问大李:“黄益三最近真的去过长安宫?”
大李垂首道:“是。”
大李跟黄益三早前虽然起伺候冯怜容,可自打人跟了个皇子后,二人的立场便也不同了。
在大李看来,为了赵承谟,他随时都能出卖黄益三,毕竟赵承谟才是他的主子,而在两位皇子之间,他也只能效忠其中位。
那就是赵承谟,他只会尽全力辅佐赵承谟登上太子之位。
因为那是他的本分。
见赵承谟沉默(zhaishuyuan.cc)不语,大李道:“黄益三应还有后招,虽然主子告诫过他,可他仍是不死心呢。”
“只要不碰大哥便是,其他的随他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哪怕最后被父皇发现,那也是黄益三自寻死路,毕竟大哥的性子摆在那儿,父皇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赵承谟展开书卷,低头百万小!说。
过得几日,宁王府就与张家定了日子,就在两个月之后,因张家三姑娘本就要嫁人的,那嫁妆自是有,而赵佑梧更不用说,赵佑棠关心两个弟弟,自打那年要给他娶妻的时候,聘礼就已经叫内宫监打好,样是现成。
是以也没什么好着急,切按部就班。
听说四叔很快要成亲,赵承衍与赵承谟不知多高兴,早早就与冯怜容说,那天定要去宁王府,与赵佑梧好好吃顿酒,恭喜他成亲,冯怜容自然答应,也与赵佑棠说了。
“叫他们不要吃得东倒西歪,在宁王府丢人就成了。”赵佑棠吩咐。
冯怜容好笑:“怎么会,两儿子何时给皇上丢脸了?”
赵佑棠问:“承煜没说去不去?”
“怕是还没来得及说呢。”她那两个亲儿子常来,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赵佑棠心想赵承煜好似与两个叔叔也不亲的,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叫人担忧啊,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边问起冬郎。
他这小儿子才六个月大,是个活泼好动的主儿,冯怜容笑道:“能吃能睡的,就是晚上爱哭,把奶娘弄得累死了,得两个轮流着来哄。这孩子,也不知像谁,别个儿好像晚上不爱哭的。”
“白天睡多了罢?”赵佑棠道,“你白天给他把眼皮子撑了,晚上自然累得睡了。”
冯怜容噗嗤声发笑,说到养孩子,赵佑棠是点儿没经验,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叫她怎么回才好,他也就孩子大了,才会费心点儿,。
到得七月二十八,赵佑梧就要娶妻了,那日赵承衍与赵承谟早早得就穿戴好,两个人立在冯怜容面前,冯怜容看得笑容满面,自家儿子就是俊啊,看这脸,这个头,将来定是个风流人物。
“你们父皇说了,别多喝酒,到时候出了丑,皇上得罚你们。”
赵承衍笑道“怎么会,酒又不是什么好喝的,母后放心好了,我会看着弟弟的。”
赵承谟斜睨他眼,暗道他看着他还差不多。
赵徽妍走过来:“母后,女儿也要去!”
“皇上不准你去,人多口杂的,你个女儿家,还是公主怎么能去,便是你四叔的家也不成。”
赵徽妍气得撅嘴,她已经求了好久了,可父亲母亲就是不松口。
看她小脸失望的,赵承衍笑道:“母后说得对,这成亲又不是旁的日子,好些客人呢,院子里都挤得满当当的,你去干什么?等以后,我带你再去玩儿。”
“以后能去?”她看冯怜容。
冯怜容道:“能去,我给你父皇说。”
到时候,她准沾个便宜,跟着起去玩。
赵徽妍这才高兴了。
赵承煜稍后来了,三个儿子起与冯怜容道别,后又去乾清宫趟,三人才坐了马车出皇城去了。
第137章 醉酒
宁王府内张灯结彩,宾客满堂,只赵佑梧此时也不在府里,骑马去迎花轿了,三人下得马车,被人迎到堂内。
他们虽还是个少年,可这来,就引起很大轰动,宾客们纷纷前往拜见,时耳边只闻赞语。
这三人,个是太子,另外二人虽是皇子,可样深受皇帝的喜爱,莫说还有些变数在里头,故而这些人都是视同仁,没有个孰轻孰重的。
赵承衍最耐不住,问赵佑桢:“四叔什么时候回来?去了多久了?”
赵佑桢笑道:“还是个急性子,迎娶新娘自然没有那么快的,到时还得绕着城内走上几圈,撒些喜钱呢,得有半个时辰罢。”
赵承衍皱了皱眉:“恁麻烦。”
“怎么麻烦,以后你娶妻也样如此。”赵佑桢好笑,请他们进去坐,“大元兄弟两个也在,你们正好起说说话。”
这大元便是冯孟安的儿子冯廷元了,小儿子还小,叫冯廷誉,跟着父亲母亲起来吃喜酒的。
赵承衍听闻,拔脚就走,老远便叫道:“表弟,二表弟!”
冯廷元拉着弟弟应声出来。
“见过太子殿下,大皇子,三皇子。”他有冯澄这样的祖父,为人上头的规矩丝毫都不差。
赵承衍拍他肩膀:“在这儿就叫咱们表哥了,什么太子皇子的,累不累?”
冯廷元嘻嘻笑道:“也好。”
“可惜你不能常来宫里,咱们年不过见几次面。”赵承衍自小就见过他,只是次数少,不过有这份亲情在,二人之间丝毫不生疏,他眼睛转,与赵承谟道,“不如下回咱们与父皇说,叫廷元来当陪读好了,与咱们年龄也相当,不似彦文表哥那样的,这都娶妻生子了。”
赵承谟开始也不答,只问赵承煜:“二哥觉得如何?”
赵承煜心道,自然不好了,他们已经是两兄弟,对他人,再来个冯廷元,那又是冯怜容的侄儿,肯定是与那二人亲的,与他又有何关系?
可他却不能说出来,只道:“人多热闹。”
赵承衍抚掌:“可不是,咱们春晖阁太冷清了,哪里像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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