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妃》第 39 部分阅读

    看了眼。
    这万思顺是皇上早早就调来的黄门,专门跟在赵承煜身边,说是说奴婢,可实际上,是专门盯着太子的。
    花时凑过去道:“万小弟,好歹仙姑也是殿下亲生母亲,这样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万小弟你向来聪明,因看得出来,殿下是个念情的主儿。”
    万思顺没说话。
    不过他心里想的是,太子再怎么样都不是皇帝,再说,他压得宝绝对不在赵承煜的身上。
    所以,过得几日,他照例去禀告赵佑棠。
    赵佑棠听着皱了皱眉:“你说没听见他们母子两个说话?”
    “回皇上,是的,本该奴婢是该在场的,可被泼了茶水,硬是被领着去擦,等回来,他们也说完了,听说殿下还命旁人都退下的。”
    赵佑棠脸色不由得沉。
    这几年,他怕赵承煜被方嫣影响,确实管得比较严,如今看来,赵承煜根本也不该去看她。
    想必这泼茶事又是她的馊主意,倒不知与儿子说了什么!
    但愿赵承煜别昏了头脑。
    赵佑棠拿起下面奏疏继续来看,结果才看眼,这脸色就有了变化,京畿地区竟然闹蝗灾了!
    这于农家来说,那是毁灭性的打击,因为蝗虫很难对付,它们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庄家颗粒无收。
    这是个噩梦。 网
    第130章 考察
    可偏偏百姓还不敢扑杀蝗虫,因蝗虫来时,就跟大漠里的黄沙似的,茫茫片,看起来神武非凡,有些人尊称它们为蝗神,遇到这等事,不思方法,反而领头烧香磕头,祈求上天保佑。
    百姓们中有愚昧的便应跟着,旁人眼见无法战胜,也只能寄希望于老天。
    这样,自然更是灭不了了。
    赵佑棠早就听闻过此等传言,召见几位大臣,任命了捕蝗使,言道:“若有祈天者,屡教不改,杀无赦。”随即令他们领兵即刻出发。
    这捕捉蝗虫不亚于场战争,人的数量上是定不能少的。
    余下大臣陆续退下,唯有冯孟安没走。
    赵佑棠道:“蝗灾屡屡发生,每几年,总有事出,倒不知如何防之。”
    冯孟安道:“近几年京畿多年干旱,想必蝗灾与之有关,当年黄曜所写捕蝗考,就提到蝗虫喜干燥,今年发作,应是如此。”
    “捕蝗考?”赵佑棠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黄曜后人现在何处?”
    “臣倒不知,不过殿下想启用,自是不难。”冯孟安道,“原本黄家也是清白人家,听说当年被抄家,是有隐情。”
    赵佑棠抬眼瞧瞧他:“看来你这捕蝗考还有下文,罢了,朕会命吏部彻查。”他了解冯孟安,因他从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冯孟安颔首:“皇上圣明。”
    看他走了,赵佑棠伸手捏了捏眉心。
    冯孟安出来后,也没有马上出宫门,而是去春晖阁看。
    这回他们是在跟着王大人念书,原本周彦文是伴读,不过周彦文年纪大了,永嘉长公主惦记他终身大事,领着回去找媳妇了。
    故而现在只有赵承衍兄弟三个。
    冯孟安看得会儿,正要走,肩膀上却落下只手,他回头看,竟是赵佑棠来了,连忙行礼。
    赵佑棠负手笑道:“朕也喜欢在这儿看他们。”
    闲暇时,他是会这么做的。
    因为这不只是他的孩子,也是景国将来的希望。
    冯孟安道:“殿下与大皇子,三皇子都很聪颖,那是景国之福。”
    赵佑棠点点头,他这三个儿子天赋是很高,想必随了他了,因方嫣跟冯怜容都不是多聪明的人,故而提到儿子,他是颇为得意的。
    他随后召个黄门上来,说了几句,那黄门就去了门口。
    王大人看见,走过去,那黄门耳语几句便又告退。
    王大人咳嗽声,施施然走回。
    冯孟安有些奇怪,立得会儿就听王大人道:“现京郊外田庄正在闹蝗灾,这蝗灾,下官也曾提过,如今倒想听听殿下,与皇子们的建议。”
    原来是考三个儿子呢。
    冯孟安抿嘴笑。
    赵佑棠略略抬起头,面色专注。
    只见赵承衍第个就回道:“自然是要抓了。”
    王大人:“如何抓?”
    “用手啊!”赵承衍大嗓门,“不然用网也行,就跟扑蝴蝶似的,不然就用火烧,再不然,不然吃了!不是说难民挨饿吗,这蝗虫想必跟蝉蛹似的,不难吃。”
    王大人听得嘴角直抽。
    赵承煜跟赵承谟都忍不住噗嗤笑起来。
    王大人摆摆手:“莫笑,其实也不错,就是大皇子,蝗虫可不能乱吃,吃多了会闹肚子的,到时候找大夫也是团乱。”
    赵承衍挠挠头,嘿嘿笑。
    赵佑棠在外头也摸了摸下颌,他这大儿子生性大大咧咧,活泼好动,有时候说起话来也是这般横冲直撞,但这法子不算错,乃基本之法,也算是正常的。
    王大人朝剩下的二人看去。
    赵承煜也看赵承谟:“三弟可有好的法子?”
    赵承谟心道,想让他先说呢,先说就先说,只怕说了,他在下面更是难答。
    他站起来朗声道:“捕蝗考里提到,蝗虫喜干燥,要避免蝗灾,除了大哥所说灭蝗之法,防治也样重要,故而若遇到干旱,需提早训蝗虫卵灭之。另外,捕蝗之法,我以为,除了百姓,兵士等人力,也可用鸡鸭对之,两者乃天敌,除了喂饱鸡鸭,也能灭蝗,不是两全其美?”
    赵承煜的脸色在此时已是很难看了。
    其实捕蝗考他也看过,原想着赵承谟年纪小,应不知,他在最后可以好好发挥,谁料到不止全被赵承谟说光了,他还有些自个儿的想法。
    赵承煜只得道:“三弟说得很是周全,全是依捕蝗考之言,不过用鸡鸭,我觉得不易实行,毕竟不是家家户户都养的,如何来那么多鸡鸭?若蝗虫不除,岂不是浪费粮食。”
    赵承谟笑了笑:“二哥说的是。”
    他也不提自己到底觉得是对是错。
    王大人却道:“蝗虫自古就有,直不得消除,只要有可行之法,或可都拿来试试。”他也开始讲自个儿知道的捕蝗法子。
    外头二人听着,赵佑棠道:“那鸡鸭之法可是捕蝗考中的?”
    “不是。”冯孟安道。
    赵佑棠笑起来:“那倒是阿鲤独创的了,不说对错,总是难得。”
    冯孟安最是喜欢这个外甥,虽然他在三人中年纪最小,可他说的话,赵承谟总是能很快的理解,这等悟性非是常人可以做到的,而且记性也特别好,他说的,下回问起,他总是记得清二楚。
    可在赵佑棠面前,他却不好这样直接夸奖,未免显得太过偏心,便没有接这个话。
    赵佑棠看他眼,若有所思,稍后问道:“你瞧朕这三个儿子,哪个最是聪明伶俐?”
    冯孟安怔。
    这二人虽然是君臣,可赵佑棠除了把他当臣子,还有些别的,冯孟安知道,那是因冯怜容是他妹妹,故而赵佑棠与他的关系还是有些亲的。
    可这个问题,赵佑棠是头次问。
    第131章 莺飞草长
    到底他是以皇帝的身份,还是以妹夫的身份?
    要知道,这两者之间区别很大。
    冯孟安再如何镇定自若,这会儿也有些头疼,回道:“殿下与两位皇子各有千秋,以臣看,都是大器之才。”
    赵佑棠斜睨他眼,淡淡道:“那依你这舅父的眼光看呢?”
    “这个”冯孟安心想,既然他这么问了,如不好好回答,便是刻意隐瞒,他目光投向窗内,笑道,“臣较为喜欢三皇子。”
    这才是真心话嘛。
    赵佑棠笑了笑道:“阿鲤这孩子是比较出众,不过说到重义,还是小羊最是心善,至于承煜,他是有些中规中矩了,但好在肯下苦功。”
    在三个孩子中,赵承煜是最为刻苦的个,便算是回东宫了,也总百万小!说看到很晚,赵佑棠是知道的,这点,其他两个孩子都不及他。
    冯孟安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确实如此。”边却暗自揣测,不知今日赵佑棠与他说这些,可有别的意图。
    作为冯怜容的哥哥,他对于赵承煜这太子,显然是不可能支持的,只明面上,绝不会表现出来。
    二人说得会儿,冯孟安自告辞走了。
    蝗灾过后,虽捕获上万担蝗虫,但田地依然遭受了重大损失,赵佑棠便免了这年的赋税,又吏部还黄家清白,他升黄曜后人为捕蝗使,门心思细研除蝗之法。
    却说冯怜容当得皇后之后,每逢节礼,四处都有上贡,全是些珍奇玩意儿,眼见库房都放不下了,她与赵佑棠商量,是不是以后就停了,毕竟劳民伤财。这些东西,她辈子也用不完,那些官员找寻来,又得花费功夫,不过是为个讨好。
    赵佑棠倒也同意,随后就由她下了懿旨。
    因孙秀除了重大决议,负担了大部分的琐事,冯怜容念她有功,请求赵佑棠晋封孙秀为惠妃,她自个儿安心养胎,偶与赵徽妍玩玩兔儿,教她书法,时间晃而过,到得冬日,她顺利生下个男孩儿。
    赵佑棠赐名为赵承睿,|乳|名冬郎。
    见冯怜容连给他生了四个孩子,这回又是男孩,故而赵佑棠也没再听冯怜容的,执意封了冯澄为长兴侯,赐下千顷良田,时冯家当真是泼天的富贵。
    这日冯家人入宫,唐容与黄氏穿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黄氏这会儿也给冯孟安生了两个孩子了,不过小儿子尚小,今年才四岁。
    唐容来就道:“托娘娘的福,这回家里的钱真是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那田庄赐下来,她与冯澄去看了看,听说光是每年庄稼收入就有上万两银子,把他们惊得半天回不过神。
    冯澄当时就道:“这些银钱,哪里用得掉,皇上也是”
    他真不知道怎么说,他是个容易担忧的人,怕赵佑棠太看重冯家,有时候反而会引来灾祸。
    唐容倒不觉得,就是觉得自个儿的日子变得太快,从贵人的娘,这会儿成为皇后的娘,又是侯爷夫人,她也是花了好久才慢慢冷静。
    冯怜容道:“既是皇上心意,你们收了,好好享福呗。”
    她原本是觉得也不必了,可赵佑棠非得要赏赐,她也不可能哭着喊着阻止的,总是件喜事儿。
    “不是才去过苏州,这回就换成金陵好了,娘,我这是不能到处走,不然早四处玩玩了,反正家里有嫂子呢,现今下人也多罢?”
    黄氏笑道:“多,好些个婆子丫环呢。”边推了两个儿子来问安。
    冯怜容看两个侄儿长得都像冯孟安,笑着人送了块玉佩:“听说大元都考上秀才了,真是个好孩子。”她多赏了大元套文房四宝。
    冯孟安笑道:“他这年纪不是应该的,我当年还比他早年考上呢。”
    “哥哥的性子真是点儿没改啊。”冯怜容打趣,“原以为做了礼部侍郎,总是老成些。”
    众人都笑起来。
    “那是在娘娘面前。”黄氏伸手轻拍下冯孟安,“在外头,可不是常板着张脸呢,有时候我就说,生怕别人不说欠他钱。”
    冯孟安哈哈笑了。
    看得出来,二人夫妻感情很融洽。
    冯怜容躺在床上,浑身暖洋洋的,只觉父亲母亲当真是好,生出这样的哥哥,与父母样,只钟情于人,这家里,自然便没有丝不快。
    三个孩子也来凑热闹,外祖母外祖父,舅父舅母的喊,与两个表哥表弟也玩在起。
    她笑盈盈的瞧着,好似此刻也不需要再有言语。
    过得两三个月,她月子就出了,这个孩子,她自个儿都不用怎么带,除了新添的奶娘柳氏外,赵徽妍对这个弟弟特别有母爱,小兔儿也不玩了,成日里,见弟弟醒了,就陪着玩,觉得十分新奇,逗弄弟弟。
    赵佑棠过来,见着了也好笑:“你这孩子,光是看着弟弟呢。”
    “弟弟好有意思。”赵徽妍走过来,趴在赵佑棠的膝头,“之前还不知道睁眼睛呢,后来就会看人了,还认识我,见着我就笑,还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比小兔儿好玩多了!”
    赵佑棠摸摸她的脑袋。
    小姑娘长得越发的美,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比山上的泉水还清澈,皮肤又是嫩的好像戳就能破似的,小嘴儿张合,说句话就能吐出芳香来。
    “比小兔儿好玩,那能比小马儿好玩吗?”赵佑棠问。
    “小马儿?”赵徽妍眼睛亮了,“骑得马儿吗?哥哥他们常说去骑马,还有将军教呢,偏我要去,他们不肯带!”
    她顺势就告状了。
    “还不是怕你摔着了。”冯怜容却替两个儿子说话。
    赵佑棠笑道:“月底朕带你去,正好你哥哥们也学学射箭,现在这腕力怕也够了。”正说着,就觉察出股目光直盯在自己脸上,不用猜,那定是冯怜容了。
    这等时候,她就跟孩子似的想耍赖。
    “皇上,我也要去。”果然,赵徽妍还在,她就开始拉着他袖子撒娇。
    赵徽妍瞧瞧母亲,抿嘴笑。
    她人小鬼大,这会儿就找借口走了。
    冯怜容便更不矜持,整个人贴他身上:“现在爹跟娘整日里游山玩水呢,不止去了金陵,昨儿来信,说又去渭南,打算把五岳都看遍(fanwai.org)了。”
    她语气里说不出的羡慕。
    赵佑棠摸摸她脑袋,跟刚才对自个儿女儿样的宠爱:“便是不带徽妍,也得带你呢,你比女儿还要缠人。不过五岳,朕可去不了,只这京城四处,倒也不难。”
    冯怜容笑嘻嘻的亲他口:“这就够了,皇上,妾身要求也不高的。”
    “朕要求也不高。”赵佑棠目光移到她胸口,“你坐月子时,欠朕的该还了。”
    冯怜容脸红,任由他抱着进去。
    到得月底,众人浩浩荡荡就去了围场,这回也不止带了四个孩子与冯怜容,因赵佑桢在京城,他把两兄弟也叫去了。
    赵徽妍跟堂姐赵瑜坐在马车里,小姐妹叽叽喳喳的,赵徽妍道:“我弟弟可好玩了,你下回来看看。”
    赵瑜泼她冷水:“现在瞧着是好,大了指不定就跟混世魔王似的,我弟弟呀,现成天喜欢扔东西,有回拿镜子砸我脸上,差点给破相了。”
    她指给赵徽妍看。
    赵徽妍哎呀声:“那我得注意点儿。”又瞧她的脸,“你这胭脂挺好的呀。”
    赵瑜好笑:“本来就是娘娘赏的,咱们家用的跟你的样呢。”又偷声与她说,“跟你讲个好笑的,四叔前几日打架了,回来被我爹骂了通。”
    “哦?”赵徽妍惊讶,“四叔竟会打架,跟谁呀?”
    “不知是谁呢,只知道好像为个姑娘,我娘说,四叔总算是开窍了,只那家姑娘也不好求。”
    “怎么会?”赵徽妍道,“四叔可是宁王,京城里的姑娘,看上哪个不能娶?”
    她生下来便是尊贵的公主,除了父母疼爱,哥哥也护着,自是满身傲气,赵瑜瞧瞧她,心道她是高高在上,可娘说,他们王府的人,却不能如此,仍是要低调行事,才能保全了。
    故而她年纪虽比赵徽妍小,却个性内敛,说道:“我也不知呢,娘见我小,哪儿会与我说这些。”
    赵徽妍倒更好奇了。
    虽然她与赵佑梧没有两个哥哥亲,可记忆里,还是常见他来的,便很有几分好感,是以等到车行到城外,她掀开车帘朝赵承衍招手。
    赵承衍如今已是十四岁的少年了,因身量高,瞧着倒像是十六七岁的人,他开始就骑了马,而赵承煜与赵承谟两个人是坐马车的。
    黄益三看见,立即便告诉赵承衍。
    他打马过去,低头看妹妹。
    赵徽妍神神秘秘道:“哥哥,四叔原来有意中人了呢。”
    赵承衍自然欢喜:“那四叔是要成亲了啊?”
    “我也不清楚。”赵徽妍道,“你与四叔那么好,何不去问问?”
    赵承衍听,朝前看看,只见赵佑桢跟赵佑梧二人正并肩骑行,便道:“等会儿到了,我去问。”
    赵徽妍就把车帘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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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莺飞草长二
    赵佑棠与冯怜容坐在另外的马车里。
    二人磕磕碰碰的撞了好几下,赵佑棠才放开她,虽说每次坐车都是这个结果,但他好像就是控制不住,非得被磕到了才满足。
    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冯怜容用帕子按了按嘴唇,见没有出血,当下放了心,她就怕肿了给孩子们笑,如今他们都大了,哪里有瞧不明白的。
    也就他总是急吼吼的,没人瞧见时就爱不分场合,好似喜欢这种刺激。
    她拿起头上插的小玉梳,把两边凌乱的地方稍许梳下。
    赵佑棠笑道:“上回被风吹得跟野丫头似的,现在知道整洁了。”边却拿过她这梳子,在她后面梳了把,又重新给插到右侧的发髻上。
    冯怜容道:“皇上还不是个野小子,光说妾身呢。”她兴致勃勃,“会儿皇上还与妾身骑马吗?”
    她很怀念那次他坐在她后面,她恣意驰骋的情景,还有那句话,到现在回想起来,心都会跳的快了。
    她身子又重新依回到赵佑棠怀里。
    赵佑棠伸手轻抚她脸颊:“你想这样,朕自然陪你,不过朕得先看看孩子们的箭法如何了。”
    冯怜容点点头,伸手抱住他的腰:“会儿叫妾身也看看皇上的箭法。”
    赵佑棠笑了:“朕可没有疏忽锻炼,你等着瞧。”
    虽然这么说着,他下意识就伸展开手臂摇动了两下,冯怜容抿着嘴笑,可见他还有些紧张呢。
    毕竟他整日繁忙,便是有开弓射箭的时间,也是不多,空闲还得看她,看孩子们,说起来,他是天下间最尊贵的人,可也是天下间最为操心的人。
    冯怜容想着又心疼,手抱得更紧了:“皇上还是多多休息,把事情交托于大臣们,其实便是早朝也不用每日去的。”
    这话她不是第次说了,赵佑棠道:“朕知道。”
    听他语气淡然,便知他是又没有听进去,冯怜容暗地里叹了口气,却也不好多说,女人家唠叨多了,可是被男人嫌的,她也不想变成这种人。
    只能平日里待他更好些,事无巨细,都叫人看顾着,巴望他哪日可以意识到,其实人生在世何其短呢,便是有那通天的权势,到最后还不是归于黄土?
    冯怜容死过回,对这些身外物,权势总是看得破。
    可赵佑棠显然不是,但想想,他是有雄心大志的人,真看破了,怕也是意志消磨了,也会变得不像他,倒是个难解的结。
    冯怜容路思索着,就听外头车夫吁得声,随即马车就停了。
    众人都陆续下来。
    在围场守卫的兵士过来拜见,赵佑棠叫他们牵合适的马儿来,赵承衍见状,慢慢踱到赵佑梧身边,忽地叫声道:“四叔。”
    赵佑梧回头笑道:“好小子,想吓我呢?”
    赵承衍嘿嘿的笑,拉着他走到边问:“四叔,听说你有意中人了?”
    赵佑梧怔:“哪个说的?”
    可这话刚出来,他就猜到是谁了,赵佑桢肯定不会,那除了他那侄女儿,也没有别人,定是与赵徽妍说了。
    小孩子便是好奇,这不传到赵承衍这儿来了。
    赵佑梧虎(fuguodu.pro)着脸道:“别瞎说。”
    赵承衍侧着头笑:“四叔,你脸都红了,怎么瞎说。”
    赵佑梧抽了下嘴角:“会儿你箭射歪了,被皇上训斥,我可帮不了你啊。”
    “啊,别啊。”赵承衍急了,“我不说还不行吗,四叔,你别生我气,先教教我诀窍,怎么打猎。”他做事有些毛糙,赵佑梧也知道的,可他却喜欢这个侄儿。
    因与他在起,特别轻松,当然,这也与赵承衍年纪有关,毕竟他是最大的,那么与赵佑梧的感情也最深。
    二人很快就凑起去了。
    赵徽妍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赵承衍没套到话,她这哥哥从来就不精明,可见也靠不了她的了。
    她便去与冯怜容说。
    冯怜容心里虽也好奇,却板着脸道:“小姑娘家管这些,快些骑马儿罢,你父皇给你挑了匹特别温顺的。”
    赵徽妍还是小孩子,心思也转去马儿上了,路奔到赵佑棠那儿。
    赵佑棠给她找了匹枣红小马,才三个月大的,上前抱住她放在马背上,赵徽妍兴奋的直笑:“叫它跑快点儿。”
    “急性子,哪有才骑就跑的,小心摔了。”赵佑棠亲自牵着马儿给她引路。
    赵佑桢也给赵瑜找了匹棕色的小马。
    两父亲人牵着匹,驼着女儿。
    两女儿笑得欢快无比。
    赵佑棠跟赵佑桢说话:“你上回举荐的人,朕觉得可以,明儿就升他做你副手,不过你难得回家趟,还是多住几日。”
    赵佑桢笑道:“多谢皇上,臣也想多住阵子,不过洪水不等人啊。”
    “说得好像景国就你人懂这些。”赵佑棠好笑,“朕命你多待阵子就多待阵子,咱们也好久不曾见到了,另外,你上回差点溺死不记得了?哪有这么拼命的!”
    赵佑桢只得同意。
    二人说得会儿,牵着马儿回来。
    赵佑棠就带三孩子去射箭。
    他自己先示范,众人都围过来。
    赵佑棠拉了下弓,往冯怜容瞟了眼,她立在人群中,穿身宝蓝色的骑射服,分外显眼,那颜色衬得她的肌肤也更白了,脚下蹬双鹿皮靴子,手里拿着马鞭儿,端得是英姿煞爽,叫人不注意都难。
    他嘴角微微挑,不过眼神往右错了下,就看到赵佑梧不知何时竟立在她旁边。
    二人虽然差了九岁,可赵佑梧这几年历练下来,也成熟了,长身鹤立,风流潇洒,今日穿了身玄青的骑射服,与冯怜容站起,看着倒也珠联璧合。
    赵佑梧还不知低头与她说了什么,她嘴唇微启,巧笑倩兮。
    赵佑棠眉头皱了皱,侧过头,拿起弓箭时,恨不得就往赵佑梧扔过去,不过自个儿突然又发笑。
    那二人又有什么,赵佑梧再怎么样也不敢动那个胆子,至于冯怜容,她这满颗心还不是在自己身上。
    可轮到射箭时,他却无端紧张起来,深吸了口气。
    他拿起羽箭搭在弓上往后直拉,在极其专注的瞄准后,手松,只见羽箭如飞般往前刺了过去。
    冯怜容的眼睛下子瞪大了,紧紧盯着那箭,直到它稳稳的刺入靶心,她才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
    她朝他看了过去,满脸笑容。
    赵佑棠假装没看到,其实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又连射了两箭,全都中了靶心。
    众人都欢呼起来。
    他这才看向她,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与得意。
    冯怜容走过去,称赞道:“皇上真厉害!”
    赵佑棠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冯怜容看看他的弓:“上回倒没仔细瞧,原来这弓那么大的。”
    赵佑棠突然起了坏心眼,把弓给她:“你来试试。”
    冯怜容自然没注意,伸手就去接,结果那弓到她手上,她才知道竟有那么沉,她下子就弯了腰,叫道:“好重啊!”
    赵佑棠哈哈笑了。
    “母后,我帮你拿。”赵承衍过来,“母亲力气真小,这弓啊,孩儿们都拿得动的。”
    “那是因为你们练过啦。”冯怜容不服气,撅嘴道,“要我打小儿练,准不比你们差的,你得意个什么。”
    赵承衍看她这样子,只得道:“是啊,是啊,母后练了,肯定也厉害,孩儿们及不上。”
    赵佑棠无言,现她对着儿子也能撒娇了。
    赵徽妍也过来,扑到赵佑棠怀里道:“父皇,女儿也要学这个!”
    赵佑棠好笑:“你母后都拿不动,你能拿得动?”
    “那女儿以后学,成不成?”赵徽妍搂住父亲的脖子,“女儿学了这个,以后便也能跟着父皇出来打猎了,不止就在后头骑骑马,听说大姑母也会的,那不是公主也能学吗?”
    “好,以后教你。”对女儿,他总是来者不拒的,“下回朕命人给你做副轻便的,也不用使太大的力气了。”
    赵徽妍连连点头:“父皇真好。”
    父女两个说得会儿,赵佑棠吩咐三个儿子道:“你们来射箭看看。”
    赵承衍性子急,自然是第个,只见这箭力道是猛,可准头差了些,离靶心还有段距离,轮到赵承煜,射得准些了,可是还是没到靶心。
    最后是赵承谟,箭射出来,快要到靶子时却掉了下去。
    众人都笑起来。
    可见他力气是小了些,不过他年纪本也最小,腕力不够也是正常的。
    赵承谟神色自然,
    赵佑棠叫人把靶子往前移段距离
    这回赵承谟再射,却是箭就中了靶心。
    赵佑棠露出满意的神色,笑道:“你力气再大些,倒是能赶上朕了,这把弓送与你,你回去好好练练。”
    这算是个奖励。
    赵承谟谢恩,笑着接了,有意无意往赵承煜看了眼。
    赵承煜的心情自然不太好。
    毕竟他是太子,可现在赵承谟样样都超过他,他面上无光。
    赵承谟见状,唇角抿,笑了笑。
    比起哥哥的迟钝开朗,他显然不是这等人,到他这个年纪,已经知道太子与皇子的区别,这就像今日父皇与两位叔叔的距离。
    虽然他还未没能完全想得通透,可赵承煜对他来说,却绝对不是亲近的人。
    那么将来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第133章 竞争
    儿子们射完箭,赵佑棠就带着他们去打猎,冯怜容教赵徽妍,赵瑜骑马,赵徽妍看着母亲熟稔的姿势,十分羡慕。
    她起先并不知冯怜容竟会骑马。
    “母后什么时候学会的呀?”赵徽妍问,“怎么没带女儿去。”
    “那会儿你还小,怎么带,说起来,我也好几年没来这儿了。”冯怜容把缰绳给她自己拿,“你现在大了,等学会骑马,以后咱们可以常来呢。”
    赵徽妍笑道:“好,那我今儿就得会了。”又与赵瑜说,“你也学着,到时咱们起过来玩。”
    赵瑜道:“咱们家里也有马儿的,只是我不太喜欢。”
    “你便只喜欢琴棋书画,做做女红,学得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将来好嫁人,是不是?”赵徽妍打趣。
    赵瑜脸红了,啐道:“胡说。”
    比起赵瑜,自家女儿便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冯怜容伸手拍赵徽妍脑袋:“姑娘家,哪里能把嫁人放在嘴边,你啊,要多跟瑜儿学学呢。”
    赵徽妍其实并不认同,她觉得女儿家不必得局限这个,不过也不反驳,嘻嘻笑道:“不说就不说了,咱们骑马。”她拉缰绳,小马儿就慢慢走了。
    三人骑了好会儿,赵徽妍跟赵瑜都能独立骑马了,那些男人们才回来。
    赵承衍老远就在叫:“母后,咱们打到只豹子呢!”他很快就骑过来,翻身下马,眉飞色舞道,“是我跟二弟起打到的。”
    “哦?”冯怜容倒是心惊,“没受伤罢?豹子可要吃人的呢!”
    “没,再说,它看到咱们只管逃的。”赵承衍嘻嘻笑道,“晚上有豹子肉吃了,那豹皮瞧着也好,叫人剥下来与母后做个披风。”
    赵承谟也骑了过来:“食珍录里说,豹肉谈不上好吃,还不如野鸡味美。”
    赵承衍斜睨他眼:“你咋什么都知道啊,不过这豹肉便算不好吃,我也得吃,总是个新鲜。”
    “那也行,算是大补的,正好给哥哥们补补,下回射箭也不用多射上两箭了。”
    那豹子皮实,他们年纪小,不能箭洞穿了,故而二人追了好阵,才齐齐发箭把它给制服,赵承衍好笑:“倒不如说给你补补,自个儿骑个马还差点摔跟头,你说你瘦胳膊瘦腿儿的,不更得补呢?”
    赵承谟咳嗽声:“我是还未到哥哥这年纪。”
    “得了。”赵承衍道,“你是懒不说,我与二弟练习时,你光顾着在旁边晒太阳睡觉。”
    不过也奇怪,他这弟弟不太用功,可不管是讲官询问,还是父亲考察,他总是不会令人失望。
    赵承煜最后才到,这会儿也是春光灿烂,毕竟打到只豹子嘛,说到底,他还是个少年,容易满足,赵佑棠刚才还夸奖了他,自然高兴。
    “要是能再打到只猛虎(fuguodu.pro)就好了。”赵承衍还在遗憾。
    “听说这儿已经没猛虎(fuguodu.pro)。”赵承煜道,“本来有几只,都在皇爷爷那会儿被打死了。”
    “哦?”赵承衍好奇,“皇爷爷这么厉害啊!”
    “还有二叔祖父,他打仗百战百胜的,几只猛虎(fuguodu.pro)算什么?”赵承谟道,“可惜咱们都没见过他。”
    他指得是肃王。
    其他二人也露出仰慕的神色,肃王虽然是个藩王,可他的本事点不比历史上的名将差,是个不世出的将才。
    “那要不要求父皇请肃王来趟?”赵承衍道,“景国也常打仗,那些个外夷总是除不尽的,咱们学得些,将来也好派上用场呢。”
    赵承煜与赵承谟都道好。
    三人就去与赵佑棠说。
    赵佑棠笑道:“你们叔祖父是年纪大了,不然早前也来过京城的,既然你们想与他学习学习,朕便请他跑趟。”
    三个孩子都很高兴。
    赵佑棠顺势也与他们讲些兵法之道。
    冯怜容见他们父子几个其乐融融的,时也不去打搅,自个儿打马跑了几圈,难得出来,她玩得很尽兴,过得会儿才回,把马儿牵到草棚子里。
    赵佑梧也在,正看着马儿吃草,冯怜容心里动,想到赵徽妍说的,好奇之心藏不住,笑道:“四弟搬出去也几年了,宁王府没个王妃可不好。”
    赵佑梧抬头看看她。
    “若是有合意的,你与皇上说声,自会给你张罗。”冯怜容也不好与他细谈,毕竟不是她的亲弟弟。
    她说着这就要走,赵佑梧轻咳声叫住她:“其实”
    冯怜容侧头,露出询问的表情。
    “有是有。”他顿了顿,脸有些发红,“只没想到竟已定亲了。”
    冯怜容眉头挑,难怪赵徽妍说什么不好求,原是这个意思,那既然已经定与旁人家,是不合适的。
    说出去,也有损那姑娘的名声。
    冯怜容安慰道:“那是与你无缘了,天下好姑娘何其多,你将来自会有个合意的妻子的。”
    赵佑梧眉头皱了皱,他最近有些心烦,可又不知与谁说,他轻声道:“可她那未来夫婿也不是好人。”
    冯怜容眼睛微微睁大:“怎么?”
    “我命人打听,此人生性风流,在家中有四五个通房要不是家世好讨得便宜,轻易也娶不得她,她是,可惜了。”
    大户人家,其实男人有通房是常事,只听赵佑梧的意思,那人可能还不止这些,冯怜容问:“那姑娘到底是谁家的?”
    赵佑梧略低下头:“是上林苑左监副张大人的三女儿。”
    上林苑,顾名思义,就是专管种植养殖的,其实这围场也算是上林苑管的,真正的权利么,与这个官职完全没有关系。
    怪不得冯怜容要说那姑娘的未来夫婿家世好,想必那张家过得不太如意,她问道:“那夫家?”
    “户部尚书华大人的二公子,但是个庶子。”
    两相比较,确实是个天个地,故而那公子便是庶子,那姑娘也算得上是高嫁了,毕竟都是看家世的。
    冯怜容道:“你莫要冲动,我会与皇上提的。”
    赵佑梧却摇头:“不必,我只是,娘娘问起,说说罢了。”
    冯怜容笑起来:“你既然信得过我,也许我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我有法子。”赵佑梧道,“不过需些时日罢了。”他年轻的脸上自信满满,“她离嫁人还早,娘娘无需为我操心这个。”
    冯怜容更是好奇了:“好,将来有结果了,定带来与我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叫你这么上心呢。”
    赵佑梧浅浅笑,不置可否。
    二人说着出来,那边赵佑棠与儿子也讲完了,赵承衍三个过来与赵徽妍,赵瑜起玩,赵佑棠来找冯怜容。
    “不是要与朕骑马?”
    冯怜容原本已玩得足够,可他说起,她便又叫人牵马。
    赵佑棠笑着坐在她后面,伸手抱住她的细腰。
    冯怜容就带他驰骋了会儿,骑到很远才停下,此刻也不拿缰绳了,任由马儿在草地上闲散的走着。
    赵佑棠也不说话,把下颌搁在她肩头,闻着她的发香,只觉惬意。
    这是难得的天,如此放松。
    他闭起眼睛,昏昏欲睡。
    冯怜容想到赵佑梧的事情,笑道:“四弟有件棘手的事情了,不知他可会娶到那个姑娘,还是个已经订了亲的。”
    赵佑棠下子精神好了,挑眉道:“还有这事儿?他与你说的?”
    “是啊,我说给他想想法子,他也不要,好似胸有成竹。”
    赵佑棠冷笑道:“死小子倒是出息了,抢人媳妇。”
    冯怜容轻笑声:“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似那姑娘的未来夫婿并不是良人,若真如此,我觉得也挺好。”
    “怎么好了?”赵佑棠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指不定那姑娘自个儿也喜欢呢,他要是做出强娶的事情,看朕怎么罚他!”
    他态度严肃,却又不是真的那种生气,冯怜容回过头问:“那皇上若有看上的,便是那姑娘再合心意,也不会想法子娶了?”
    她的脸近在咫尺,双春水似的眼睛含笑的看着他。
    赵佑棠怔了怔,忽地笑道:“若那人是你,朕怎么也要抢过来的。”
    冯怜容的心就跳快了,嗔道:“不正经,妾身这是好好在问呢。”
    “朕也是好好答的。”他凑过去,吻住她的嘴唇。
    因冯怜容扭着头,两人姿势别扭,他索性抱起她,叫她侧着坐在马背上,他只手拉着缰绳,才好好的亲起来。
    最后,自是换做他骑马了。
    等到回到宫里,天都乌沉沉的,这日,从早玩到晚,众人都很尽兴,也很是劳累,故而用完晚膳,都早早的歇着去了。
    到得第二日,膳房才开始收拾豹子肉,这等吃肉的猛兽,不比旁的,肉都有些腥气,故而花费的时间也多,炖个豹子肉,直到晚上方才好。
    各个宫里都派了人来取肉。
    东宫,元和殿,英华殿的人撞在起,这几个黄门自然都是认识的,东宫的苏汉端了御厨指的,本就要走了,却听到膳房的人在跟那两个宫里的黄门说话,他由不得停了下,往后退,偷偷往里看去,却见他们给了那两黄门人小盅去火的汤。
    耳边就听他们说:“这豹子肉燥,吃完还得去去火,这才对身体好呢。”
    苏汉火了,几步进去说道:“怎的没给我?”
    膳房的人脸色变,显然不知道他会听到,忙堆起笑道:“哪能不给的,只是原本准备了几盅,早就摆好的,谁知道被不打眼的东西给摔了,奴婢等会儿自然会补上。”
    苏汉道:“补什么,这个给我不就得了。”
    他指的是赵承衍的那盅。
    膳房的笑笑:“那是给大皇子的,摔的是殿下的。”
    苏汉恨得牙痒痒。
    若是寻常,哪里有不巴结太子的道理?便是真摔了太子的,也得拿大皇子或者三皇子的给补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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