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妃》第 36 部分阅读

    ,你这形状不对称,做骨架都不好做。”
    冯怜容本来兴致勃勃的,觉得自己画的挺好,被他说,那是欲哭无泪。
    “这不能,做了?”她垂头丧气。
    “不能。”赵佑棠放下赵徽妍,从她手里拿过笔,“再拿张纸来。”
    冯怜容看他要亲自动手画,时又高兴的很,忙就拿了张来:“妾身给皇上磨墨。”
    赵佑棠想了想,刚要提笔,又道:“兔子是白色的,放上去怎么好看,你看那些风筝,每个都是五颜六色的罢?这样在下面才看的清楚,也叫人喜欢。”
    冯怜容恍然大悟:“那倒是,那兔子不能是白色的了?”
    “当然。”
    冯怜容歪头道:“那画什么颜色?”
    “红色的?”
    “世上有红色的兔子吗?”冯怜容问。
    赵佑棠犯难了。
    那些野兔子又不好看,黑不溜秋的,画上去不讨喜。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好会儿没下笔,冯怜容突然噗嗤声笑起来:“皇上也有傻的时候呢,妾身才想起来,那些个风筝哪里真会按着原来的样子画呀,妾身记得以前看到个狮头风筝,上头好几种颜色,特别鲜艳,可真正的狮子哪里会是这样的。”
    赵佑棠想,果真是,也笑起来:“那画红色的?”
    “加点儿黄的,蓝的?”
    赵佑棠点点头,几笔下去,兔子的样子就出来了。
    冯怜容在旁边夸他,跟赵承谟道:“好好同皇上学,皇上的画功可好呢。”
    赵佑棠听着嘴角微微翘了翘。
    冯怜容又道:“母妃那儿的那幅画你见过吧,就是你爹爹画的,可惜啊,已经过了好些年了,你爹爹就画了这么副。”言辞间颇多幽怨,这画她总是看,说不定哪日就腻了,也没个可以换换的。
    赵佑棠手里的画笔顿。
    那还是他是太子的时候画的,晃这么多年,原来自己真的没给她再画上次。
    赵承谟却好奇的问:“爹爹,那画上的是谁啊?母妃说是母妃呢,可孩儿瞧着不太像。”
    赵佑棠噗嗤声笑了,摸摸儿子的头:“朕也觉得不是你母妃。”
    旁的冯怜容气死,叫道:“怎么不是,就是的!”
    “哪里是,当年朕也说不是你。”自己厚脸皮,非得说成自己,他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赵承谟看看父亲,看看母亲,微微笑。
    冯怜容气得扭过头不理他了。
    赵佑棠继续画兔子,赵徽妍咯咯的笑,指着道:“兔兔。”
    “把蓝色的颜料拿来,愣着干什么。”赵佑棠画得会儿,催冯怜容。
    冯怜容还在生气,板着脸拿过来,可到底忍不住,还是偷偷瞧了两眼。
    要说赵佑棠画画的本事确实是很厉害的,这兔子虽然被他画成了五颜六色,可眼睛,鼻子,耳朵都很传神,看起来十分可爱,而且他不是单纯画个兔子,而是画了兔子在片草原上,这样容易做成对称的风筝。
    她想赞上两句,可想到赵佑棠拆自己的台就不高兴。
    她现在年纪大了,那画上的自己多年轻啊,那是个美好的回忆,他偏偏不肯承认他当初是画了她。
    赵佑棠画完了,瞟了冯怜容眼,看她还在气鼓鼓的,就有些想笑。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女人就是女人,真够小气的。
    还是个当了三个孩子的娘呢。
    他立起来,走到桌边,取了张宣纸摊好,自个儿调了颜色。
    冯怜容奇怪了,不是要画鲤鱼了吗,可看这架势不太像啊。
    赵佑棠也不说话,略思索就动手画了,冯怜容立在旁边,慢慢的就发现他是在画人,那轮廓出来,她突然就笑了,刚才的不悦扫而空,上去搂住他的胳膊道:“皇上在画妾身了啊。”
    赵佑棠皱眉道:“还不放手,差点画歪了。”
    冯怜容放开手,但还是追问道:“是不是画的妾身?”
    “你觉得呢?”
    “自然是我了,看看这下颌,圆润可爱,还有这耳朵,小巧玲珑,跟妾身的模样。”
    赵佑棠嗤笑道:“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天底下就没别个儿女人长这样了?”
    冯怜容揶揄道:“有是有,可皇上又不出宫的,怎么画别个儿。”
    赵佑棠噎住。
    过得片刻道:“想象中的。”
    “那干什么非得想个跟妾身样的啊?”
    赵佑棠又噎住。
    冯怜容看他这样子,笑死了,跟赵承谟道:“阿鲤,你觉得这个是不是母妃?”
    赵承谟点点头:“这个像。”
    “什么这个像,我房里哪个也很像的!”冯怜容道,“以前母妃年轻好看着呢,就跟阿鲤现在样,还小呢,以后阿鲤长大了,就会跟现在不太样的。”
    赵承谟哦了声:“原是这样,不过刚才爹爹说不是母妃呀。”
    赵佑棠在旁边手歪。
    果然骗孩子是不好的。
    冯怜容笑道:“爹爹逗你呢,当不得真,那个就是母妃。”
    赵佑棠听着也不反驳了,会儿儿子再问起来,他怕招架不住。
    几个人晚饭也不吃,直在书房里,钟嬷嬷来了次,听说赵佑棠在画画,家子其乐融融的,到底也没敢打搅,只让厨房热着,会儿等要吃了,再立刻端上来。
    赵佑棠又画了会儿,终于画好了。
    冯怜容喜滋滋得过去瞧,只见画上个年轻女子立在葡萄架下,头上包着蓝色头巾,微微仰着头,嘴里还含着颗紫色的葡萄,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阳光洒下来,染得她头乌发也泛着金色。
    冯怜容看着,仿佛那日情景就在眼前。
    他低头把葡萄喂给自己,满嘴的甜蜜。
    她眼睛突然有些发涩,抬头看着赵佑棠:“皇上画得真好,只是妾身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年轻了。”
    赵佑棠笑道:“终于承认不是你了?”
    冯怜容又被气了下,扭头就要走。
    赵佑棠伸手拉住她:“越发会使性子了,是你还不成吗?现在这个是你,以前那个也是,成了罢?在朕心里,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年轻苍老,不过皮囊罢了,而你总是冯怜容啊。”
    冯怜容听了,自然是软成团,轻声道:“可惜现在没个葡萄,不然定然喂了给你吃。”
    赵佑棠哈哈笑起来,低头就亲在她嘴唇上。
    第122章 她这个样子,能做皇后吗?
    稍后几人就去用膳。
    赵佑棠这会儿心情也好很多了,吃了不少东西,冯怜容看他几眼,心里头其实还是好奇他与皇太后说了什么的,毕竟这事儿十分重大,只她虽然不算怎么聪明,可不该过问的事情,总是知道得很清楚。
    赵佑棠又问了赵承谟的功课,再逗逗赵徽妍这便走了。
    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已是不早。
    小黄门禀告道:“皇上,太子殿下等了皇上好久了。”
    赵佑棠怔。
    他快步走了进去,远远就见庭院里,个小小的身影立在那儿,穿了身玄色袍子,头戴小玉冠,背影被拖成了小团的黑影,在夜色里显得特别可怜,孤单。
    赵承煜听说他到了,转身跑过来,待到近前了才放慢脚步,叫道:“父皇。”
    他声音里有些紧张,有些欢喜,也有些委屈。
    赵佑棠问道:“怎么会等到现在,晚膳用了吗?“
    赵承煜摇摇头:“没有。”
    赵佑棠眉头皱,看到他身后几个黄门。
    黄门忙跪下来,花时道:“奴婢们早劝过了,可殿下非得要等皇上来。”
    赵佑棠问:“到底何事?”边就拉着赵承煜进了内殿,并且吩咐他们去膳房端些饭菜来。
    赵承煜这会儿已经有些哭腔了,说道:“孩儿去见过母后,母后直在哭,说再也不能出来了,父皇,这是不是真的?母后怎么了,为何要被关起来?”
    他此前从春晖阁回来,就去看了方嫣,可方嫣受此打击,自是哭得狠了,忍不住对儿子诉苦了两句。
    赵承煜多少有些听懂,这才过来。
    赵佑棠就很恼火。
    方嫣这是想利用自己的孩子再博些同情?
    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却再也无法挽回了。
    他低下头道:“承煜,你母后犯了错,故而要得些惩罚。”
    既然赵承煜已经知道,便是哄骗也起不了作用,他总会长大的,也总会要弄个明白,只是作为父亲,亲手处置自己孩子的母亲,多少令人不太舒服。
    赵承煜啊的声:“母后犯错了?那母后不能改吗?”
    “改自然能改,可犯下的错,总得要弥补,这就好比讲官问了个问题,你答不出来,这便是温习不到家,讲官自会命你多抄写几遍(fanwai.org)罢?故而你母后被关起来,也是样的道理。”
    赵承煜沉默(zhaishuyuan.cc),过得会儿问:“那要关多久呢?”
    “不会很久的。”赵佑棠看饭菜上来了,说道,“先把饭吃了,可不能饿肚子,你现长身体呢。”
    赵承煜道:“少吃点儿也没什么,父皇不是说不能贪吃吗,孩儿听父皇的话,已经不胖了。”
    他小小的脸上露出天真的神色,说这话的时候,想伸手握握赵佑棠的袖子,但半途还是缩回去了。
    赵佑棠见此,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对这个儿子是有愧疚的,三个儿子中,他与赵承煜相处的时间最少,而他幼时贪吃,与哥哥弟弟有些疏远,总也有他这做父亲的原因。
    他对赵承煜的关心真的不多。
    可不管如何,他总是自己的儿子,这份血脉亲情是无法割舍掉的,他心里想着,面色越加的柔和起来,握住赵承煜的小手道:“承煜你肯听朕的话,这是好事,不过也不必惧怕朕,朕总是你父亲,你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都可以来,便是想见见朕,也不必拘束。”
    赵承煜听着自然高兴,因他以前总是听那些黄门宫人说皇上在延祺宫,他很少见到他。
    如今父亲对他和颜悦色,叫他常来,他欢喜的连连点头:“好。”
    赵佑棠看他吃完,又叫他写字给他看。
    赵承煜的字写的很好,比之赵承衍的随心所欲,显得内敛的多,笔划都是极为认真的,赵佑棠不由想到赵承谟,这两孩子在这方面倒是有些相像。
    赵承煜得父亲指导,写到第五张宣纸才停手。
    “已有很大进步了。”赵佑棠摸摸他的头道,“天也晚了,回去歇息罢。”
    赵承煜点点头,把宣纸叠好了叫花时拿好,这才行礼告辞走了。
    方嫣被软禁在坤宁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fanwai.org)了整个后宫,毕竟她是皇后,这旦被禁足,很难不叫人发现,时众人都纷纷揣测,常有人在偏僻处交头接耳,加之礼部都得了手谕,宫外也渐渐都知道了。
    方大人这几日心神慌乱,方嫣是他女儿,如今要被废掉,作为父亲,哪有不心焦的道理。
    可是,圣命难为,他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方夫人垂泪道:“老爷也莫要瞒我,咱们嫣儿大难临头,谁人不知?”她上前拉住方大人的袖子,“老爷快想想办法救救嫣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乾西啊!”
    废后与那些入冷宫的妃嫔,差不多是个归宿,总不是有好下场的。
    方大人沉默(zhaishuyuan.cc)不语。
    “还有太子呢,那是咱们的外孙,嫣儿要不是皇后了,他也好不了!”方夫人哭红了眼睛,气愤的握紧拳头道,“只当皇上英明,当年老爷才听从太皇太后之命,扶持他得了太子之位,如今倒好,才几年就要废了咱们嫣儿,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想想当年他得的恩惠,没有咱们,他能当上这皇帝吗?”
    方大人脸色变,忙道:“真是妇人之见!要说功劳,也是太皇太后的,咱们算得什么?”
    “那总也出了份力,老爷,现废后的圣旨还未出来,老爷您怎么也得救救嫣儿啊!就如当年般,妾身不信皇上能挡得了众位大臣的反对!”
    方大人叹了口气。
    当年能成,也是先帝软弱,可当今皇上却不是这等人,再说,朝中重臣未必会站在他这边,因现剩下的老臣中,杨大人已经致仕,王大人,李大人都是皇上的讲官,感情深厚,而别的都是皇上新近提拔上来的官员,在权势面前,在利益面前,又有多少人真的舍得?
    别说他现在不过领个虚职罢了,哪里像以前,呼百应。
    见他这般,方夫人失望的很,拂袖道:“老爷没胆子也罢了,我少不得求求我娘家。”
    方大人忙道:“娘子切莫心急,其实嫣儿事到底是何原因,还未知呢。”
    “能有什么原因,便是那冯贵妃陷害的,我嫣儿天真单纯,何曾会想过害人了?”方夫人了解自己女儿,她不是个狠毒的人,再如何,也不该被废。
    说到底,还是因皇上的偏心,二人夫妻感情不好,又听了冯贵妃的谗言,必是这样!
    方大人又要说,方夫人不肯再听,拂袖就走了。
    要说方夫人的娘家也是有些势力的,毕竟她能嫁入方家,不是全靠运气。
    只是,要与皇上作对,谈何容易?
    方大人愁得晚上都睡不好。
    却说永嘉长公主听闻这桩消息,第二日就入得宫来求见皇太后。
    皇太后知道她要说此事,淡淡道:“皇上心意已决,我也劝不了。”
    永嘉吃惊道:“可到底是为何,皇后做了什么事情了,竟然惹得皇上要废掉她?那是皇后啊,又不是寻常妃嫔,哪里能说废就废了,是不是”她顿顿,“与冯贵妃有关?”
    “算得,也算不得。”皇太后把来龙去脉说。
    永嘉听完,面色复杂。
    没想到宫里竟然出了这种事!
    她皱了皱眉,长叹口气道:“皇后怎的如此糊涂!便是要对付冯贵妃,也不该如此啊,她什么身份,竟与个贵人混在处。”她也是恨铁不成钢,连连摇头。
    难怪赵佑棠会生出废后之心。
    方嫣这次也确实做得太难看了。
    “不过人无完人,便是皇后有错,也不该赶尽杀绝啊。”永嘉道,“母后就不能劝劝皇上?那冯贵妃有什么好的,皇上竟然心向着她!想当年,那胡贵妃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皇太后摆摆手:“这二人不能相提并论,我在宫中也看着的,冯贵妃并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要说,也是阿嫣不争气。罢了,罢了,我便是去说,又能奈何?又不是没有劝过,说多了,伤了母子之情,又有何益?”
    永嘉听到这句,微微低下头。
    那二人毕竟不是嫡亲的母子,而方嫣说到底,也只是个儿媳妇,两相权衡,不难分出轻重,只是方嫣被废,她始终是不太高兴,对赵佑棠有些失望。
    她沉默(zhaishuyuan.cc)会儿问道:“那下位皇后会是冯贵妃了?”
    “也不知。”皇太后道,“皇上倒是没说。”
    永嘉嗤笑声:“还能有谁,只没想到她那么好命,从个贵人做到皇后了!”
    皇太后提醒道:“便是如此,你日后见到她,也莫要露出轻蔑之意。”
    永嘉撇撇嘴。
    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她是该如此,可心里怎么想,谁也管不着。
    她站起来:“我阿嫣。”
    皇太后也不知说什么,叹了口气。
    永嘉走到坤宁宫,只见四处冷清的很,这宫殿跟里头的主子也是息息相关,得宠的,像是才到门口就能感觉到生气,而这儿,却是死气沉沉,那些黄门宫人个个都低垂着头。
    方嫣也是脸色青白,坐在动不动,倒是听说她来了,忙站起来。
    “皇姐。”她握住永嘉的手就哭起来。
    永嘉道:“我先前是不知这事儿,到现在才来看你。”
    方嫣急道:“那你见过母后了?你帮我求求母后,让母后再去见见皇上。”
    这些天,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结局了,不是只禁足,而是要被废掉,她这皇后之位,共才只坐了七年,别说本朝了,就是前朝,好似也没有听说过这等事情。
    她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要受到如此惩罚?
    要说有,那就是没有冯贵妃得宠了!
    最终,皇上还是跟先帝样,被美色冲昏头脑,冯怜容这样的,到底有几分真心?不过是想糊弄赵佑棠,将来好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她只是没有用对法子,没有抓到冯怜容的错处。
    若是再给她次机会,她不会失败的。
    可问题是,这机会再难有了,她败涂地,还连累了自己的儿子。
    想到赵承煜,方嫣又痛哭起来:“皇姐,承煜怎么办呢?我若是被废了,承煜还能做太子吗?”
    永嘉安慰道:“承煜是个乖孩子,皇上还是很喜欢他的,现如今,你莫再想这些。”她叹口气,实话实说,“母后对此也无能为力,故而你要坚强些,便是去了乾西,你要记得,将来也并不是没有丝毫机会的,你别再犯以前的错误,多想想承煜。”
    方嫣腿软了,慢慢坐下来:“真是没有办法了?”
    永嘉摇摇头。
    看她这样的神态,定是没有欺瞒自己的,她也没有必要,方嫣咬了咬嘴唇道:“谢谢皇姐今日来告知,将来承煜就交托于皇姐了。”
    或许这是她最后次见永嘉了。
    方嫣心灰意冷,也没有别的话好说。
    永嘉叹口气,告辞走了。
    她回头看眼坤宁宫,下此再来的时候,大概这儿已经易主了罢?
    人生真是意料不到啊。
    这话对冯怜容来说也是样。
    倒是延祺宫里,旁人都很高兴,钟嬷嬷经常笑眯眯的,只是出去外头才收敛些,毕竟皇后还没有被废,自家主子也还没有做了皇后,不能叫人觉得轻浮了。
    而冯怜容却是心思重重,还被赵佑棠看出来了。
    他问道:“可是因为宫里的传言?”
    废后是必然的,而关于下位皇后的猜想,不用说,每个人都觉得是冯怜容。
    冯怜容抿了抿嘴道:“妾身倒希望只是传言,皇上,皇后娘娘那次也是受了陈贵人的蒙蔽,如今陈贵人都被皇上赐死了,何必非得还废了皇后娘娘呢?”
    陈素华在牢里被拷问还是应承担此事,也算有骨气,赵佑棠便叫人推出去斩了,陈家痛失个女儿,却也不敢反抗,还得叩谢皇帝宽宏大量,不追究其家族之罪。
    赵佑棠淡淡道:“她又不是次两次了,再给她做皇后,你不怕她哪日又找你麻烦?”
    这个倒是叫冯怜容不好反驳。
    她当然不喜欢方嫣,可方嫣被废,她知道或多或少,总有自己的原因,毕竟赵佑棠是向着她的,而方嫣却十分厌恶她,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可扪心自问,她也没期望方嫣被废掉。
    在宫里,皇后被废,意味着什么,谁不清楚呢,方嫣这辈子都完了。
    这是很残酷的事情。
    赵佑棠皱眉道:“你又心软什么,这事儿再怎么样也与你无关,她是咎由自取,朕已经忍她很久了。”
    冯怜容抬起头,只见他面上满是厌弃,她不由得想起前世,这二人也是感情不和,故而赵佑棠才会喜欢那苏琴,只她早早去世,并不知后来的事情,却不知会如何。
    看她发怔,赵佑棠也不想再提这件事,询问道:“你协理六宫,可是真觉得累?朕看你常打呵欠呢,有时候早早又睡了,朕来了,见都见不到。”
    冯怜容点点头:“哪有不累的,管个后宫真是不容易,所以皇后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行了!”赵佑棠打断她,“你别再替她说话,你现在是不知道厉害,若哪日被她取了性命,你便是连后悔也后悔不了。”
    他声大喝,冯怜容也蒙了,再不敢说。
    赵佑棠看她眨巴着眼睛,脸无辜,还是像个小姑娘,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她这个样子,能做皇后吗?
    可方嫣被废了,后位空虚,将来总还要有个皇后的。
    赵佑棠头疼,想了想道:“你不是跟孙婕妤有些交情,朕看叫她帮帮你罢,省得事务缠身,人都瘦了。”
    冯怜容倒是高兴,忙道好。
    赵佑棠抽了下嘴角。
    看来她是真不喜欢管事。
    等到赵佑棠走了,钟嬷嬷忙凑上来,说道:“刚才皇上问娘娘,娘娘怎么就这般表现呢!”
    她是人精儿了,自然看出点赵佑棠的想法。
    冯怜容奇怪:“怎么了?”
    还问怎么,钟嬷嬷恨铁不成钢,皇后废,自然过不了多久就要立新皇后了,这宫里难道还有比冯怜容更加合适的人选不成?自然得自己抓紧机会啊。
    结果她怎么着,竟然还愿意叫孙秀起管事。
    钟嬷嬷气得:“别人都是想权利越大越好,主子这算什么呀。”她压低声音,小得跟蚊蝇似的,“皇上还不是想让主子当皇后呢。”
    冯怜容忙道:“我可不想。”
    钟嬷嬷道:“那主子是想让其他人当皇后了?可主子想过没有,别个儿当皇后,皇上总得给她该有的份罢,以后皇上常去皇后那儿,主子也不要动气,指不定还得多几位皇子公主呢。哦,到时说不定还得选秀,选个年轻漂亮的主儿来当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冯怜容的神情就有些变化了。
    这些年,钟嬷嬷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自家主子虽然没什么野心,可女人的嫉妒心不能说没有,她现今早就习惯了皇帝的独宠,若真出来个,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就叫坐着说话不腰疼。
    她这装大方,以后指不定有哭的时候。
    万真来个贤惠大度,年轻美丽的新皇后呢?
    钟嬷嬷是想提早点醒点醒冯怜容。
    冯怜容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可过得会儿,她问道:“便是当了,那以后皇上要选秀,来个年轻漂亮的宠妃呢?”
    这种事,哪是当皇后就能解决的。
    这回轮到钟嬷嬷不能回答了。
    主仆两个时都不说话,各有各的心思。
    却说冯孟安在宁县,正在田庄里到处晃悠呢,就见金尚文来了,这金尚文是他同窗好友,当年起中了举人,如今在宁县当知县,冯孟安看到笑意盈盈的,问道:“有什么好事啊?”
    “对我不算好事,可对于你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
    冯孟安挑眉:“说来听听,若真是,我请你去吃酒!”
    金尚文笑道:“你可真是心大,那何大人与你事事作对,你还有心思呢?”
    “怎么没有心思,我可不怕他,再说,既然是好消息,吃个酒有什么。”他手挥,“快些说来。”
    金尚文道:“皇后被废了,你妹妹不是贵妃娘娘吗,这算不算天大的好事?”
    冯孟安嘴巴张得老大:“还有此事?”
    他那妹妹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别说争什么,别人没害得她丢命,家里都得烧高香,可现今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怎么就倒了?听说宫里也没有别的受宠的主儿啊!
    那皇后是得有多蠢,难不成自己把自己给害了?
    反正,他那妹妹肯定是不可能斗倒皇后的。
    “怎么回事?”冯孟安追问,“那方家没上奏疏?”
    “方家是没上,倒是皇后外祖家上了道又道,还称贵妃娘娘蒙蔽皇上,祸国殃民呢,反而把皇上惹怒(shubaojie)了,第二日就昭告天下,废了皇后,理由都没怎么写,还把她外祖父罢官了。别的上过奏疏的,全蔫了,屁都不敢放,”金尚文感慨,“方大人还好识时务,见他岳父这等下场,没敢下手,乌纱帽保住了,要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到底太子还是太子呢。”
    说到最后句,金尚文觉得不太对头,那太子可是方嫣的儿子,而冯贵妃也是有两个儿子的,他尴尬笑。
    冯孟安道:“你说得也没错,人么,总要留个退路。”
    他也当作没听到那句话,可是心里却是另番思量。
    将来妹妹若当了皇后,那太子与两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可是难说了,正如金尚文说得,太子是方家的柴火,可这柴火能不能烧起来,也未可知呢!
    冯孟安笑了笑,同金尚文起吃酒去了。
    第123章 致仕
    方嫣被废之后,迁居到乾西的长安宫里做了道姑,皇太后与她到底有些婆媳情谊,还是在赵佑棠跟前求了情,准许多带几个宫人去服侍,钱财上面也宽松,故而比起此地别的妃嫔,算是好多了。
    可方嫣放不下孩子,赵承煜对母亲突然的搬离也受到了惊吓,他不明白怎么这惩罚会那么重。
    母亲都不住在坤宁宫了。
    他听课时便也走神,李大人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告知赵佑棠。
    孩子小小年纪遭受这等变化,叫人看着也觉得不忍,方嫣虽然错处很多,可对自己的儿子是很好的,称得上百依百顺,赵佑棠便命人陪赵承煜时而方嫣,不过这见面须得有旁人在场。
    他是怕方嫣又说什么胡话,影响赵承煜,并且私底下也警告她,若是教坏孩子,以后要见面赵承煜,更是不可能。
    方嫣此等处境,又哪里敢不听,是以见到赵承煜,只叮嘱他好好念书,注意身体,倒时也没什么。
    却说冯怜容那儿,孙秀得了皇命,这日就来延祺宫。
    “听说娘娘忙不过来,皇上体恤,叫妾身来相帮,不过妾身也没有着手过这些,不知行不行呢。”
    冯怜容请她坐下:“早年你下棋比我厉害,我就知你定是比我能干的。”
    孙秀笑眯眯道:“下棋算得什么,不过是玩乐,与管事可差多了,依妾身看,这管事除了会算账,还得会用人,大到每年各个节礼,小到用的针线,哪样不用费心,也难怪娘娘劳累。”
    冯怜容笑道:“你看看,你随口说,便知心里清楚得很,而我呢,并不是这个料子,还是照着皇后娘娘原先的做法。”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没想到皇上雷厉风行,方嫣到底还是被废了,住去了乾西。
    对此结果,她称不上欢喜,也谈不上悲伤。
    因方嫣这人说起来,也不是大大恶的,只是想偏了,瞧她碍眼,行事失去了理智。
    只这惩戒还是过重,与那些打入冷宫的妃嫔样,出不得门,逛不得园子,家人也见不到,冯怜容摇摇头,可见这儿真比外头残酷的多,若是像寻常人家,休书封还好些。
    孙秀见状,身子微倾着说道:“方仙姑也是自个儿罪有应得,便是娘娘多得些宠爱,也是皇上看重娘娘,旁人羡慕不来的,莫说她本是皇后娘娘,心胸更是应宽广些。”
    她也样羡慕,可要说去争,却也知道,这不容易,走错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说完便提别的事儿,省得冯怜容不好接这话:“娘娘可想好让妾身做什么了?”
    冯怜容道:“你那儿向太太平平,从未出过事儿,可见你任人是看得准的,以后六尚局众宫人都交于你管,还有每季妃嫔,宫人黄门所用衣料你也并看了。”
    孙秀笑道:“都听娘娘的。”
    她现在每日也闲得很,故而听说要她来起管事,她并没有拒绝的心,总是做做事情比闲着有意思的多。
    冯怜容就叫钟嬷嬷把所属账本给她。
    孙秀拿着就走了。
    钟嬷嬷看着她背影道:“看起来孙婕妤很喜欢呢,不过娘娘也要注意些,这人的心旦大了,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冯怜容瞧瞧她。
    钟嬷嬷总是很容易忧心,怕这个,怕那个,不过也是心为她。
    所以这些年,她过得很轻松。
    “知道了,嬷嬷。”冯怜容点点头,笑问道,“我倒是直忘了问嬷嬷,嬷嬷可想过荣老归乡呢?上回放走那些宫人,嬷嬷不曾走,当真不后悔?”
    钟嬷嬷道:“有什么好后悔的,回去也是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莫非乡里太阳比这儿好不成?”她笑了笑,“老奴早就习惯这儿了,便是老死在这里,也愿意,别说还有娘娘在身边呢。”
    冯怜容有些惊讶,并不太理解,若她是钟嬷嬷,应该是要回去的。
    或许个人在宫里久了,反而会有所依赖?
    她笑道:“既然嬷嬷真的心甘情愿,那是最好了。”
    赵佑棠派去宁县的锦衣卫这日回禀,原来何易弹劾冯孟安也不是为别的,冯孟安这人缺点是有,行事有些不讲规矩,其实何易本人也是,但问题是,何易是上司,冯孟安没有事事听从,他就恼了。另外叫他不满的是,冯孟安不听他的,还常常做得很好,这叫何易面子上下不来,故而才想对付冯孟安。
    夏伯玉道:“其实江家田庄还是冯大人处理好的,要按何大人的意思,不定要大动干戈。”
    江家便是皇太后的娘家清平侯府了,有道是水清则无鱼,世上多少官员真是两袖清风?可何易这人便是太古板,眼里揉不得沙子,冯孟安就不是,他做事比较灵活,擅长与人沟通,退的地方能退,不退的也能守着原则。
    赵佑棠听完,自然是倾向于冯孟安的做法。
    夏伯玉又道:“这何大人得知有锦衣卫去查,还大闹脾气呢,说皇上不信任他,不如不做了。”
    赵佑棠挑眉:“他当真敢这么说?”
    夏伯玉颔首:“是。”
    他对何易并没有好感,而冯孟安是冯贵妃的哥哥,将来冯贵妃坐上皇后之位,冯孟安定是要飞黄腾达的,如今只是举手之劳,他没有理由不做,也实在是何易这人太不通人情了。
    赵佑棠皱了皱眉,没有立刻下决定。
    毕竟当初,是他升了何易的官,把这事儿交托于他,他还想给何易次机会。
    只是何易却并不知,加之冯孟安还是照旧(fqxs)我行我素,他恼怒(shubaojie)之下,又上了封奏疏。
    这封奏疏最后断送了他的前程。
    他又重新回去做了知县。
    他在方乡县能做得很好,毕竟底下都是小民,可委以重任却不行了,有些人,想法多,能高瞻远瞩,但实际上,真叫他去付诸行动,却又未必可以。
    赵佑棠想了想,朱笔挥,升任冯孟安为户部左侍郎,正三品官,由他来接替何易。
    冯孟安这是连升两品,真正的青云直上了。
    冯澄知道,这心里倒是担忧,废后之事刚刚才过,自家儿子就升官,还做了高官,不知道别个儿会怎么想呢,冯孟安又喜自作聪明,他生怕他将来会惹事。
    唐容道:“也是孟安争气,在宁县做得好,不然皇上能升官?相公也是,别什么都觉得因为是容容,再说了,皇后被废也怪不得容容,咱们女儿什么样人,你不了解?上回那些人还不是胡说,幸好被皇上责罚了!岂有此理!”
    冯澄想到那回事也是生气,说道:“容容是没什么错,我还是怕孟安这小子,他下子做了侍郎,怕他得意忘形。”
    “怎么会,儿子长那么大,何尝叫你操心过,也就是相公不信他。”唐容道,“再说了,你便是担忧,只经常叮嘱叮嘱便是了,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如今升官总是好事,咱们家里还未出过三品官呢,我娘也该高兴坏了。”
    冯澄摸摸胡子,有些惭愧,儿子比父亲官还高了:“看来为夫也该致仕了。”
    唐容倒是很高兴:“那最好不过,反正咱们家现在也不缺什么,你不做官了,正该与我四处玩玩,家中有儿媳照顾,没什么可担忧,不如咱们去苏州走趟?江南与这儿比,听说大不同了。”
    冯澄抽了下嘴角,他随口说,娘子也当真,但转念想,自己也是五十几岁的人,还能有几年好活呢?妻子陪着他,吃过的苦不少,她打心里也是希望他退下来。
    另外,冯家现在水涨船高的,父子同朝为官,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他倒是越发觉得这主意不错。
    待过了个多月,就上了奏疏,请求致仕养老。
    赵佑棠看到,怔了怔,去延祺宫问冯怜容。
    “你父亲不想做官了,朕还没决定,你看”
    冯怜容立即道:“致仕好啊,父亲年纪不小了,正该在家歇息呢!”
    女人的想法就是不样,男人做官难道只为到年纪就休息不成?赵佑棠道:“他年纪也不算大,像杨大人,直做到七十多岁才致仕呢,你父亲比起来,算是很年轻了,且朕看他也很有抱负。”他顿顿,“或许是你哥哥升了官,给他带来不便,倒是朕疏忽了。”
    像冯怜容这等身份,便是给冯澄封个爵位也不算什么,毕竟他在任事情办得不错,也素有清名。
    冯怜容皱皱眉:“这倒也是,谁让皇上给哥哥做了三品官,实在太高了,不过爹爹未必全是为这个原因,皇上还是准了罢,妾身也想爹爹安享晚年。”
    不管是何种决定,既然父亲主动提出来,自然有他的理由。
    她坚持,赵佑棠也便罢了。
    冯怜容又问起赵佑桢:“凤娘过阵子就要生孩子了,怎么三殿下还未回来?”
    金氏的名儿叫金凤娘,冯怜容才听了金太医的回禀,得知不久就要生了,可赵佑桢却到现在还未到家。
    赵佑棠道:“正巧遇到洪水,时赶不及,他现在怕也是心急的很。”
    冯怜容急道:“那可怎么办,凤娘的父亲年后才被外调的,她母亲又去世了,她个人,定然会害怕,偏是相公又不在身边。”她顿顿,“要不接她过来宫里?”
    “会不会有危险?”肚子那么大了,赵佑棠也生怕出事,那他可对不起赵佑桢了,他想着,侧头看眼冯怜容,“要不你去趟靖王府?”
    第124章 靖王府
    冯怜容愣住了,只当自己听错,怀疑道:“皇上刚才说让妾身去靖王府?”
    赵佑棠唔了声:“是,你都生过三个孩子了,有经验,二来,你与金氏也认识。”
    “可,那是要出宫的啊。”冯怜容在宫里多少年了,统共就出过两回,还都是赵佑棠带着出去的,但是去靖王府照看金氏,那肯定就只有她个人去了。
    “你不是很想出宫,朕给你机会还不好?”赵佑棠知道这些天,冯怜容的压力也很大,给她出去顺便散散心,另外,他很看重赵佑桢,这金氏,他也确实不想出意外,“带着稳婆,金太医跟钟嬷嬷起去。”
    冯怜容确信这是真的,眉飞色舞道:“那三个孩子也去?”
    “他们去什么。”赵佑棠不准了,“就你去,孩子在宫里能有什么事。”
    又不是真去玩儿,那边金氏生孩子,三孩子在旁边不得添乱。
    冯怜容想想也是,笑着点头,边就让钟嬷嬷开始收拾。
    赵佑棠抽了下嘴角,真是迫不及待,这不是还有几天吗?
    “也就在靖王府待着,你别尽想着还出去玩儿。”他知道冯怜容的小心思,她没别的喜好,就是向往民间,每回出去都高兴得跟孩子似的,他怕她自个儿就去街上了,可他不在身边,总是不放心。
    冯怜容口答应:“妾身是去照顾凤娘呢,哪里有空。”
    赵佑棠这才不说了,又把此事跟皇太后提了提。
    皇太后句也没有反对。
    自打方嫣被废之后,她更是不愿管事。
    过得几日,冯怜容便要去靖王府,临走时叮嘱三个孩子,主要是两儿子,赵徽妍还什么都不懂呢。
    赵承衍笑眯眯道:“等三嫂生了孩子,母妃要带回来给孩儿看呀。”
    冯怜容好笑:“孩子生下来,总得几个月才能抱出来呢,你耐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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