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的。”
钟嬷嬷道了声好。
知春就走了。
钟嬷嬷这心里也是火大,可还得安慰冯怜容呢,说道:“那正殿可比咱们这儿大多了,阳光也好些。”
冯怜容叹口气,什么都不想说。
“其实阮贵人这也不是死在那儿呢,没什么。”钟嬷嬷又道,“主子别忘心里去。”
冯怜容嗯了声:“反正也只能搬过去了,嬷嬷叫他们好好收拾罢。”
她低下头继续绣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两位童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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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搬家二
知春回去,路上正好遇到李嬷嬷。
李嬷嬷不比宫里般的嬷嬷,她不止伺候过太子妃,也伺候过皇后,不过那时候只是个宫人,还没升级为嬷嬷,人算老资格的了,所以太子妃特准她年前回家次。
李嬷嬷见到知春就问:“你去干什么了?”
看着像是扶玉殿过来的,她就比较注意。
知春道:“去帮娘娘传话,娘娘觉得冯贵人住的地方小了,想让冯贵人搬去正殿住,我这是去提前告知下的。”
李嬷嬷听到这句,哎哟声,拔腿就跑。
知春在后面道:“嬷嬷您小心点儿,别摔跤了!”
可李嬷嬷心急如焚,这腿脚也比往常下子灵活很多,只会儿功夫就到正殿,满头的汗,脑袋也有点儿晕。
见她身子摇摇晃晃的,太子妃连忙叫知画去扶着。
“嬷嬷这是哪儿不舒服?怎么也不在家里多待几日?”太子妃还是很关心李嬷嬷的。
李嬷嬷等到好些,回头就叫知画把门关上,才说道:“娘娘啊,您糊涂了!”
“嬷嬷这话什么意思?”太子妃皱眉。
李嬷嬷道:“娘娘怎么能让冯贵人住去扶玉殿的正殿呢,那是阮贵人住的地方啊,总是不吉利的。”
原来是说这个,太子妃淡淡道:“怎么不吉利了,阮贵人又不是死那屋,我也是看那偏殿小了点儿。她又不是什么世家门第出来的,能有这么娇,样是屋子,就住不得了?”
“也不是住不得,只是这节骨眼上,娘娘何必无事生非?”
不过才几日功夫,她回去趟,太子妃就想到这昏招,李嬷嬷也是头疼的要死,幸好她担心太子妃,提早回来呢。
她苦口婆心的道:“娘娘早前也是盼着殿下有个孩子的,如今冯贵人这都要生了,那是大好事不是?娘娘啊,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人啊!她个贵人算什么?娘娘用得着大费周折?平日里敲打敲打就得了,这大事儿上,您不能犯糊涂啊!”
太子妃不高兴了,气恨的道:“嬷嬷,连您都不向着我?”
李嬷嬷冤枉:“奴婢要不向着您,还费这唇舌干什么!娘娘,你要不相信奴婢,就去试试让冯贵人住正殿!这冯贵人但凡出点儿事,娘娘,您想到后果了吗?”
太子妃没说话。
李嬷嬷又道:“这事儿也得告诉殿下罢,娘娘您告诉了吗?”
太子妃又是哑口无言。
她确实还没去说呢,而且她自个儿也知道去说了,指不定太子会生气,可她就是不甘心。
虽然身为太子妃,早就知道太子必是会有妾室的,她只是没料到太子会那么宠冯贵人,这叫她不得不想到皇帝,想到胡贵妃。
胡贵妃多嚣张啊,皇后都拿她没办法,她不想有日自己也沦落到这个地步。
太子妃脸上不由自主就露出了杀气:“就算殿下恨我,我也得铲除了那祸根!”
李嬷嬷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还是那句话,不到时候。
李嬷嬷决定给太子妃下重击,她吐出口气,面色严肃的说道:“娘娘就不怕殿下先废了娘娘吗?娘娘您,可是个孩子都还没有那!”
旁边的知画听到这句,吓得面无人色。
到底是李嬷嬷,竟然敢这么说。
太子妃这脸也白了几分,她瞪着李嬷嬷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嬷嬷慢慢跪下来说道:“奴婢为娘娘可以赴汤蹈火,也愿意为让娘娘清醒,不惜切,奴婢这话是不敬,可娘娘您定要三思而后行!娘娘嫁与殿下,可不是为铲除什么小妾的,娘娘,您是太子妃啊,您若生下儿子,那他就是太子,是将来的帝王,娘娘的娘家也有无上的荣耀!娘娘,这些,您可别都忘了!”
太子妃浑身震。
那确实是她的初衷,当年嫁过来时,不似母亲,为她哭得伤心,她自己踌躇满志,不止因为太子的英俊才干,也因为他的身份,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多么叫人向往的位置!
而她嫁给他之后,也为保住他的地位,每时每刻都不放松。
现在,她竟然为个贵人,浪费了那么多的精力。
太子妃闭了会儿眼睛,身体慢慢软下来,她往后靠了去。
过了好久,她才微微叹:“嬷嬷说的对,您快起来罢。”
李嬷嬷不起,她后背也出了汗,身为太子妃的人,太子妃旦倒下,她这辈子也没什么用了。
李嬷嬷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的职责便是匡扶太子妃登上后位。
“娘娘,那您想好怎么做了?”
太子妃此刻已是疲累了,倦倦的道:“暂且让她得意罢,那正殿就不搬了。”
李嬷嬷道:“那也不行。”
太子妃奇怪,又有点儿不耐烦:“说不搬的是你,现在要搬的也是你。”
李嬷嬷道:“娘娘都已经与那边说了,如何好反悔?依奴婢看,索性就让冯贵人搬到别的殿去住,不是更宽敞呢。”
太子妃暗道,好大的面子,个人住个宫殿!
不过刚才她被李嬷嬷当头喝,也想通了些。
虽然有皇太后撑腰,太子是不敢废她,可以后呢?太子妃在那刻,是想到了阮若琳,她就这么死了,可见太子无情起来,也是没有余地的。
扪心自问,她与太子的感情又有多深?
太子妃叹口气:“也罢,那就搬到绛云阁去罢,知画。”她吩咐,“你再去扶玉殿跑趟,就说正殿也不太合适,还是单独的更加安静些,舒服些,。”
知画这便去了。
钟嬷嬷还没开始叫宫人收拾,屋里的人都不太高兴,即便冯怜容不表现出来不乐意,别的人也样不愿意住到那正殿去。
故而见到知春又来,钟嬷嬷这脸恨不得就拉长了,以为又要听到什么堵心的话。
结果知春竟然说是要他们搬去绛云阁。
钟嬷嬷惊讶的:“你说真的?可是之前不是说搬去这儿的正殿吗?”
知春笑道:“娘娘说觉得那正殿也不够大,毕竟小主子要在这儿长大的,还是更大些比较好。”
钟嬷嬷心花怒(shubaojie)放,听听,说小主子要跟冯贵人起生活呢。
看来不会抱走小主子了!
钟嬷嬷笑容满面:“娘娘考虑的真周到,咱们这会儿就收拾。”
等到知春走了,她连忙告诉冯怜容。
冯怜容松了口气,总算不用住那儿了!
她真害怕做噩梦呢。
屋里众人也兴奋起来,以后自家主子不用跟别的贵人住起,那是独家独户,怎么都比现在好。
不过钟嬷嬷安静下来之后又开始疑神疑鬼,太子妃变来变去的,到底想干什么呢?
身为冯怜容的心腹,她要时刻保持警惕!
却说太子妃听了李嬷嬷的,也主动去跟太子说让冯怜容搬迁事。
太子很满意,其实他早先也想到了,只最近皇帝分了部分奏疏给他批阅,着实抽不出空,现在太子妃来说,再好不过。
他笑道:“绛云阁不错。”
太子妃就道:“那择日,妾身就让冯贵人搬进去,还有合适的奶娘,妾身过几日也会选好的。”
皇室的孩儿生下来,没有个是母亲自己喂奶的,都是奶娘代劳,宫外也专门有个养奶娘的地方,那些奶娘除了抚养孩子,也常要贡献奶汁,当今皇帝就喜欢这口,隔几日就要饮上壶。
太子点点头:“都你做主罢,不过奶娘选好了给冯贵人看看,主仆两个总要性子相投。”
太子妃忍不住腹诽几句,果然对她不放心,怕奶娘选不好呢!
“妾身知道了。”她还是答应下来。
太子也关心几句:“年关了,你四处都要顾到,也莫累坏了身体,可以交给下面的,不必都亲自去。”又说年礼的事情,“我这儿刚得了些松萝茶,你父亲喜欢,你拿去并送了。”
大过年,皇家之人也样互相送年礼,太子妃的父亲就是太子的岳父了,每年节礼都到的。
太子妃心里不免有些暖意,她侧头看了李嬷嬷眼。
李嬷嬷便是说,太子是个明事理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宠妾灭妻,只要她做好了,太子也会换之以礼。
可惜她总是太急躁,太子妃又难得的自省下,态度也更加温和起来。
过得几日,冯怜容就搬家了。
她还挺兴奋的。
在记忆里,她小时候也搬过次家,开始他们家是住在个很小的院子里的,哥哥连个书房都没有,他们兄妹两个直睡到她七岁才分开,但也只是在中间隔了道墙,还是她那半边大点儿,哥哥住的就很小,安置了床,就只能再放两张小椅子。
后来哥哥都在她屋里百万小!说,过了几年,父亲升迁,他们家才住的宽敞些。
想到现在家里,母亲这会儿可能在窗上贴窗花,哥哥在写春联,父亲会点评两句哥哥的字写得好不好,冯怜容的眼睛就有些红。
如果她在家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钟嬷嬷吩咐四个小黄门陆续把东西搬进来。
冯怜容叹口气,摸摸肚子,又打起精神,去绛云阁的正殿偏殿都看了看,发现这宫殿挺好。
“真是又大又亮呢!”她指指右边偏殿,“以后孩儿就住那儿。”
“右边是好些,太阳照得多。”钟嬷嬷看看四个宫人:“不过奴婢瞧着人好像不够用,主子你看,孩儿生下来不得派两个人日夜守着呢。”
另外两个嬷嬷好笑,其中个道:“这个就不用担心了,孩儿生下来,太后娘娘定会派得力的人来的。”
钟嬷嬷抽了下嘴角,她不太喜欢这两个嬷嬷,不过幸好都很识相,平常不说话,像个影子似得。
可不管怎样,她总种被监视的感觉。
这感觉很不好!
不过太后娘娘是谁,有时候都能压皇帝头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受着罢。
冯怜容又去看殿前的院子。
以前她们三个贵人住起,那院子也是分成三份的,点儿不大,现在独归她个了,就显得很宽敞。
院子的地上铺着灰色发亮的大石砖,对着正殿的院子中央还堆了假山,假山上,还有四周都种了花草,不过这季节,也只有松竹还绿着,其他的都是黄蓬蓬片,只能等春天才好看了。
她四处看看,心想以后孩儿生下来,长大了些,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这地方大,很合适。
冯怜容很高兴的笑了笑。
屋里众人阵忙碌,先把正殿给收拾好了,冯怜容刚要进屋,就听见殿外有奇奇怪怪的声音,银桂出去瞧,笑嘻嘻回道:“主子,是架屏风呢!殿下送给主子的。”
冯怜容忙走去看。
只见这屏风有十二扇,不知道是什么木质做的,黑紫发亮,看起来就很贵气,每扇屏风的底色全黑,上有不同的花卉,花卉还不是般描画出来的,而是用点翠镶嵌成的。
冯怜容眼睛都瞪大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家具呢!
当然,她家里穷,也不太去别人家串门,上世又不受宠,见得本来就少。
抬屏风的黄门们累得要死,这东西太重,他们气喘吁吁的,流了好多汗才把屏风给抬到正殿里来。
钟嬷嬷抑制不住的笑。
她在宫里头待的时间多,有些眼力,这屏风可是紫檀木做的,这是有史以来,太子送得最贵重的东西了!
“摆这儿罢。”钟嬷嬷指挥,叫黄门再把屏风挪到正堂与里屋之间。
本来这两屋也没门的,都是用垂帘格挡,现在有个屏风自然好了。
钟嬷嬷吩咐完,又让银桂拿了些银钱赏几个黄门,他们路搬过来,也够累的了,黄门谢过,就告辞走了。
冯怜容伸手摸摸屏风,问钟嬷嬷:“这得值多少钱啊?”
钟嬷嬷好笑:“殿下还会缺这个吗,给主子,主子就收,等下回殿下来,千万莫问,倒显得小家子气。”
冯怜容哦了声,又笑道:“我知道了,这是殿下送的搬迁礼呢!”
可惜,只能收个礼物,人却见不到。
他这会儿定然很忙,不过这么忙还能记着这个,她还是应该很满足啊,她笑嘻嘻的叫银桂拿来针线笼,继续给太子做里衣去了。
到了午时,膳房送饭来。
冯怜容吃了口,面上露出惊异之色。
珠兰忙问:“怎么了,主子,哪里不对头,这饭”
“太好吃了!”冯怜容下句就叫道,“王大厨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这米饭都烧的很不般呢。”
她拿个碟子给她们也尝尝。
钟嬷嬷跟宝兰,珠兰都吃了口。
宝兰点头:“真跟平日里不同,很清香,好像还有点儿甜,又不是放了糖的。”
珠兰也这么说。
钟嬷嬷吃了口,噗嗤笑道:“哎,群没见识的,这是明水香稻,那稻米全用泉水浇灌出来的,自然不般,平常只有”
“只有什么?”冯怜容问。
钟嬷嬷道:“只有太后娘娘,皇上他们才吃得着啊。”
冯怜容吓跳:“莫不是王大厨给不小心端错了?那,那快点儿送回去。”
钟嬷嬷又笑:“主子,这饭殿下也吃得着的,就是很少见,般每年也就上供那么点儿,可能殿下就省给主子吃了。”
冯怜容感动的眼泪汪汪:“真的啊?”
“真的,主子赶紧多吃点儿。”
冯怜容连忙低头吃饭,粒米都舍不得浪费了。
夕阳西下。
文景街的个院子里,唐容刚做好饭菜,冯澄回来了,笑道:“老远就闻到香味,今儿烧了咸鱼了?岳母来过?”
“是啊,叫她留下吃顿饭,非不肯!”唐容抱怨。
她这母亲腌鱼是绝,到冬天,常送咸鱼过来,自个儿倒不舍得怎么吃。
冯澄笑道:“岳母还不是怕麻烦你,她最疼爱你这个女儿了。”
唐容叹口气,叫儿子冯孟安出来吃饭。
冯孟安本在屋里百万小!说呢,闻声快步出来,叫了声爹娘,就去帮着盛饭,摆筷子。
看他面色有些疲倦,唐容道:“也不要老这么百万小!说,以后眼睛看坏了可不得了,你见过你二舅的,瞅个人,眼睛老眯着,多丑啊!”
冯孟安笑起来:“娘,儿子哪回不听,只是马上要会试了,自然用功些。”
“是啊,看着休息会儿就行了,没什么的,咱们冯家人的眼睛都好。”冯澄拿起碗,“快吃饭,会儿凉了。”
今儿两菜汤,个大萝卜蒸咸鱼,个火爆大头菜,汤是菠菜鸡蛋汤。
他们寻常吃得都很简朴,幸好唐容的手艺不错,还是有滋有味的。
唐容吃了两口,看眼儿子,对冯澄说道:“相公,今儿刘夫人来过,带了两大盒东西呢,我是没有要。”
那刘大人与冯澄是同袍,刘大人有个女儿待嫁,两家原本也算不错,本来唐容看中刘家的姑娘的,结果那会儿刘夫人不太肯,现在又热络起来。
唐容心里来气:“定是知道容容的事情了。”
冯怜容生了孩子,以后就是皇长子,眼瞅着太子监国,皇帝身体又不行,太子登基是指日可待,刘家人也开始心热起来。
冯澄放下筷子:“是该回绝掉,咱们孟安又不是娶不到姑娘。”他说着,顿了顿,忽然长长叹,“就是不知道容容在宫里如何了。”
唐容其实下午已经哭过回,现在眼睛又是红:“她这性子,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在家里,咱们都疼她,可宫里,多难啊!她还怀了孩子。”
唐容又要哭了。
当年冯怜容被选入宫,她每晚都哭醒,生怕这女儿在宫里活不久,这宫里可是吃人的地方啊!
偏偏她这女儿单纯,又没什么心眼。
后来听说怀了孩子,真是出乎她意料的。
冯孟安安慰道:“娘别担心了,妹妹怀了许久了,直不都没事,肯定能平平安安生下来的。”
“是啊,别哭了,娘子。”冯澄道,“明儿你去庙里再求个签,添点儿香火钱,咱们容容是个好姑娘,定有福气的。”
唐容擦擦眼睛:“也只能这么想了,就是她生孩子,我不在身边,不知道她怎么办呢。”
冯澄笑了:“宫里还怕没伺候的人,那稳婆肯定比咱们请来的要厉害,别说,还有那么多御医呢!娘子,咱们那外孙儿女可也是皇上的孙儿女啊!”
唐容想想也是。
冯澄给她夹块鱼:“别伤心了,快吃,那是岳母的心意呢。”
唐容点点头。
三人各自掩住对冯怜容的思念,低头用饭。
即便知道兴许很难再见到这个女儿,这个妹妹,他们也只能这样生活下去,并且在心中期待着会有那么天,他们总会团聚。
第36章 狩猎
寿康宫里,皇后在皇太后这儿已经坐了许久。
只听“咯”的声,皇太后目光扫,皇后又夹碎了个核桃,连着肉起碎的。
她今日这般五次了,在平常决不会发生。
皇太后原本想等着她自己说,可看样子是不会了,她淡淡道:“回去罢,你再待这儿,我脑袋都疼。”
皇后抿抿嘴,放下夹子站起来,深紫色的凤纹衣摆落在椅子上,微微发颤,她在犹豫,最后还是又坐下。
皇太后诧异,抬起眼皮瞧她。
皇后坐得端端正正的,双手交叠在膝头,不急不缓的说道:“母后,上回的事情,您莫要再生佑樘的气了,他来请安几次,您都把他拒之门外,他该多伤心呢。”
那次过后,她是没有见过太子,但今日向嘴硬的皇后肯为太子求情,也算老怀安慰。
皇太后道:“那依你之见,他做的对不对?”
皇后道:“他也没有办法,母后您不是不知。”
就算太子要追究,皇帝就定会把胡贵妃处死吗?她觉得不可能,到时候皇帝肯定会想到别的法子。
既然如此,太子又何必要为胡贵妃与皇帝过不去。
皇后又道:“不过他也该顾念母后之面,这是他不对,还请母后见谅。“
“顾念我做什么?他从被立太子之日,就该不择手段的坐稳这个位置。”皇太后冷笑声,“他做的没错。”
“那母后”皇后糊涂了。
她想为太子求情不是日两日,只是她直开不了口,怕皇太后还在生气,原来竟是想错了。
皇太后看她不明白,微微摇头,叹声道:“你就是在宫里再待上几十年,也是如往昔,没什么长进!”
皇后很淡然:“儿媳就是这个样子。”
皇太后又被气到,但也早就习惯了,斜睨她眼道:“现在佑樘不是可以批阅奏疏了?皇上只以为他为胡贵妃得罪于我,便会抱有补偿之心。你年幼时就认识皇上了,他这人是有缺点,可是人不坏。”
皇后不屑顾:“如此说来,皇上是觉得胡贵妃欠了佑樘的人情,帮着她还呢?”她站起来,“那今日是儿媳多话了。”
皇太后看她如此,也颇为奇怪:“我原也想不到你会那么早来替他求情。”
皇后不语。
稍后就告辞走了。
皇太后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先前种种,心中不由动。
她忽然发现她这儿媳兴许也不简单。
就因为皇后总是对太子表现出副淡漠的模样,她才会对太子格外疼爱,觉得他可怜,久而久之,感情自然就不般。
若当初皇后倾心抚养,只怕自己也不会在太子身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了。
也不会如此维护太子。
毕竟她有三个儿子呢。
皇太后闭起眼睛,往后慢慢靠在了大迎枕上。
太子刚批过奏疏,想起早朝时,前往哈沙的使者回禀,说真罗王十分嚣张,并不愿割让土地,且还派兵再次攻打哈沙。
他捏了会儿眉心,拟了几个人名出来,全是当朝武将。
不过只片刻功夫,他又把其中二人给划掉了。
想起父皇所说,朝中可用将才极少,如今是时候提拔些年青才俊,他又重新写下几个人名,拿朱笔在上头划了个大圈。
明儿就派他们前往哈沙,真罗不过是个小国,比起四处外夷,实在是不堪击,给他们练练手倒是不错的选择,也好从中选出更加优秀的人才。
太子想了会儿,把锦衣卫指挥同知夏伯玉添了上去。
夏伯玉得知,吃了惊:“殿下希望下官去哈沙?”
“是,你充当监军,把沿途所见,战况,各将军表现皆记下来,回头详禀。”太子面色温和,“只委屈你不能在家过年了。”
夏伯玉立刻接受君令:“为殿下效力,乃下官天职,下官定幸不辱命!”
太子点点,又问道:“父皇那里可有何动静?”
夏伯玉道:“仍如往常般卧床休息,不过”他顿了顿,“今儿早上,御药房进献了颗药丸,皇上服用过后,好似身体舒服不少。”
“御药房向进药,有何不妥?”太子询问。
夏伯玉道:“时辰不对,本来御药房都是在午时进药的,下官为此调查了番,原来御药房开了两班子,说是皇上不满他们的药,叫他们立刻研制新药,不然要砍他们的脑袋。”
太子心道这不是胡闹!
御医都是好好看病的,还能害了皇帝?又不是神仙药,再说,他这父皇的症状不是短期造成的,岂能马上就药到病除?
他沉吟片刻道:“你与余石说声,别的不用管了,回家好好准备下去哈沙罢。”
夏伯玉应声而去。
太子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刚要出门,三皇子来了。
太子怔,随之笑道:“三弟,你晒黑了,可是常去射箭?”
三皇子点头:“是啊,不过大哥没空,不然倒是想邀大哥起去。”他手招,身后的小黄门立时就呈上两盒东西。
“我记得大哥喜欢用李廷大师制的墨锭,说用之轻如云,松如岚,清如水,我已试过,确实如此。”
太子笑道,“李廷所制墨锭,如今可不太容易寻到。”
三皇子挠挠头:“确实花了番功夫,还请大哥笑纳。”
太子没有拒绝。
应是为胡贵妃事,三皇子用心选的谢礼。
其实太子挺喜欢这个三弟的,他单纯素朴,没什么心机,太子自己又没有同胞兄弟,故而二人在春晖阁时,他对这个弟弟照顾有加。
太子叫严正接了:“我这会儿有空,要去城外围场,你可想去?”
他最近早朝,又是埋头批阅奏疏,也觉身体怪不舒服,便想去外头跑马狩猎,舒展下筋骨。这围场便是皇家狩猎的地方了,只当今皇帝没这个喜好,好多年不曾去过,反倒是他成年了,常爱去。
三皇子眼睛亮,他到底还是个少年,对新鲜事物倍感新奇,再说,他射箭向是在演武场,从来没有射过活物。
那是个刺激的玩乐!
然而,他想到胡贵妃,又退缩了。
“我,我还是不去了。”三皇子怕胡贵妃责怪。
太子不以为意:“那下回你再随我去,你如今是还有些小呢,那围场总是不太安全,常有虎(fuguodu.pro)豹出没。”
三皇子听着,却是眼睛越来越亮,颗心欢腾跳跃,眼见太子要走,他叫道:“大哥,我跟你去!”
太子笑了,拍拍他肩膀:“走,正好给我看看,你的箭法如何长进了。”
二人并肩出去。
因是冬天,草木枯黄,许多动物都出来寻找吃食,他们收获颇丰,共打到十只狍子,两只野猪,三十只兔子,五只狼。
三皇子意犹未尽,玩得都不想回去。
眼见天要黑了,才恋恋不舍得随太子回宫。
太子叫人把猎物送去御膳房,晚上给皇太后,皇帝,皇后那里都端些去。
黄益三这会儿拿来样东西:“殿下,冯贵人又给您写信了。”
太子扫眼,只见那信封鼓鼓的,像是塞了好几张信纸,他微微笑,把信拿过来,边就进屋去了。
这回冯怜容足足写了五张信纸,细琐的把孩子每天怎么动都要写清楚,又说明水香稻米真好吃,还说膳房做了好些点心吃食给她,就跟办年货样的。最后叫他注意身体,别把身体累坏了,还跟他讲,要多动动,不能老是坐着看奏疏,她现在坐着,就腰酸背痛,走走就舒服好些。
太子看完,叫黄门磨墨,正待要写什么,忽地想到个主意,叫黄益三找张红纸来。
黄益三立刻就去寻来了。
太子又叫他裁成方方正正的,方才挽起袖子写了个字在上头。
严正看,想到上回冯怜容见到三个字时的失望,这回才个字,他忍不住就道:“殿下,您不多写点儿?”
太子笑:“物以稀为贵。”
他叫严正送去绛云阁。
冯怜容这信是中午写的,结果就听说太子去狩猎了,她还以为等不到回信,没想到晚上送来了。
她兴高采烈的去看。
结果就见个字,个福字。
冯怜容气得啊。
讨厌,小气!
她写那么多字,他居然才回了个。
不过幸好是春牌呢,她又乐呵呵叫宝兰贴到床对面去。
钟嬷嬷抽嘴角:“哪有把福字贴那儿的啊,怎么也得贴门上啊。”
“这样每晚睡觉,起来就能看到啊,我不管,就贴那儿去。”冯怜容使性子。
宝兰只得去贴了。
严正听着,笑着回去。
冯怜容见宝兰贴好,立时就躺在床上看,心想这福字写得真好看啊,她看着看着,越发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以前在家里,春联啊,春牌啊都是哥哥写得,他们家从来不买现成写好的。
殿下好像哥哥,给她写春牌呢。
她摸着肚子傻笑。
太子见到严正,头个就问:“贴了?”
“冯贵人立刻就贴了,贴在”
太子道:“贴在床对面?”
严正傻眼:你怎么知道!
太子哈哈笑了:“傻,就知道她贴那儿。”
他边就想象冯怜容傻乎乎,喜滋滋的正看着他写的福字。
不知为何,他虽然忙得没空多见她,可是她却总是那么鲜活的出现在他脑海里,就像亲眼见到了般。
“真傻!”他又低语。
严正看过去,只见太子虽然说傻,可是那笑容却是前所未见的明朗。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的话,可能在晚上八点
写完,忽然想到这句,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23333。
谢谢2008,529的地雷,么么哒。
第37章 大开杀戒
冯怜容躺着看了会儿,钟嬷嬷过来说:“刚才膳房派人来,说殿下狩猎打了好些野味,有兔子,野猪,狍子,狼肉,问主子想吃什么。”
“打了这么多啊!”冯怜容流口水。
这野味可不比般的鸡鸭牛羊,平常吃不到的,兔子好些,像野猪,狍子,还有狼就少见了。
“野猪,”冯怜容头个就道,“炖个野猪蹄汤。”
她最近胃口大,还偏好这种浓肉汤,点儿也不觉得油腻。
钟嬷嬷摇头:“那得好几个时辰呢,明儿再吃罢,主子晚上想吃,得弄些简单的。”
冯怜容略失望,想了想道:“那就狍子好了。”
“狍子肉味道大,得泡天才行。”
冯怜容瞟钟嬷嬷眼,这不是在逗她么,共就四样,两样都不能吃,她气呼呼道:“那随便好了。”
钟嬷嬷笑起来:“要不奴婢给主子出个主意,做个拨霞供?”
“拨霞供?”冯怜容稀奇,“什么东西啊?”
“那是咱们老家人常吃的,这拨霞供啊,就是兔肉片,吃得时候用风炉吃,兔肉片到时候叫王大厨切得薄薄的,用酒酱椒料腌会儿,等到风炉安置好,里头的香汤热,就把兔肉片放进去”
钟嬷嬷还没说完,冯怜容就催道:“那快去,快去,会儿得晚了,好饿呢。”
钟嬷嬷就知道她听了要吃,赶紧让黄门去御膳房说。
王御厨这会儿早就把几样野味简单处理了下,就等着那边说吃什么,结果来了个拨霞供,王御厨心想,这主意好啊!
拨霞供是豫菜,也算是名菜了,听他师父说,前朝是很盛行的,当时野兔得高价才能求得,可见多少人食之。
不过这道菜,兔肉固然重要,蘸料却更费心思,他想了会儿,才开始动手。
冯怜容千盼万盼的,终于见个风炉先端上来,闻闻,汤味浓郁,可往里看,汤水清澈,也不知放了什么。
会儿兔肉片也拿来了,冯怜容夹起来看,薄得都透明了,能从这头清楚得看到对面的珠兰。
王御厨果然好手艺啊,就凭这刀工,在御膳房都得稳稳的。
她正想着,金贵银桂又依次进来,在桌上摆上叠叠的蘸料,五花八门,反正冯怜容是不知道都是什么,银桂就跟她说好几样呢,主子样样吃过去,爱吃哪个就吃哪个,以后王大厨心里也有个底儿。
这是冯怜容第次用风炉,因皇太后,皇帝的口味,他们御膳房往常是从不弄的。
金桂又端了好些蔬菜进来,白淞,蒜苗,韭菜等。
冯怜容看得眼花缭乱,等到汤水滚了,宝兰给她夹兔肉片放进去,只见会儿功夫,这兔肉的颜色就跟云霞般的美,汤水恰恰成了澄清的天空。
“难怪叫拨霞供呢。”冯怜容选了味蘸料,叫宝兰给她蘸。
十二种蘸料没有相似的,这顿饭当真是吃尽了天下滋味。
眼见也吃不完,她叫钟嬷嬷跟四个宫人起尝尝。
香味飘出来,大李几个黄门在门口直咽口水,大冬天的,他们可没有这么好命了,结果正当馋得要死呢,金桂拿了个大盆子出来,里面放了好些:“主子赏的,说也要过年了,大家伙儿都吃好点儿。”
大李笑嘻嘻的谢了,与其他三人拿筷子分享。
冯怜容吃饱喝足,觉睡到大天亮。
眼瞅着明儿就初了,若是往常,她也得去拜年,可如今有这大肚子,皇太后体恤,也不要她去了。
故而早上起来吃了新年膳,她就等着上头发赏,她们这些贵人,每年过节也都有赏钱的,还有布料,首饰,都是统规格,果然会儿就有小黄门过来传旨赏东西。
冯怜容谢恩。
宝兰忙把里头的青铜盒子拿出来,她已经了解冯怜容的习惯,每次得了这些都要数数然后小心再存起来。
今年比去年,她得的更多了些,金锭银锭换算起来得有百二十两,数数这年得的,冯怜容嘴巴大张,真是成倍的往上涨呢。
但这回她没有全收回去,只放了金锭进去,还拿了些银锭出来,分成九份,给钟嬷嬷,四个宫人,四个黄门人份,钟嬷嬷多些,有四十两,别的,人二十两。
加起来是大笔钱。
钟嬷嬷忙劝道:“主子何必这样,伺候主子是咱们分内之事,哪里能赏这么多呢。”
“不多,我今年得了好几百两银子,嬷嬷不是说,以后孩儿生下来,还得有很多么,这些算什么?都拿去罢,不然我得生气了。”
冯怜容直记得前世的事情,她身边这些人跟着她可苦呢,什么好处都没有,出去还尽让人欺负,现在她好点,自然对她们也要好些。
将心比心,她以前那么落魄,她们也没有嫌弃过她,还是直都好好照顾的。
钟嬷嬷见此,也只得收了,宫人跟黄门都来道谢。
冯怜容还给另外两个嬷嬷也份红包,算是答谢这几个月的看护。
两个嬷嬷自然是喜笑颜开。
她们每隔段时间都会去与皇太后禀告,过了十五,这便又去了。
皇太后听完,点点头:“切无事就好了。”又顿顿,“冯贵人如何?”
她派这两个人去可不只为冯怜容肚子里的孩儿呢,也是想瞧瞧她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太子说服她暂时不动那孩子,可冯怜容要是不好,这孩子断是不能给她养的。
两个嬷嬷忙道:“冯贵人挺好的,毫无架子,没什么心眼。”
皇太后心想,当年胡贵妃还表现的没有心眼呢,这不,孩子生下来,就跟什么似的,争这个争那个。
有时候,人变起来,快得很。
她摆摆手:“继续看着罢。”
两个嬷嬷应声。
胡贵妃最近就跟困兽似的,因太子监国,眼瞅着两个儿子是没有指望了,她心生恐惧,想当初她是怎么跟皇太后,皇后作对的,以后太子旦登基,还有她的活路?
胡贵妃这日就去求见皇帝。
原本皇太后下令不准任何妃嫔求见,可胡贵妃到底不样,就是黄应宿都得帮她忙,给皇帝通气。
而上回太子被刺事,皇帝明白自己的心始终是向着胡贵妃的,二人又再次和好了
然而,胡贵妃见到他就哭:“皇上这病,真是叫妾身担心,昨儿还梦到皇上的病严重了,妾身惊醒后就直就没有睡着,才急着来见皇上。”
皇帝笑起来:“你这是胡思乱想,朕不是好好的。”
“可为何那么久都不曾痊愈?”胡贵妃道,“整个国家还需要皇上呢,妾身就不信这些御医个都治不好皇上。”
皇帝叹口气,他这不也急么,不然也不会叫御药房再炼药丹了,他实在不想整日休养,连女色都近不了。
“群庸医!”皇帝生气。
胡贵妃趴在他膝头,颦眉道:“可要说庸医,也不全是,他们治好了多少病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有妃嫔,甚至是宫外的王公贵族,他们不知道救了多少,为何皇上的病,他们筹莫展,这都好几个月了!”
皇帝也不是笨人,听到这话,怔了怔。
胡贵妃察言观色,又说道:“不过皇上也莫要着急,幸好有殿下,里里外外都处理妥当,这不连过年都不耽搁,常请好些重臣商议大事,还有御药房那里,殿下也很关心的,常派人去看。皇上最近,您身体是不是还是好些了?”
这话出,皇帝不镇定了。
他问黄应宿:“可是真的?太子当真请过重臣入宫?”
黄应宿道:“是请过。”
王大人虽然是讲官,但也是重臣啊,他这不算欺骗。
皇帝脸色就变了,又问:“御药房,太子也当真去视察过?”
黄应宿道:“皇上,如今锦衣卫,禁军,哪个不听殿下的命令,别说是御药房了,天下调兵遣将,也在殿下手中,上回殿下还派人去了哈沙呢。”
皇帝大怒(shubaojie),啪得把书案上几卷画轴扔在了地上。
“难怪怎么吃都吃不好,岂有此理,都在盼着我死呢!”他气血浮躁,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
皇太后这会儿正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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