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样样都告诉她,这不是给她添麻烦么,以后你有要问的,问我便是了,知道不?”
四皇子皱了皱眉:“这不是骗母妃么。”
三皇子生气了:“那你尽管告诉,以后也别指望我带你玩了。”
四皇子忙道:“三哥,我听你的,不说了,三哥,你莫要再生气。”
宫里孩子少,二皇子早早封王出去了,太子念书花的时间多,这两人是同胞兄弟,有点儿相依为命,感情是极好的,四皇子也喜欢粘着三皇子,三皇子这才又露出笑脸。
等回到他所住的景阳宫,三皇子把那张弓拿了出来,既然答应了胡贵妃,那肯定是要还的,不然以后胡贵妃肯定还得问他。
三皇子叹口气,当时太子送这弓,他很喜欢,用着也称手,真是可惜了。
他去往东宫。
太子见到他,就笑道:“正好呢,陪我起吃饭。”
三皇子道:“不用了,大哥,我”
太子发现了他手里的弓。
他微微笑了笑道:“三弟,你是想同我去射箭玩?”
“不是。”三皇子嗫嚅。
他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在四皇子没出生,没长大前,他,二皇子,太子都是在起念书的,太子常常带着他与二皇子玩儿,教会他们很多东西。故而三皇子虽然常被胡贵妃提醒,可是太子直对他很好,他无法仇视这个大哥。
太子心下了然,说道:“我瞧着这把弓对你来说是大了些,下回我再寻个合适的送你?”
他伸出手。
三皇子松了口气,这话不用自己说了,他红着脸把弓放到太子手里。
太子接过弓,放在桌上。
三皇子抱歉道:“大哥,打搅你吃饭了。”
“没事。”太子问,“你真不同我起?”
“不用了。”三皇子道,“我那边可能也摆好饭了,省得浪费呢。”
太子笑笑:“好。”
三皇子便告辞走了。
太子又回头看了看那把弓。
当初见三皇子喜欢射箭,他才寻了送与他的,结果有人很不满意。
太子冷笑了下,把弓交给严正道:“收起来罢。”
严正也不敢多说句,忙拿着弓走了。
皇上用完晚膳,出来走走消食。
他直都有这个习惯,尤其是天暖的时候,几乎是雷打不动的。
今日走到御花园时,却听到阵清幽的琴声响起,打破了黄昏的安静,他不由驻足,侧着耳朵听,那琴音起初是清越动听,到得最后,却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袅袅不绝。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
这琴音他早前常听的,后来胡贵妃有次伤了手,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弹奏,这次未免勾起二人当时琴瑟和鸣之景。
皇上朝着深处走去。
没多远,就见个窈窕身影坐着花丛中,侧面美艳动人,双玉手如纷飞的蝴蝶,轻盈的落在琴上。
皇上心中不免荡。
他已经许久不见胡贵妃了。
脚底下这时发出扑的声,他不小心踢到块石头。
胡贵妃回过头,露出惊讶之色。
“皇上。”她站起来,又很小心翼翼,“妾身打搅皇上雅兴,妾身这,这就走。”
她命人抱琴。
皇上道:“爱妃急什么呢。”
胡贵妃眼睛就红了,低头道:“妾身知道皇上不想见到妾身。”
皇上笑了笑:“那爱妃还在这里弹琴?”
无人不知他傍晚会在此散步。
胡贵妃小声哭起来,捂脸道:“可是妾身又很想见皇上,谁让皇上得知妾身病了也不肯见,妾身受不了是妾身贪心了,不该来此,又惹得皇上厌烦。”
这话老实的没有个字是假的。
皇上的心就软了。
不管胡贵妃是装病,还是来此弹琴,不过是为看看他。
她满心装得还是他啊。
哪怕他最近对她那么不好,她仍是心意的喜欢他的。
皇上走上前去,把胡贵妃揽在怀里,轻拍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这衣服穿那么薄,不冷?”
胡贵妃今儿穿了身镂空的绣花小衫,外罩玫瑰红纱缎长身衣,确实是十分鲜嫩的打扮,她伏在皇上怀里害羞道:“还不是为皇上那,当年皇上最是喜欢妾身穿这样的。”
她抬起头来,嘴唇正好就在皇上脸颊划。
香味扑鼻而来,皇上就有些心猿意马了,拥着胡贵妃便往回走。
胡贵妃嘴角挑起来,笑得比蜜还甜。
第17章 这样喝酒
皇上当天便宿在了长春宫。
皇太后得知,这头又疼起来。
才多久呢,胡贵妃就把她这儿子给哄回来了。
不过也对,有皇后这样根木头作比较,胡贵妃风情万种,不用猜,都知道哪个胜,这宫里也没有比胡贵妃长得更好的,皇太后早上喝了碗牛奶,吃了几个|乳|饼,就不想吃了。
皇上还给来她请安。
皇太后看他不顺眼的很,这会儿怀王还在呢,皇太后免不得就心想,要是当年给怀王当皇帝,哪里还有这些破事?
怀王做起事情可比皇上牢靠多了。
只可惜,皇上是嫡长子,无论如何,都应当他来当太子的,说起来,是有些委屈怀王了,论到才干,他原是最合适当皇帝的人。
皇太后道:“你三弟正是要回去了。”
皇上看眼怀王,问道:“不多待几日呢?你们在,母后这儿也热闹些。”
怀王笑道:“府里总有些事情要处理,也不能长久在外面的,得乱套了。”
可赵淑伏在皇太后怀里不肯起来,撒娇道:“皇祖母,淑儿不想走呢,能不能住这儿啊?还跟小时候样,住段时间,母亲再把淑儿接回去,行不行?”
怀王妃嗔道:“胡说什么呢,别再烦你皇祖母啦!”
皇太后倒是挺喜欢赵淑。
这宫里确实孩子少,也就三公主个人年纪小些,可是三公主性格闷,不爱说话,每回来,就坐在那儿发呆,她问几句,三公主才答几句,不像赵淑,特别天真可爱。
看皇太后犹豫,皇上道:“不如就让淑儿住着罢,到时候想家了,朕再派人把她送回去。”
怀王妃忙道,“淑儿任性呢,怕累着母后。”
皇太后这会儿也下决定了:“便这样罢,要么,你们不舍得淑儿,倒也罢了。”
“怎么会,母后喜欢,那是淑儿的福气。”怀王妃自然答应。
赵淑也很高兴,搂着皇太后的脖子不放。
怀王临行时劝皇上:“佑樘虽然还年轻,但能文能武的,心胸又开阔,只需历练历练,皇上便会对他更多些信心。”
皇上听了,点点头:“你都这么说,佑樘自是好的。”
皇太后很满意。
皇上虽然有时候固执点,但怀王说的,他总能听得进去。
要是怀王能在京城就好了,皇太后心想,兴许经常劝劝皇上,什么事情都能顺利些,不过这也是她刹那间的念头,毕竟怀王的封地是在华津府,不是说要改就改的。
怀王家稍后便告辞离京。
这会儿,冯怜容做得泡酒也好了。
像是心有灵犀,当晚太子便召她去正殿。
冯怜容叫小黄门提着这坛酒便去了。
太子见到她就问:“这抬得什么呀?”
冯怜容愣住了,他这不是清二楚的么,怎么还问,但明白过来之后却是满心的甜蜜,笑眯眯的道:“殿下,这是妾身亲手做的泡酒呢,喝了能明目解乏的,里头有好些药材,殿下每日喝上两次,准保舒服。”
太子露出惊喜之色:“没想到咱这小贵人还会做这个呀,我来尝尝。”
黄益三忙就把坛子口打开。
浓郁的酒香扑出来,夹杂着些药香味儿。
黄益三取了壶酒出来,倒上盏。
太子也不等人试,直接拿了就喝下去。
黄益三跟冯怜容都吓住了。
冯怜容尤其惊吓,她虽然知道照着母亲做的流程,定没有事情,可也没想到太子竟然没有让人试试就喝了,她连忙拿过酒壶倒了盏,往嘴里灌,结果这酒是醇酒啊,她咽下半口,五官就抽起来,觉得喉咙里好烧。
太子噗嗤笑了。
这傻姑娘!
“给我。”他手包住她后脑勺,头低下去堵在她嘴上。
冯怜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舌头就撬进来了。
她口里的酒慢慢流进他嘴里。
他全都喝下,顺便狠狠吻了她会儿。
等到放开的时候,看冯怜容,见她整个脸都成了红绸布。
那红的,恨不得能滴出血来。
再转头看,小黄门跟宫女都站的远远的去了。
“怎么,不就亲了下,傻了啊?”太子伸手拍她的脸。
冯怜容不敢看他。
刚才她竟然喂他喝酒!
冯怜容这会儿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受不了这刺激。
太子自个儿在那里乐。
冯怜容好会儿才有勇气说话,可她正要开口的时候,太子又倒了盏酒过来放她面前:“喝了。”
“喝了?”冯怜容傻眼。
太子又道:“像刚才那样。”
冯怜容脸又腾地红了,虽然这红已经看不出来。
太子等着她。
冯怜容声音微颤的道:“殿下喜欢,喜欢这样喝酒?”
“是啊,来罢。”太子笑眯眯。
冯怜容只得把酒含在嘴里。
太子又凑过来。
这样玩了几次,冯怜容的腿都没力气了,就想自己化成酒浇在他身上,从他每寸皮肤里渗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太子看她人都软了,坐也坐不稳,自然就抱着进了里屋。
这晚上,两人都带着酒气,头晕乎乎的,冯怜容只觉自己直飘在天上呢,醒来都不记得做了什么,就是屋里团乱,衣服扔的到处都是,还有件被撕破了。
冯怜容回想起来,好像太子刚刚挺野的。
她感觉了下,难怪阵阵发疼呢。
太子过来抱她:“今儿也别走了。”
冯怜容当然高兴,可是太子最近对她好,她隐隐又有些担忧。
她想了想道 :“妾身还是回去罢,现在天也不冷呢。”
太子微微眯眼,审视她眼:“怎么,你不想留在这儿?”
冯怜容没有吭气。
要说愿不愿意,哪怕是天天睡在他身边,与他起醒来,她又岂会不愿意。
但她始终是个贵人。
黑暗里,似乎能听到她发自内心的叹息声。
虽然她的身体是那么眷恋自己,太子与她在起的时候,能感觉到这种渴望,她总是紧紧的抱着他,像是死都不愿意放开似的,可是,这会儿却要走。
他把她脑袋按回自己怀里道:“睡罢,别想别的。”
温暖瞬间就卷住她,冯怜容脑袋又迷(xinbanzhu)糊起来。
是啊,想什么别的呢,这刻,他在身边就够了,哪怕将来,有那么多的变数。
她伸手抱住他,再也没有犹豫的便睡了。
到得第二日醒来,太子竟然没有去听课,冯怜容睁开眼睛便瞧见他,惊讶道:“殿下,您怎么还在呀?”
太子好笑:“你想累死我那,听课也有个休息的时候。”
冯怜容哦了声。
原来是休沐日呢。
她又高兴了,这样的话,可不是就能跟太子起吃早饭了么。
见她傻兮兮的笑,太子挑眉:“在想什么?”
“在想御膳房里做的虾肉小笼包真好吃。”
“馋猫儿。”太子躺平,把她搂在怀里道,“还有什么想吃的,等会儿块叫罢。”
冯怜容就在那里掰着手指头数。
等到二人起来,她足足点了十二样。
太子心道,挺能吃啊,不过又很喜欢,只因里面有八道竟然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
二人用完顿饭,冯怜容就回去了,她又做到了上辈子没有敢想的事情,整个人神清气爽。
钟嬷嬷也为她高兴。
这会儿,安庆公主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上回皇后没说成,皇太后便找皇帝讲了此事。
结果听,皇帝改口了,竟然要把安庆公主许配给吏部尚书杨大人的嫡孙杨太复。
杨大人何许人也,现今皇帝也不是每日上朝,朝中大事,很多都是杨大人拿主意,然后再由皇帝做最终决定,然而,这最后结果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变动,还是杨大人开始就拟定的。
这样个人,自然是手握重权。
那杨大人的孙子杨太复也是个才学出众的年轻人,杨大人的儿子没什么出息,唯有杨太复是被当成他的继承人的。
不用说,这定是胡贵妃的意思。
皇太后保持头脑冷静,没有巴掌呼在皇上的脸上,而是面色和悦的与皇上说:“皇上向疼安庆,哀家看,这回也不能随便嫁了,虽说父母之命,但安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总不能说不叫她心里有个数罢?”
皇上心想这倒是,上回永嘉公主也是与驸马见了面的,颇为满意,这才愿意嫁了,这回也不能厚此薄彼。
“还是母后想得周到,朕就叫找个机会叫安庆看看。”
皇太后就笑起来,又柔声问道:“胡贵妃身体可好些了?要还是不行,再让朱太医瞧瞧,可怜见儿的,躺了那么多天呢。”
皇上知道胡贵妃是装病的,反倒是有些心虚,觉得对不住皇太后这份关心,略低下头道:“已经痊愈了,让母后担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着凉了。”
皇太后点点头:“那就好,皇上也注意些身体,最近有些忽冷忽热的。”
母子两个说了会儿闲话,皇上稍后便告辞。
皇太后端起茶盏,冷笑了下,心想,胡贵妃倒是会打好算盘,就是不知道她娇养出来的女儿,可有这等心思?
第18章 妻妾
前夜下了阵瓢泼大雨,早上起来的时候,冯怜容只当已经停了,结果这雨还是稀里哗啦的,门前花木被打的个个都蔫了,再看看天色,乌沉沉的,像冬日里的清晨般。
她起床就打了个喷嚏。
钟嬷嬷忙道:“今儿穿厚些,冷呢。”
原本前几日还是春暖花开的,好些厚衣服都放了起来,宝兰跟珠兰阵好找。
冯怜容穿上,吃过早饭这便去内殿请安。
她稍许晚了些。
小黄门进去通报,说冯贵人来了。
太子妃这会儿正与阮若琳,孙秀三人说闲话,闻言眉头挑了挑,淡淡道:“叫她在外头等会儿,长长记性,别个儿可都来了,不是说天儿不好,就不用守规矩。”
这话出,阮若琳嘴角就翘了起来,心道冯怜容最近水涨船高的,个月,太子见了她十几回,总算是遭到报应了。
也是活该。
这人啊,可不能个人独占那么多好处呢。
而孙秀只把头低了些。
她羡慕冯怜容,也怨恨自己的命,到现在都没有侍寝太子,但她还没有绝望,人这辈子长着呢,太子妃现今嚣张,可也不知以后会如何,至少,她看得清楚,太子对冯怜容更宠爱些。
故而她对太子妃这个举动没有什么高兴劲儿,反倒是颇为看不上。
小黄门又回去同冯怜容说了太子妃的意思。
钟嬷嬷听了万分恼火,当时就说道:“还下着大雨呢,娘娘真这么说的?”
小黄门道奴婢可不敢乱传。
钟嬷嬷回头看冯怜容眼,安慰道:“主子,就只站会儿罢,想必娘娘很快就让主子进去的。”
冯怜容轻轻吐了口气出来。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钟嬷嬷叫宝兰把伞打得靠过来些,珠兰也样。
这样两把伞起撑开,也好让冯怜容不被雨水打到。
可惜天公偏偏不作美,雨点不小不说,风还更大了,小小油伞能挡得了多久,雨从下方全都溜进来,片片的雨丝飘过去,只会儿功夫就把冯怜容的裙角淋得湿透。
钟嬷嬷急啊,这样下去还能得了,她对看门的小黄门道:“你再去问问呢,兴许太子妃就让贵人进去了。”
小黄门斜睨她眼,语气淡淡:“嬷嬷,娘娘有话,难不成还能不传过来?嬷嬷就死心罢,定是没有动静呢。”
钟嬷嬷就在原地打转,可怎么也想不出个好主意。
冯怜容的腿渐渐都冻麻了,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了冰块般,但她忽然也发现,自个儿心里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害怕,难受,只因这处罚是为太子对她的宠爱。
这份喜欢直让她受宠若惊,每当她想到以前,都像是在做梦。
但今日站在雨里,却叫她觉得有真实感了。
正因为真实,才有如今太子妃的愠怒(shubaojie)。
冯怜容心想,世上怎么会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她该承受的也是要承受的。
她的心情又平静了些。
过得阵子,太子妃让她进去。
阮若琳嘲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见冯怜容好像落汤鸡般,她发出微不可闻的轻笑。
太子妃淡淡道:“往后切莫迟了,这就回去罢。”
钟嬷嬷急忙忙扶着冯怜容走。
等到扶玉殿,她又让四个宫女去弄热水。
冯怜容很快就洗上了热水澡。
然而,她还是病了。
这病,人就烧的很厉害,躺在床上迷(xinbanzhu)迷(xinbanzhu)糊糊的。
钟嬷嬷请了金大夫给她看。
这等事情,自然也很快就传到太子的耳朵里。
太子皱眉,问黄益三:“真病了?”
“是,都去抓过药了,好几味药呢。”
太子脸色沉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发作。
自小到大,皇后与胡贵妃之间发生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如今他娶妻又纳妾,这是早晚的,只他没有想过,会那么早的爆发出来,当然,他也没有认真的思考过,如今想想,他是对冯怜容太好了些,对她的好,也放肆了些。
但凡女人,还是正室,又岂会乐意?
冯怜容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太子起身去了扶玉殿。
钟嬷嬷见到太子,就想告状,恨恨的告太子妃状,不过还是忍住了。
钟嬷嬷还不至于点不知道规矩,说好听点儿,自家主子是贵人,可难听些,就跟那些大户人家的侧室没有两样的,太子妃是谁,那是八抬大轿抬来的正室夫人,不过让妾室淋下雨,又如何?
钟嬷嬷不敢在太子面前说太子妃的坏话,只红着眼睛说:“贵人还头昏着呢,晚饭都没有吃。”
太子坐到床边看冯怜容。
她脸红红的,不是异常的红色,看就是病出来的,只是,却平添了份娇艳,就是这样眉头紧锁,也是动人,他握住她的手,轻唤道:“阿容,好些了没有?”
这声阿容把冯怜容弄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视线里有些模糊的太子的脸,但是她不太确定。
“殿下?”她弱声道,“是,殿下吗?”
太子心疼了,竟然病得连人都认不清了,他对严正道:“你把吴太医叫来。”
严正呆住了。
这吴太医是太子专用御医之,寻常哪里会给个贵人看病呀,而且还不是皇上的妃嫔,这不合规矩。
可太子盯着他,他不去都不成。
吴太医听说也是吃了惊,不过他不是古板的人,要死守什么规矩的,再说,这太子就是将来的皇帝,难道他还违抗不成?贵人便贵人罢,贵人指不定以后就是贵妃,他真不去,以后太子记恨,他就等着死罢。
吴太医赶紧来了。
太子等他看完,问道:“严重么?”
吴太医沉吟会儿:“是有点儿麻烦,不过好在年轻”又顿顿,“冯贵人身体原本也需要调养。”
瞧着人挺精神的,身上也不是没肉,怎么还要调养呢,太子道:“那你会儿方子都开了,治病的,调养的,还有哪里,什么妇人科,你都看看。”
妇科都出来了,吴太医忍不住看太子眼。
“那没问题。”吴太医道,言下之意,要怀上孩子不难。
太子面色缓和了些。
吴太医稍后就开了四个方子,但药材却不多。
他们这些经验老道的大夫,只对症下药,不是说用药越多就越好的。
钟嬷嬷把金大夫开的给吴太医看:“多了几味呢。”
吴太医扫眼,摇摇头:“还有得学呢。”说着,又把方子看看,这会儿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本事的。”
钟嬷嬷听,看来以后都得叫金大夫了。
金大夫人是年轻呢,但听吴太医的口气,将来肯定有前途。
钟嬷嬷忙让大李小李去抓药。
太子又去看了看冯怜容。
冯怜容这回清醒过来些,说道:“让殿下担心了,妾身其实也没什么”
“谁担心你呢?”太子有些生气,“光知道淋雨,不会回去?”
太子妃下得命令,她怎么能
冯怜容眨巴着眼睛。
太子叹声,探探她额头,那里还烫着呢,他慢慢低下头。
冯怜容忙往旁边挪:“会过给殿下的。”
他要是为此生病了,她这罪可大!
太子只得又直起腰。
“那你好好养着罢。”他看出来了,他在这儿,她也不轻松,便告辞走了。
钟嬷嬷又坐过来,笑眯眯道:“殿下亲自来看主子,多关心你啊,主子得快些好了,又能伺候殿下。”说着顿顿,眉头皱起来,“罢了,也不急。”
今日太子妃这举动很明显就在警告冯怜容,叫她收敛点儿,别独占着太子。
她们这等贵人有时候也只能避开太子妃的锋芒。
冯怜容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闭起眼睛。
却说太子妃今儿做了这事,李嬷嬷也担心,毕竟现在太子比较宠爱冯贵人,不然也不会专见她个了,李嬷嬷生怕太子知道了会责怪太子妃,少不得要说两句。
太子妃却不怕:“他要是来指责我,我就去找太后娘娘说理。”
她身为太子妃,还没有办法治那些贵人了?
如果是,她还要这个身份干什么,太子尽管废了她好了!
太子妃这气也不是憋了天两天。
结果李嬷嬷白担心了,太子直都没有做出反应,见到太子妃的时候也并没有提起此事,好像他并不知道样,然而,他早就去看过冯怜容了。
这间接表明,太子是承认太子妃这个身份的。
李嬷嬷松了口气。
幸好太子跟皇上还是不样的,不然这内殿也得乱了套了。
这段时间,冯怜容自然就没有侍寝,她的病也没有好,太子妃倒没想到她身体这么娇,不过被雨淋下,病那么久,她起先的目的只是为警醒冯怜容,没想过要她生病,倒是派人来瞧了瞧,叫她好好休养,等到痊愈了再请安不迟。
钟嬷嬷暗地里就撇嘴,这会儿装什么好心,自个儿是正室没笼络住太子,无能么,偏看不得妾室受宠,光拿贵人出气呢。贵人也没做什么啊,太子叫着去,总得好好伺候,这是本分么,又有什么不对的。
她这边愤愤不平的,冯怜容倒没什么,照样吃喝不误,就是大夫叮嘱不能吹风,这才不出门。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这日冯怜容正在百万小!说呢,金桂听小李说了几句,面上惊,跑来说道:“旁边望霞殿住进两个贵人呢。”
第19章 母女
钟嬷嬷奇怪了,这要选贵人,总得有个风声呀,怎么她们事先点不知,突然就来了?
难不成不是经过皇太后,皇后之手的?
冯怜容也是把手中书放下来。
在她印象里,并没有这回事儿,赵佑樘在做皇帝之前,直到他登基,便直只有三个贵人,怎么会多出来两个呢?
众人都在猜东猜西的,小钟嬷嬷来了,与钟嬷嬷头靠头说道:“你不知哪儿来的罢?”
钟嬷嬷忙就侧身问道:“你知道?”
小钟嬷嬷嘿嘿笑了两声:“也是才打听到的。”
“快些说罢你,还吊人胃口呢!”钟嬷嬷可没耐心等,“要不说,我进去了,反正多几个也是常事,早些晚些么。”
小钟嬷嬷拉住她,皱了皱眉道:“别装的跟什么似的,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可听说了,那两个贵人都是如花似玉的,不比你们冯贵人长得差,人家那原是要服侍皇上的人。”
“什么?”钟嬷嬷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道,“原先就在宫里的?”
“是啊,宫里这些还少呢?没被宠幸的几十上百,这两个”小钟嬷嬷意味深长,“说是说皇上开口的,看太子身边人少,希望早些开枝散叶。”
钟嬷嬷明白了,回去就告诉冯怜容。
冯怜容心道,原来是这样。
正当二人说话呢,那两个贵人就来了扶玉殿。
头个先拜会了冯怜容。
两个贵人个叫高梨花,个叫张瑶。
钟嬷嬷看,果然生得不错,高梨花高挑美艳,张瑶看就是江南来的,温婉端庄,书香气十足,像是念过不少书的。
冯怜容与她们闲说几句,态度极为平淡,那二人自然告辞走了。
钟嬷嬷道:“是不用与她们亲近。”
这两人就算做了贵人,想必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事实上,确实如此。
冯怜容因这两个人,浑身压力也是骤然减。
太子妃注意力全被转移了。
每日就在给那两个贵人脸色看,想着怎么把她们弄走。
冯怜容都觉得可怜。
原本好好的美人儿,不管伺候不伺候皇上,日子总是平平静静的,这下可好,送到这里,出自那人之手,太子妃能不把她们当成敌人?以后但凡出点儿错,就是灭顶之灾。
不过她也只能同情下,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呐。
等到那二人不成了,可能太子妃又会想到她的。
却说皇帝还惦念安庆公主嫁人的事情,找机会就叫她见了见杨太复。
结果好事办成坏事,这见,安庆公主炸毛了,比起永嘉公主,她是没有她高调,可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还是任性的很,那杨太复罢,长得实在差强人意,安庆公主点儿看不上,当时就跟皇帝说不肯。
皇帝耳根子软,从小没有多少主见的,女儿不肯就算了,反正朝中文武百官多得是呢,哪家的儿子不行?
他想想,要么还是长兴侯的儿子好了。
皇帝就去同胡贵妃说:“还是朕原先想得好,那杨大人的孙儿,总是不合适的。”
胡贵妃心里咯噔声:“皇上不是答应让安庆嫁给杨太复的么,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
“不是安庆不愿意么。”
胡贵妃道:“她还小么,哪里知道这些,嫁个相公就光看样貌了?皇上别烦心,妾身自会劝劝她的,她小孩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何必那么看重她的想法?”
皇帝皱了皱眉,他想到永嘉出嫁那年,皇后别的无所求,只同他说,永嘉必得嫁个自个儿中意的,他当时也应了。
现在,胡贵妃却是不样。
他审视胡贵妃眼道:“朕只当你很疼安庆。”
胡贵妃笑了:“妾身怎么会不疼呢,只安庆还是个小姑娘呀,哪里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安庆看到杨太复,就说不喜欢,至少她并不喜欢啊。”皇帝心想,嫁人么,总会有个喜好的,难道自己还会点不知?
胡贵妃仍然坚持说道:“杨太复年少有为,安庆嫁给她,才是没嫁错人。”
皇帝听了就有些不舒服。
年少有为是好事儿,可安庆不喜欢也得嫁,这不是强人所难?他们又不是需要与别家联姻来维护利益的那些人家,安庆是公主,不同常人,何必要如此?
他没有再说话。
胡贵妃只当他答应了,头就去劝安庆公主。
可安庆公主不遂她心意,死活的不答应,胡贵妃好说歹说的,仍是没有成功,她生气了,只得下黑脸逼迫安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安庆公主性子刚烈,拿了剪子出来要绞头发。
景华对皇太后道:“是真的,闹得不可开交呢。”
皇太后慢悠悠喝掉半碗燕窝,站起来道:“瞧瞧去。”
外头凤辇准备好,她坐了便去往安庆公主那儿。
听到皇太后来了,胡贵妃不免心慌,迎出来道:“劳烦太后娘娘亲自来了,安庆不过是发小孩子脾气。”
“发什么脾气,要剪头发呢?”皇太后从凤辇里出来,淡淡道,“可是你惹得她不高兴了?”
胡贵妃神色敛:“妾身只是来看看安庆的。”
皇太后挑眉:“哦,那你可以走了,我进。”
胡贵妃就有些着急,可皇太后都说了,她倒是不敢造次,只得不甘的离开。
安庆公主这会儿也不再闹,只是两只眼睛哭肿了,不过她还是与胡贵妃条心的,并不说她的坏话,皇太后也不着急,只坐着安抚,只会儿功夫,皇帝也来了,问起缘由。
皇太后道:“还能有什么,自是胡贵妃要她嫁人,皇上是没见到呢,我晚些来,安庆都得要去当尼姑了。”
皇帝的脸沉下来。
胡贵妃说什么劝,原来就是用这样的手段!
她怎么能这么对自家女儿呢?
“也是奇了怪了,安庆不肯就罢了,为何非得要她嫁给杨太复?女儿家么,有个人好好疼就是了,那杨家权利再怎么大,又如何了,胡贵妃也是,皇上,是不是该晋封下胡家?我看胡大人做个侯爷还不够呢。”
若是平时,别人说胡贵妃的坏话,皇帝自是不高兴,可他现在已经对胡贵妃不满,皇太后这话,就是往烧着的柴火里添油,恰到好处的叫皇帝怒(shubaojie)上加怒(shubaojie)。
他算是知道胡贵妃了,什么疼女儿呢,这不就要靠着女儿拉拢个有权势的亲家么?
皇帝咬着牙道:“安庆这事儿,就交给母后了,母后瞧着好的,安庆也愿意,便行。”
皇太后道:“我把年纪了,还管这些,你让皇后去办罢,上回永嘉不是嫁的挺好,夫妻恩恩爱爱的,那嫁人么,人好就行了,别的不说,皇上您还缺钱缺势呢?”
皇帝嗯了声:“是该让皇后来办,这事儿原本也不该她个贵妃插手!”
看他脸上满是怒(shubaojie)气,皇太后心中暗叹。
他少时登基,便是她帮着处理政事,又有大帮能干的大臣,这不,他本人就没怎么长大,皇太后说起来,也是有些后悔。可事已至此,也算了。
至少这儿子还听听她的,只要在太子事上不再折腾。
皇太后便去同皇后说。
皇后不太愿意,心里想安庆嫁谁关她屁事呢!
她只管自己女儿,现永嘉嫁得好,另外个儿子虽说不是亲生,但也不让她操心的,皇后基本上就等着养老,但最后还是禁不住皇太后软硬皆施的,只得接手过来。
胡贵妃自然又不高兴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婚事竟然让皇后去处理,那还能有个好姻缘?
她又要去找皇上。
皇上不见,第二回给她吃了闭门羹。
这次严重点,她就是弹琴,那边也不理了。
胡贵妃终于消停下来。
鹬蚌相争,惠妃得利。
皇上最近就去了她那儿,惠妃难得有这个机会,自然是百般温存。比起胡贵妃,惠妃年纪轻了不少的,有些地方,胡贵妃比不得,皇帝赏了惠妃不少东西。
胡贵妃得知,气上加气,这次真得气的病了。
皇后正儿八经的开始给安庆找驸马。
过得阵子,冯怜容的病就好了,又侍寝过几回,自那回淋雨事件过后,太子比以往收敛很多,不过每回见她的时间都挺长的,她总是待到很晚才回扶玉殿。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冯怜容精神也不太好,这几日吃得就比平常少些。
看她躺在美人榻上蔫儿吧唧的,钟嬷嬷不得不上心。
自家主子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哪怕热呢冷呢,都挺能吃,她想了想,忙让大李去请金大夫。
冯怜容在里头听见,问道:“怎么去请大夫呢?”
钟嬷嬷道:“看主子不太舒服,还是看看罢。”
她作为主子身边的嬷嬷,主子有点儿风吹草动,她都不能松懈的,这个月,主子的小日子推迟了几日,寻常罢,都很准的,最多上下两天,钟嬷嬷岂能不多想,那可是大事呢。
现在是该要确认下了。
她虔诚的对天拜了拜。
第20章 有喜
金大夫很快就来了,听钟嬷嬷说,这面色都严肃了几分。
冯怜容伸出手给他。
金大夫很认真的仔细把脉。
过得许久,他才确认的点头,笑容满面道:“贵人有喜啦,恭喜恭喜。”
冯怜容眼睛瞪得老大。
她有孩子了?
“大夫,您没看错?”她忙问金大夫,“我真的怀上了?”
金大夫笑笑:“是啊,肯定没错的。”
他虽然年轻,可喜脉还是辨得出来,冯怜容这脉搏动得很分明,应该马上差不多都要满个月了。
钟嬷嬷大喜。
几个宫女也是欣喜万分。
要知道,太子可没有孩子啊,这万自家主子索得子,那是天大的福气!
钟嬷嬷塞了锭银子给金大夫:“大夫您莫推迟了,以后贵人需要您多照看那。”
金大夫笑了:“嬷嬷高兴的糊涂了罢?哪还用得上我那?”
钟嬷嬷拍脑袋,果然是!
冯怜容肚子里那是太子的孩子,指不定就是太孙,定是要太医常来看的,金大夫还不够格呢,但她也不会收回银锭,笑道:“怎么也是您头个看的,这喜气,您不沾沾?”
金大夫就没有推辞。
等到太子听完课,黄益三立时就把消息告知。
太子疾步就往扶玉殿去了。
结果碰到太子妃。
这种大事,无人会瞒,太子妃定会知道,她先是派人告诉皇太后,皇后声,这才往扶玉殿来,所以只比太子早会儿。
太子妃见到太子,笑道:“殿下也来了?”
太子点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又去看冯怜容。
冯怜容正端端正正的坐着呢,刚才听太子妃各种警戒,这个不准,那个不准的,害得她紧张的要死,动都不敢乱动,这会儿看到太子,那眼神别提有多可怜。
见她这样,太子自然是想去抱抱,可太子妃在,他也不合适这样,便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太子妃又叮嘱几句,这才完结了番长篇大论。
看得出来,她很重视这个孩子,还能亲自来趟,说的也都到位,就这点,太子还挺满意。
太子妃也说得口渴了,这便要走,她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道:“你先走罢,等会儿吃饭时,我也有事情与你说。”
前面句叫太子妃恼火,可后面太子说起吃饭,太子妃面色又缓和些。
毕竟冯怜容怀的是他的孩子,在意些也是人之常情,而且这段时间,他也给过她面子了,总比以前好上许多,太子妃便先行走了。
太子过去拥住冯怜容,揉揉她的脑袋笑道:“你还挺争气呀,这就怀上了。”
突然来这句话,冯怜容未免莫名其妙,什么叫争气呀,她压根儿就没想过会有孩子。
因为上世,太子第个孩子并不是她生的,而是太子妃,所以冯怜容刚才知道自己有喜了,也是吃惊了好阵子,命运就是复杂啊,千变万化的,叫人总也猜不到。
太子看她脸懵懂,忍不住捏她的脸,在她耳边道:“你当我出那么多力,只为舒服那?”
冯怜容整个人僵住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