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世神魔》第一百一十八章 兵断

    “你们为何要来此捣乱。”那如惊雷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此番却是在耳畔响起，虽说没有了那般让人心悸的感觉，却亦是使得众人心中一惊。
    众人愣了一愣，方才回过神来，视线却是掠向那声音的来源，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年轻男子，青布白衣，一身朴素，面如黄玉，虽算不上英俊潇洒，但看着倒也合眼缘，只不过那眼神之中有些迥异，隐隐的透出一股煞光来，乍一看去不觉有些慌乱。
    “你是何人？此乃我兵武巷内之事，与外人无关，你若是来讨买兵刃的，请去前面几家，此店暂时不做生意。”一人上前言道，似是有些怯意，故那语气之中多了分礼貌。
    “你觉得像是无关的样子么，我既将你等喝止，岂会与我无关。便算无关，尔等在这店铺之中寻衅滋事，扰此地安宁，何来无关之言。”
    说话之人，正是吴伟，看得这些纷扰的众人，眼神之中却是一黯。
    “小辈怎可妄言，这铁铺之内的生计乃关乎我等大事，你一个黄口小儿，在此处说些什么。”一个鹤发老者自人群之中转出，白发微现，双目如钩，虽是未见修炼之迹，却是有几分长者之姿，“我劝你置身事外，不要不知好歹。”
    吴伟微微作揖，这老者面和心善，倒不似作伪之人，神态之间，颇为自然，面目之间，亦是透着些许指教。
    “请问前辈是……”
    “放肆，此乃我兵武巷的创始人第三十三代传人，兵卫大人，岂是你小子可以……叫的。”那身旁一人站出，却被吴伟那双眸一瞪，缩了回去。
    这兵武巷，乃是由一名为兵武的男子创建，吴伟虽知之不详，但亦是有所耳闻，既然是这兵武巷的创始人的传人，那显然于众人之间有着不小的号召力。
    神色凛然，吴伟不卑不亢道：“前辈稍怒，这清陨铁，便是我让黄家主交由于此店铺的师傅莫涯，按前辈而言，怎可算无关。”
    “原来是你！！”那老者须毛一抬，眼神之中迸射出些许的好奇，“你便是那传闻中的吴伟，听说是你窜掇那黄家将我们的清陨铁都强征了回去，让我们这兵武巷的师傅们都没了饭碗！”
    传闻中的自己是何样吴伟不自知，只得心底一阵苦笑，虽然自己的确是提出过征收清陨铁的主意，但这书家如何行事，又是如何解释，自己并不知晓。
    “虽不知道老先生听得的传闻如何，不过征收清陨铁之事，确实是在下向黄家主和书家主提议过，但此举却是为着全镇上下着想，并非谋其私利，前辈明鉴。”吴伟不愿与其争执，自得如实相告，“而此店铺的莫涯师傅，性格耿直，技艺高超，确是在下向黄家主举荐，虽说有事急从权之嫌，但他的功夫却是不做第二人选。”
    那侧身在此的莫涯，听得吴伟说话，亦是心头一热。
    “今日诸位在此，虽是确有隐情，但实是扰此处之安宁，若是围堵也便罢了，如今闯进这店铺之内，此等行径，与那盗贼何异。如今城外有兽患，尔等却在城内生事，虽说法不责众，却已扰乱这城内安宁，罪名可大可小，诸位可曾想过。”
    此言一出，那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些惊慌之色来，“乒铃乓啷”赶紧将那手上的家伙什随手一掷。
    “呵呵，你们怕什么，若真出了事，老子陪你们一起坐牢便是。”老人的眉角一挑，却无半点惧色。
    “你小子也别嘴巴硬，狐假虎威而已，这么多人，难道那天卫还敢将我们全抓去不成，若真是如此，便让抓去了试试，不说别的，我就不信这黄家，难道还能把清源镇的铁匠抓绝了。”说罢，老人回过头来，白眉一瞪，吹胡子瞪眼的斥道，“就算真抓了，我便倚老卖老一回，看黄家那小兔崽子敢不敢关我。”
    众人皆是面色郝然，不住点头，只不过那脸上皆是透出些惊惶，全抓不可能，但是抓一两个杀鸡儆猴，还是很有可能的。
    “抓不抓绝，我不知道，但是首犯必然严惩。”吴伟的神识，自然亦是感应到那先前那离去的天卫，此刻正带着几人匆匆赶来，这么多人不可能全数抓尽，只不过先前那几个有着几分修炼在身的家伙，却是得抓好了，这事情只怕并非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吴伟伸手将那一个如软泥一般瘫在地上的男子一把提起：“我想请问诸位，可是认识此人。”
    那男子如猢狲一般瘦弱，手上并无打铁的老茧，也正是如此，吴伟更是对他有疑。
    众人的眼神皆是露出疑惑之色来，不少人摇了摇头，此人并非这兵武巷人士。
    “唉，这不是城南那个地痞么，常在街头转悠那个。”一个汉子靠得近了，瞧得仔细。
    此言一出，不少人，也是认出了此人，纷纷点头道。
    “那还有那人呢，刚刚一直在你们中间鼓噪，让你们砸东西的。”
    众人顺着视线看去。
    “唉，这人，好像是那自称三大哥的混混，好像是跟着一起的。”
    连着指了几人，似都是那平常在街角转悠的无业游民，只是奇怪今日怎么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看着吴伟的举动，老人的面色微变，那脸皮微微一颤，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小鬼，你莫非是想说我们受人所惑，被人摆布了么。”
    吴伟心底一笑，面上却是古井无波：“晚辈不敢，这只是在下的一个想法，诸位本是明事理之人，但今日却是手下乱了分寸。若说是无心无意，在下想来却是觉得是有蹊跷，故此想到是否是有人蛊惑了诸位，才有今日这一出。”
    “你真的如此想！”老人那有些浑浊的眼神，却似是看得极为清楚。
    “正是！！”吴伟双目迎上，眸澈如溪，恭敬说道。
    “哼！”兵卫老人自那鼻子之中哼了一声，却是半天再没作声，似是知道今日理亏。
    莫涯虽是憨直，但也不乏机敏，见得众人之间气氛缓和了不少，自那铺内取出几张简陋的椅子来，让老者有了个坐下的地方。
    “小鬼，你我各退一步，今日之事暂且罢了。但有一件事我却不得不说，这清陨铁本是我兵武巷之物，你说是为解那异兽之围，故出此下策，谅你有心，这我暂且不追究与你，但如此一来，却是夺了我等众人的生计，坏了我等的名声，我自然给下面人一个交代。”过了片刻，老者终是出声道。
    这还不是因为书家的暗中作梗，吴伟腹诽道。
    “那前辈有何指教？”
    老人眼珠一转，狡黠的一笑：“你我两方，虽是有所矛盾，但为着镇民着想的心思，却是一般无二，你等有所思量，我等亦有所计较。我要对下面人有个交待，你也要顾全你的局面，既是如此，我等谁都说服不了谁，那何不让上天裁决，如此一来，即便是败了，我也于这兵武巷的子子孙孙有所交代。”
    “上天的裁决，前辈何意？”吴伟微微一怔，开口问道。
    “兵断！”老人的视线，若是似无的瞥了吴伟一言，淡淡说道。
    初次听得这个名词，吴伟有些疑惑，只见得那莫涯的眼中，却是忽的闪现出灼热的光芒来。
    “呵呵，小子不懂了吧，这是我兵武巷创始人，兵武大人提出的一种裁断方式，铁匠之间，若是有所矛盾而难加以评判，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两边皆是打造一柄长剑，而以其互斩，若是剑身有损者，则为败，而那剑身无损者，便是胜者。”身旁有人附和道。
    “你我各锻造一把长剑，若是你们胜了，这事，算我们认了，自是不再寻你们麻烦，若是你们败了，那清陨铁我们只取一半，再将那地浑珠的图纸交于我方，如何。”
    吴伟的脸色微微一变，敢情这老头子，竟然还是打着那地浑珠的主意，莫非这背后是那书青博的主意：“恕在下斗胆，敢问这是前辈的意思？”
    “呵呵，只不过是我对那地浑珠有些兴趣，想借来观摩一下，何妨？”老者的脸皮微微一颤，“愿与不愿，你看着办！”
    说完，老者不再看着吴伟，而是在那一旁捋着白须，转头打量着莫涯：“你姓莫，莫非是莫吉的儿子？”
    “是的”莫涯微微一愣，恭敬回话。
    “呵呵，若是莫吉的儿子，可不要坏了他的名声。”老人嘴角微微一咧，意有所指。
    莫涯闻言，神色微动，这兵断，对于这清源镇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神圣的事情，能够参与兵断至少证明了他有着足够的资格，而若是胜了的话，那自此以后他将再不会受到这兵武巷中其他人的排挤。
    “你等好好考虑，这‘兵断’，敢不敢应。”说罢，却是不依不饶的瞪了吴伟一眼，“若是不敢的话，这兵武巷，你们还是早些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