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跟往常一样,家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抱着被子跟草席来到早已打扫干净的院子里,打算睡觉。
就算是天热,陈安夏也不喜欢睡在院子里。
于是,她先回屋一趟,到后院打水擦了擦身子,就上炕躺下了。
一躺下,用井水擦过的身子还有点凉凉的。
借着这股子凉意,陈安夏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院子里吵架,再次睁开眼,她一下子就从炕上爬了起来。
胳膊支撑着身子,朝窗外看去。
天已经亮了。
“二婶子,话可不能胡说,我们家夏夏怎么可能会偷你们家银子?要说银子多也就算了,就一两银子,你也好意思说。”
“告诉你,我们家一个月卖膏药,可不止卖一两银子。”
刚才那一句吵架声,陈安夏没有听清楚。
可现在她听清楚了。
是她娘在跟人吵架。
二婶子?
陈田安的奶奶,她的二奶奶。
陈安夏眉头皱得死紧,坐直了身子,扭过头来。
一扭过头来,她就看到陈安笑正站在炕沿儿边上看着她,“哎妈呀……”
陈安笑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直勾勾地望着她,吓得陈安夏浑身一个激灵,魂儿都掉了一半。
屁都差点儿没绷住。
“你咋不吭声啊,吓死我了。”
陈安夏捂住‘砰砰砰’直跳的胸口,幽怨地看向陈安笑,开口抱怨了一声。
听她抱怨,陈安笑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二奶在外面说你昨天上他们家偷了他们家的钱。”
她是来报信的。
生怕陈安夏醒来出门,啥都不知道,从而吃了亏。
“嗯,我知道了。”
陈安夏听陈安笑这么说,她皱紧了眉头。
伸手挠了挠她睡成鸡窝的头。
挪着屁股,她就下了炕。
边穿鞋,边回了陈安笑一句,随后朝门外走去。
“咋地?你们是挣了一座金山呐,还是银山呐,一两银子跑到你嘴里就不算钱了是吧?”
张氏掐着腰,咬着牙根儿,捏着嗓子,涨红着一张肥脸,指责起孟氏来。
“看看你们家那穷酸样儿,还看不起人嘞。还有啊,全村人谁不知道你们家那个傻丫头是个扫把星,不检点。可没想到她不仅不检点,还手脚不干净。”
什么!
不检点!
张氏这一句话骂的孟氏胸口只往外冒火,整个人的脸都涨的紫红。
老不死的竟然骂他们家夏夏不检点!
“张美,你个老不死的贱货,你他娘的再敢骂一句我们家试试!你要是再敢骂,看我不撕烂你那张破嘴!”
孟氏真的是气得不行了。
张氏骂她可以,可是骂他们家夏夏不行!
他们家夏夏还是黄花大闺女,没出嫁的,她竟然这么折辱她的名声。
“什么老不死的!你竟然敢骂我老不死的!大家伙都来看看呐,陈元禄他媳妇儿竟然敢骂我这个做婶子的老不死的贱货。”
“我可以她亲婶子啊,她都敢这么骂我!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啊……我不活了啊,她这个小辈,竟然敢这么骂我!我是没有脸面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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