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正在睡觉,采薇急吼吼的闯进去,把它叫了起来,‘刷;的脱下衣衫,玉白的后背对着它。
“大仙,快帮我看看,我的后背上字你能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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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筹备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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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乌龟睁开惺忪的睡眼,瞧了过去,却见那片珠光柔和的粉红中,并无什么字。
它揉了揉眼,又仔细的瞧了番,依旧(fqxs)是没看到。
“主人,您说的是什么字?哪里有字?”
采薇倒退着走了几步,走到老乌龟面前,蹲下身来,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就是这里,看这里看这里,有人用药在我后背上写字了,难道你看不见?”
老乌龟又认真的瞧了番,笃定道:“主人,真的没有字!”
“卧槽尼玛!”
采薇向认为自己的修养是极好的,但是,听到老乌龟的话后,依然未能控制住自己,狠狠的向上竖起了中指
夜无眠
早上,采薇早早就起了床,在客栈的小厨房里,给爹爹穆仲卿熬好了补药,又炖了碗千年的浓参汤,殷勤的端了上来。
老爹给力,在他们与大房的抗争中完全的站在了她们的边,令她有点儿始料未及,心里也对这位爹爹更加亲近和喜爱,所以,对于老爹的健康,她也更为重视。
采薇进来时,穆仲卿已经起床,正在厅里和杜氏闲话,二人有说有笑,说些孩子们的趣事儿,文儿和武儿在地上来回追逐着,菲儿在边安静的做绣活,家里片温馨宁静的气氛!
“爹,喝药了!采薇走了过去,把煎好的药送到穆仲卿的手里。
”嗯,还是我的薇儿懂事!“穆仲卿笑了笑,接过药来,对女儿点头赞许。
采薇站在穆仲卿面前,看他把药喝尽了,又把参汤递了过来。”爹,待会儿吃完饭,我要到保和堂去趟,您也出去吗?“
穆仲卿喝完参汤,接过妻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说:”爹得去你爷爷那边儿看看,你爷爷说今天就回村里,爹得去送送。“
采薇想了想,说:”我和爹不顺路,不如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行啊,你坐张伯的车走,爹步行即可。“穆仲卿口应承下来。
采薇也没有推辞谦让,吃过早饭,就坐着车,直奔保和堂,去看高三春和尹氏,穆仲卿则步行,去了另家医馆,去看他的老爹和大哥。
保和堂医馆里
三春拿着块浸了温水的细棉软布,精心的给尹氏擦身子,尹氏断了肋骨,没法翻身,更没法洗澡,天到晚,吃喝拉撒都在炕上解决,多亏了女儿孝顺,尽心竭力的照顾她,才使她没受太多的苦楚。
”娘,洗好了,女儿去给您端饭。“
三春收起细棉软布,帮尹氏盖好被子,端着盆子走了出去,出门,正好碰到了前来探望她们的采薇,便惊喜的叫起来:”哎呀,穆小姐,您怎么来了?“
采薇提了提手中的油纸包,笑道:”路过‘张包包’时,闻到那刚出锅的包子香的很,就买了几个过来,给婶子和三春姐姐尝尝。“
”穆小姐来了,快,快请坐。“
尹氏躺在床上,招这着采薇,因为自己不能亲自下地待客而焦急。
采薇坐在她身边的炕沿儿上,笑眯眯的说:”尹婶子,你们快都别忙了,定还没吃早饭吧,快尝尝我买的包子。
说着,打开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个皮薄馅大的包子来,递给了尹氏。
尹氏接了过来,放在嘴边尝了口,叹道:“果然好吃!简直比得上京城里‘聚福德老字号’的包子了!”
采薇诧异的问:“婶子吃过聚福德老字号的包子?”
尹氏点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娘家二弟,如今正是那聚福德的面点师父,专门负责为酒楼里做新鲜别致的点心,我们娘仨如今正准备进京去投奔他。”
采薇听,惊喜道:“可巧,我们家也要进京呢,不知婶子打算何时动身?不如同行,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尹氏苦笑道:“伤筋动骨百天,我这身子怕是时半会儿走不了了,怎么也得等到我能走动了,才能动身,想来还得有些时日,恐怕不能和薇儿同行了。”
采薇颇有些遗憾的说:“如此,我们就到了京城再见面吧!”
俩人正说着,招娣掀开门帘儿探进头来,甜甜的对采薇笑道:“恩人姐姐,门外有人找您!”
采薇昨天就和霍渊约好今日在此相见,听到有人找,站起身向尹氏和三春姐妹告了别,走了出来。
径走到保和堂的大门外,没见到找她的人,倒看见了辆华丽无比的马车。
马车通身沉香木打造,精雕细琢,每处都精致无比,车厢的外面,罩着价值千金匹的蜀锦的帷幔,水蓝色的帷幔上,绣着清雅的夕颜花,看着既富贵无双,又清雅别致。
采薇不认得这车,却认得这车夫,便站在车前,调侃起来:“哎呦,日不见,霍公子竟排场起来了,真是失敬失敬啊!”
霍渊掀起车帘儿,温雅笑道:“如今身上不大好,少不得要将养些,才把这压箱底的劳什子搬了出来,倒惹得薇儿笑话了。”
采薇笑了笑,提步上车,发现这车子不仅装饰得奢华,且设计的极为合理,不大的空间,物品巧妙的安置,摆放的井然有序,没处浪费的空间。
这样的车子放在现代,应该是和限量版的布加迪威航个档次吧。
车厢的地面上,铺的竟然是价值连城的白狐皮。采薇不觉收了脚,笑着对霍渊道:“这般金贵之物,被踏在脚下,岂不是我等的罪过?”
霍渊笑道:“物件儿本就是给人用的,能物尽其用,总比束之高阁顶礼膜拜要好得多,又何来罪过之说?”
采薇点头,叹道:“不愧是土豪,说起话来就是大气!”
说着,还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霍渊被她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笑得春风和煦,张俊朗的脸上笼上层温柔的光。
“薇儿莫要顽皮了,快过来坐吧!”
此时,霍渊正跪坐在个花梨木的小几后,几上放着对儿官窑的斗彩鸡缸杯,小几旁,是个精致的红泥小火炉,火炉中炭火正旺,上面安放只铜茶壶,既可以取暖,又可以烹茶。
“好啊,刚好我渴了呢!”
采薇随意的跪坐在他的对面,双肘支在小几上,托着腮,看他沏茶。
只见他提壶高注,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分好茶后,笑着把杯子递了过来:“别光顾着看,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他本就气质温雅从容,此刻连番的动作真是行云流水,挥洒自如,映着他那俊眉朗目,当真是赏心悦目的紧。
采薇接过茶杯,笑道:“不用尝,只看霍公子这姿态便知这茶不会令人失望的。”
说着,低头嗅了嗅,只觉那茶清香袅袅,茶香氤氲,啜口,醇厚爽口,回味无穷。
“嗯,果然好喝!”
她赞道:“想不到霍公子竟然精通茶道,真是令人意外。”
霍渊苦笑了:“薇儿,我是该为你这句话高兴,还是该为这句话忧伤呢?”
采薇挑眉,疑惑不解的问:“此话怎讲?”
霍渊道:“茶道乃是士族大家中最常见的,差不多的子弟都会,我略懂二也属寻常,为何薇儿会说‘想不到’三个字呢?莫非,在薇儿的眼中,我只是个毫无情致,满心钻营,身铜臭的商人?”
句赞美的话,倒让他多心了,采薇后悔起自己的冒失来,忙解释说:“霍公子多心了,我是小户人家出生长大的女子,哪里知道茶道是世族大家子弟都必须学习的东西,我只道是茶馆里的茶博士才精通此道呢!”
听她这么说,霍渊呵呵的笑起来,笑得难以自抑,爽朗的笑声经久不息。
采薇觉察到不对,又见他笑得发而不可收拾,幡然醒悟,咬牙道:“你故意的?”
霍渊见被她识破,便止住了笑,但脸上依旧(fqxs)是忍俊不禁的表情。
采薇佯怒(shubaojie),撂下杯子,将脸儿扭到旁,不言不语。
霍渊见她绷着小脸儿嗔怒(shubaojie),也知她不是真心恼自己,便笑了起来,又给她冲了泡茶,递了过来,道:“这茶第泡高香,第二泡醇香,薇儿莫要只顾生气,快尝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采薇依旧(fqxs)是绷着脸儿,言不发。
霍渊宠溺的笑了笑,无奈道:“算是我错了,不该戏弄薇儿,这样吧,薇儿罚我如何?”
采薇睨了他眼,‘哼’了声,又把脸扭了过去。
霍渊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声,道:“就罚我帮薇儿把穆家的参行开起来,可好?”
采薇愕然道:“霍公子怎么知道我想开参行?”
见她错愕的神情,霍渊就知道自己是赌对了,那晚在茶楼里,她事无巨细的向他询问了参行的开办模式,经营方法时,他在她的眸光里,看到了第次见到她时的那种熠熠生辉的神采,便笃定她要在这行里试水。
霍渊浅浅笑,道:“大概是心有灵犀吧!”
心有灵犀?
采薇笑容微僵,这个词,大抵是用来形容情侣之间的默(zhaishuyuan.cc)契的吧,用在他们身上,似乎有些不妥。
霍渊见采薇僵笑不语,知道是自此唐突了,顿了下,忙把话题切到了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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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主人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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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聊了会儿,尴尬的气氛渐渐缓了过来,霍渊便对她谈起了开设参行之事。
参行,说白了,就是售卖人参的商铺,人参稀有价贵,利润也极高,想开参行的人比比皆是,但是,没有十万八万银子的本钱,是开不起像样的参行的。所以,放眼整个大晋国,拿得出手的参行也只有七八家而已,而霍家,就独占其中的三家。
开设参行,首先选址非常重要,参行不同于普通的酒楼茶馆,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消费,因为人参价贵,能消费得起的人并不多,所以须得将铺面的位置选择在相对富饶的城市,比如商贾云集的江南,或者权贵所居的京都,再或者人参的主产地汴州。
其次,参行的掌柜也很重要,此人须是在参行做过的有经验之人,眼便能断出人参的品级品种年头,且还要有极广的人脉,不仅能用最少的银子收购到人参,还要有能力把人参最大价值的销售出去。
再者,开设参行的东家,要有强大的后台背景,因为用得起参的,大多是权贵之人,这其中,难免会有骄矜难缠之辈,若在货卖的过程中出了甚么事端,东家要有能力摆平才行。
结合以上几点,薇儿开参行的事儿,根本就不切实际,那些开设参行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她样都没有。
然而,她没有的,他都有,虽说开设家参行对他来说也并非易事,但他已经调集了资金,决定放手去做,因为若能因此赢得她的芳心,于他而言,绝对是笔划算的买卖!
他如是想着,却不知此时采薇的心思。
采薇虽然向霍渊询问了开参行的事儿,却从没想过要依靠他去开,开设参行需要的启动资金她有,正是昨夜在妖孽那里狠诈的那笔,刚好用来做前期投资;参行的管理者可以让朝云来做,在找个识货的掌柜即可;货源就更简单,只要把空间里的人参运出来,直接摆在参行里货卖就好了。
现在,唯不好办的,就是怎样能把那些人参光明正大的摆出来,又不让人对这些人参的来源起疑!她想了好多的法子,最后又都被推翻..
霍渊见她凝眉苦想着,张小脸儿少见的严肃,以为她被自己说的那些话吓住了,轻声安慰说:“薇儿既然已经决定开参行,我自当全力相助,薇儿不必为那些琐事担心,只需打叠起精神,准备做个现成的东家好了!”
采薇听了,感激的笑了笑,说:“霍公子能有这份心思,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求人不如求已,我若是没有开参行的本事,自然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霍渊听了,颇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他当然不认为这小丫头会真有本事开参行,如此说,不过是因为她自尊心太强,不愿求人,或者是她初生牛犊不怕虎(fuguodu.pro),不晓得商海里的险恶,在或者,她根本不知道,霍家的帮助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大晋国,哪个商人若能得到霍家的帮扶,必能成为大晋的巨富,凡是能与霍家攀上点儿关系的,都可以在商海中站稳跟脚,多少商人梦寐以求的霍家的庇护,她竟全然没放在眼里!
不管怎样,她既然把话说了出来,他也就不好强求。顿了会儿,他无奈道:“既如此,我就不勉强了,只是薇儿,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要记得找我。”
采薇笑道:“那是自然,眼下就有件事,要求霍公子帮忙!”
“什么事?”霍渊问。
采薇说:“我想请霍公子帮忙找位参行里的老人儿来帮我掌眼,只要那人本分厚道,多给些薪酬也是可以的。”
霍渊想了想,说:“老人没有,能人倒是有个。”
采薇听来了兴趣,忙问:“是谁,霍公子快说!”
霍渊摇头笑道:“你听听,口个霍公子,我都叫你薇儿了,你倒只管和我分生,没的让人伤心。”
采薇也不是拘泥做作之辈,闻言,爽快的叫了声:“霍大哥!”
霍渊这才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
“我给薇儿举荐的这个人,乃是我在汴州参行里司徒掌柜的义子,名唤司徒长歌,此人年纪虽轻,只有二十岁,但却是难得的精明干练,沉稳持重,又自幼跟在司徒掌柜的身边,练就了副与他父亲不相上下的好本事,我正想着,要将他调到京城的参行里做个大掌柜,不想薇儿妹妹开了口,我便只好割爱了。
采薇听,喜出望外,合掌连连拜谢:“如此,薇儿就多谢霍大哥割爱了!”
霍渊看着她那副俏皮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都叫我霍大哥了,我这做哥哥的,在妹妹面前,又怎能不割爱?可巧我这几天要到汴州去趟,若是薇儿妹妹得空,我便带你同去,见见那位司徒少掌柜,顺便到参行,实地勘察下,也是有益处的。”
采薇听,当即垮下脸来。她当然想去,显得不得了,但她现在身处封建的古代旧(fqxs)社会,就算她的父母开明,也绝没有开明到可以放心她个女儿家,单独和个外男去几百里之外的地方。
所以,霍渊的提议,根本行不通。
思及于此,她沮丧的说:“我倒是想去,可我爹娘怎会答应呢?哎——”
霍渊听了,遗憾的说:“如此,真是太可惜了!”
采薇也觉得可惜,深深的懊恼起来,懊恼了会儿,脑中忽然灵光闪,复又欢喜起来。
“不知霍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到?住在哪里?打算住多久?”
霍渊说:“我原本是打算今天就走的,但因昨日中了毒,所以只得修养几日再走,大约是二十八早上出发,二十九的晚上既可到达,我在汴州府有宅子,就住在我的宅子里,住到十五,过了上元灯节,便从汴州直接取路回京城去!”
“哦,这样啊!”
采薇咬唇,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眼中精光闪烁。
“虽然我不能与霍大哥同行了,但没准儿,我会去突然拜访噢!”
霍渊看着她小狐狸似的狡黠模样,笑了笑,眼神柔和,却并未当真。
他当然希望她能来拜访,只要想到要和她分开那么久,没等离开,他就已经开始思念她了!然而,汴州距此处三百余里,穆秀才夫妇怎么可能放心她去?就算他们放心,他也不放心啊!
然而此时
采薇已经对汴州之行做好了打算,虽然汴州离榆树县足有数百里,但对于白毛虎(fuguodu.pro)来说,不过是三五个小时的路程,她可以趁着夜间去,白天在汴州府里见她的司徒掌柜,考察参行的事宜,到了晚上,在趁着天黑赶回来!
想到这儿,她感到既刺激,又开心,对未来的汴州之旅开始期待起来,还向霍渊打听了些汴州的风土人情
华丽的马车缓缓的走在县城的石板路上,马蹄儿踏着石板‘哒哒’作响,采薇和霍渊相谈甚欢,根本没有留意马车的去向,直到车夫“吁——”了声发,停下车来,她才想起过问。
“我们这是到哪了?”
车夫撩起车帘儿,毕恭毕敬的说:“公子,徐记成衣到了,请公子下车。”
采薇‘咦’了声:“霍大哥,你要买衣服?”
这会儿,霍渊穿着件名贵的天青色绣水纹的纬锦长袍,腰缠玉带,发束金冠,衬得他丰神俊朗,风度翩然。
霍渊笑道:“不是我,是你。”
“我?”
采薇指了指自己,有些茫然。
这时,霍渊忽然俯身,把握住她的手腕儿。
采薇吓了跳,刚要躲闪,却见霍渊已经抬起她的胳膊,指着她腋下的片不太明显的干固了的血迹,说:“昨日出于无奈,唐突了薇儿妹妹,将妹妹从李府中抱出,只是手上的血迹不慎染在妹妹的衣服上,脏了妹妹的衣服,今日特地来此,为妹妹买身新衣,还望薇儿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薇儿抬起胳膊,看了看腋下的那片黑红,又想到昨日他受的那些痛苦煎熬,不觉有些感动,轻声说:“霍大哥有心了,您救了我,我还没想着怎么报答您呢,反倒让您惦记着为我买衣裳,真是让薇儿惭愧。”
霍渊笑道:“妹妹既叫我声大哥,大哥的给妹妹买几件衣裳,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必说这些客套话,倒显得咱们分生了!”
采薇点点头,站了起来:“如此,薇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和霍渊前后的下了马车,直奔徐记成衣去了。
霍家的马车后,辆黑绸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里
静谧,空气冷凝,美若妖孽的男子,阴沉着脸,倚卧在黑色的墨狐皮椅中,从那窗帘的缝隙,冷冷的向外看去。
黑色的阴影将他隐匿在车中。就像被曼珠沙华围绕的妖兽,阴冷的看着消失在徐继成衣门口的那道倩影。
“落雪——”
他慵懒开口。
“是,主人!”
冷面的绿衣女子忽然出现,跪伏在车前。
“去,把她给我弄过来!”
车里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波澜,辨不出说话人的情绪。
只有追风和追月这样从小就呆在主子身边的人,才能察觉出——主人生气了!
滴九十三章 被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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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渊带着采薇,直接被小二请进了徐记成衣的二楼贵客间。
这间屋子装饰得豪华典雅,通常接待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富甲豪商的内眷。
落座后,掌柜亲自奉茶过来,满面堆笑的与大名鼎鼎的霍公子客套攀谈,霍公子的心情似乎很好,屈尊和他寒暄了几句,简直令掌柜的受宠若惊。
两个伙计走了过来,各自捧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几套做工精细用料考究的衣衫,请采薇挑选。
采薇在这堆锦绣中左顾右看,正拣选着,霍渊忽然捡出件襟口袖边儿都镶着水貂毛边的鹅黄铯绣芙蓉花的褙子,送了过来。
“薇儿,这件你可喜欢?”
采薇接过来,入手,便感到那缎子柔滑似水,仿若无物,再看那精良的绣工,上面的芙蓉花娇艳欲滴,栩栩如生,针脚亦是匀称密致,便由衷赞道:“这衣服的材质好,绣工佳,样式也新颖,霍大哥当真是好眼力!”
掌柜的忙说:“小店儿的这件褙子是用浮光锦裁制的,浮光锦每匹市价百二十两银子,饶是这样,没有门路也是买不到的,褙子上面的芙蓉花是咱们榆树县最好的绣娘刘九娘亲自所绣,毛边是水貂幼崽的毛,软得很,姑娘穿着,绝对舒服”
掌柜的唠唠叨叨说了许多,最后才说:“这衣裳虽然好看,但价格却略高了些,要七十两银子才成,霍公子,您看”
霍渊清润笑,看着采薇问:“薇儿,就买这件可好?”
采薇说:“这件衣服虽好看,但不知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就算再好,买了也是没用的,倒浪费银钱!”
虽说采薇现在不缺银子,但她毕竟也过了几天苦日子,为了十两银子,曾冒着生命危险去猎过野猪,所以,对于花钱还是比较谨慎的,比如买这么贵的衣服,她若不试穿下,觉得很是合身,是断不会掏银子买的。
掌柜的听她这么说,忙说:“小店儿有试衣阁,不如请姑娘移步过去,试穿下,就知道合不合身了。”
说罢,就叫过门外的个婆子,对她说:“李嫂,快带这位姑娘去试衣阁,试穿下这件褙子。”
被唤作李嫂的婆子拿起衣服,朝采薇福了福身,说道:“姑娘,请吧。”
采薇对霍渊笑了笑,随着李嫂出去了。
徐记的换衣阁在二楼的最里侧,和贵宾间相隔甚远,是间装饰得典雅清幽的小房间,里面的东西不多,个梳妆台,面铜镜,张凳子,扇屏风而已。
采薇进去后,掩上门,将身上那件染了血迹的粉色袄子脱了下来,搭在屏风上。又拿起那件貂毛镶边的鹅黄铯的浮光锦褙子,穿上了身。
很幸运,这件褙子不大不小,不肥不瘦,无论胸围腰围臀围都似为她量身定做的般,出奇的合身。
穿上新衣,人也更俊俏了,采薇忍不住对着妆台上的铜镜,端详起自己的容貌来。
镜子里的少女,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细眉长睫,剪水双瞳,琼鼻直挺,口若樱桃,怎么看,怎么美,用艳如桃李,美若天仙来形容,点都不足为过。
她看着,心中悄然生出几分得意来,前世今生加起来,还没有见过那个女人比她更美呢,只可惜,她还没有发育,要是她也有对傲人的胸部,相信普天之下,再没人能比她好看!
想到这,她对着镜子,使劲的挺了挺胸脯,妄图摆出个‘’的造型来,用力间,妆台上的铜镜里,忽然多出了张清冷淡漠的脸来!
采薇大惊,收回身形,急速回身出掌,向那人劈去。
落雪伶俐的闪开身,冷哼声:“我不是来和姑娘打仗的,是主人要见姑娘!”
采薇收回自己的拳脚,嘲讽的看着她,像在看个白痴。
“他是你的主人,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要跟你去见她?”
落雪冷冷道:“主人想见你姑娘,由不得姑娘不去。”
“嘿呦,好大的口气!”
采薇屁股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儿,讥讽的嘲笑起来。
“他以为他是谁?皇帝吗?想见我我就要屁颠屁颠的去见他?我呸——”
“姐姐我今天就是不去见他,你能拿我怎样?想打仗吗?来呀,看姐姐怕不怕你?”
落雪冷眼看着采薇肆意的嘲讽奚落,面上点儿表情都没有,等采薇咋呼够了,她才平静的转身,向外面走去。
“哎,你去哪?”
采薇本以为她会纠缠自己去见那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会用暴力强迫她去,没想到,她竟声不响的要离开,让她顿时如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清头脑!
落雪已经走到门口,听到采薇问话,抬手将门的消息拔了下来,边开门,边说:“去杀了外面那个男人,你就可以随我去见主人了。”
采薇听,顿时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大喝声:“站住!”
纵身,已经跃到她的身后,出拳向她打去。
落雪抬手将她的拳截住,只是招架,并不还手,冰冷的脸上没有因为她的进攻而多出分的表情。
“你们主仆还真是丘之貉,连威胁人的方式都如出辙,都样卑鄙无耻,阴险下作!”
采薇怒(shubaojie)骂着,手下也不留情,招招狠厉,直取那女子的要害。
她最恨被人威胁,尤其是当她听到自己在意的人被人拿来威胁时,心中的怒(shubaojie)火已经燃烧到了极限,不发泄出来,就会被憋死样!
开始时,落雪还能维持着宠辱不惊的神色,跟她过招,但听到采薇辱骂她的主人时,那张冷着的脸忽然狰狞起来,原本的招架,也变成了猛烈的主动攻击。
“你并不了解我的主人,你没有资格评判他!”她恨恨说。
采薇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边打边说:“少给你那卑鄙猥琐的主人脸上贴金了,凭你怎么说,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以德报怨的下三滥,这是事实,我为什么不能评判?”
“住口,贱人!”
落雪被彻底激怒(shubaojie)了,招式越发凌厉起来,看神情恨不能撕了采薇般,但她的身手和采薇不相上下,两人打了半天,也难以分出高低。
落雪见自己难以致胜,虚发拳,趁着采薇躲闪的空隙,将手探进怀中,抽出时,手扬,把粉末对着采薇撒了过去。
“哎呦我去——”
采薇腾挪跳跃,正打得起劲儿,没想到她会突然出这么招,不禁大惊失色,忙向后闪去。
粉末来的迅速,迅雷不及掩耳,采薇虽多躲过了大半,但终究还是被撒中了些,粉末附身,她的身子当即软,脚下浮空,“噗通”倒在地上。
眩晕间,她用意识唤出了鹦哥,嘴角勉强对着落雪扯出抹冷笑,大有‘走着瞧’的意味,便沉沉睡过去了。
鹦哥被主人唤了出来,见主人被欺负了,绿豆眼儿瞪,“嘎”的声,利剑般向落雪冲来。
落雪见到这只凭空而出的鹦鹉,大吃惊,又见它向自己进攻,慌忙闪,躲了过去,她不敢懈怠,又抓出把粉末撒过去。
鹦哥击不成,正调转身子试图接着进攻,忽然被淡香的粉末笼罩住,它豆眼翻,顿时从空中直挺挺的掉了选来,肚皮朝天的睡过去了。
霍渊坐在贵宾间里,等了半天,也不见采薇回来,不觉有些心急,便令掌柜派人。
掌柜的听到霍公子的吩咐,忙扯着脖子叫人,喊了半天,也无人回应,不禁暗暗纳罕,自己朝着试衣阁那边去了。
走到试衣间的门口,见李嫂四仰八扎的躺在地上,已经被迷(xinbanzhu)晕了,不禁吓得他大惊失色,诚惶诚恐的跑了回来。
“不好了,霍公子,李嫂在试衣阁门外被人给迷(xinbanzhu)倒了,不知那屋里的姑娘如何了?”
霍渊听,脸倏地白了,起身就向试衣阁冲去。
试衣阁的门儿紧关着,霍渊急促的敲门,边敲边大声问:“薇儿,你在里边吗?”
门里没人回应。
霍渊急了,抬脚向那扇门踹去。
“砰——”
门被踢开了,只见那空荡荡的小屋里,早就没了薇儿的身影,唯有只睡姿不雅的鹦鹉,肚皮朝天的躺在地上,睡得正酣!
屋里的窗子开着,窗子背着街道,对面是条僻静的巷子,他疾步走到窗前,顺着窗口,向外面的小巷看去,狭长的巷子里,空无人,冷清清的
掌柜的慌了,人是在他的地方被掳走的,他自然是难辞其咎,忙战战兢兢的上前,刚要替自己辩解几句,却见那霍渊冷着脸,看都没看他眼,大踏步的从他的身边疾步走了出去
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了他心爱的女人,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
再次醒来,采薇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她揉了揉眉心,撑着沉重的眼皮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所在的,还是上次被掳时,所在的那间屋子,不禁想起上次的情况,忙朝自己的身上看去,结果——
和上次样!
“混蛋!”
她恨恨的捶了下床,挣扎着坐起身来。
自己又被掳了,显然是鹦哥是失手了,不知它现在情况如何?那个冷面的女人有没有伤它?万,它被这些混蛋们给害了,她势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正想着,道熟悉的声音懒懒的传来。
“醒了?”
采薇个激灵,瞪起眼,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无耻的妖孽缓步从屏风后走出,危险的向她走来。
“哎呦我去!”
采薇睚眦欲裂,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要不是自己的身上光着,她定会从床上跳起来,冲上去揍那丫的顿。
“你特么的绑架上瘾了是不是?”她怒(shubaojie)吼着。
南宫逸抿着薄唇,脸上带着冷飕飕的笑意,稳步走至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说呢?”
第九十五章 绝不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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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向后挪了挪身子,无畏的看着他,咬牙控诉道:“你忘了吗?在我家养伤时,你曾答应过我,等你养好伤,就与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此生不复相见,现在,为什么你不肯信守承诺,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还特么的连着绑架了我两次?”
男子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森凉的开口:“因为我是卑鄙无耻阴险下作的小人啊,所以只能行小人之事!”
看来,是那个冷面的侍女把她说过的话都传给他了,怪不得他副别人欠他八百吊的模样!
不过,采薇才不在乎他知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对此是什么态度,依旧(fqxs)嘲讽道:“看来,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对自己能有正确的认识。说吧,你又把我抓来,所为何事?别不会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扒女人的衣服玩儿吧?”
此言出,男人的气息瞬间冷厉起来,俊邪的脸上阴云密布,空气也似乎变得厚重了。
“穆采薇——”
他低吼声,声音冰冷,眸子也冷得结出冰来:“难道在你心中,我就这样不堪吗?”
采薇翻着白眼,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她本想还做个摊手的动作对他的话加以肯定的,但是因为要抓着被子护住尚未发育的胸部,所以只好作罢了!
见她如此看待自己,南宫逸眸子缩,俊美无俦的脸越发阴沉起来。
“呵,很好!”
他自嘲的笑了起来。
“在你眼中,我就是个小人下三滥,那么谁是正人君子?那个霍渊吗?你见到过他几次?对他又了解多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跟他称兄道妹,还要跑到几百里的地方去跟人家约会,你的《女则》《女驯》都学到那去了?”
面对男人咄咄逼人的质问,采薇气得头皮都麻了,腾出只手,拎起榻上的玉枕朝他砸了过去。
南宫逸岿然不动,等玉枕飞到他面前时他倏地抬手,抓住了那只玉枕,随手丢回到榻上。
采薇又将床上的个安枕用的玉如意丢了过来,南宫逸微微侧身躲了下,那只白璧无瑕的玉如意便砸在了窗棱上,发出声响,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采薇见伤不了他,只好住了手,只恼羞成怒(shubaojie)的瞪着他,怒(shubaojie)声骂道:“你这个变态疯子,凭什么天到晚的跟踪我?偷听我说话?我和什么人交往,有没有学《女则》,关你屁事,用得着你来操心吗?”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随时准备扑过来和他拼命般,南宫逸蹙起眉,上前几步,逼近采薇,盯着她漂亮却充满愤怒(shubaojie)的眼眸,沉声道:“看来你忘记我昨晚对你说过的话了,我说过,会娶你,你就该安分的呆在家里,不该在和别的男人勾搭!”
采薇见他表现的像个抓住老婆出墙的丈夫般,顿时气极反笑:“敢问大神,你说娶我,我就要遵从吗?你以为你是谁?是我爹娘?还是皇帝?”
南宫逸眉头蹙得更紧了,道:“我们在张床上睡过,见过,也摸过了彼此的身子,你甚至服侍我小解过,都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你还想再嫁给别人吗?”
在南宫逸的眼中,采薇的这些举动,已经算是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她也已经算是他的人了,除了嫁给他,没有第二条选择。可是,身为他的人,特别是他动了心的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走的这么近,甚至还想摆脱他,去另投他人的怀抱,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但是,在采薇的眼里,男人的这套理论根本就是封建思想的残渣余孽,是旧(fqxs)社会用来压迫广大妇女群众的精神枷锁,她是绝不会容忍,不会屈服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他!
采薇嗤道:“这个话题,我们昨晚已经讨论过了,我最后重申遍(fanwai.org),我,穆采薇,就算嫁给个种田打猎的,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渣,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该干嘛干嘛去吧!”
句话,把男人彻底激怒(shubaojie)了,暴虐气息席卷而来而来,尖锐的骇人,他死盯着采薇,步步的走到榻前,带着周身的冷气,把捏住她小巧纤细的下颌,俯下身,狠狠的吻了上去。
“唔”
采薇被惊呆了,忘记了反抗,任由他肆虐着。
男人的吻技很差,毫无经验章法,简直就是在折磨她娇嫩的嘴唇般,而那少女的唇娇嫩柔软的惊人,贝齿间都是幽幽的芳香,甜美的令人沉沦,经接触,便让男人忘记了泼天的怨愤,沉醉其中,迷(xinbanzhu)失了。
唇间的痛感袭来,采薇惊醒,她没想到妖孽竟然会对她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来,当即气得肺都炸了,顾不得遮羞,张牙舞爪的向着他身上的伤口戳来。
男人身上的伤,她最熟悉不过,很快便准确无误的戳到了他伤势最严重的的左胸。
南宫逸闷哼声,脸上倏然变色,动作也停了下来,采薇趁机飞起脚,狠踢在他的身上,逃出了他的桎梏。
这脚,用足了力气,够狠!
直侍立在门外的落雪,听到屋里异样的响动,利箭般的冲进屋来,看到脸色发白的主子,吓了跳,上前扶住男人,关切的问:“主子,您还好吗?”
南宫逸抿没理会她的关切,目光幽深的看着采薇,说道:“霍渊不是你的良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采薇正气得发疯,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不屑的笑道:“霍大哥不是良人,难道你是?他可没做过强吻女人,还扒了人家衣裳的事儿!”
侍立边的落雪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你误会了,主子他并没有”
“你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南宫逸打断了她,凉声吩咐道。
“是。”
落雪咬着嘴唇,目光复杂的看了采薇红肿的嘴唇眼,福身退了出去。
屋里陷入了片沉寂。
采薇抓着被子,蜷缩在榻角,警惕儿愤恨的瞪着男人,仿佛只被逼急了的小兽儿,随时都会伸出稚嫩的利爪准备反扑。
看到女孩儿的这副样子,男人的怒(shubaojie)火渐渐熄了下来,他撩起袍裾,坐在了榻边,目光幽深的看着墙角里那张倔强不服气的小脸儿,许久,幽幽的开口。
“薇儿,我们谈谈吧!”
采薇冷哼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更不会嫁给你,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南宫逸叹了口气,说:“这个,我不能答应!”
正说着,门外又响起落雪的声音:“主子,榆树县的县令带着五百官兵,已经包围了客栈,没说要搜查。”
落雪的声音刚落,果然听到外面传来阵嘈杂声,脚步声。
南宫逸皱了皱眉,提步向门口走去。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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