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你别害怕,没事了,没事了,你放心,湛哥哥现在去和他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你别怕好吗?”
湛天仰被驱赶到了外头,就站在院落里,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雪花一片片落在他的身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好像还没有干,就要结上冰了。
而湛天仰的身体却和衣服的温度截然相反,滚烫的像是开水沸腾了一般。
而他的一双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投过玻璃窗看向这边。
苏欢喜怯怯的样子,努力的鼓起勇气朝那边投上了一眼,却又在看到湛天仰还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再一次吓到了,缩回到了湛云章的怀抱里。
“那湛哥哥,你赶紧把他赶走好吗?我好怕他,他和我梦里的大怪兽好像啊!”
“好,好,湛哥哥答应你。”
“拉钩!”
湛天仰看着在温暖大厅里待着的两个人,此无前例的格外温情和亲密的相处在一起,孩子气的拉完了钩,湛云章才把苏欢喜交给仆人照顾,带走去餐厅吃早餐,自己则推开门出来,和湛天仰谈话。
直到苏欢喜彻底的被那些人带走了,湛天仰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也收回了自己的那无可救药的痴迷样儿。
或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使得脑袋昏沉的同时,也让整个人如进入了梦境,到现在他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实在真的遇见了苏欢喜。
当然,眼前湛云章那讨厌找人嫌的模样倒是给了他不少的真实感……
“为什么去而复返?”
“你的床上还很温热,明显不久前还有人睡过,床上有一根很长的头发丝,显然不是你掉的。”
“呵……”湛云章冷笑一声,虽然他真的很讨厌湛天仰,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你果然很狡猾。”
“欢喜她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湛天仰皱着眉头问道,苏欢喜刚才的样子他都看到了,根本不止是因为看到他感到生气的样子,她的模样,倒像是有些疯癫。
“托你的福,她从海里被捞上来的时候到处都是伤,但医生说她的记忆丧失、心智减退、生活能力全无,更可能是因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总之,是她潜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
“反正现在也被你知道了,我不想瞒着你,最初,她连上厕所都不会,大小便失禁需要靠兜尿布来完成身体洁净,是我一点一滴的教会她一切。”
“你刚才也看到了,她那么怕你,你已经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屡次三番的避开你,就是不想她再次受到你给她带来的伤害。”
湛云章说那些话的时候,湛天仰只是静静地听着,由于对方没有回答,湛云章变得有些愤怒了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和你说的话?!”
湛天仰的视线却还在方才苏欢喜待过的地方……流连忘返。
“这些你说了不算,我要亲自问问她的意思。”
“你还想去见她?”“刚才的情况你难道没有看到吗?你还想刺激她吗?”
湛天仰一直盯着苏欢喜被带走离开时候的地方,大大厅绕过去到后头就是餐厅,苏欢喜的确是被仆人们带去吃饭了的,可是她的脑袋却突然弹了出来,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盯着外头的方向。
湛天仰一瞬间激动的睁大了眼,放大了瞳孔,苏欢喜又被吓了一跳,心想怎么每一次那个大坏蛋都盯着自己看啊!
她很快缩了回去,等湛云章察觉到湛天仰的心不在焉,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
“总之,我要再见见他!”湛天仰斩钉截铁的说道,重新将自己的视线投到了眼前的湛云章的身上。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湛云章没有办法,他知道湛天仰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但是他更加相信的是,苏欢喜怎么也不会跟着湛天仰走的。
两个人被安排在室内的运动房里见面,摆放着瑜伽垫的有以大块的空地,苏欢喜被安置在一把儿童才会喜欢的那种木马椅子上,但那是她最喜欢的椅子。
她就坐在那个上头,摇啊,摇啊……
湛天仰进去的时候,便看见她已经没了方才那么激动崩溃的样子,而是像个孩子一般坐在那摇椅上开心的玩耍。
湛天仰由此慢慢相信那湛云章的话,说欢喜她心智倒退的事情,她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傻乎乎的,却很开心,是装不出来的。
“欢喜……”湛天仰轻轻的唤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要让她感到害怕。
他开始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冲动,许是自己骤然之间看到她的时候实在是太过激动了,许是自己按着她的肩膀把她给按疼了,总之她既然已经不记得自己了,那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自己就已经给了她一个不好的影响。
闻声,苏欢喜坐着木马摇啊摇啊转了过来,今天仆人给她梳了两个辫子,卷卷的垂在两边,她看上去更加的年轻了,正像是一个小孩儿,小萝莉的模样。
“我可以过去吗?”湛天仰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害怕自己再一次让她感到害怕。
苏欢喜却没了方才的那种怖色,虽然还是有些怯懦的样子,但是至少比方才那样尖叫连连的样子要好的多了。
“湛哥哥和我说了,你就是和我聊聊,我愿意和你聊聊。”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说话的样子像是小学生似的,故意口齿清晰一字一字的咬中文的发音,但是显然还是十分的蹩脚。
“你这么听你湛哥哥的话吗?”苏欢喜对湛云章“湛哥哥”的亲密称呼,十分强烈的引起了湛天仰的不适之感,但是湛天仰却尽全力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以一种温柔的、亲切的态度企图消除她现在明显的戒心。
湛天仰慢慢的走到苏欢喜的身边,坐到了铺满瑜伽垫的地板上,苏欢喜坐在木马上,一下子高出他一大截,他抱着自己的双膝扭头看着她,苏欢喜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小哥哥一直都拿一双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自己看,仿佛害怕自己下一秒钟会消失似的。
自己又不是小小飞虫,长了翅膀又身体渺小,一下子便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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