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祁峰想起了往日。
他依南君泽的吩咐买条鲟鱼引韩叙上钩,下车时不小心脚踩到了鲟鱼扭伤了脚,心地善良的韩叙竟让他坐在车后座,一个少奶奶来给他开车送他去医院。
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却被宋清云那样的侮辱。
任祁峰难以想象,文明高度发达的当今社会,还会出现如同旧社会那种欺辱弱小的行为。
他忽然迷茫自己兢兢业业做一份工作,是否也成为了仗势欺人的帮凶。
任祁峰纠结了很久,当知道韩叙被关在地下室里,宁死也不肯让南君泽拍下视频去要挟宋浔时。
他一个大男人的良心在痛。
觉得生而为人,不应该在利益之下没有底线。
如果可以,他宁愿跟着宋浔,去走一条堂堂正正的道路。
可是没多久,南君泽独自布置了海上的爆炸,宋浔失踪。
任祁峰只得继续留在南君泽身边,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他尽可能的暗中帮助韩叙。
从私人医生那里的得知,老赵受命去强行要催产素,任祁峰立刻就报告了南君泽,因为南君泽的阻拦,韩叙才免遭毒手。
方慈的真实身份被南君泽知道后,南君泽让任祁峰去听风筑监视,无意发现了白季岩。
为免南君泽起疑,任祁峰先是私下给白季岩通风报信,然后才告知了南君泽。
白季岩因为提前收到消息,才得以逃出羊城。
后来宋清云买通医院的妇产科医生,还想谋害韩叙肚子里的孩子。
那其实,是任祁峰一直在暗中观察而得来的消息,根本就不是南君泽透过私人医生发现宋清云的图谋。
任祁峰无法自己去救韩叙,依然选择报告南君泽,在韩叙生产那日,南君泽平安救下孩子。
还因此让南君泽在韩叙面前,做了一回好人。
宋浔消失这一年,任祁峰默默地为韩叙做了许多事,他不想得到什么好处,唯一希望就是不想看到一个弱女子被强权欺负。
一年后,宋浔出现,白季岩联系上了任祁峰,自那日起,任祁峰正式纳入宋浔麾下。
而他受宋浔之命,依然呆在宋清云身边。
他总会适时地提醒宋清云,宋浔因为韩叙跟南君泽秀恩爱这件事,已经抛弃了韩叙,绑架了她也要挟不了宋浔。
每次宋清云有要对付韩家的念头,任祁峰就会出言阻止。
那次宋清云因为怀恨韩柏杨将韩氏并入宋氏,还是下令让任祁峰去绑架韩叙来要挟韩柏杨。
任祁峰没能阻止,便给白季岩通气,暗中拖延时间,等白季岩的人将韩叙绑走之后,任祁峰才装模作样带人去韩家,然后理所当然没能绑成。
宋家别墅所进行的每一次股东会面,都会从任祁峰这里直接报告给白季岩。
宋家别墅已经完全没有秘密。
宋清云曾怀疑家是不是出了吃里扒外的人,被任祁峰淡定地遮掩了过去。
宋清云还以为是韩柏杨了解她,在宋浔面前出谋策划猜到她的想法所导致,更是对韩柏杨呆在宋浔身边恨之入骨。
再下来,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宋浔能成功套出宋清云的总资产数额,任祁峰的功劳也不小。
今日宋清云已经被检方带走,任祁峰大功告成,才敢在宋浔的办公室里露面。
从此光明正大成为宋浔的助理,跟白季岩平起平坐。
“任助理,谢谢你,以前因为南君泽,我对你的态度可能不太友好,请别见怪!”
韩叙心中百味杂陈,以前刚跟南君泽结婚的时候,她就觉得任祁峰是个老实人,因为他那张老实巴交的大脸,在不好意思的时候,会黑里泛红。
但到后来,事情一桩一件的出来,任祁峰毕竟是南君泽的助理,韩叙早早的就在心里给任祁峰圈定为外人,也就不再过多接触。
原来看一个人是好是坏,还真的不能光凭眼睛去看。
用李心秀的话说,就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任祁峰一个大男人,腼腆起来黝黑的脸色就会微微发红:“韩小姐,我没什么用,这一年,也没帮上什么忙,让您受了那么多的罪。”
“哎呀!行了,你们说的那么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韩二不知什么时候丢下李天湖走了进来,一推开门就听见里面各种相互感激的话,汗毛都掉了一地。
韩叙意外地问:“韩二,你也知道任助理在帮我们?”
韩二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宋清云身边有一个咱们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任助理而已,不知道才是一种保护嘛!”
“这还差不多,要是你们都知道,光瞒着我,看我回家不收拾你。”
这一说话,就说了好一会儿,韩叙才忽然想起自己是来找宋浔的。
“他人呢?”韩叙又问。
韩叙这一问,会客厅里的四个男人们,集体默不作声,偷偷把目光瞄向里头的办公室。
韩叙顺着他们的眼神扭头看过去,宋浔的办公室门关的紧紧的,大白天工作时间竟还放下了百叶帘,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难道还能在办公室里带个女人鬼混不成?
再一联想如今身旁这几个男人的神色,极像是在为他们的老板打掩护。
韩叙气从胸中来,不敢对韩柏杨和任祁峰怎么样,只伸出手指点这韩二跟白季岩:“你们行!”
说完,火冒三丈地奔过去宋浔的办公室门前,推了推门,推不开。
绕着墙和玻璃走来走去,扒着缝隙也没看见里面有人。
心想着宋浔可能带着女人在卧室鬼混。
“宋浔!你给我滚出来!”
里面没有回应,好像真的没人。
韩叙脑补了许多里面某人可能正在鬼混的画面,又气又急就像一只突然炸毛的小猫,失去理智竟去边上搬来一盆植物,打算把玻璃门砸破。
“喂喂喂!韩大,别砸啊!”
韩二不知道韩叙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只看见她像疯了一样,急忙过去抢她手中的花盆。
韩柏杨也惊讶地走过来拦她,在白季岩和任祁峰两人七手八脚拖拽下,韩叙那一只重重的花盆才没有砸在玻璃门上。
“宋浔!你敢背着我带女人来办公室里鬼混,我现在就出去找男人,让你戴绿帽,你女儿跟别人姓!”
韩叙一鸣惊人。
韩柏杨目瞪口呆。
韩二难以置信。
白季岩舌桥不下。
任祁峰惊吓过度。
“砰”地一声,玻璃门被人粗暴地从里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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