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你成瘾》迷雾（3）

    教室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霜，用指腹勾勒了几圈，透过这一小块清晰圆形看向窗外。
    天空灰白阴沉，细小雪花缓缓降落，风吹过时候，不得已改变原先轨迹。
    放学铃响起，正在收拾课本，被老师临时叫到了办公室。
    帮老师做好课题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孤零零走在校园中，感到冰冷刺骨。
    这个时间已经很难打到车，只好在宿舍里住一夜。
    这是除了军亚几天之外第一次住校，本来想给小叔打电话说一声，想了想觉得他可能睡了，于是作罢。
    明明已经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无。
    不在家里，闻不到那种熟悉气味，根本就无法安睡。
    手机屏幕明明灭灭，当显示屏上时间跳到3：26时，它突然在手心震动起来。
    吓了一跳，差点将它从手中滑落，定了定神，看到屏幕上闪烁“小叔”两个字时，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用了最快速度跳下床出了宿舍，颤抖地划开了接听键。
    “你现在在哪？怎么还不回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稍显急躁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不是很好。
    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不冷静声音，是……错觉吗？
    “小叔……在学校，今天忙得太晚了就在寝室住了。”
    “这样。”他语气似乎缓和不少。
    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于是屏息凝神听着，可是等了很久他也没有再开口。
    夜晚沉静冷寂，能清楚地听见电话那头他沉稳均匀呼吸声，一下一下，心脏跳动地厉害。
    忍不住开口：“小叔……”
    “嗯？”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嗯，这就睡。”顿了下又补充道：“以后不回家要提前跟说，知道吗？”
    “好，知道了小叔。”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挂断了电话。
    站在窗前，洁白雪花顺着风从窗外吹进来。
    裙风吹拂着冰凉身体，想让脑子清醒一下，可是思绪却越来越乱……
    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注意到没有回家，本以为他不会关注这些……他难道是一直等到现在吗？
    不，不会……用力摇摇头，甩开那些不切实际想法。
    沈子凝，别自作多情了，他可能只是凑巧发现你没有回家，又正好有空给你打个电话而已。
    对，就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凌晨五点时候，洗漱收拾完毕，来到了校门口准备打车回家。
    正是深冬季节，天色像墨染般浓重，路上一辆出租车也无。
    焦急地等待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他。
    知道自己是疯了，就因为一通电话就让情绪失控了，明明知道那并不代表什么，但是什么都管不了。
    脑子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见他……好想他，只是一天没有见面而已，就想他想得发疯。
    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等了近一个小时，到六点左右时候，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好在现在还未天明，一路上没有堵车。
    赶回家时候，才七点二十分。
    他却已经不在了。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他明明每天都是七点半准时出门。
    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余光瞥到茶几上烟灰缸里盛满了烟灰，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烟头。
    微微愣住。
    他生活习惯很健康，只是偶尔会饮酒。但抽烟，几乎是没有见过。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了下，上楼打开电脑，调出地下停车场监控。
    往前快进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他身影。
    04:55:36时候，他开车离去。
    *
    吃过晚饭，坐在客厅沙发上，装模作样地看着电视，眼睛却时不时往门口方向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了汽车引擎声，顿时身上所有细胞都紧张了起来。
    门被打开，他在门口换下拖鞋，似是漫不经心朝这里瞥了一眼。
    连忙转过头，盯着电视目不转睛地看起来，电视里人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却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朝这里走来，随意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昨天晚上他语气里急切与不快都是错觉，他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对什么事都冷静淡然、漠不关心沈寂尧。
    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冰冷从头顶蔓延至脚尖。
    竭力装作若无其事样子，“早上七点多到家。”
    他淡淡“嗯”了声。
    见他似乎没有要说下去意思，于是问道，“小叔，你吃过晚饭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他说完这句话，没再看一眼，就转过身，上楼去了。
    *
    第二天怏怏地去上课，进到教室里，看见颜妍坐在最后一排边上，于是挨着她坐了下来。
    她正戴着耳机看韩剧，看到连忙摘下耳机。
    “你昨天怎么一天都没来上课啊？”
    “身体有点不舒服。”
    她看着，担忧地问，“你脸色有些不好，没事吧？”
    笑笑，“没事。”
    她戴上耳机继续看着手机，在座位上趴着，无精打采，没有心情听课。
    她突然推了一下，小声说：“你知道吗，昨天早上在校门口买饭时候，看到一辆限量版迈巴赫跑车，超炫。”
    其实对跑车没太大兴趣，只知道小叔地下停车库有五辆跑车，而他似乎极为偏爱黑色，五辆虽然品牌不一样，却同样都是黑色，同样都价值不菲。
    颜妍家里是开车店，因此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不想搅了她兴致，于是装作好奇样子道，“哦？是吗？”
    她兴致勃勃地点开相册，“喏，偷拍了一张，给你看。”
    凑上前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扭过头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fanwai.org）。
    照片拍得很清晰，那明明、明明就是小叔车牌号……
    心颤了一下，急切地问道：“你昨天什么时候拍这张照片？”
    “七点多吧，没几分钟就开走了。”
    手心有些微湿，昨天小叔凌晨五点左右出门，难道是直接来了这里？
    如果是话，六点多大概能到，他在这里停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想干什么呢？
    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他是在等，可是，心里却又萌生出那么一点希望。
    那么一点，微弱、细碎火苗。如果真有那么一丝可能，如果真……
    瞬间懊悔不已，如果昨天不是那么急着回家话，如果在等一会儿话，就能见到他，就能亲自当面问他……
    可惜……无论如何地后悔自责。
    心里其实清楚地明白。
    时光不可能倒转。
    在擦肩而过瞬间，已经注定无法挽回。
    既已错过，就永远只能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