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梅花印》第二章 飞刀杀手

    “梅斋”从外面看，就是一个很简单的茶馆，成员也很简单：老板梅一信、账房肖茹月、跑堂的张鹤，张鹰、厨师朱晓晓。还有一个被老板收留的女学生梁小玉。
    他们来到南京已经快两年了。周围的邻居们也只知道老板梅一信是北方人，接了以前老板的店面，改成了茶馆。因为为人和气，平日里生意不错。
    今天不知为何，梅斋提前关门了。
    “张鹤，时间还早你们这就关门了？”
    巡逻的周警长走过来，看着正在清客的张鹤问。他平日里也是这的常客，本来刚刚被接到命令去东区的吴副官宅邸集合，路过想顺便拿碗茶喝。
    “周长官啊，不好意思哈。老板刚刚说不招待客人了。”
    “说是街上乱，怕出事。”
    张鹰拿着块门板过来准备关门，说道。
    “他消息倒挺灵通。”周警长说，“也是，这阵子城里不太平。你们小心就好。”
    张鹤两人点头道谢，目送周警长走后，继续忙活。
    茶馆后面的院子里，最里面那间房就是老板阿信的房间。
    此时，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上，桌子上摆着那封小玉带回来的黑信封。
    他伸出手来，抚摸起那个信封。然后长叹出一气。
    茹月和晓晓在院子里淘米准备做饭。
    晓晓说：“今天提前关门真是罕见啊。可以早点休息了。”
    茹月沉默着。
    “茹月姐？”
    “你有没有发现，阿信进房前的表情很可怕。”
    “可怕？”
    茹月有点担心地说道：“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那种表情。”
    “再，见到？”
    茹月这时才知道自己说多了，连忙笑着说：“没什么。”
    “茹月，晓晓。”
    她们同时回头：阿信正站在她们后面，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木匣子。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就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哈？你又自己跑出去吃什么好吃的？”晓晓气鼓鼓地问。
    “没有的事，晓晓姑娘的菜是最可口的了。”
    茹月看着那个木匣子：“这个是？”
    “和一个客人约好要送过去的东西，对了，茹月姑娘。”阿信说：“差不多是秋天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
    茹月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额，好的。”
    “那我先失陪了。”
    南京城的另一边。
    段探长曾经入伍当过兵，见过尸骸遍野的场景，但是他觉得要自己接受眼前这惨象，还是有些困难。不仅是无一活口，凶手似乎对侮辱尸体还有些兴趣。所有的尸体全部都被乱刀砍成了一块又一块的。每一道刀痕都干净利落，看得出毫无犹豫和怜悯之心。
    段探长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勾勒出一个武艺高强，凶暴残忍的杀手形象了。
    当场有几个警员已经受不了吐了出来。
    “都像什么样子！还不干活！”老吴一声呵斥。回头对段探长说：“这也太过分了。”
    “之前是暗杀，这次是灭门。还是大白天。看来这个梅花印是真的不打算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段探长说：“赶紧收拾，吴副官回来前不能是这个样子。”
    “说起来吴副官那边知道了是怎么说的。”老吴问。他看到段探长出门前接到了一封电报。
    段探长叹口气：“一说梅花印的事，他就像吓破了胆，应该是找地方躲了。”
    “躲？这南京城上上下下梅花印都动过手了。还能躲到哪里去。”
    段探长不说话了。
    老吴这才回过神来：“老段，你是说？”
    “青帮，何金荣。”
    这个何金荣是青帮在南京分会的会长。自从国民政府从南京迁到北京后，青帮的势力就借机控制了南京。分舵的老大何金荣等于是这座城市的“土皇帝”。
    梅花印再厉害，也只是个势单力薄的杀手，这座城里他最惹不起的，也许就只有何金荣一个了。
    可是，那里就一定安全了吗？
    段探长皱起眉来。
    “探长，有个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被巡逻的兄弟抓住了！”
    段探长和老吴看向门口，两个警员正推搡着一个穿着长褂的年轻男子。这个男子生得眉清目秀，甚至有一丝像女性的柔美，远看如同一个犯错的小姑娘一样。他此时正是一脸的抱歉和赔笑，还在小声解释些什么。
    这个人，正是刚刚从梅斋离开的梅斋老板阿信。
    “阿信老板。”
    同样赶到现场的周警长认出了他。
    老吴问：“周宇，你认得他？”
    “报告副探长。此人是城北梅斋茶馆的老板，梅一信。”周警长回答，又补充道：“上次和您巡逻时，还一起去那吃过点心呢。那家的流沙包，您还赞不绝口呢。”
    老吴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作为老板，你也太年轻了点吧。”
    阿信笑了：“天生就是这样长不大的脸，没办法啊。”
    老吴笑了：“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段探长看着他，一直不说话。
    老吴话锋一转：“你到这边来干嘛？”
    这时段探长突然插话：“你到这边来是步行？”
    在场的人都不懂为什么要问这个。
    “跑了一会儿。”
    段探长点点头：“那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我是想把这个交给段探长。”
    阿信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信封。
    所有人紧张了起来。
    ”你，你，你从哪里得来的？”老吴几乎叫出声来。
    “比起这个，我建议各位先看看里面的内容。”
    说完，阿信面无表情地把信封拿给段探长。
    段探长接过来，拆开一看，马上吸一口凉气，随后下令：“所有人列队！准备出发！”
    “探长，去哪啊？”
    “何金荣的府邸，马上！”
    段探长走下台阶，看着阿信说：“梅先生，你也一起来吧。”
    阿信笑着说：“在下就是为这个才来的。”
    老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追上段探长：“探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青帮何府——
    “多谢何兄的款待！”
    逃过一劫的吴副官举起一杯白酒，敬面前的何金荣。
    何金荣大笑：“吴副官客气了！今后我还想要你在吴大帅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呢。”
    “这个放心。再过段时日，大帅就要经过南京，然后再南下。到时必定能拿下这城里所有的交通要道，青帮的生意也肯定会有照顾。”
    何金荣说：“那是最好的。不过，可否容兄弟问一句呢？”
    “请讲。”
    “你是真的被真的梅花印盯上了？”
    这话里似乎有话，吴副官有点懵了：“何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也没什么。只是兄弟府上出事后，老大就知道了。马上发了封电报过来，说要把你接过来。还说有梅花印的消息，要随时给他报个信。”
    “这么说，我能过来，都是，都是黄爷的意思？”
    何金荣笑着点点头：“其实你还不知道吧。老大他早些年，好像还和梅花印杀手有点交情。”
    “交情？”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还伴随着许多人的哀嚎。
    “怎么了！”何金荣大喝。
    众位保镖也拿出手枪，盯着门口。
    此时，门也缓缓打开，是两个瑟瑟发抖的门外的保镖。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身材纤瘦，裹着黑面纱的男子。他的眼睛，透露着一股杀气。
    吴副官和何金荣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都感觉到一股寒气。因为这个男人的杀气不是普通的杀气，而是一种杀人上瘾的杀人狂。
    “梅花印，是梅花印。”
    瑟瑟发抖的两个保镖，鼻涕眼泪横流地说着这两句话。
    听到梅花印，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这梅花印杀手真敢和青帮对着干？
    “你就是梅花印？”
    何金荣问。
    男子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看着吴副官：“你临时出门逃得了一时，进了这就以为安全了吗？”
    吴副官早已经抖成了筛子，大喊：“快开枪啊！你们这些笨蛋！愣着干嘛！想死吗！”
    保镖们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求生欲的爆发，真的就开起了枪。
    而他们不知道，这也像一颗火星一样，点燃了一个火药桶，只是这火药，炸的是他们自己。
    那两个走在前面的保镖被当成了第一波射击的靶子。而那个男子却不见了踪影。
    “上面！”
    大家往上看，那个男子正凌空掏出了六把飞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兴奋地大笑起来。
    众人举起枪，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一瞬间他们发现一阵腥红的液体飞溅在他们眼前。
    原来那飞刀早已经飞出，把他们举枪的手悉数砍下。
    男子落地后四处飞窜，接回了飞出的飞刀。看着那些血和惨叫，他的身手也更加利落和迅速。
    吴副官当时就明白了，自己那五十多护院侍卫是怎么在有枪有炮的情况下，被一个杀手给团灭了的。想到这个梅花印马上就来到自己跟前，他忍不住瘫软了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民国政府的军官吗？真是草包一个啊。”
    杀手大笑起来，然后继续他的屠戮。
    何金荣却笑了：“民国的军官是草包，可你却不是梅花印。”
    杀手和吴副官愣住了。结果完最后一个保镖后，杀手舔舔手上的血：“你刚刚说什么？”
    “梅花印虽然神出鬼没，也没人见过他，但是我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何金荣说：“第一，梅花印杀人时从来不会戴面纱，因为他自信没有目标会活着看到他的脸。第二，你的刀功虽然高明，可真的梅花印是用剑的高手。还有一点嘛……”
    “够了！”男子有些恼了。“不管我是还是不是，你们都没要没命了。”
    说完，他再次甩出手中的飞刀。
    吴副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突然间，门外传来一股寒风，令人后背猛地发凉。
    黑衣男子拿刀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就像是害怕了一样下意识地缩了回去。连刚刚还镇定自若的何金荣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好强的杀气……
    “在下虽然已经不留恋梅花印这个称呼了，可是也不记得有把它让给你这种人。”
    三人看向门口。
    说话的，正是阿信。此时他的眼神，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