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柯经理去了办事处,终止了和这边的合作事宜。世界杯期间这边的治安环境都这么差,可以想象中国人平时的生活和工作中会遇到多少危险。不过看得出来,柯经理很不甘心,对于导致合作泡汤的小杨也产生了不满。
我们回到R国后,其他同事看到小杨手上的伤也是唏嘘不断,纷纷表示同情,小杨说着他的遭遇,情绪变得也越来越激动。他在吃饭的时候直接质问柯经理。
“我在N国被抢了3000多人民币,还有一个相机。这都是我自己的财产。公司应该给我赔偿!”
柯经理沉着脸说道:
“我的相机还不是被偷了。我找谁去要钱?你要找也该找当地警察报案,让他们帮你追赃。在那边你什么都不说,现在你回来跟我要赔偿这是什么意思?”
小杨脸憋的通红,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不是你坚持要去N国,我的钱能丢?不是为了公司的事,我的手都被黑人咬成这样?出了事难道就算我自己倒霉?”
我和围在桌边吃饭的同事没想到小杨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这样顶撞柯经理,一时间都楞住了。
柯经理把手中的碗重重地拍在桌上,餐桌上的几盘菜都被震得飞了起来。他指着小杨厉声道
“你说谁没管了?你治疗的钱不是公司出的吗?再说,别人办事处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说那边治安不好,你还要到处乱跑,被人抢了完全是自找的。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宾馆能出事?为了你,那边一年几十万美元的项目公司都不要了。这损失都没追究你的责任,你还找我要赔偿?”
两个人越闹越凶,我连忙拉住暴怒的小杨,劝道: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啊!”
其他人也在帮忙劝柯经理,试图平息这场争执。但是小杨却仍旧不依不饶,他胸口大起大伏,眼睛通红,举着受伤的手道:
“我们千里迢迢跑到这个落后的非洲为公司赚钱,出了事一点保障没有,意外保险医疗保险什么都没有。受了伤就随便处理一下,万一我感染了艾滋怎么办?艾滋潜伏期可能有10年,到时候谁管我死活?”
为了避免发生更严重的事情,我和同事立刻连扯带拉的把小杨带回寝室。楼下柯经理依然在咆哮.被人当众数落,让他颜面全无。
我心里赞同小杨的一部分说法。我们这种小企业在员工保障上,做的确实很差。这次出事是小杨,如果是我的话,我的反应估计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我们为了钱只能默认这种情况。而他这样直接顶撞领导,恐怕以后在公司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到了R国的解放日,全国放假。随着去年中国外交部长来访,以及前不久R国文化部长访华。两国关系进入蜜月期。中国还派出艺术团准备在解放日做表演。
表演和典礼在中国援建的国家体育场中举行,早上我和几个同事来到体育场来凑凑热闹。小杨似乎对黑人聚集区产生了心里阴影了,他躲在家里跟女友视频,不愿出来。
人们进入体育场不需要门票,但是要排队安检。我排在黑人队伍中,正在无聊的四处张望,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红鹰?”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靓丽的黑人少女,我立刻认出了她,我们分包商的女儿。
“Rebecca!?”
她笑嘻嘻地看着我。看来我的名字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哈哈!中国人,我记得你。”
“呵呵!很高兴又见到你,我和同事来看看你们国家的庆典节目。”
“那我们一起吧!听说还有你们中国人表演呢。”Rebecca这小姑娘对接下来的节目很期待。在这个原始的地方,娱乐活动是很受大众欢迎的。
我虽然不知道我们国家的的艺术团会出些什么节目,但还是很有信心的道:
“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旁边的韦工一看我和这黑美人这么熟,酸溜溜说道:
“怎么你小子在哪里都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妞啊?”
我得意的看着他道:
“谁叫你不会外语呢?”
体育场里面人山人海,气氛热烈。今天R国的高层和各国领事馆的大使都驾临现场。安保工作做的格外严格,大部分执勤的都是军方的部队。所以就算是在黑人堆里,我也没感到任何的害怕。
总统首先发表了讲话,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引起整个场内民众的欢呼。总统是军队出身,十几年前结束了内战,稳定局势后,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系列富有成效的改革,在外交上长袖善舞,利用国际援助不断的改善人民的生活。他也是非洲最早提出禁止塑料包装的领导人,在他执政期,超市禁止使用任何塑料包装袋,都采取纸质包装,我在这边一年多,路边硬是找不到一点塑料垃圾,整个国家的环境保护的非常好。在当地人眼中,他是一个大英雄。可在我们眼里,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阀和独裁者。
Rebecca是总统的小迷妹。每当总统说话,她的欢呼声总是比周围都大。
在嘈杂的人声中,我靠近她说:
“你就这么喜欢你们的总统吗?”
Rebecca很认真的回答道:
“那当然,他是我们种族的总统。除了他谁还有资格领导我们?”
部族在每一个非洲的心中都有着重要地位。在国外时,非洲人才会称自己为R国家的人。而在当地,他们首先是胡图族人,图西族人,其次才是R国人,部族是高于国家的身份标志的,毕竟“国家”的概念在非洲才存在40多年,而部族才是千百年来非洲人身份的中心。
看着她的态度,我还是有点奇怪。
“你不是在美国读书吗?我觉得你应该更推崇皿煮自由的体制啊?而你们的总统可是独断独行,不受约束的人物啊!”
Rebecca吐了吐舌头,道:
“我不是学政治的,也不想研究政治。对我来说,我更愿意相信有着相同颜色皮肤的部族长者的意见。而且总统这么帅!听他的准没错。”
我不禁笑了起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总统长得帅啊!
看着我们有说有笑,韦工有点着急,他看我闲了下来,连忙说:
“小郭,你帮我翻译翻译,我想和Rebecca的女伴聊一下,可我英语确实不行啊!”
我实在不想帮这个老司机残害非洲小妹妹,又不好当面拒绝他,想了半天,我决定这样说:
“韦工啊!其实泡妞这个事情,诚意比语言重要多了,她听不懂你的语言不要紧。你可以用手势来辅助,相信自己,她迟早会被你打动的!再说我要是一直在旁边翻译,万一她看上我怎么办?我还是不在这里做电灯泡了。”
韦工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可等他做无用功的时候,我已经挪到更远的位置去和Rebecca聊天了。
随着几位高层演讲完成,又举行升旗唱国歌的仪式,然后接下来就是文艺表演。当地的黑人歌手演唱本地歌曲,原始部落的宗教舞蹈,足球运动员表演花式运球等。
今天风很大,我坐在看台上被风吹得直流鼻涕,这些黑人的节目比国内的水平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经过这么多年中央电视春节联欢晚会的洗礼,中国人的欣赏眼光已经变得非常挑剔了,我对他们的节目一点兴趣没有。Rebecca和她的朋友倒是看的津津有味。韦工一直想和她们搭讪,可惜语言不行,虽然他急的满头大汗,可进展甚微。
一直到中国S艺术团出场后,我才有了点兴趣。清一色的美女舞蹈演员,跳着具有民族风情的现代舞。更有川剧变脸大师展示无遮变脸绝活,看的全场惊叫连连,掌声不断。
“真是太神奇了,可惜隔得太远,看不清楚。”Rebecca看的两眼放光,恨不得跳下看台,跑到球场中间去看。
川剧变脸是中国艺术的国粹。我在电视上看得多了倒没什么太多的感觉,可看到这么多非洲人喜欢,我还是觉得与有荣焉。
“你很喜欢这个变脸的节目吗?”我笑着问她。
“当然,就像变魔术一样。可惜已经表演完了。”看着中国艺术团慢慢的退场,Rebecca叹了一口气。
“没事,我让他们再给你演一场。”我笑的很神秘。
Rebecca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最后白了我一眼。
“Itisimpossible!”(不可能)
“那我们打个赌吧!我要是能成功让他们再演一场就算我赢!”我歪着脑袋,笑得越发得意。
Rebecca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一副民工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有权有势的样子,于是毫无畏惧的挺着酥胸嗯哼一声答应了。
“哇哦!”我摸着下巴看着她胸前邪恶地想,赌点什么才比较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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