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冷眼看着右肩不断涌出鲜血来的德门南下,横枪一指:“你可以去见你的王弟了!”
德门南下狰狞的笑了笑:“就凭你也想杀我,会不会太天真了一点?”
“怎么到现在你觉得你还能逃的出去?”
“哈哈…”德门南下狰狞的笑了笑:“你们军神域未免也太鼠目寸光了!今天你想杀本王?痴人说梦。”
“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你的实力也不过王级,同阶之类,没人杀得了本王!”
荒木面无表情悠悠地道:“那就试试。”
话落,挥枪向德门南下刺去,德门南下没有丝毫的犹豫,嘴里大喝道:“魔血遁!”
与此同时,东极和南蓬两人跟着下达了自己的命令:“撤!”
荒木的银枪扑了个空,笔直的插在德门南下刚刚所在的位置上,除了一摊血迹之外,别无它物。
荒木皱着眉,叫骂了一句:“MD,他居然会剥衣亭寒冰狱王部的绝技,倒是有些小瞧他了!”话落,张立宪、贺仪两人并排的走了过来。
“爷,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可能,这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只是眼下不必在追了,我们的伤亡惨重,集结余下部队,回去了吧。”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这点距离对于汤炳仙来说,压根不存在,荒木刚才的话一字一句都落入他的耳朵里。
立马冲上来:“不行,你击退他们统帅,现在不追更待何时?”
荒木回道:“追?拿什么追?你知道我们士兵跟他们的战损比是多少吗?”指着幸存的战士激动反问喝道。
“你想我们这些战友袍泽都去做无谓的牺牲吗?难道你想他们也要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吗?难道此次的突围战,我们牺牲的人还不够多?”
看见荒木如此激动的样子,言语间难掩的滔天愤怒。
汤炳仙扫视了一眼四周,伤病满营,尸野遍地,血流成河。
后背直冒冷汗;荒木的话、眼前的惨象、自己的思考都让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轱辘转动的眼眸,一下像是抓住了什么,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急道。
“我们不是还有你吗?刚刚他们首领在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你怎么就放他们跑了呐?你去追啊,你一定能杀光他们…”
看着不为所动,压根就搭理他的荒木,汤炳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肯定可以报这个仇的…”
直至小到彻底的让人听不见,入着了魔一般,疯疯癫癫的喃喃自语,看他的嘴形,大抵上是在重复着刚刚的话。
荒木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对于现在的汤炳仙,是敌是友?尚可未知,所以多说无益。
而是对着张立宪和贺仪的人继续说道:“德门南下,使用剥衣亭寒冰狱王部的秘术魔血遁跑了,这是因为他太过情敌而要付出的代价。”
张立宪看了看荒木:“是啊,虽然此战我们付出的东西很多,但是他们也好不到那去。我和老贺分别重伤了他的两个御从,而少王爷您又逼得他们狱王使用秘术败退,我想没个三年五载他们恢复不了元气!”
贺仪则是一脸的狠状,不过有伤在身的原因,说话的声音很是虚弱:“我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剁碎!”
“走吧!”
荒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去巡视了一圈这场战斗下来的幸存人员。
许多面熟的面孔已经不在了…
但看到更多的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不管怎样,他将再次深深的把这些面容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些人乃是他三世为人的立基之本,也是他心中一切野望的源头!走着走着在人群中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荒木愣了愣神,不过还是挪动脚步,向他们二人走了过去。
“你们命还挺大的,这场战争居然还让你们两个给挺过来了!”
“荒哥儿,不!少王爷,我们要加入您的军团!”
荒木觉得有些意外:“怎么,您们两位国公府的公子爷是嫌自己的命大吗?这场战争你是亲身经历者,凭你们的实力连挡炮灰的资格也没有!我对你们这次是怎么活下来的一点也感不兴趣,幸运女神不会时时刻刻都眷顾着你们,下次上战争也没有人替你挡刀挨枪!”顿了顿,继续道。
“所以您两位打那来,回那去吧!”
这两位实力低弱的幸运儿,出了郑国公府的郑礼还有宇国公府的胖子宇蓝以外,还能是谁?
郑礼是被荒木当作对他欺负荒军溃兵的惩罚丢到这来的,当然被丢进来的人还有那日在场的郑家仆从,一个都没把荒木落下,统统的扔了进来;而宇蓝则是他和郑礼兄弟情深,自己主动请缨要求过来的。
虽然那日是这一世的荒木头一次和两人之间产生交集。但是由于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所以他对宇蓝的选择丝毫不意外,这才是他记忆中的宇蓝,重情重义!而郑礼本性是不坏,从骨子来说是一个正义的热血青年,他之所以会有那样的行为,完全是因为他那死在西北战场上的哥哥!因此总体上来说郑礼在荒木的心目中还是一个可造之材,这也是为什么荒木没有下死手,而是把他送到魔狱来,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历练他!
抛开这些客观的因素,再看荒木个人情感的主观因素,上一世他和他感情十分深厚的八个结拜兄弟一起随自己的父王黄元黎战死在沙场上,这是他心中不可逾越的一道坎。从他私人感情上看来,这一世他不想再有这一幕的经历,因为他对自己现在所谋划的事情,完全没有一个底。
所以看着郑礼和宇蓝两人,他的心中充满了纠结!一方面想要在这乱世之中保全他们,一方面他又想和自己的结拜兄弟并肩作战!所以说出了这一番话来,刻意赶他们走的同时,又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他们自己。
郑礼和宇蓝在听到荒木的话,潜意识里是感到了深深的羞愧!源于自己的实力不够?对!就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
此时的他们,浑身布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但更多的是豁出性命救下他们的荒木士兵!他们在战斗开始的瞬间是兴奋的,因为早在几年前就一想要从军参战,杀敌报国!他们恨,恨自己国家的军人为什么老是打不赢那些西陆诸国的士兵。
“难道他们不是爹生娘养?难道他们不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难道他们就是天神下凡?难道他们就有三头六臂?”
心中一直被憋着一口气,他们自信只要他们能奔赴战场,就一定能把西陆诸国的打回老家!他们就一定能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正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在此次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他们疯狂按着自己的手中的机枪,以此来排泄心中的愤懑!也是因为这样在狱魔军冲到跟前来的时候,他们作为先头冲锋,第一个冲上去,甚至他们两个还立下了赌约,看谁杀敌杀的多!
可是接下来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了他们,他们的想法到底是有多么的天真!
若不是荒木士兵及时的推开他们,挡下了狱魔军手中的刀枪利器,他们两个早就横尸遍野!接下来他们内心世界几经起伏!
由最开始的兴奋,变成别敌人震慑住的懵逼状态,甚至好多时候,他们想撒开双腿就跑,但是当他们真的想跑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他们已经胆怯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慌乱大叫的同时,看着一个接一个倒在自己面前的荒木士兵,他们成长了,他们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也明白了自己曾经的想法到底是有多天真!
荒木士兵用鲜血来唤醒了他们内心的勇敢!
他们两个看着明知是死,还义无反顾冲阵杀敌的荒军,他们哭了他们弱小的心灵被深深的震撼,因此他们也立誓必须要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就这一瞬间,他们长大了,视死如归!
一个人一旦连死都不怕了,哪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们所畏惧的?
那时候他们浑身充满了力量,即使这力量微不足道,至少他们也能略尽绵薄之力!
脑海只要一想到为了他们,还有东荒大陆上无数个像他们一样的人,而奉献出宝贵生命的荒军,这浓浓的羞愧瞬间压了下去,涣散的双眼一下变得无比的坚定!
一把抹去脸上血与泪水的混合物,握紧拳头,像是在发誓,大喝:“就算我们现在很弱很弱,可我们一定能变强!”然后指着荒木说道:“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宇蓝更是鼓足了勇气:“你在十二年前还是一个人人都嘲笑的废物!至少在这点上我们就对你强!”
郑礼赶紧跟着说道:“对!我们比你强!”
两人迅速的把头高高抬起,转向一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这时候,两人抛开了各自悬殊的尊卑身份,只是把荒木当成了小时候最亲密的玩伴!
而荒木自然没有生气,对于他们现在的样子,是太熟悉不过了,他知道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下定决心的选择,没人能改变,他也不行!
心里起了一丝欣慰和喜悦,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开口说话的语气更是冰冷异常:“把他们带回去!”
郑礼和宇蓝知道这是荒木答应了他们的请求,随即面色一喜。不管离去的荒木,分别拖着他们的疲惫不堪的重伤之躯,去做着他们两个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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