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拱月》第十八章 触动

    徐昊伸手在空中牢牢抓住了军刀，提刀便狠狠地朝程飞刺去，跟在陈彦身边的几日里，他虚心请教过格斗术，这时施展开来，虽然不是特别熟练，却也是大开大阖。
    看着徐昊刺过来的这一刀，程飞眼前一亮，暗道不错，刺出的气势与角度刚好。他侧身闪过这一刺，极速般地伸出左手朝着徐昊持刀的右手抓了去。
    自从那日入定看见了从脑域流出的金色气流之后，徐昊总感觉自己身体发生了些许变化，至少较之之前，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变得越来越灵敏，而大脑对身体各部位的控制也变得更加精妙。当徐昊看见程飞侧身时，他的脑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准备出左手抓我持刀的右手腕！”几乎在程飞出手抓向徐昊劲已经使牢的右手腕的一刹那，徐昊便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一爪，握刀的右手一松，左手即刻接住了刀柄一刀斜上刺去……
    然而，这一绝地反击并没有奏效，下一刻徐昊便被程飞极速出动地右手掌刀重重切上了左手手臂。徐昊吃痛，几乎拿捏不稳刀柄，然而程飞紧跟着一脚绊向了他的脚跟，徐昊重心不稳，被这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同时手中的军刀也被程飞夺了过去。程飞持刀狠狠地向徐昊颈间狠狠插了下去。
    “你死了！”军刀几乎贴着徐昊的脖子插进了地面，刀锋在他的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但是徐昊并没有死去，却听见了程飞冰冷的话语:“好好消化一下，下一个！”
    徐昊从地面爬了起来向程飞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归队。立马有新兵顶替了他的位置与程飞对战起来。
    程飞一一对这些新兵进行了对战，直到所有新兵接受过他的指点后，才命令这些新兵们开始一对一对战演练。
    徐昊对上的是一个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新兵，那人呼啸着一拳向他扑了过来。徐昊不敢硬接他这来势汹汹的一拳，侧身闪过，只见那人右拳直落，左拳也及时挥出，连续地左右摆拳进攻，让徐昊连连闪躲。
    徐昊躲过那人的一连续地进攻，耐心等待着时机，突然他伸出手臂挡住了那人攻向自己的一记右摆拳，又用手肘挡住了那人紧跟着地一记左摆拳，脚下灵机而动一脚狠狠踢上了那人胸膛，将他踹了出去。看着那人踉跄地后退，徐昊单腿发力一跳上前，抡圆了拳头，右手一拳轰向了那人脑袋，与此同时狠狠地将那人扑倒在地，一手肘砸向了那人脸颊，那人吃了这两记，顿时便被打开了花。
    血肉模糊间只能用双手死死护住了自己的头部，又吃了几拳后，徐昊见他几乎已经脱力，挥舞的拳头便停了下来，哪知却突然被人踢了一脚。
    “你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程飞的声音适时地在徐昊耳边响起，踢了徐昊一脚之后，他便立刻走开，走向了正在激战的其他新兵。
    徐昊被程飞一脚踹到在地，疼得他直吸凉气，然而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突然脖子一紧被人死死地用手臂勒住。
    徐昊竭力挣扎，抬起手肘狠狠地击向那人肋骨。那人吃痛闷哼，但一击得手后，更是死死地勒住徐昊的脖子不肯松手。徐昊几乎被他勒得快断了气，电光火石间他竭尽全力将那人背负着站了起来，然后鱼跃往后一倒将那人当做垫背狠狠地砸向地上，巨大的冲击，让那人箍住徐昊的脖子的手也在下一刻稍微松弛了下，徐昊不会浪费机会，一只手从间隙中探了进去护住了脖子，而另一只的手肘也在不停地攻击那人胸骨之下的软肋。最后，那人见裸绞失败才肯松手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脚踢向徐昊后脑。
    徐昊不敢怠慢，翻身躲过，一把抱住了那人脚踝往身前一拉，那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徐昊一个闪身再次骑坐在了那人身上，一拳接一拳的打击着那人的面部，直打地那人已经无法防御时才肯罢手。
    “不能同情你的敌人，那是对你自己最大的残忍。杀了他！”不知为何程飞又突然出现在了徐昊身旁，扔给了他一把军刀。
    徐昊抓着军刀握在手中，看了一眼地上正在哀求的那人，又不解地看了一眼程飞，最后拿着军刀缓缓刺入了那人的心脏，做完这一切，他才精疲力尽似的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徐昊最终没能忍住，向程飞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本不是我的敌人，为什么你要让我们自相残杀！这很不人道！”
    “你敢质疑我？”程飞寒声道:“信不信我马上毙了你。”说着，他下一刻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就要将眼前的这个小兵就地正法。
    “我信。”徐昊站了起来，目光却死死地盯住程飞毫无惧色。
    “小子，你居然不怕死？”程飞突然收起了手枪，怪笑了起来，竟然一反常态地向徐昊解释起来:“你想知道原因，好，我告诉你。你有三十秒时间告诉我这些正在对战训练的新兵有什么特点？”
    徐昊闻言，立马仔细地观察起场中的数十人来，就在程飞就要发作地时候，他突然回答道:“这些对练的新兵都不是同一个小组的！”
    “反应不慢，那老子不妨告诉你，当初你们进行分组的时候便已经确立了同一小组的是队友，不同小组的都是敌人的准则。士兵你他妈的告诉我，对待敌人你他妈的该怎么做！”程飞打了徐昊一巴掌，咆哮道:“还他妈的居然跟我谈人道？战争本来就是非人道的，即使你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帜说是把自由、平等、博爱带给全世界，但依然是非人道的！因为在战争过程中就已经造成了许许多多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件，可是往往许多事却又不得不经过战争解决，而兵学存在的意义就是以最小牺牲换取最大的成果！收起你那点可笑的慈悲心，要知道你的敌人永远不会对你仁慈，若是会，徐英雄也不会死了！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静立！”
    “若是会，徐英雄也不会死了……也不会死了……不会死了”程飞的一巴掌没有将徐昊打醒，然而犀利地言辞却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徐昊的心窝，他的心很痛，内心深处一种东西仿佛在那一刻炸裂开来。“你的敌人永远不会对你仁慈！”陈彦当初如此教育过他，却不像程飞这般直指心窝，徐昊沉默地走出大厅，来到了山谷的青石墙边，开始静立，也开始了对自己人性的思考。
    陆续的，大厅之中的对练已接近尾声，看着这些新兵学员，程飞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大家解散，看着大厅走出的新兵，他又抬起头望了望山谷里的青石墙面所在的方向，用一种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感叹道:“头儿，当初若不是你宅心仁厚，又怎会让金雀花的那帮混蛋有机可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