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涅》第 4 部分阅读

    手叫好——你也有今天!
    凤无涅回到了花满园,萧挽花正个人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已走到自己身边的凤无涅。凤无涅凑到她脸庞,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看什么呢?”
    “诶呀吓死我了!”萧挽花猝不及防,打了个激灵。
    凤无涅尴尬地笑了下:“挽花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问你看什么呢。”
    萧挽花抚着胸口说:“我看星星呢。我师父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星星,我在想哪颗会是青蓉呢。”
    凤无涅满脸嫌弃地挖苦道:“她那种贪慕虚荣的人,要变也是变金子啊,变星星又不值钱。”
    萧挽花垂下眼帘,脸色很不好:“青蓉她只是不想再受苦。”又皱着眉头看着凤无涅:“阿涅你不知道,我们早些年并没有这么好,顶多就算是个草台班子,走南闯北,唱了数不清的戏才好不容易在丰城立住了脚。可是这戏也总有唱不动的那天呀,青蓉过怕了那种风餐露宿的日子,所以就找了这儿的有钱人家嫁了。其实说到底她也没有错,谁还不想过好日子啊?”
    凤无涅抿着嘴,说出了两个字:“皆苦。”
    翌日,凤无涅来到了青蓉坟前,青蓉的灵魂出现在墓碑上。
    “四姨太已经被关进疯人院了,我来为你超度。”凤无涅的脸不再像往常那样冰冷,而是多了丝悲悯。
    青蓉深眨下眼眸,柔声说:“谢谢。”
    凤无涅单手立掌于胸前,闭上眼睛,默(zhaishuyuan.cc)诵经文1(她能感受到青蓉的怨气正在消散,魂魄正飞往别处。
    青蓉的最后缕余音回荡在天地间:“谢谢你,切都结束了。”
    然而凤无涅的并没有结束。
    当晚她化作了青蓉的样子出现在了魏老爷房里。魏老爷当时正在床上闭目就寝,她把头发垂到魏老爷的脸上,叫了声“老爷”。魏老爷睁开眼,顺着头发向上看去,看到的是青蓉的脸。吓得声哀嚎掉下了床,连滚带爬地跑到墙角,像只耗子样蜷缩着。
    凤无涅弯下腰,把长头垂在脸前,用鬼声说着:“老爷——没良心的老爷——我在阴间好孤独啊——你下来陪我吧——”
    魏老爷体似筛糠:“不不不,青蓉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
    “真的真的!”
    “那我要你在四天之内,遣散你所有的姨太太,再娶十个奇丑无比的女人过门。”凤无涅在心中窃喜,你不是贪图女色吗,我就让你娶个够。
    “啊?”
    “嗯?!”
    魏老爷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凤无涅最后还不忘威胁句:“如果两件事有件你没有办到,那你就准备来阴曹地府陪我吧。”说完就消失了。好会儿之后,魏老爷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脚下的地上还留下了大片水迹。
    这还不算完,三日之后,凤无涅又去“探望”了四姨太。四姨太的病房很简陋,只有张床和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只干瘪瘪的水果。四姨太头发凌乱,穿着写着编号的病号服,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2(起先她还会扒着铁门大叫,但现在她句话都不说了,因为她知道那是在白费力气,而且她也没有力气可费了。
    凤无涅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四姨太面前,“四姨太这几日过得可还舒服啊?”
    四姨太弓着腰,歪着个脑袋,斜眼看着凤无涅,声冷哼:“你是谁呀?”
    “你不认识我,那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凤无涅说完就化为了四姨太的样子。
    四姨太突然挺直身子,睁大眼睛,像是被重锤敲醒了样:“是你!是你变成我的样子,把我害得这么惨的!”说着抄起个苹果向凤无涅丢去,“你给我变回来!”
    凤无涅歪头躲开了,又变回了自己的模样,“你以为我愿意变成你的样子吗?长得那么丑。”
    “你去死吧!”说是迟那是快,四姨太把抽出了藏在身上的刀,刺向凤无涅。凤无涅动不动,任由那把刀扎进了她的腔子里。可是嵌着刀的地方并未翻出皮肉,甚至连滴血都没见,根本不能称之为伤口。那把刀就像是扎进了水里,拔出之后水面又会恢复如前。
    四姨太见凤无涅点事都没有,吓得步步踉踉跄跄地向后退着。凤无涅拔出刀,步步逼近四姨太:“很奇怪吧?我不会受伤,也不会流血,但你以为我就不会痛吗!”说完把掐上了四姨太的脖子,等四姨太被她掐得快死的时候,她又松了手。嘟着个嘴,张眼睛:“真没意思,我的主意怎么越来也少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样,高兴地对四姨太说:“我想到了个好玩的,你要不要和我起玩呀?”
    半响之后,凤无涅拿起面镜子对着四姨太:“青蓉是唱武旦的,我给你也化了个武旦的妆,怎么样,好看吗?”四姨太看着镜子里满是血痕的脸,放声大叫。
    第二天魏府就敲锣打鼓地办喜事了。魏老爷死了位太太,又疯了位太太,人们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娶亲了,娶还是两位夫人3(所以大早就有好多人围在了魏府门口,等着看热闹。
    人群里有两个人正议论着:“听说了吗?魏府的四姨太疯了,还把自己的脸给划花了,划得呀跟京剧脸谱似的。”“诶呦!魏府的三姨太不就是唱戏的吗,都说是她的鬼魂把四姨太给吓疯了。”凤无涅在他们身后鬼魅地笑着,听着自己的光荣事迹。
    吉时已到,魏老爷骑着大马,接着新娘,准备进府拜堂了。这时好戏登场了,戏班子的人们穿着丧服,举着招魂幡,冲过人群到了魏老爷的花轿前。本来他们是想移葬好青蓉后再来算账的,可听魏老爷居然娶亲了,也不顾萧挽花拦着,直奔魏府来闹事了。
    甭看徐老板人前是个大老板的样子,撒起泼来可是点都不含糊。只见他手拿着招魂幡撂倒了排迎亲的人,另手扯住魏老爷把拉下马来。把他摔到地上,脚踩住,张嘴就大骂:“我呸!你个穿肠烂肚子的!把青蓉害死了还敢瞒着我们!还有脸娶亲!你长得就是个断子绝孙的相,还能生出什么龟儿子来!”
    但要真比起撒泼来,谁能比得过女人?后厨的莲大嫂就是个肥硕的半老娘们,她把抓住了两个要去救魏老爷的下人,揪着他们的后脖领子,以自己为圆心,以两臂为轴,转起圈来。才转了几圈,两个下人就被甩飞了出去。下人们见那老娘们不好惹,于是便去找菱花的麻烦。菱花见两个下人要来抓她,吓得闭着眼乱踢了两脚,结果都中了他们的命根子,那两个下人弓着腰捂着裆,像弹簧样跳来跳去。
    唱花脸的崔师傅看魏府的人还敢欺负小姑娘,气得亮了嗓子:“哇呀呀呀呀,气煞我也!”这嗓子招来狼了,等他定睛看,身边早已围了七八个大汉。崔师傅毫不慌张地拎起长袍袍襟别在腰上,做了个白鹤亮翅,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姿态,前后左右提防着。四周的下人们也握着拳头曲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却突然听得他大喝声:“我叫尔等好看!”原本伺机而动的下人们全股脑扑了上去,崔师傅把平时戏台上的功夫全招呼到了他们身上,三下五除二,那几个下人大汉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扫地的老王和卖票的小张也不甘示弱,接连掀了两顶花轿,两个新娘摔出轿来,盖头都飞了出去。她们爬起来,人们看着她们的脸哄笑成团。两个新娘,个满脸麻子,口黄牙往外暴;个井盖子脸,眉毛连成片。都不知道魏老爷上哪找了两个这么丑的人来。
    这场闹剧直到巡捕房的人来了才算收场,来的领头的还是那个巡长,凤无涅不想搭理他,于是溜烟跑了。
    葬
    ?
    “你们真是够了!不嫌丢人是不是?监禁室好玩吗?!”花满园大堂里,萧挽花正发着火,戏班子的人站成排,低着头听她训斥。
    “师父,我们错了。”菱花捻着衣角,小声小气地搭了话。
    “早干嘛去了?我说没说过不让你们去?十匹马都拉不住啊,到了,还得我去捞你们!”萧挽花的怒(shubaojie)气点没消,反而见长。
    站在旁的凤无涅见情势不对,便出来解围:“挽花你别气了,横竖气坏的是自己的身子。况且他们已经得到教训了,”说着瞟了眼顶着乌眼青的小张,小张臊眉耷眼,“我想他们以后不敢了。”又看着那排臊眉耷眼的人问道:“对吧?”
    戏班子的人看凤无涅帮他们说好话,连忙应声:“是是是是是”
    萧挽花从鼻子眼里深出了口气,瞪着他们:“你们要是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们了,巡捕房的要抓要杀就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戏班子的人又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是”
    凤无涅朝他们挥手:“好了好了,你们还不快干你们的话去,耽误了生意怎么办。”
    大家伙儿得救似的飞快走了出去,当时萧挽花把他们从局子里保出来的时候他们都没这么高兴。
    见人都走了,凤无涅才问:“挽花,移的日子你定好了吗?”
    萧挽花点了下头:“嗯,三日之后,我打算将青蓉火,然后让人把她的骨灰带回家乡。”说完轻叹了声,转身看着门外,忧伤地接着说:“我们卖唱的人生飘零无定,死后也该回家了。”
    凤无涅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又不知该怎么安慰,于是问出了句让她更伤心的话:“那挽花的家呢?”
    萧挽花低下头,漆黑的眼睛笼罩在微微湿润的睫毛下,开口说道:“我没有家,我还没记事的时候就被我爹卖进戏班子里了1(”
    凤无涅舔舔嘴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上前现身说法:“挽花你别伤心,那种卖儿鬻女的家也没什么好要的,你看,我们现在不也过得很好吗?”
    萧挽花闭上含着眼泪的丹凤眼,深深地点头:“嗯。”凤无涅搂住她,安慰地胡噜着她的胳膊。
    三日之后,于块空旷地,人们架起了柴火,准备火青蓉。凤无涅从袖中掏出个金镯子,递给萧挽花。
    “这是我送青蓉的镯子,被四姨太霸占了,现在怎么在你手里?”
    “别问了,给她戴上吧。”
    萧挽花接过镯子,走到躺在柴火堆上的青蓉面前,拿起青蓉的手,把镯子戴到了她手上,又把她的手好好地放好。含着眼泪看了她好久,直到滴眼泪流下来,萧挽花才别过脸急忙抹掉了眼泪。凤无涅上前握住萧挽花的双臂,萧挽花回头与之对视眼,意思是说她没事。小张和老王举着火把上前来,萧挽花接过小张手里的火把,和老王燃了柴火。
    人们退后了几步,在熊熊的大火之中,青蓉那张脸渐渐变得模糊。
    夜谈
    ?
    葬完青蓉的那天晚上,萧挽花人坐在屋顶上望着满天的繁星,之后另个人也爬上了屋顶。
    “挽花。”凤无涅在萧挽花的身边坐下。
    萧挽花没有看她,依然保持着那个抬头看天的姿势,柔声说道:“你来了。”
    凤无涅微点头:“嗯。”见萧挽花还是那副惆怅模样,便有心开解:“哎,挽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凤无涅起了个说书的范儿:“说,庄子的妻子死了,惠子去吊唁,你猜这惠子进门就看见庄子在干什么?”
    萧挽花摇摇头:“不知道。”
    凤无涅比划着说道:“这庄子呀正盘腿坐在地上,鼓盆而歌。”
    “太没良心了。”
    凤无涅摇头晃脑地说道:“惠子也是这么说的。”
    “那当然了,自己的老婆死了,他不哭也就算了,居然还唱歌。”萧挽花嗤之以鼻。
    凤无涅摆摆手:“非也,非也。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地宇宙未生之前,万物皆是混沌状态’子说‘我的妻子死了,她只是回归到浑沌混的初始状态,如同秋去冬尽,再等候春天重新来临,这本是好事呀。假如我却在她身后嗷嗷痛哭,我觉得就是我的不对了’。于是他不哭,击鼓相送。”
    沉默(zhaishuyuan.cc)半响,萧挽花突然释然笑,看着凤无涅:“谢谢你,阿涅。”
    凤无涅伸伸腿,坐得更加随意了些:“诶呀,萧老板客气了。”
    “其实,你眼中的生死应该也和庄子样吧?”
    于凤无涅眼中,人是凡俗,是鱼肉1(而萧挽花似乎是个特例,凤无涅也很愿意让她成为这个特例。“别人的生死我确实不在乎,可是,有个人死了我也会很伤心。”
    萧挽花浅然笑:“我也是。”
    凤无涅也笑,两人相视眼,齐齐抬头看了天。
    萧挽花又说道:“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以前的事?”凤无涅表情僵。
    萧挽花点点头:“嗯,比如说你以前住在哪里,是做什么的,又为什么来丰城了呢?”
    凤无涅笑着推她:“你查户口啊?”
    萧挽花胡噜胡噜被推疼的胳膊,瘪着嘴说:“不是,我不是多了解你点吗?你不想说算了。”
    “我以前是宫女。”不知道为什么凤无涅说了实话。
    萧挽花突然若有所悟地惊叹道:“啊——所以你的那些金银珠宝全是你从宫里偷出来的!”她把凤无涅当成清宫里的宫女了。
    “呃,对。”凤无涅将错就错,顺着她说了。
    萧挽花满眼的惊讶与钦佩:“你可真有本事。”
    凤无涅脸的轻蔑:“小意思。”
    萧挽花把缠上她:“跟我讲讲宫里的事呗。”
    凤无涅左扭右扭地想挣开她:“不说不说。”
    “说嘛说嘛”
    凤无涅招架不住,只好投降:“哎好好好,你先放开我2(”
    萧挽花急忙松开了她,坐直身子,举着双手:“好了。”
    “好,那我跟你说啊,宫里面呢就是天三顿打错了事,打;说错了话,打;听见了不该听的”凤无涅拖长音看向萧挽花。
    “打?”
    “杀!”
    萧挽花下捂住自己的脖子,害怕地说:“这么狠呢?”
    “那可不?所以这宫里的事呀点都不好玩,你要是想听的话,我还可以给你讲讲主子们怎么杀那些不听话的奴才。”
    萧挽花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想听了。”
    “不想听就对了,你都不知道这宫里的刑罚花样有多多,手段有多残忍,我跟你说”
    “别别别说了。”萧挽花赶紧制止了她,顺了顺心口说道:“你还是跟我讲讲你离宫以后的事吧。”
    凤无涅继续胡扯:“离宫以后,我就路东躲西藏啊,生怕他们把我抓回去杀头,躲来躲去就躲到丰城来了。”
    “那你以后还会走吗?”
    “你想我走吗?”
    “不想,毕竟我可不想少个天天往台上扔金链子的财主。”说完两人都笑了。
    凤无涅在心里很认真地说道:“我会陪你到最后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繁星退散,阳光重新普照了大地。
    异变 邙山有变
    ?
    聊了晚上天,萧挽花疲累得很,再加上下午还要登台,凤无涅赶紧送她回去补觉了。刚帮萧挽花关上房门,凤无涅却眉头紧,留下个口信就直奔邙山去了。
    凤无涅用法术路疾行,半天的功夫就到了皇陵。刻不停地从洞口飞了下去,可脚刚沾地就被股无形的力量给箍住了,地上的白骨冒出了阵阵黑烟,又有多股力量从四面八方直冲而来。凤无涅脚不能动,只能舞动上身躲闪,几个回合下来,她的两个胳膊也被钳住了。局势明明不利,凤无涅却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都到齐了吗?”凤无涅阴冷地问道。不待回答便默(zhaishuyuan.cc)起心法,下震开了周遭的那些力量,紧接着口齿疾启,速念密咒。其他人施发密咒必须结合禹步和印诀,而凤无涅却不用,她站着不动就足以把那些厉鬼所化的煞气念得烟消云散。口中咒语变幻莫测,墓里鬼叫凄厉不绝,时间天地震撼,土崩石破。末了,凤无涅大喊声“封”,鬼声戛然而止,黑烟缩回白骨。凤无涅朱唇微开,又念字“现”,无数白色幽灵显了形。
    “随我来。”凤无涅声令下,飞进了主墓室,站在玉棺上居高临下,大有王霸之气。那些幽灵也随之飞入,挤满室,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凤无涅。
    凤无涅轻蔑笑:“我算准了今天这皇陵要出事,果不其然啊,是有人想我死!”声怒(shubaojie)斥把底下幽灵吓得皆是怔,她转而又笑,阴阳怪气地说道:“也是,我当初施的禁术都封了你们几千年了,是该失效了。无妨,我这就让你们魂飞魄散,也省了我时刻担心这法术什么时候封不住了,又让你们跑了出来。”
    棺下幽灵听,皆呼饶命。
    “饶命?你们刚才可是想要我的命啊,怎么现在反而叫起饶命来了?”幽灵们噤若寒蝉,凤无涅虚情假意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大家当初都是被拉来陪葬的苦命人,我本无意为难你们,是你们的怨厉太深当初投不了胎怪谁呀?我又怕你们害我性命,只得施法将你们禁起来了。哎不过我说没说过,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帮我守住这儿,指不定我哪天高兴,就把你们全都超度了1(”说到这儿,她眼神凛:“可你们却冲破封印,妄图加害于我,那就别怪我不讲情分了!”
    棺下又是乱纷纷的“饶命”。
    片刻之后,凤无涅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好了,看在你们的尸体也曾帮我渡过了难关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们次机会。我这就重新在你们身上施加禁术,可你们要是胆敢再冲破封印,我还有让你们比魂飞魄散更痛苦的法子,不怕的话就尽管试。”
    幽灵齐谢凤无涅不杀之恩,凤无涅扬嘴角,念起微咒,无数符印从口中而出,与幽灵对应。凤无涅红唇闭,那些符印便瞬间拍进了幽灵们的脑袋里,被禁锢千年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的魂魄又再次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此间事毕,凤无涅起驾回城,刚要踏出墓室门口的时候她汀了脚步,回头微笑地看着陪葬品里的那套点翠首饰。
    这边花满园里,觉起来不见凤无涅人影的萧挽花却已急着了火:“小红,凤小姐人呢?”
    小红是萧挽花单院里的扫地丫鬟,她握着大扫把向萧挽花福:“凤小姐在您睡觉的时候出去了,说是家里出了急事,她得赶回去处理趟。”
    萧挽花私心想道:“不对,阿涅她根本没有家,她为什么要骗小红?”转眼又回想起昨夜凤无涅说她是偷了宫里的东西逃出来的,“难道是宫里的人来抓她了,她又跑了?”
    小红望着发呆的萧挽花,连叫了好几声“萧老板”。
    萧挽花回过神来:“不行。小红,你跟菱花说今天的戏让她替我唱了。”说完便朝院外跑。
    小红抻着脖子朝她的背影喊道:“萧老板你去哪啊?”
    萧挽花头也不回地喊回了话:“去找凤小姐。”
    而凤无涅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此时就在几里外的树林里,走到林子深处的时候,个浑厚的嗓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留步!”
    除祸根 再遇道人
    ?
    丝阴冷略过眼中,凤无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了身。眼前这人手持拂尘,身着道袍,正是当日那个拿三昧真火烧鬼的道人。
    “道长可是在叫我?”凤无涅明知故问。
    道人面若冰霜地接了话:“你识得贫道?”
    凤无涅美目流转:“当然,道长当日火烧厉鬼时的仙道之姿,我可是历历在目啊。”来者不善,凤无涅想着不能硬拼,只能智取。她抽出绢子,掩到嘴边轻咳声,妖娆妩媚地走近道人,用扑了几斤香粉的帕子在他眼前撩,浓郁的香粉全都飞进了道人的鼻中,道人面色铁青地抽动了下鼻子。凤无涅见状嫣然笑,凑到道人耳边:“不知道长叫住我所谓何事啊?”口中气丝划过道人脸庞,如鹅毛拨弦,让人心痒难耐。
    不过道人到底是清修问道之人,面对凤无涅的诱惑并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地说道:“收妖。”
    “这荒山野岭哪来的妖啊,呃——”凤无涅面假意说话,面用利爪悄悄抓向道人的脖颈,不料却被道人识破,反被他把擒住。凤无涅挣脱不得,又反手抓向道人的胳膊,道人迅速抽手,凤无涅趁机个回旋将其挡开,两人各自退了几步。
    “贫道追查你已久,今日便要将你收服。”道人甩拂尘,蹬地而起。
    凤无涅也紧随其后,二人在空中激战。
    打斗间隙,凤无涅质问:“我从来没有用法术害人,道长你为何收我?”
    “未用法术,但你心肠狠毒,用的是其他手段害人。我若不收你,苍生必为你所害。”道人说罢立右手二指于胸前,口中骤起咒法,霎时语毕,二指朝凤无涅挥,道法力从指间而出。
    凤无涅个后翻躲过了道人的法力。“天下恶人坏人那么多你不去收,为何偏要收我?难道就因为我是妖?妖与人又有何区别,这世为道下世说不定就为妖,道长,你这世杀的说不定就是你下世的同类1(”
    “住口!贫道今生除魔无数,必将修成正果,又岂会与你这妖孽为伍!”道人大怒(shubaojie),拂尘甩出法力劈向凤无涅,却又被她再次躲开。
    凤无涅也见不得道人这副自诩正道的模样:“好,你若死了,我定要控你灵魂下世为妖!”这是凤无涅的本事,在魂魄上施加符咒,被她施法的鬼魂不经地府审判便可直接投胎,投胎成个什么东西来生怎么过都任凭她摆布。此法的恶毒之处就在于凤无涅以她的个人意志取代了地府的公平判决,使个人的生沦为她荒唐的胡闹。
    道人闻听此言,不敢懈怠,甩拂尘打出颇多招式,却被凤无涅拆解。然邙山役刚耗费了不少法力,再加上道人法术高强,几个回合下来,凤无涅已十分吃力。个不留神,她被道人掌击落,单膝跪地,蹭出了几米后,她手拍地,汀了后退。垂着头,抚着心口,她受到了不轻的伤。紧皱眉头,她未曾料想当日烧鬼的场恶作剧竟会埋下祸根,招来如此横祸。
    勉勉强强地从地上站起来,凤无涅冲道人声冷笑:“哼,若不是邙山的那群贱鬼消耗了我太多的法力,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道人缓缓从空中飘下,潇洒地甩拂尘:“区区邪祟,也敢口出狂言,贫道的镇妖符还没用上呢。”
    听到“镇妖符”这三个字,凤无涅心中窃笑——这玩意儿她在古墓里的时候天天画着玩。她故作困兽之斗的姿态说道:“好呀,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镇妖符的厉害吧。”
    凤无涅五指大开成爪,飞身抓向道人。道人侧身避过利爪,拂尘扬出,银丝将凤无涅胳膊卷住,拉至眼前,左手迅速从怀中掏出枚黄符,贴上凤无涅额头。凤无涅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动弹不得。道人松了口气,撤了拂尘,却没看见凤无涅覆于黄符后的嘴角露出了丝冷笑。
    “待贫道将你收拿2(”道人闭上眼睛,立二指于胸前,念起收妖法术。
    凤无涅缓缓撕掉脸上的黄符,阴笑地看着正在专心念咒的道人,手聚起团法力,瞬间扔向了他。道人猝不及防,被击出老远,重重撞在棵树上,口鲜血从喉中喷出。凤无涅未给其任何喘息机会,又接连发出数道法力,招招致命。道人被打得漫天乱飞,凤无涅虚空画出个控魂符,拍进了他的眉心后声轰响,道人摔落在地。
    凤无涅俯视着奄奄息的道人:“道长,你也去尝尝做妖的滋味吧。”她得意笑,将手中的黄符扔到了道人脸上。
    道人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口气,凤无涅仰天大笑着回城了。
    公告
    ?作品名:凤涅衾城
    作者:季梦玮
    入后的内容简介:
    娶到的男人自己不爱,想要负责的男人心有所属,姿莜的出现究竟是带她走向幸福还是走向绝望的彼岸?顾衾城到底是会将责任进行到底还是会发展另段感情,错中纠葛的感情,郎有情,妾无意,追爱之路漫漫遥远,究竟谁赢得了美人归?
    最重要的是她的强大路还要等待多久?该如何惩罚所有伤害她的人,缘来缘去,当把利刃插进她的胸膛,她无奈的笑着喃喃道:“直坚持的只不过是厢情愿而已,既然都不爱我,我便凤涅磐出,自己爱自己,我相信,阳光总在后,总有爱我的人等着我!”
    红玉开启的宝藏式所有人没有想到的,大概没有比它更珍贵的了,那就是
    当她睥睨天下的时候,和她并肩的他说道:“既然都不爱你,我便爱你爱到山崩地裂,世界末日!”
    凤涅衾城写到这里,特别感谢直留言的91926过往的回忆和月泉儿等等,还有那些不曾冒泡留评的读者,你们的关注给了我无限的动力,让我知道了你们对此文的想法和看法,无论支持和拍砖,我都欣然接受,我都感激你们,评论对作者而言十分珍贵,这是读者看文的见证,如果没人评论作者不知道有没有人看,会觉得反正没有人关注,写的就没劲了。
    入后,请读者们放心,绝不会弃坑,绝不太监,哪怕就剩个读者或者没有读者订阅,我都会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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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想知道女主强大后,睥睨天下时的模样吗?想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报复那些人吗?想知道她和刘完颜姿莜陈浅蓝之间怎么样吗?想知道姿莜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吗?想知道红玉石开启的宝藏究竟是什么吗?那么,请锁定《凤涅衾城》让安安为你们道来,我定加油码字,保持质量和字数,送给你们个不样的女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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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手买问题请见:///r。
    2012年8月27日
    ( 创客
    疗伤
    ?
    等到凤无涅回园,已是夜晚。萧挽花还是不出意料地站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回来,便焦急地跑上前去。
    “你去哪”萧挽花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脖颈直,闭了嘴。面无神色,眼睛发直,像变成了个木讷的木偶,事实上她确实是被凤无涅操控了。
    凤无涅长舒了口气,朝她的木偶说道:“挽花,去大街上帮我找个人好吗?”
    “好的。”萧挽花用个平直的调门答了话,僵直地迈开步子出了门。
    没会儿,她便带了个流浪汉回来。流浪汉衣衫褴褛,满面泥土,手伸在半敞的衣襟里不庭着痒,还呲着黑黄的牙朝凤无涅笑了笑。
    凤无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脏是脏了点,还凑合。”
    又转过头来对萧挽花说:“挽花你回去吧,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的语气似乎比萧挽花的还要冷淡平缓,让人看不出谁才是那个真正的“木偶”。
    “好。”真的木偶痴呆地应了声,机械地走回了房。
    假木偶望着她的背影很内疚:我若不是受了伤,也断不会操纵你去帮我找食。
    那个流浪汉显然还没搞清情况,抓着痒朝凤无涅傻大呵地问道:“姑娘,刚才那个姑娘说这儿有饭吃,饭在哪呀?”
    凤无涅微扬起头,依旧(fqxs)是那般平静地说道:“你没有饭吃,但我很快就会有饭吃了。”
    凑近流浪汉,她闭上眼睛猛地吸气,道幻影从流浪汉头上而出,被她吸入了鼻中,正是那人的精气。凤无涅缓缓睁开眼睛,惨白紧绷的脸稍微得到了些舒展。在院中席地坐下,她借着月光开始自行,月光阴寒,虽比不上寒玉棺的功效,但对她的疗养还算有所辅助1(功力恢复些许之后,她把流浪汉的尸体移到厨房,开了炊。
    劈开了流浪汉的脑袋,凤无涅熬了锅白花花黄酱酱的脑花。她站在灶台前,握着大汤勺转着圈地搅着锅。却突然听得门外有动静,她迅速施法隐了地上的尸体,低声问道:“谁?”
    迈进门槛的是只小红鞋,顺着鞋往上看去,原来是丫鬟小红。小红十四五岁,正是睡得不安慰的时候。
    小红细嫩的小手揉着眼睛,微微垂着头,俨然副没睡醒的样子。还没等她另脚迈进来,锅里的香气就溜进了她的鼻子,使她瞬间来了精神,原本半睁不睁的眼睛也睁了个浑圆,还放了光。
    三步两步地走到凤无涅身边,她凑近那口冒着浓浓白烟的大锅,问道:“凤小姐,你这是在煮什么啊?”
    “猪脑花。”凤无涅不假思索地答道,她确实是把它当做猪脑花来吃的。
    小红吸溜了口口水:“哇,可不可以给我也尝尝啊,我晚饭都没吃饱。”
    “好啊。”凤无涅看都没看小红,对着那口锅利落地答了话。她是很乐意将自己的食物分享给别人的,只要对方敢吃。
    脑子煮好之后,凤无涅先给小红盛了碗,面无表情地递给她:“只能给你碗,剩下的我自己还要吃。”
    小红开心地接过碗,连忙点头:“好好好,碗就够,我就是想尝尝。”
    她翘着小手拿小勺子搅了搅热气腾腾的脑花,之后便不怕烫地将小嘴凑到碗边,连吞带咽地喝完了整碗。凤无涅眼带坏意地看着她——她要是知道自己喝的是人脑,估计会把嗓子眼都抠烂。
    小红喝完整碗热热乎乎的脑花,便心满意足地回房去睡了。凤无涅也不嫌弃,用小红喝过的碗盛了碗又碗的脑子,又从开瓢脑袋里?了勺新鲜的脑浆淋在碗上,热气腾得血腥味下就起来了,凤无涅觉得好闻得很2(坐在凳子上翘着腿享受着美味,心情愉悦地看着门外,她想还是墓外头好,能吃熟的东西。
    第二天早,萧挽花从房间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像没事人似的跟院里坐着的凤无涅打了个招呼:“早,阿涅。”
    凤无涅眉眼带笑地对她微微点头——看来她已经把昨天的事忘了。
    萧挽花走到凤无涅旁边的石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啜了口,单手握着茶杯问道:“对了,阿涅,你昨天去哪了?”
    凤无涅上身后倾,两手在腰后拄着石凳,翘起双腿,用脚尖点了点地,是副愉快的样子:“去给你拿礼物了。”
    萧挽花又啜了口茶,伸过脖子好奇地问:“什么礼物啊?”
    凤无涅诡谲地把头偏:“等你今天唱完戏再说。”说完又用脚点了点地。
    风情
    ?
    上海,大帅府。
    “齐子规,你师叔死了,你不去悼念下?”开口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军人,穿着笔挺的军官常服,是这个帅府的主人。
    搭话的是个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少年愁眉锁眼地揉着太阳岤,似乎很苦恼他的话:“你别总师叔师叔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当过道士是不是?”
    军人本来拿起杯茶要喝,刚递到嘴边就听到少年这样说,于是赶紧啜了小口,捉了现行似的指少年:“哎,这可是你自己提的啊,我可没说。”
    少年烦躁懊恼地乱挥了通胳膊:“哎烦死了烦死了,总之你得替我保密。我上过山的事连玲儿都不许告诉,你知道了没?”
    军人如愿地喝了大口茶,含着还未吞尽的茶,连连点点下巴:“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过八百遍(fanwai.org)了。”话说完又沉思了下,突然说道:“诶,你说是谁那么厉害,能把你师叔都给杀了?”
    “你还提!”少年作势就要踢他,他赶紧溜烟儿地跑了。
    丰城,花满园。
    “小红,你昨天喝了我煮的脑花,今天是不是得帮我干点活啊?”凤无涅对着眼前这个呆滞的小丫头阴阳怪气地说道。
    小红痴呆地点头:“是。”她现在变成了凤无涅的“木偶”。
    凤无涅继续以副妖人的姿态说道:“那你帮我去找个人来好不好,我可以请你吃新鲜的脑花。”
    小红痴痴地说:“脑花,我喜欢吃。”说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丝喜悦之情。
    凤无涅抬起手,端详着自己的指甲:“那你就快去吧。”
    小红应了声“好”,如行尸般走出了院子1(
    傍晚萧挽花唱完了戏,个人在后台卸妆,凤无涅端着个方盘走了进来。
    萧挽花看到镜子里的人影,面摘下头上的珠花,面说道:“你走路总是没个声音。”
    凤无涅微微笑了笑:“习惯了。”说完把方盘轻轻放在了萧挽花的梳妆台上。
    萧挽花看见盘上的东西开心不已:“诶呀,点翠,还是整套。”她拿起支鬓簪细瞅了番,末了说道:“这竟是真的!”
    凤无涅点头:“是真的。送你。”
    萧挽花连忙把手上的簪子又放进了盘里,把盘子往旁边推:“不行不行,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敢要。”
    点翠首饰是采集翠鸟羽毛做的,几百只鸟才能做成那么套头面,所以直以来就是宫庭富豪家的饰物。萧挽花也有套点翠头面,不过是孔雀羽仿的;至于真的,她是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戴了。凤无涅送的这份大礼,对她来说无疑是太贵重了。
    可是凤无涅却不以为然:“有什么不敢要,送你的就是你的。来,我给你戴上看看。”说着就拿起支凤挑就往萧挽花头上戴。萧挽花拗不过她,便也不再推辞,由着她把首饰戴了满头。
    妆点完毕之后,凤无涅站在萧挽花身后,双手按在她肩上,看着镜子里的美人说:“挽花,你真美。”
    萧挽花抚着头上的翠翘,颔首笑,随即握住了凤无涅的手,两人相视于镜中。
    封台
    ?
    萧挽花正扣着凤无涅的手呢,凤无涅突然眉头皱,像感到了什么似的。探头凑到萧挽花肩上说道:“挽花,我饿了,去厨房找点吃的。”
    “我去给你做点吧。”萧挽花说着就要卸掉头上的头面。
    凤无涅直起身说:“不用了,你好好臭会美吧。”
    萧挽花嗔怪地笑着目送凤无涅出了门。凤无涅路直奔回了自己的院子,进院就看见丫鬟小红抱着个婴儿站在院里。
    凤无涅笑,说道:“你可真心狠。”
    小红呆呆地说:“婴儿,好吃。”
    凤无涅半笑半怨地说道:“好吃是好吃了,可是这精气才能有多少啊?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功力。”
    小红面无表情地动不动。
    凤无涅翻了她眼:“行了,拿到后厨去煮了吧,会儿我分你口肉吃。”
    呆若木鸡地应了声“好”,她转身抱着孩子去了厨房。
    凤无涅站在原地久久神伤:天气越来越冷,雪越积越厚,我的伤怕是得过年才能好了。
    时光如飞梭,日子就要这样天天地过去了。凤无涅每天都会操控小红去帮她觅食,直到大年儿的前几日,她的功力才算完全恢复了。
    进入腊月二十三,戏园子们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歇业了,花满园选在腊月二十五这天。有个捉鬼仪式,有人扮判官,有人扮鬼。判官自然是由花脸崔师傅来扮了,萧挽花正帮他在后台整理戏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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