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指导,您回来了。事情已经基本上水落石出了,剩下的工作,我一个局外人也不好参与。您看我都十年没回家了,家人还不知道我仍然活着,如今我归心似箭,想先回家看看。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您随时可以打我电话。”
“好,我让人给你开个临时身份证明,你再回去,其实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殡仪馆上下的恶行,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与道德的底限。如此丧心病狂的行径,居然被隐瞒了这么久,我们执法机关也是有责任的。”
“这是一件耸人听闻的大案要案,没有莫先生的揭发,我们还不知过多久才能发觉。我代表地方人民政府,对你致以衷心的感谢。”
“莫先生,等案子结了,我们会为你审请表彰的。当然,也会有一部分奖金,尽管不可能太多,希望能够改善您生活的品质。”
“表彰就不用了,这些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们老百姓还是盼望世上多一些zhenshanmei,不给假丑恶生存的土壤。我报警也不是为了奖金,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遭遇我这样悲惨的经历。”
“如果每一位公民都有莫先生这样的觉悟与素质,世上就不再有违法犯罪的行为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好吧,那你就先回家,等我忙完了再电话联系。你的药丸很有效,我的身体现在感觉好多了,别忘了你还要帮我针灸呢。”
“那哪能忘呢?我在家等您通知。周指导您忙吧,可别为我耽误了正事。我先走了,回头见!”
搞定了身份的问题,莫一凡不再去关心案子的进展,那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他当年的肉身早已化成了灰,死的不能再死了。巧就巧在殡仪馆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了空子可以钻,要不然他很难解释得通死而复生的事情。
莫一凡走至无人处,身子一晃便瞬移至老家附近的林子里。林子靠近公路边,而公路也不再是印象中的水泥路。十年的变化,路不仅拓宽了两米,也已黑色化,比从前宽敞平整多了。
从林子走上公路,莫一凡肩上多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整个人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漫步走向不远处的家,那里住着父母与他的结发老妻。
房子很破旧,三个老弱病残衣食都难以丰足,哪有余款修缮房屋。自己的儿女都已成家,他们就不能帮母亲和爷爷奶奶改善改善生活条件吗?
想到这里,莫一凡心里生了一丝不快。儿女们的自私,让这丝不快很快化成了怒火。就算这个社会再现实,生存压力再大,难道连最起码的亲情都不顾了吗?
生活节奏太快,人回不来可以理解,但是你们最少寄点钱回来吧。要不,含辛茹苦地生儿育女有什么用?算了,还是回家看看再说吧。
在派出所忙了大半天,此时正值傍晚。莫一凡一步一步地向老家祖屋走去。走的很慢很慢,并不是因为近乡情怯,而是担心父母年迈,一下子难以经受大悲大喜的刺激。
毕竟死了十年的儿子,重新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父母怎能受得了,就是蕙兰恐怕也不敢相信吧?
离家只有百十米地了,门外那个瘦弱单薄的身影正在赶着鸡鸭回圈。尽管黑暗已渐渐弥漫开来,却又怎能挡住莫一凡的目光。
阵阵酸楚涌上心头,眼睛里似乎也有水雾升起:“蕙兰……蕙兰……”
张蕙兰耳边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会是谁呢?除了公公婆婆会这么叫自己,在这个地方就没人会这么称呼了。
“蕙兰……是我啊!我没死,我回来了。”
这声音怎么像自家那个短命鬼的?张蕙兰抬头望去,路上一个黑影在向自己走来,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
泪已经流的太多,伤痛经历了十年也渐渐抚平,坚守着牵手时的诺言,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
“蕙兰……我真的没死,我回来了啊!”
黑影走的近了,还有那熟悉的声音,我这是见了鬼了么?说好白头到老的呢?你变鬼了,回来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啊!
“你没死?你回来了?你害我还不够多么?做鬼还要回来骗我。”张蕙兰瞬间泪如雨下,哭诉着。她心里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无尽的委屈。
“蕙兰,是我害了你,但是我没骗你,我真的没有死,你听我慢慢说好吗?”
“你个死鬼,做鬼了还不省心。按照风俗停尸三日送去火葬场,我们亲手送你去火化的啊!你说你怎么活,怎么活啊?”张蕙兰泪雨滂沱,哭得撕心裂肺。
莫一凡把她一把搂在怀里,哽咽道:“蕙兰,这些年苦了你了!当年我那是假死,阎王爷并没有真的带走我,就在快推进焚尸炉前,我醒了。”
“可恨的是火化工人丧尽天良,趁我身体僵硬无力反抗,把我打晕卖给了人贩子。我被人带到了云南,偷渡到了缅甸,在那里整整生活了十年,才等到回来的机会。”
“我知道这事情太过离奇,也怕你们不相信,所以我一回来就去派出所报了警。现在殡仪馆的干部工人都被抓起来了,你看这是我在派出所办的临时身份证明。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派出所吗?”
张蕙兰听着听着也不哭了,她在莫一凡的怀里感受到了他的体温。鬼是不会有温度的,也不可能有触感。老头子真的没死,更不可能开玩笑。就自己这个糟老婆子,谁会扮老头子来占自己便宜?
“你……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是不敢相信啊!你是不是谁假扮的?还是我在做梦啊?这个梦怎么好像真的一样?那你说说咱儿子叫什么名字?姑娘叫什么名字?生日都是哪一天?”
莫一凡无可奈何,只好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老伴的提问。
问完了,张蕙兰又是一阵号啕大哭:“我知道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我不怪你,可我就是想哭。张跃成那个杀千刀的,缺了八辈子德的畜牲,把我们夫妻活生生地拆散了十年啊!”
“撞死都是便宜他了,我恨不得拿刀把他剁成肉酱。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毒心肠的畜牲啊?”
莫一凡把自己在缅甸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过程越说越流利,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这就是真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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