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阙》第三十章 如梦似幻的记忆

    回忆穿梭着时空，来带了十二年前。
    那天夜晚，倾盆大雨，雷电交加，路上了无行人，只剩下昏暗的街灯。
    一位十三岁的少女，坐在一家面包店前，昏昏欲倒，她头发凌乱，口唇干裂，饥饿的眼神，看着里面的面包。
    楚雨嫣小时候父母离异，跟随着母亲，后来母亲二婚，嫁给了一个带有两个女儿的富豪，新的后继父亲，脾气暴躁，对她总是冷眼苛刻，只关心自己的孩子。时常一点琐碎之事，便会对着楚雨嫣一顿打骂。
    每次他的继父打骂她的时候，那两个女儿就在旁边看热闹，百般嘲笑讽刺。辱骂她不要脸，不是这家里的人，还在这里白吃白喝。看到自己的母亲从来不敢出面阻止，她每次都会离家出走，好几天她母亲都找不到她。
    这次离家出走，已经三天没钱吃饭，饿到快不行了，就要昏倒在面包店前面，但却依旧不肯回家，十三岁的她倔强如牛。
    漫漫雨夜中，一位头戴斗笠，手托香炉的男子，衣服尽湿，缓缓行走在倾盆大雨之中，那香炉淋在雨中，却依旧烟雾缭绕，不曾熄灭。
    楚雨嫣见状，好奇的喊了一句：“为何你的香炉不曾熄灭！”
    那人停下了脚步，朝着楚雨嫣走去：“心炉生紫烟，超然物外，不可主宰。你可以看到香炉上的紫烟，说明你慧根聪颖。既然有缘相遇，我且赠你一片灵种，埋于额内，化为心觉。”
    说完，那人拿出一片棕色种子，形如绿豆，轻轻弹入楚雨嫣额头内，穿透皮肉，毫无痕迹。
    那人长袖挥手，一道白光划过，闭眼，默了片刻，说道：“想不到你这一世，竟还有一段奇缘。未来你所成就之人，将会成就这世界。”
    楚雨嫣问道:”我所成就之人？他在哪里？”
    那人仰天而道：“当你遇到他时，无论坎坷与顺境，皆是欢喜。他的手是你不曾触及的倾城温暖，你的心是你不曾知晓的兵荒马乱。那一份相遇，美了整个深巷，凝了一世尘缘。这人，知你冷乱，懂你悲欢。”
    “那一份相遇，美了整个深巷，凝了一世尘缘，这人，知我冷暖，懂我悲欢。”楚雨嫣牢记他的话，默默嘀咕道。
    “有了这枚灵种，便可通过意念，凭空拿取你想要的东西。但，你灵能尚浅，暂不可使用。”
    说完那人便朝着深夜走去。
    “前辈，能否告诉我，你是谁？”楚雨嫣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喊道。
    只听见一阵回音从空旷的雨夜中飘荡而来。
    “南巽古神”
    听到这名字，楚雨嫣一脸惊讶。
    “我遇到神仙了？”
    此刻楚雨嫣已经饿到发慌，没有力气支撑整个身子。
    刚刚那人说过，可以通过意念拿取东西，楚雨嫣想试一试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意念？难道是类似画饼充饥，望梅止渴？”
    一番猜想后，她坚持着，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玻璃窗里的面包，缓缓闭上眼睛，集中意念，脑海里回想着这些面包。
    这时，她的额头不自觉的开始发热，额前通红，似乎有某种力量要从额前释放。
    楚雨嫣闭着眼睛，在她的脑海中，可以清晰的看见，心中的面包渐渐化为无尽的粒子，荧光闪闪，美若星空。片刻后，所有的粒子，一整飘散，穿过玻璃窗，来到了外面，漂浮在自己跟前，又渐渐重新凝聚成刚才的面包。
    这时，她感到有东西落在自己的手上。
    睁开眼睛一看，果真是店里的面包，它竟然在自己意念之下来到了自己的手里，正当她为自己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而高兴的时候，她感到额头有强烈的灼烧疼痛，那疼痛犹如一根烧红了的铁棍，戳穿了她的额头，没过几秒，楚雨嫣便在巨疼之下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她的母亲就坐在旁边，楚雨嫣第一反应就是激动的问她：“妈，你有没有看到我手上的面包？”
    楚雨嫣的母亲长叹了一口气：“哎，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倔强，你都饿到晕过去了也不愿意回家。医生说你血糖太低，我给你煲了排骨汤，你这几天好好调养一下身子，不要吃什么面包了。”
    楚雨嫣这时候没有心思听她妈妈说这些，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然光滑如玉，毫无伤痕，自己明明感受到额头被猛烈的灼伤刺穿。
    她又疑惑的问道：“妈，你看看我额头上面有没有什么伤痕，我明明记得我额头上有强烈的灼烧感，似乎有个烧红了的铁器刺入了我的额头，然后就晕了过去。”
    这时一位穿着整齐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接过了楚雨嫣的话，一边朝她走过来一边说道：“突然长时间的饥饿会让你的大脑对外界的感知出现紊乱。你这是出现了幻觉，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身体。”
    那医生又转过身对楚雨嫣的妈妈说道：“醒了就好，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楚雨嫣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敢确定那不是幻觉。那么真实的感知，不可能是幻觉。”
    楚雨嫣的妈妈安慰道：“你都饿晕了，还能不是幻觉？！”
    医生笑了笑，对着楚雨嫣的妈妈说：“她刚刚醒过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理智，这几天不宜给她吃高蛋白质的食物，今天先吃些清淡的，补充基本热量即可。”
    楚雨嫣的妈妈连忙道谢说道：“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此刻，楚雨嫣爬了起来，完全不相信他们的话，便在桌子上找了块镜子，照了照自己的额头，发现真的没有任何伤口。
    楚雨嫣平静了片刻，陷入了那天雨夜的回忆之中，她自言自语的质疑道：“难道真的出现幻觉了？可是，这幻觉为什么如此真实？”
    楚雨嫣的妈妈说道：“傻孩子，以后不要这样赌气伤害身体了，你把妈妈吓坏了知道不？来，把这汤慢慢喝了。”
    她端起了那碗汤，一阵温暖，但是想到那个痛苦的家庭，就满是伤心。知道自己的妈妈这些年很不容易，为了养活自己，低声下贱的寄人篱下。
    真希望，昨天夜雨中，那位南巽古神，是真的，而不是幻觉。
    她依稀记得南巽古神这段话——遇见那人之后，无论坎坷和顺境，皆是欢喜。她不知道这种欢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又从何而来。因为，至少，现在，她笼罩在无尽的悲伤之中
    多年过去了，楚雨嫣再也使不出那天雨夜中，隔空取物的能力。也始终没有碰到过，南巽古神口中描述的那样的人。那天看到的一切，听到的所有的话，就像一场浮影，如梦似幻。
    时间久了，楚雨嫣也只当那天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再觉得那件事是真实存在过
    直到，她碰到了泽晨曦，在那个深巷里，与他共勉那段携手窜逃的时光，才逐渐拾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回忆——“无论坎坷与顺境，皆是欢喜，那一份相遇，美了整个深巷，凝了一世尘缘，这人，知我冷暖，懂我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