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的女尊奇遇》旧事新解 (下)

    旧(fqxs)事新解 (下)
    待黄隽细细的问完话,天色已是不早,他出门前与清儿说好要一起用饭,眼下这时辰怕是有些晚了,他心里挂念着吕清,遂不再与夏荷多言语,也不打发她回庄子上,只让她去原先住的地方先住下,明日再听吩咐,夏荷还有些惴惴,一个劲儿的推说不敢,见小姐板起了一张脸,只好诺诺的应了。
    黄隽慢慢踱着步子往听水居走去,脚下的青石板未散尽暑气,穿着软缎鞋踩在上面还有些热,他却浑然不觉,只顾想着心思。从夏荷口中他方知晓,吕家哪里是什么产业,一间小小的山货铺子而已,吕家主母吕珊是猎户出身,辛苦攒了些钱盘下个铺子,才慢慢做起这买卖山货的生意来。那吕珊是个老实心软的,且不善言辞,收购山货时对着往日里一同打猎的乡亲们她抹不开面子压价,卖出时又岂是那些走南闯北惯了的老滑头的对手,自是抬不上什么价钱,就这样守着铺子过了几年,这一家老小反倒越过越紧巴……
    直到与颜府结了亲,吕家窘迫的日子才有了起色,颜府并不像某些大户人家救济穷亲戚一样只贴些钱物就把人给打发了,颜谨行是个有心的,她买下了毗邻吕家的山头,又在山脚下新开了个庄子,一任事体虽是邢育森出面打理,可那些有眼色的知晓两家关系的猎户农家们心中却有了计较,既然往后要靠着颜府吃饭,不如做个顺手人情,猎得的东西索性都卖给吕家,价钱上也不能再欺人家老实占人家的便宜,反正颜府的租子收的也不高,算下来自己还是有赚头的……至于吕家的铺子,颜谨行并未买下,只是定期挑些品质上乘的放在颜府各地的店铺里代卖,所得全部归于吕家,也从不曾收过吕家一分钱……
    黄隽不由得感叹颜家主母的一番良苦用心,若皆是因报恩而起,这恩恐怕是一段天大的救命之恩吧……黄隽不欲探究其中内情,毕竟这是上一辈的历史问题,且颜谨行处理的很妥当,那吕家也没有躺在功劳簿上狮子大开口,两家都是知情知理的,内情既不说开大约是与官场之事有些牵连……黄隽本人在公务员队伍虚耗了二十年,自是知道那水有多深,如今来此异世,又重生在这样一个已断了仕途希望的家庭,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很,远离了官场就免去了那不知何时的无妄之灾,虽没了当官的那种显赫威风的架势,可这日子就要安稳平顺的多了。黄隽终究是个无大志的,生活既已无忧,且很有品质,那他就乐滋滋的享受呗,何苦费那大劲儿去宦海里扑腾,回头重重跌上一跤,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黄隽心中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他很想拿吕家那铺子做做文章,吕家人丁单薄,只有吕清这一个孩子,那吕珊没有女儿来继承家业,待到年岁渐长做不动了,这铺子也还是要转手卖掉的。黄隽倒不是想借着这层姻亲的关系霸占人家的财产,只是他如今只担着大小姐的名头,手上并无半点实权,虽说这颜府总归会是由她来当家,可颜谨行正当年,那邢育森也是个得力的,若是巴巴的等着权利移交的那一天,岂不是有些浪费光yīn么,不如先寻条自己的路子找点什么来练练手,日后再料理起这府里府外的大小事体也便宜些……
    黄隽正估量着这想法的可行性,听得有人远远的在唤他,刚一转身就见那邢育森满头大汗的跑到近前儿,手上还拿着个木匣子,未等他开口,邢育森已略带些气喘的回道:‘小姐,主母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是吕亲家今日遣人送来的,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是款式别致些,想着吕主子可能会喜欢……’黄隽接过那扁长的木匣,在手里掂了掂,只觉得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一扬眉,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那邢育森有些尴尬的偏过脸去,低声回道:‘像是男儿家用的簪子之类的,没打开瞧过,不太清楚……’
    黄隽微微一笑,装作没看到那老脸上已有些泛红,他把那匣子小心的收在怀里,想了想,又开口问道:‘吕家那铺子在什么地方,我先前可曾去过?’邢育森见小姐问的正经,赶紧正了正面色回道:‘是在栖虎(fuguodu.pro)山山脚下,离这大约三十里路’,顿了会儿才接着道:‘小姐先前不曾去过……’黄隽听那声音渐小了些,心知这邢育森在顾忌些什么,只是他不同于那迂腐的颜汐,颜汐眼里不入流的商道与他倒是极想尝试的一条生财之路……黄隽也不再接这话头,只托邢育森带个话说是明日要去闻香苑蹭顿午饭,让她知会一声主母,便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又接着往前走去。
    一路汗淋淋的行来,还未进得听水居,黄隽一眼就瞥见春溪正跟那大门处四处张望着,瞧着像是在候他,黄隽失笑,这傻丫头,小姐都已走到跟前儿了,她还在那探头探脑的,真是白长了眼睛……他也不出声,紧着上前两步就是一个爆栗儿敲在那小脑袋上,黄隽只是玩笑之举,遂拿捏好了分寸,那手看着起的挺高,却是轻飘飘的落下,没用上半点力道,谁知春溪那丫头竟是一跳三丈高,就跟炸了毛儿似的,黄隽反倒被她吓了一跳,当即就喝道:‘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平日里就这么学规矩的么?!’
    那爆栗儿虽不痛,可春溪着实没有防备,这才给惊的跳了脚,此时见小姐当场翻脸,她是惊慌之余又有些怕怕的,只低着头不敢言语。黄隽一时觉得无趣,这场火气来的莫名,只能怪他自个儿先失了做主子的分寸,他见春溪一副怯生生的憋着委屈的模样儿,心中有些不忍,又拉不下脸子道歉,只好硬挤出几声咳嗽,抬脚就先进了门。没走上三两步,听见那一直紧跟在后头的小丫头抖着嗓子开口道:‘小姐,您出去怎的都不带上春溪,您不是还不熟这府里的路么,这大热的天儿,若是绕错了路中了暑气可怎么好……’
    黄隽心里一暖,这实心眼的傻丫头倒是个会体贴人的,他嘴角略弯,戏谑着说道:‘怎的,你以为你家主子病了一场就成个傻子了?你不是带着我跑过两趟么,难不成我不中用到回头就忘的地步了……’春溪先是一愣,抬眼瞧见那张方才还是板着的脸上已是换成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她知小姐又在打趣她了,心里便有些埋怨,小姐这翻脸如翻书的脾性……真是……可她终究不敢露在面上,只好挠挠头讪讪的傻笑了两声。
    外间已点了灯支起了小饭桌,那遮挡暑气的竹帘子也卷了上去,晚间的缕缕小风透过月白的窗纱时不时的飘过,直让人心旷神怡,xiōng中憋了一整个白日的燥闷也渐渐的消了。
    吕清带着青竹和几个伺候的小童正布着碗筷,见妻主笑盈盈的走了进来,那眼还盯着他瞧个不停,吕清脸上一红,只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这人。见自家夫郎又一次的败在他强大的电眼攻势下,黄隽不由得心情大好,挥了挥手让青竹他们都退下,竟是一副卷起袖子要亲自伺候夫郎用饭的架势。吕清见这人也没个做主子的分寸,他一时羞恼,当下就抛过去一个嗔怪的眼刀,黄隽乐不可支的生受了,又腆着脸凑上前去,那手也不规矩的摸上了人家的小腰。吕清深知这不正经的人此时若不得些甜头就别指望她能坐下来安稳吃饭,遂不做挣扎,红着耳根由她轻薄个够,心中暗自庆幸亏得已打发了伺候的出去,若是被谁瞧见了,这人是不要脸面的,可他还要脸啊……
    黄隽尝够了甜头,这才松了紧搂住夫郎的魔爪,喜滋滋的先伺候清儿用饭。经过前段时日的汤药调理,他这原本亏空大半的身子已找补了不少回来,那腿上的烫伤也长好了,饭食上不再需要忌口,自然是胃口大开吃嘛嘛香。此时见这小圆桌上终于有了些浓重色彩的玩意儿,黄隽不禁一张脸笑开了花,只恨不得抱着那碟子红焖羊肉不撒手,只是这一副饿死鬼的模样儿着实有些难看,且爱人还在身边,面子工程要做做好,遂收敛了些馋样儿,可那双筷子却是目标明确,频频往那羊肉上招呼,竟是理都不理别些个菜式……
    因着身子已重,再加上天儿热,吕清实在没什么胃口,只挑了些酸甜的凉菜喝了半碗米粥就放下了碗,不禁意间他瞥见那碟子羊肉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只剩下些汤汁,旁边那人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儿,似是要伸手去够那碟子,连那点汤汁都不肯放过。吕清心里失笑,虽知这人前些日子是憋得狠了,今日这般的猴急也情有可原,可眼下正是暑热最重的时候,这一大碟子的羊肉吃下去那火气可是了不得的,这人的身子也没好多久,别又招出点什么来……
    吕清拣了个干净的盘子挟了些爽口的素菜,轻轻把那盘子往妻主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别再惦记那空了的羊肉碟子,还是吃些清淡的为好,可这人理都不理会,只盯着那空碟子发愣,眼见着那手就要伸过去了,吕清是又气又笑,紧着一步用筷子尖儿就把那空碟子给拨远了些。黄隽正琢磨着那点子羊肉汤可不能浪费喽,用来拌些米饭倒是不错的很,刚要探手给拿过来,斜刺里却伸出一双筷子,眨眼间那犹带着浓香汤汁的碟子已是被拨到他够不着的地方了……
    打好的算盘给落了空,黄隽一时气的直瞪眼,就见一只柔柔的小手推过个堆满了素菜的盘子,那轻轻软软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带了些嗔怪的说道:‘这大热天儿的你也不嫌那羊肉油腻,快吃些清淡的罢,一会儿让人给你熬点凉茶,回头上火流鼻血我可是不伺候的……’听着耳边这轻软的声音,又见那双温润的眼里虽有些不赞同却是满含着笑意,黄隽脑子一热,只觉得这滋味儿可比刚才那羊肉要好上太多了,他顾不了那挟满菜的盘子,一把就黏上了身边之人扭糖似得磨蹭着,嘴里也不正经了起来,只调笑着说道:‘为妻才不怕上火,不是有清儿在我身边么,咱们睡觉前做点爱做的事儿,可不比那劳什子的凉茶管用多了……’见这不要脸的人竟在吃饭时提起这等闺房私密,吕清直羞得抬不起头来,那小手也一抖一抖的,连筷子都握不住了,他半天才缓过劲儿,偏过眼也不看向那人,只用胳膊肘狠狠撞了她一下,颤颤的小声骂道:‘快些吃罢,都堵不住你这张嘴……’
    两人这顿饭磨磨蹭蹭的直吃到月上柳梢方撤了桌子,黄隽又被自家夫郎嫌弃身上汗味儿太大,被催着赶紧去洗澡换衣。他也觉得先前一路行来就有些黏糊糊的,待吃完了饭人一松劲儿,便想着弄得清清爽爽的早些睡下,遂十分配合的拿上了要换的衣裳,没等自家夫郎像往常那样再催上两声,已是乖乖的去往那澡浴间了。
    待黄隽收拾干净了进来,吕清已躺下了,他身子重,耐不住这天热,白日里那一觉睡的也不安稳,只好晚间早些歇息,趁着凉快时多补补觉,好养足精神。他正朦朦胧胧的要睡去,隐约觉得一个热烘烘的身子贴了上来,他被那股子热气儿熏的直皱眉,好不容易上来的困意也一下子散了,只好睁开眼睛瞪着这搅人清梦犹不自知的冤家嗔道:‘叫你别吃那么多羊肉,怎的身上烫成这样,看你今晚还睡不睡的着……’黄隽一脸的委屈,小声回道:‘那一小碟羊肉哪里有这么大劲头,还不是灶间烧的水太热了,那些伺候的以为我这是烫猪毛呢……’
    吕清扑哧一笑,小粉拳也捶上了这人肩头,怪道:‘你说你自个儿的,可别扯上我啊,你乐意做那什么,我可是不愿的……’黄隽立时顺杆儿爬,坏笑着在吕清耳际悄声说道:‘你,我,还有你肚子里那小的,可不就是一窝那什么么……’话音未落,腰上的软肉又落入熟悉的纤纤玉指中,他也不呼痛,权当是清儿一腔爱意的另类表达,只管贴紧了磨来磨去的蹭着,直把那正表达着另类爱意的人儿弄得气儿也喘不匀小手也软塌了才罢休……
    两人笑闹了一阵,黄隽突的想起今日邢育森托他转交的木匣子,他一拍脑门,暗恼自己还正青春呢,怎的这忘性也忑大了些……他赶紧跳下床来,趿拉着鞋直奔那澡浴间,等他捏着那木匣子屁颠颠儿的跑回来,见清儿还一副未反应过来的样子,黄隽心里失笑,也不言语,一把就将那有些被水弄湿的匣子塞进清儿的怀里。吕清只觉得这人今日恐怕真是羊肉吃多了,行事都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先前不吱声的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眼下又莫名其妙的递过来一个湿哒哒的木匣子,还一脸的得瑟……看来什么节气就得吃些个应景时令的东西,回头还是要嘱咐厨房一声,那羊肉可不能再做了……
    黄隽见吕清只抱着那匣子出神,他可有些着急了,他也想瞧瞧那所谓的别致新鲜的男儿家爱用的物件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黄隽讨好似的用袖子在那匣子上胡乱抹了两下水渍,又亲手替吕清打开了盖儿,就见一只木制的簪子静静躺在红色的绸衬上,造型很朴实,算不上精巧,瞧着像是手工磨制的,那簪子头倒有些别致,裹了圈细细的白狐毛,茸茸的一团蓬松开来,颇有些古风的韵味。
    吕清愣愣的低下了头,颤抖的指尖轻轻抚上那支簪子,不由得红了眼圈。他未出阁还在家中时,娘亲也给他做过同样的一支,冬日里戴上这簪子配着同样镶了白狐毛的夹袄,整个人和那白茫茫的山林都融成了一片……娘亲,孩儿过的很好,妻主她,她很疼我,您莫要担心……吕清在心里低低的唤着,那泪也没忍住,悄悄的就滑落了面颊。身边的黄隽见这么一支簪子竟把自家的可人儿给招哭了,方才那些朴实别致古风什么的一股脑的全没了踪影,只觉得那截儿细长的木头玩意儿怎么看怎么的不顺眼……只是他心有怨气却不敢露在面上,这东西毕竟是岳母娘托人送来的,恐怕也是岳母娘亲手做的吧,此时清儿睹物落泪,大约是勾起了思家之念……
    黄隽挨着吕清的身侧坐下,拈起那根簪子瞧了瞧,又在清儿的发顶比划了半天,啧啧叹道:‘你还别说,这种不凭工艺取胜只以气质见长的小玩意儿,那些个庸脂俗粉可戴不出什么味道来,没的糟蹋了好东西,还是我的清儿最最适合,这簪子古朴拙厚,正应了你温润平和的性子,这就叫做锦上添花啊……’黄隽还特意拉长了尾音,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也巴巴的凑了上去。
    吕清耳听着这人的吹捧之辞,面上有些羞赧,方才那股子隐隐盘绕于心间的愁绪也渐渐的散了,他深知妻主是在拿言语宽解自己,不由得xiōng口涌上暖意,又听那话着实没边儿,直把他吹到天上去了,当下就犹带些泪的笑着驳道:‘我怎么觉着那温润平和不是什么好词儿呢,你不会是拐着弯儿的埋怨我无趣呆板吧,莫非你心里头还是喜欢那些个庸脂俗粉的……’黄隽眼见着自家夫郎这一张泪里带笑的小脸儿,一时那心里又作麻作痒了起来,只紧紧的贴上前去,轻咬着那粉嫩的小小耳垂,含糊着说道:‘我的清儿哪里无趣呆板了,清儿的万种风情也只有为妻能够亲见,哪一回你不是勾的我魂儿都没了,你要是不信,我们今日可以再试一次……’说着,一只不规矩的手已是悄悄潜进了爱人的衣襟中……
    吕清只觉得妻主的那只手好烫,烫的人心尖儿一缩,他方才几次被这人轻薄,那压了一个白日的闷燥也有些隐隐露头,此时那四处游走的手指正在不住的点火,那劲头似是要把那些个闷燥一下子烧光,只余下清凉……他已被挑起了渴望,遂不再推拒,只红着脸,放软了身子,任这急色的冤家为所欲为……
    云雨初毕,吕清被妻主半搂着,犹在微微喘息,这一场欢愉虽舒爽,却让他有些疲累,先前被撂在半截儿的困意也泛上来了,他眼皮沉沉的正要睡去,就听头顶上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我过几天要去吕家铺子一趟,你有什么话要带给爹娘,回头就说与我听罢……’
    黑暗里一片沉默(zhaishuyuan.cc),一只小手颤颤的揽住了黄隽的胳膊,半天才听得一个带着些鼻音的声儿轻轻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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