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三十分,梁墨回到了酒店,不过,酒店里并没有林枫,梁墨当然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明白,或者林枫还没有到,或者林枫根本就没有来找他。
进入房间的其实并不只是梁墨一个人,紧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看上去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此人名叫李杜,北京人。
话说在那个时候,亚洲医学界有一个叫做“亚洲青医团”的民间组织,每年都会定时举办一次“亚洲青年医生交流会”,与会的都是一些来自亚洲地区各个地方的青年医生。
因为是民间组织,所以官方并不会过多干预,而且,与会人员也并不是代表某一个国家,这完全是业内自发形成的。比如,曼谷和清迈同属泰国,但曼谷的医生可以参加,清迈的医生也可以参加;又比如,香港和北京同属中国,香港的医生能参加,北京的医生当然也能参加。
既然是有组织地参加活动,所以一切事宜都是有组织有安排的,就拿住宿来说吧,酒店、房间、人数都是提前已经确定好的,两个人一间,不过,若是谁和谁谈得来,谁和谁看着对眼,倒是可以灵活调换的。就像梁墨和李杜一样,他们就很谈得来,而且又都是中国人,感觉也亲切,所以他们两个就同住一间了。
进了房间,梁墨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自言自语道:“哎,我有一个朋友,这几天正好在曼谷,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找我?”
“曼谷?那距离这里也不算远啊”,李杜看了看梁墨。
“是啊”,梁墨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说:“我们不说他了,李先生,今天讨论的有关纳米技术在未来医学领域上应用的主题,你有什么看法呢?”
“我......”,李杜正要开口,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梁墨朝门口望了望。
“梁墨,是我”,门外有人答话。
听到这一声回答,梁墨一边去开门一边大笑道:“你果然来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林枫。
寒暄完毕,梁墨又介绍了林枫和李杜相互认识,由于大家都是中国人,所以他们很快就熟悉起来了。
梁墨首先告诉了林枫有关他们来芭提雅召开交流会的事情,听完之后,林枫不禁感叹:“赞助你们来这种地方开会,那些药品厂家可真下本儿啊!”
梁墨笑了笑,说:“可不只是药品厂家,还有很多生产医疗器械的,他们都争相来给交流会提供赞助。”
林枫接着感叹:“啊,看起来,你们都是白吃白住,是不是还有白旅游啊!”
梁墨苦笑一声,没有接话,而是话锋一转,问道:“林枫,你怎么样?黄玉明的事情有什么结果吗?”
林枫点了点头:“当然,不过说来话长啊,我们......”
林枫并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被梁墨打断了,梁墨看了看林枫,又看了看李杜,说:“既然说来话长,那我们就先不说了,现在也该吃饭了,我们边吃边说。”
滨海酒店的一楼大厅旁,有一处自助餐餐厅,梁墨、林枫和李杜,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
“好了,林枫,你可以说你的‘长话’了”,梁墨看了林枫一眼。
林枫缓缓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说:“好。”
于是,林枫就把他这几天在曼谷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而这其中最为浓墨重彩的,当然就是关于“降头”的事情。
听完林枫的讲述,梁墨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地感叹:“黄玉明的怪病真的是由于‘降头’的原因?”
“怎么,你还不信?”
梁墨依旧若有所思,缓缓道:“我绝不相信!”
林枫顿时显得很无奈,不屑一顾地说了一声:“你就是一块不开窍的顽石,不和你说了;来,李先生,我们说”,林枫把目光转到了李杜的身上。
其实,李杜听了关于“降头”的事情,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怎么,李先生,你也不信?”
李杜笑了笑,说:“梁医生给黄玉明治过那种怪病,连有亲身经历的梁医生都不信,我更不相信。”
“那你们相信什么?”林枫脱口而出。
“科学”,李杜说得言简意赅。
“对,当然是科学”,梁墨也补了一句。
林枫接着又问:“那么,如果遇到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解释不了?”梁墨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是的,解释不了,就像黄玉明的那种怪病,你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梁墨顿了顿,说:“这个......,那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查明病因,不过我相信,如果给我时间,我们一定有办法。”
林枫笑道:“你可真会自己安慰自己。”
梁墨也笑了笑,说:“这不是安慰。”
“好,我们抛开黄玉明的事情不谈,可是,难道你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
其实,梁墨何尝不明白这些,像埃及金字塔、百慕大三角,都是难解的迷;不过,梁墨还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解释不了也只能说明是暂时解释不了,而暂时解释不了绝不代表将来也解释不了,我相信,等科学发展的那一天,一切现象都可以解释。”
“巫术,那巫术呢?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巫术吧?”林枫又问。
梁墨笑了笑,说:“如果一碰上搞不明白的事情,就归结为巫术,那倒也简单了,只不过,科学也就别想再发展了,人类也别想着再进步了。”
林枫看自己根本无法说服梁墨,于是就话锋一转,又问:“梁墨,你说‘科学’的反义词是什么?”
梁墨很不解:“‘科学’还有反义词?”
“为什么不能有?”
“有反义词的不都是些形容词吗?”显然,无论事实如何,梁墨并不认为“科学”是个形容词。
“你听谁说的?”林枫反问。
“这个......”,林枫当然没有听谁说过,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他毕竟不是个语言学家,所以,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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