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谋宅》第一百八十九章 医学奇迹

    故事说完了。说了这么多,牢画一点儿也不累。因为她只是在识海中与体里的另外一幅灵魂对话,她甚至连嘴皮子都没动。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一个人坐在那儿沉默着看星星。
    虽然天空没有星星,只有一弯孤独的月亮。但这种孤独的景似乎更加适合此时此刻的意境。冷飕飕孤零零,多么凄凄惨惨切切,适合聊点不正经的事。
    比如牢画此时,就在和煞神讨论关于自己那位老父亲的变化问题。牢画坚持认为是因为心萌动,煞神却一直沉默着。大概在她还在外头活动的那个年代,人的思想还没有前卫到可以讨论自己老头私生活的地步。这种大逆不道的做法令煞神对牢画的认识有了进一步的改观。至少说明这倒霉孩子虽然运气不咋地但脑瓜子还在正常运转。
    “你说,下头的那五位联合起来想要送上来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对于这种问话,煞神压根懒得回答。一来她也不知道,二来即使她不说话牢画也很快会自己把话接上。
    “下面的领导们想要送上来,二郎神又要给她带话。这样的人物,如果不是什么大佬,就是不小心被卷到什么事件里面去了。我看她那一脸懵bī)的样子,不太像大佬,难不成是像我一样的倒霉蛋?”
    这下煞神大概是听不下去了,像是讽刺,又像是感叹:“傻啊……”
    牢画没想到煞神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是批评她,有些不服气:“傻会传染,你搁我脑袋里头待久了,早晚跟我一样傻!”
    “小姑娘,仔细老娘我现在就吞了你。”
    “你吞啊!吞完了以后你找到战神,跟他说我吞了你女儿,估计战神会以为你脑子进水了。”
    “……”
    “更年期,你今天怎么不发病了?”
    “……”
    牢画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体内那位的怒意。
    但是,也仅限于怒意而已。对方并没有任何要动手的趋势。
    牢画喜滋滋的以为,这是煞神对她威胁的妥协。事实上,这却只是让煞神能够压下脾气忍耐牢画的因素之一。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寄人篱下……
    “喂,更年期,你还在吗?不会被我气得高血压了吧?”
    煞神其实很想问问,高血压和更年期是什么意思。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词。
    但是煞神并没有那么无聊。她觉得牢画今天的话有点多,光是花费时间来听都耗费了她许多精神,她决定集中精神用最简短的语句表达中心思想。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衰……”
    好了,这天没法聊了。
    正当牢画准备停止这一系列毫无意义但却令她心舒畅的谈话时,煞神又说话了。
    “曾经有一位天仙也享受过这种待
    遇。”
    咦?
    牢画来了兴趣,也不去计较煞神刚刚到底怎么讽刺她的,追问道:“是哪位大佬?”
    “扫把星。”
    “……”
    结束了二人之间神秘的对话,煞神似乎又陷入了沉睡。牢画没有离开,还在思考刚刚煞神的话。
    扫把星为什么会享受这种待遇,不难理解。毕竟这种人物不管在哪里都不是个能用“蓬荜生辉”这种词汇来形容的客人。五方鬼帝送人走,天上也来了人带话,大概都是不想让扫把星到自己地盘上去。
    这也就提醒了牢画一个她一直忽略的问题。二郎神让牢画带话,告诉宝托自己的孩子在地府,其实并不是想帮助宝托找到孩子,而是想让宝托留在地府。
    所以,地府想“请”宝托走,二郎神又把宝托塞了回去。
    下头和上头都这么不想留的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牢画不回忆起了宝托的模样。乱蓬蓬的长头发,虽然落魄但是依然可以看出的姣好的面容,还有额头中间那个血洞。
    魂魄有时候模样看起来惨烈,那都是死之前的形态。从宝托这个模样可以看出来,这人是额头正中间中枪。
    可是,她却没死。体被安置在了医院,还等着还魂。地府大佬们不会不知道这违反科学,可是他们却愿意让这个诡异的事件存在,让那个额头点着美美俏的尸体继续保持生机。
    难不成宝托是扫把星下凡?如果是这样,她留在地府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扫把星就是姜子牙的老婆,别能够对上号。可是这个宝托却对自己老爸有种别样的兴趣和亲切感,这就诡异了。牢画小小的YY了一下,自己那个老爸说不定是姜子牙下凡。当然,也只是YY一下。姜子牙可是当年手握打神鞭号称“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的牛掰人物,跟自己那位原本老实巴交现在又变得花里胡哨摸不清门路的老爸完全对不上号。自己也没那个运气,从前有个神魔父母,现世又遇见个打神的。
    额……说到运气,还真不好说。
    于是,牢画从皮卡车的后车厢上站起来,拍了拍股上的灰,下车就钻进了驾驶座。
    她开着车,去了白天的那个医院。
    虽然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是在风起云涌的历史长河上,死的最多的还是莫名其妙被安排为死棋的棋子。悲惨不说,还悲惨的莫名其妙,就像牢庸生前那样。
    宝托被送回了地府,现在应该还在好斗、好赌、好胜,以致牵连、拖累他人等心小地狱里安逸的受折磨,而不是在回魂与到地府找娃的道路上奔波。
    那么她的体,就算不会失去生机,但也应该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吧。
    可是……找到之前老爸小纸条
    上写着的位,却是空着的。
    牢画愣愣的看着那个整洁的铺,离开前,正赶上查房的护士路过。她拉住一个,问道:“这个病房里的人呢?是死了还是出院了?”
    那小护士被牢画拉住,表有些惊愕。在听到牢画的问话后,表更加惊愕了,一边慌乱的试图挣脱牢画抓着她的手,一边口齿不清的问道:“泥肿么寄道她会粗院的?泥四不四寄道什么?!”
    牢画被小护士的慌乱和惊愕吓了一跳。她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只想着逮到一个人问问,但是没想到却因为小护士的动作惹来了好些人的关注。本来想着悄无声息来打探消息的牢小姐忽然间就成了众矢之的,被周围的护士和医生们围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牢画虽然并不怕这些普通人,但是被人这么围着,她还有些发怵。自己只是路过来探病的,要不要这么受关注啊?
    难道……那个宝托欠他们钱?
    好斗、好赌、好胜,以致牵连、拖累他人……嗯,这种脾,估计生前惹了麻烦吧?自己这是撞枪口上了?
    别说,自己这个体质,还真有点像是扫把星缠的造型。
    “这位小姐,您和这个病人是什么关系?”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医生还算有礼貌,一开口就用了尊称。
    但是还没等牢画回答,一个嗓子尖利的小姐姐就嚎了起来:“太可怕了!一定是闹鬼了!”
    年级较大的医生立即板着脸教训起那个小姐姐来:“不要危言耸听!咱们这是医院,凡事都要讲科学!否则,你让那些过来治病的人怎么相信你们的医术?”
    这义正言辞的姿态实在令人敬佩。但是牢画其实内心里同意那位小姐姐的说法。硬生生把一个阳寿已尽的人加了五十年阳寿,然后给塞回这个脑门开洞的体里去,闹的人家当个鬼都不安生,这可不就是闹鬼么?
    但是这位医生接下来说的话却令牢画大吃一惊。
    “这位小姐,不如您留下来和我们谈一谈这位患者的事吧。作为脑外科医生,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位患者在脑部中枪软组织受伤严重的况下还能够维持生命,最终居然可以醒来的现象。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而就在刚刚,她居然自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这个恢复速度……”
    这个恢复速度,真泥煤cāo)蛋!
    后面的话牢画已经没有往脑子里进了。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的问题,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郎神试图抛出精神饵,让宝托重回地府。
    而宝托却在被牢庸亲自送回地府后,又被人送了回来!
    这是一场大佬之间的博弈。虽然说不知道二郎神这么做到底是上面的意思还是他个人行为,但是五方鬼帝的态度却是十分明
    确的。
    这个宝托,绝不能留在地府!
    牢画被医院的人拉扯了许久。大概是觉得牢画真的不知道什么,或者是医院的环境真的不许太过吵闹,最后大家放弃了追问,将牢画给放了。
    牢画坐在皮卡车里,无语问苍天。
    “你们说,那个宝托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她不知道该问谁,只能去问那车里拥抱在一起的一家五口人。
    那五口人这些子和牢画朝夕相处,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利用价值,并没有先前那般惧怕了。他们现在之所以会拥抱在一起,是因为……冷。
    牢画上的地府之气,令他们浑发抖。
    那个作为一家之主的中年男人听到牢画这么问,歪着脑袋,指了指汽车的后座,问道:“是白天坐这里的那位吗?”
    牢画点点头:“头上蒙头的那个。”
    中年男人认真思索了一番,答道:“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很喜欢她上的气息。”
    牢画一愣。她没想到居然还能从这人口里问出点什么,一时有些惊讶。
    “你喜欢的气息?”牢画自言自语的碎碎念道。
    能让怨气喜欢的气息,自然不是地府里的那种味道。而宝托刚刚从地府出来,自然沾染着不少地府的味道。
    那会是什么气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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