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地方。
江清欢记得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后面的人流推着她前行。
人流的推力渐渐小了。
江清欢停在了拐角。
眼前有一扇门。
江清欢莫名觉得这扇门很熟悉,抬起手敲敲门。
“有人吗”
半夜饿了,李润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冰箱前面,打开冰箱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吃吧,饿得慌,吃吧,又要胖。
和自我纠缠对抗了半天,李润最终还是向饥饿感投降。
随便套个衣服,李润打算下去吃点烧烤。
“就这一次,明天绝对不吃了。”李润向自己保证。
刚打开门出来,李润就听到楼道里激烈的争吵声。
“不行,我告诉你,今天我肯定走,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去!”女人歇斯底里的喊着。
“不是,这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男人着急忙慌的解释着。
“姓方的,你是一个男人,做起事来怎么就这么没有担当呢我都看见了你还死不承认,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狗东西。”
“不是。”男人还想解释。
“行了,咱们好聚好散吧。”女人的情绪不再激动,变得很平静。
夫妻俩的孩子夹在俩人中间,一只手被男人拉着,另一只手被女人拉着。
“婧怡,爸爸妈妈要分开了,你跟妈妈还是爸爸啊”
男人面色复杂的看着女人。
“真要这样吗”
女人摇摇头。
“这事没商量。”
李润走到夫妻边上。
“让让谢谢。”
女人有点尴尬,毕竟家丑让外人见到了。
夫妻俩给李润让出一条路,李润走过去。
“有什么事吧,尽量别扯到孩子。”电梯到了,李润走进去,丢下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
女人叹口气,看看孩子,说。
“这么晚了,也别吵了,孩子也折腾不起,让她今天在这睡一晚上吧。”
李润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今天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这个孩子很像他小时候。
父母也总吵架,吵完架就问他到底跟谁。
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后来的难过,最后无所谓。
父母骂他是白眼狼,养了这么久就换来一句无所谓。
“我自己过更好。”李润说。
那时候才多大啊,八九岁,李润他爸领着李润去理发店剪头发。
“你在这剪着,我先去澡堂洗澡。”李润他爸看着李润剪完头发时间还早,有点待不住。
李润没说话,看着镜子里的李爸掏出钱交给理发师,走出店门。
他在心里想,我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爸妈给做饭吃什么
不行可以去饭店里打打工,不要钱,能吃饭就行。
自己一个人也不是不能活。
不要就不要呗。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李润的心却一直悬着。
理发师终于剪完了头发。
“洗洗吧。”
“不用了。”
李润顶着一脑袋发茬,跑到澡堂子里。看到李爸还在,心才安定下来。
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害怕的要死。
“老板,来二十串羊肉串,再来二十串牛肉的。”李润不再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没人回应江清欢的敲门。
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江清欢下意识的叫起了姜汤的名字。
没睡着的姜汤听到卧室里江清欢叫着自己的名字赶紧跑过来。
江清欢还在睡着。
姜汤坐到床边,握住江清欢的手
女人拖着行李箱,路过那个烧烤摊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撸串的李润。
没想什么就走了过去,可能是他见过自己的难堪,能说说心里话。
李润看到女人坐到自己这桌,就招呼着老板。
“来两瓶天涯。”
“刚才让你看笑话了。”女人想了半天,好像只有这种开场才显得不那么尴尬。
“没事。”
李润拿过两瓶啤酒,熟练的用牙起开。
“不嫌我埋汰吧。”李润笑笑。
女人觉得这人也挺幽默的。
一人一瓶很快就见底了,李润又要了两瓶。
“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追的我。”女人喝多了。
“我们是大学同学,以前他什么也没有,我不顾家里的反对和他结婚了,再怎么说我当年也是系花吧。”
女人笑起来,微红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傻傻的笑容。
“他天天到我们宿舍楼下给我唱歌,他这人其实可胆小了,但是就是有勇气到这么多人面前给我唱歌。”
“后来我想,试试就试试吧,就这么被他骗走了。”
“今天,我看到他聊天记录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早就不是那个天天在宿舍楼底下给我唱歌的傻小子了。”
“你呢,我看你住这么久也没带个女人回来过。”女人把脸杵到啤酒瓶上,看着李润。
“我”
“嗯。”女人点点头,啤酒瓶也晃起来。
“以前没什么钱,不敢谈恋爱,怕给不了她想要的,后来,我就习惯了。”
女人一下子坐直,教育着。
“那还是得找个伴。”
李润看到女人脸上压在啤酒瓶上的小圆圈,微微一笑。
女人摸摸自己的脸,也笑了
江清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姜汤。
“你到这边躺着吧。”江清欢给姜汤挪出个地方。
“醒了”姜汤躺到床上。
“刚才做了个噩梦。”
“没事,我在你旁边你就不做噩梦了。”
“姜汤。”
江清欢转过身。
“怎么了”
“我睡不着了。”
姜汤笑笑,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江清欢的后背。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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