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身后也传来火光,将此处照得透亮。
在看清从水井中冒出来的是何物后,更夫被吓得脸色惨白,直接瘫坐在地。
想逃跑,双腿因为发软动弹不得;想呼救,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喉咙,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散发着腥臭的头发像长了眼睛般,顺着地慢慢爬过来,然后猛地冲向自己。
当更夫浑身上下都被浓密的头发裹成茧球的那一刻,他隐约透着最后一丝缝隙看到了那只手再不断地伸长。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唉,生活终于对我这个小人物下手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多管闲事呐,现在要死了吧!
……
舒策毕竟年岁大了。
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被吵醒,所以睡觉时喜欢戴着木质耳塞。
可今日外头未免太吵了些,他翻身拿起旁边的龙头金杖便披了件外袍走出去。
见到府里一群陌生面孔,舒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威严,而后嗓音雄浑道,“尔等究竟在作甚,深更半夜为何在本侯府中大吵大闹?”
“老侯爷,侯府着火,咱们再帮忙灭火呢!”路过的大娘急忙回答。
“胡言乱语,哪来的火?”
“……”
大娘刚抬手准备指,却发现那些熊熊烈火眨眼就消失了。
反观方才被他们用水浇过的屋子,除了大量的水渍,哪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救火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停下动作,他们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面相觑时还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惧。
“原来是更夫在瞎说,我们都信以为真了。”以大娘为首先将木桶放下,随后又说了些赔礼道歉的话后,直接一溜烟的全散了。
舒婉也在被吵醒后匆忙赶来。
她扫了眼乱糟糟的四周,问道,“爷爷,发生了什么事?我方才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喊走水了?”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在闹事罢了。”
“闹事?”舒婉蹙眉,“不如让您让二叔和三叔他们早些搬过来吧,大部分府卫还在馁城没过来,我担心皇城的治安不好。”
闻言,舒策微微颔首。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默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玲珑,你让管家叫几个人起来把这些水迹都清理干净,以防明早结冰。”
“奴婢明白。”玲珑朝自家小姐吐吐舌。
舒婉微笑,提起灯笼,“爷爷,孙女先送您回去休息。”
爷孙俩缓步走在潮湿的石子路上。
在路过主院的那口水井时,舒策突然脚步一顿,如刀般的视线直扫向右侧,“怎么有血腥味?”
听到这话,舒婉连忙将灯笼往那处照了照。
果然看到草地上有一大片发黑的血迹,似乎还留有什么东西被拖拽过的痕迹,她及时捂住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舒策眯了眯眸子,想起方才所谓的着火救火,面色愈发变得古怪。
他抓住龙头金杖的手不断用力,看了许久才将视线收回,只沉声道,“明日一早让人将今夜打更的更夫带来,本侯要审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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