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要怎么帮我治伤?”自称昂禁的他悠然的问。
海皇这才想起空气中那浓厚血腥味的来源,他蹲下身,没有思索的就将双手按到了昂禁的腰上,随着摸到的血液,开始寻找伤口。
“唔。”昂禁被摸中伤处的闷哼一声。
海皇立刻收手,又必须确认伤处的再次轻轻摸上,最后做出判断。
“伤口像是被巨大的锥体洞穿,可是顺着这个伤口往背后摸,还隐约有青肿的感觉,像是被兽类用下唇重重抵住弄伤的,那么说,你是被‘凿齿’所伤?”
所谓凿齿,是一种能口吐一齿如凿,身约五、六尺长,人形兽躯的怪物,在实力上来说,算是中等偏上的种族,应该不可能击伤兽才对。
海皇为此显得很错愕,“凭它可以伤到你?”
“正常状态下不可能。”昂禁不在乎般的轻笑一声。
“伤我的凿齿本身就快死了,死前向我做最后挑战,原本我是能赢的,谁知道那个濒死的凿齿疯了一样,约了一堆同样要死的人来围堵我,,一个不怕死的还不可怕,三、四百个不怕死的,我一失神,就受伤了。”
“还失神哩!”
海皇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再度确认了伤口大小之后,闭上眼,脑中的资料疯狂调动,常春之地那么多辅导员,一定有纯医学系出身的。
要不然常年处于半封闭状态的常春之地,一有人受伤或生病,难不成就放着等死吗?好,海皇找到了,一提到死字就好找多了。
因为常春之地擅长医疗的辅导员,平时都没啥事情可以干,最常做的是解剖跟肢解,所以直接查死字还快速多了。
当然,海皇现在不是为了肢解尸体,而是为了救人。
反正都是同一人的记忆,要找就比较快了,不多时,海皇确定了现在该做的事,他招来生物口袋,拿出了一瓶泉水,和一件干净的白衣。
先把白衣撕成条充当绷带,海皇示意昂禁翻身,把伤口露出来,接着用泉水冲洗一下,然后操控着水气将血污跟尘土全部沾附吸起。
最后将这些脏污甩到一边,伤口仍在往外渗血,有时昂禁也会吐出血来,可是他静静趴伏着,像是任由别人摆弄。
海皇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得到对方信任的,只是努力想着该怎么办,他在离开那诺雷学院前,是有抽空去过“太平间”找宫千穗拿了点药,但是那些药不是用在这方面的,等等,消炎的药多多少少有用吧?
海皇叫来生物口袋,拿出预备好的医药箱,取得外用的消炎药,再重复一次使用清水吸取血污的工作,最后把药洒上,将伤口包扎完毕。
“这样就好了?”昂禁不太相信。
海皇摇摇头,“这样能好,我就是医药天才了。”
“怎么,你不是吗?”昂禁笑了下。
海皇也希望自己是,可惜不是。
如果出发前有多准备这方面的药就好了,问题是,有归有,但是那些药是泓猊预备要给陌憎用的,因为陌憎第二个假期任务是对上独虎王者霸傲,所以需要许多药等着急救。
而现在干嘛为了这种事发愁?
海皇伸手拍拍脑袋。
“你可以再撑十天吗?”海皇自生物口袋内取出小嫖计算所需天数的问。
昂禁没有多想,就随口答道:“别说十天,按我原本那样拖着,想活半个月都不成问题,何况有你处理过伤口,感觉好多了,不再火辣的疼,血也不会一直流,大概一个月内,都能勉强拖着吧!”
“用不了那么久,我只是要等药过来而已。”海皇真是败给这个悠哉成性的兽,自己的生死问题可以淡然成这样,真不正常。
“总之,这里有食物跟水,再来有白布跟剩下的消炎药,你就自己照顾自己,等我处理完琐事,会回来找你,只是下次进来,能不能给我点方便?”
海皇边说,边揉了揉还痛着的右眼,照这样被年痛打下去,哪天真会被打出个黑眼圈,他对此感到很担心。
昂禁才想问是什么方便,又看他揉眼的举动,再想起自己一直对外释出的杀气浪潮,终于意会过来的笑了,“你这人真有趣,痛了自己也想救我?”
“是啊,人偶尔也是该天真一下。”海皇是这么想。
之前昂禁才说过死前的天真,是不错的奢侈行为,所以,他将一直握在手上的符文,在靠向海皇之后,为他系在马尾上,垂下两条长长的符文长带。
“这个东西有我写的驱兽符文,很有用喔,被打中的兽类下场都满凄惨的,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利用一下,我的命也就托付给你了。”昂禁笑着松手。
海皇感受着当符文发带系上马尾后,原本让他害怕,或者是让他想退避的感觉都不见了,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他一阵错愕。
“你真的是……”海皇没办法往下说的闭上嘴,再对上昂禁坚定的微笑回望,让从没遇过这种人的他不知所措慌乱了下后,忍不住刻意调开视线。
也直到看着昂禁背后的那个巨大岩石,海皇才发现从上头的图案来看,是使用很多种族的心核制成的封印,就算是强者被关在里头,恐怕花一辈子也挣脱不出来,但是要从外围打开,却非常简单,好像只要抹去其中几个花纹就行了?
“这真的是封印?破解方法会不会太简单了?”
海皇不敢相信的问,同时心里想起了泓猊那个解不出来的预言谜题,会不会所谓“无法破封的禁锢”,指的就是这个?
昂禁发现海皇眼睛一亮的专注表情,本来不愿意多谈,却又挑眉笑着响应,“这里有我在,反而很难破解吧?这可以说是双重的锁。”
“啊,嗯。”
海皇点头,心想泓猊预言所指的应该是这个了,可是到底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里头关的人跟自己有关?
海皇只好再追问道:“里头关的是什么?”
“是人,我一个狮族朋友委托的重要伙伴,听说是误食了某个种族,才在力量冲突之下丧失人性,突变成巨大兽型,要是放任他四处乱跑,怕有一天会吃到不该吃的而自爆,或者是被人趁他意识不清时宰掉,就在我这寄放下来。”
“感觉好像关了很久?”海皇看着巨岩上堆积的尘沙。
昂禁每问必答的笑笑回话,“才五十年左右的事,不久。”
“嗯,那……那……”海皇已经想不到该说什么话了,因为预言的后半段,他还解不出来,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让封印打开的这件事。
可是有昂禁在,应该是不会被人打开吧?
海皇下意识的再看两眼,本来想就此走人,偏偏心底却有一种“舍不得走”的想法,可是实际上,早点走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最后沉默了几分钟,海皇向昂禁告别,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接下来是处理那些“琐事”的时候,其中包括第二、第三个假期任务,还有要靠陌憎那艘杀人鲸舰艇替他运药过来才行,总觉得很忙啊,偏偏忙得很甘愿,当一个人把他的命全权托付给你,即使沉重,又令人欣喜若狂。
也直到海皇的身影消失在湖面上,昂禁眯起眼,望着天边的下弦月。
此时在天上的月色中,有一道蝙蝠身影浮在半空。
“不管你想对海皇做什么,现在都没有可能了。”昂禁对着上方举起手,食指微微一勾,“给我下来——”
“呀!”
一道人影像是毫无抵抗之力,或者是根本打从心里不能抗拒的摔跌下来,侥幸背后蝠翼乘风虚浮,让她在摔跌落地时,没有太狼狈。
“可恶,你要跟我们‘暗黑之渊’作对吗?”她咬牙切齿的抬头。
“现在海皇是我认定的‘伙伴’,再说他的存在破解了我跟‘翼左’的赌约,一个没有兽下令,也会动手救人的天真人类,当他决定救我的那瞬间,我已经赢了,所以你这次回去,记得通知翼左,下次见了我,他没有资格躲。”
“我知道了。”她无可抵赖这个赌约的结果,可是她不能接受,“你把破解封印的‘钥匙’给了海皇,也就是说要我们放弃解封?”
“有何不可?谁叫你们什么主意不去打,居然打到‘封印’上来。”
“你难道要为了狮族,跟我们正式对立?”她狼狈的站起身。
“真没想到我会有被人这样质问的时候。”昂禁失笑着摇摇头。
“什……什么意思?”她发现不对的赫然想起对方的种族技,就想立刻逃开。
但为时已晚,昂禁已经勾起冷笑的拍拍手,答非所问的道:“跳个舞给我看吧?”
即使使用的是疑问句,话中却是命令的意思。
有着蝠翼的她想开口拒绝,可是当兽下令,在这么近的距离中,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只能任他宰割的弹站起身,怀恨又不能不跳的开始在半空飞舞起来。
“跳得不错嘛,你就这样一路跳回去。”
昂禁话一出口,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边跳边慢慢飞高。
“我还有话要说。”她挣扎着,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昂禁不想听的一挥手,她眼神一茫,飞起的高度开始增加。
“啊,对了。”昂禁突然想起有话没说,手往虚空用力一拉,飞到高空的她,比之前还不堪,毫无抵抗之外,还加速往地上撞了下来。
“唔啊。”这次的重重落地一砸,她口中溢出几滴的血。
“应该死不了吧?不管了,反正你要死,也得给我死回去。”
“你……”
她含恨的目光一瞪,人却随话飞起。
昂禁趁机交代要传达的事,“记得,你见到‘逐’的时候,替我传句话,这次他让‘翼左’领着凿齿等人来对我进行自杀攻击,还有立下赌约的事,算是干得漂亮,可是,我没死,他的好日子也就过完了,等着我为他添麻烦吧!”
话一完,昂禁嫌麻烦的一挥手,她明明伤重的一动就会咳血,依然不顾一切的蝙蝠双翅一展,再无迟疑的直奔向高空,眨眼间消失无踪。
送走这个不速之客,昂禁的手像拉绳般,向一边树林中一拉。
一个无力挣扎的狮族大汉,踉踉着不断闷吼的落进水中。
昂禁看着他在水里扑腾挣扎的笑了笑,“放心,兽一族对狮族的交情,不会断在我手上,可是,想趁我死前找人杀我,你们也不要天真成这样,现在,我有活下去的兴趣了,你们要想利用我,就先给我乖一阵子吧!”
“咕……咕……咕噜。”狮族大汉有话要说,却在水里开不得口。
“对了,刚刚海皇出现时,好像你那边也出现了杀意,怎么,这个天真到想救兽的海皇,仇家这么多啊?虽然麻烦,似乎也很有趣?”
昂禁笑了笑,再看狮族大汉入气多、出气少的快要沉到湖底,一个挥手的动作刚出,明明快要丧失意识的狮族大汉,居然自行从湖水里脱身,大步的迈向湖岸边,当他发现自己走得这么轻松时,脸上反而是欲哭无泪的表情。
因为踩着湖底,只淹到胸口的水深,他竟然差点被淹死?
“现在体验到兽的威力没有?回去之后眼光放亮点、脑子放清楚点,再有白痴想跟你一样,就是单来一个,我也不在乎去灭你们全族。”
昂禁露出高高在上的帝王威仪,在这话之间,原本怀恨的狮族大汉,当下跪在地上,对他恭敬的磕首,再抬头时,竟是死忠于他的坚定表情。
“是,君王。”狮族大汉这才起身,以弯身的姿态,飞快的倒退离去。
也直到再无他人,昂禁脸上浮起厌烦的表情,再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神色迷茫的笑了,“希望海皇你不要让我的天真,成为一个笑话。”
昂禁慢慢任身体滑向一旁的再次躺平。
“海皇……我等你回来。”
“哈啾,怎么又打喷嚏?”
正走出树林,朝草原前进的海皇揉揉鼻子。
“一定是你坏事做太多的缘故。”一个温厚嗓音接话。
海皇微惊的转过头去,“年大哥,你居然跟过来?”
“总不能你出事的时候,要我放任你去死吧?”
年没好气的一瞪,让海皇颓丧的低下头。
“呃,我知道错了。”
年无力的补上一句,“冥顽不灵说的就是你这种!”
海皇大惊失色的倒退一步,却知道年没有恶意,如果他肯,甚至还能阻止自己,可是他放任自己去进行这么愚蠢的行动。
“谢谢你,年大哥。”
“我宁可你说,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年长叹口气。
海皇的说不出话。
最初会希望回常春之地当辅导员,让瑕疵品都能过好日子的他,这种会希望别人过得好的天真想法,根本是从一而终,没有改变。
“算了,不提这些,你觉得兽可以争取过来吗?”
海皇瞬间张口发呆,一副“我根本没想过”的呆滞表情。
年加倍无力了,“之前朔弥说你是不知所云、废话连篇还毫无意义的笨蛋,还真是半句都没有说错,你怎么做事之前,都不想想结果?”
“我只是发自真心想做,并不打算设计对方。”海皇一改每次被指责就会颓丧的神情,坚定的看着年,“就算没有兽在,我身边有泓猊、陌憎,一定可以在争斗中活下来,我有信心,所以,我单纯是做想做的事,没有别的。”
年呆住了,海皇原来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听他建议、指点的孩子了吗?可是,他这种天真的态度,并不适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海皇,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想为自己争取多一点伙伴,为自己增加活下去的筹码,你不为自己想,也要多为泓猊跟陌憎想想,不是吗?”
“年大哥,这点我跟你想得不一样,我啊,过几年得到资格了,就想回常春之地去,当个好辅导员、进行让人吃素的研究计划,然后有空闲时,搭着陌憎手下的杀人鲸舰艇,去偷偷看看他们跟白羽,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你不想……”年还以为人鱼就是会想待在喜欢的人身边的一族。
海皇平时很迟钝,这一次却从年残缺的问句里,听出了他想问的事。
“我喜欢白羽,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但是喜欢一个人不能拿来当做‘不去做其它事’的借口。
“不过,白羽说到底还是我心中最美好的梦想,我会等自己所有琐事都解决掉了,不会连累她的时候,再到她的身边,为她付出一切。”
“完全一样。”年惊愕的呻吟,海皇这番话跟记忆中透君说过的一模一样。
“嗯?什么?”海皇不懂的才想发问,眼前却再也没有年的身影。
唯有一滴水气,突兀的由半空坠落。
海皇迟疑的伸手,把即将落地的水气唤到掌心,他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是年落下的汗水,因为年大哥的话和突然的消失都显示了,这是泪……
“到底是怎么了?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海皇呆愣的望着整片无人的草原发呆,最后还是想不明白。
“总之,先赶回去比较重要。”海皇可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装睡。
要是被王者们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海皇只能把年的事暂时抛诸脑后,想尽快赶回之前装睡的地方,耐心等到天亮,没想到,远远的……
在海皇视线所及的地方,在目的地那里,居然有两个人正在那里对话!其中一个似乎挺生气的,至于另一个却是满怀笑意。
“哈哈,封口,连你都没想到海皇只是在装睡吧?”
说话的这人声音疲惫嘶哑,语调慵懒,一听就让海皇全身的寒毛直竖。
跟在兽面前,海皇怕对方不满意的时候不同,现在即将对上至蛇王者那伊的情况,让他只能祈求上天,最好自己的话可以让王者大大满意。
感觉上至蛇王者那伊,远比万兽之王的兽昂禁还可怕,虽然是不同层面的可怕,海皇就算戴上了昂禁给他的发带,还是没办法不怕。
就在海皇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对上两位王者,行了一个那诺雷学院的学生,对东方一族所行的躬身礼后,他抬起头,一时无言。
“小海皇你上哪去了?”
至蛇王者那伊像是要缓和气氛的说,可是当他的视线一摆动,却停留在海皇绑起马尾的发带上。
食人王者封口本来想问怎么了,却也敏锐的发现,海皇头上的发带充斥着一种独特的能量,让人看了会觉得心头微微发慌。
“真诡异的东西。”封口忍不住低头说了一句。
那伊有同感的点头,接着视线调远后,“海皇你有朋友在附近?”
“呃,是。”
海皇不知道该怎么介定他跟昂禁的关系,伙伴吗?还算不上,至于朋友,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人拥有朋友,但是……应该是吧!
海皇答得干脆,倒是封口跟那伊迟疑了一下。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当上朋友,小海皇你的魅力不低。”那伊调侃似的说着,那嘶哑的嗓音听来,却让人觉得是别有所指。
海皇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僵持在这的呆呆点头,没话找话说的道:“啊,应该是我长的不差、做人又好,还天生爱笑,感觉好相处的关系吧?”
“真敢说。”封口翻翻白眼,受不了的插话一句。
海皇的搔头笑了笑,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该回什么啊!
那伊也不在这些事情上纠缠,干脆换个话题,“我们九个王者到西之原也好一阵子了,算是见识过兽的能耐,现在北之有事请我们回去处理,你的第二个任务是要今晚做,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后再做?”
“啊,王者们要回去了吗?”海皇还以为他们要继续待下来。
那伊的视线为此回到远方,“待在这里没有意义,我们离开,往后才有‘再见面’的机会,依‘现况’来看,不走也不行了。”
说得很笼统的发言,海皇听不太明白。
封口倒是知道这些话的意思,而这也是九位王者的共识,如果继续待在这里,说不定濒死的兽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死前多拖几个人一起下地狱,可是当海皇拿到兽给他的符文发带,他们的离开应该能为兽带来生机。
这样的话,下一次才会有跟兽再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挑战会更有趣。
“诡异的是,你身边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封口忍不住道。
海皇瞪大眼睛,继续一知半解的,身为瑕疵品形成的人鱼,就算懂得再多,本身的理解力跟智力,其实并没有高到哪里去。
所以对于两个王者谜语般的你一句、我一句,海皇大部分都听不懂。
“难怪泓猊老是喊你白痴了,你这个表情看起来真呆!”封口伸出手,戳了戳海皇的额头,再回过身看向那伊,“看这样子,你今晚要留在这陪这个呆呆的小海皇,不打算睡了?”
“不,我们最多聊几句就结束,反正那些东西每年都是千篇一律的,倒是你那边比较麻烦吧?”那伊说的是封口跟泓猊的辩论任务。
封口冷笑一声,“我的哪里麻烦了,放个水不就行了,霸傲那边才是问题。”
“也是,封口你去看一下,免得难得一见的大风,就这样被霸傲打死。”那伊说到这里,打了个哈欠,“等你回来,我这里也该结束了。”
“嗯。”封口点点头,先伸手把那伊头上无风自动的蛇发一一收拢,让它们垂在身前,这才道:“要是我去得久了,你别把头发往后拨,先这样睡一下。”
“好,我知道了。”那伊再打个哈欠的点头。
封口像是不愿走的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转身离去。
看着封口远去的背影,和满身疲惫般,立刻随地坐下的那伊,海皇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呆呆站着,直到那伊挥手要他坐下为止。
“那伊王者,我们要做什么?”海皇不小心问出蠢问题。
那伊无言的瞥了他一眼,一甩头,蛇发全滑到身后,这才屈膝撑着手肘道:“还能做什么,拿出你第二个任务的访问表,我们把任务结束掉。”
“啊,对了。”
海皇招来生物口袋后,拿出了访问表,上头密密麻麻的一堆问题,看得他眼睛有点花,再想到要在短时间内结束,不禁疑惑的抬头。
“那伊王者,这么多题不可能很快结束吧?”
“为什么不可能?”那伊再打个哈欠,招手叫来生物口袋,接着满头蛇发挥动中,从里头拿出了一份单据,往前递向海皇。
“照这个抄吧,每年只有几题不一样,不同的你再问就好。”那伊又打个哈欠,声音比先前低沉了很多,像是随时都会睡着。
海皇接过单据,却免不了好奇的看着像是打起瞌睡的那伊。
呆望了几分钟后,忽然被窜到身前不远处的蛇发一吓,手忙脚乱的往后爬开一段距离,这才安心的在蛇发没追上来的情况中,低头比对单据,在访问单上勾画。
好半晌,一共一百问的访问单,成功的解决了九十四题,剩下六题是新的,海皇再稍微对比过,确认没问题了,才抬起头。
本来想远远叫一下至蛇王者那伊,可是放眼看去,前方无人?
怎么会突然人就不见了?
海皇惊愕的跳起身。
没想到当海皇站起,才发现原本坐着的至蛇王者那伊,这时候躺平到了地上,还半压着他那头蛇发,让一些小蛇正徒劳无功的挣扎着。
望着蛇发不断蠕动,却无力让至蛇王者重新坐起。
海皇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就剩下六题了,当然是赶紧问完,让任务结束后,就可以去找泓猊跟陌憎,他们两个应该正和独虎王者霸傲待在一起吧?
但是,想早点结束任务,似乎要叫醒至蛇王者才行?
海皇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让他迟疑许久后,只能试探的边喊,边往前迈步,“醒醒啊,那伊王者,您快点醒过来!”
可惜海皇叫了好几声都没有用,甚至走到离躺倒的至蛇王者那伊不到五步远的距离了,感觉上只要他蹲下来,就能摸到那伊,偏偏他不敢。
“那伊王者,请您快点醒来啊!”海皇无奈的继续叫着。
突然,一种诡异的压迫感袭来,海皇才想戒备,被兽昂禁亲手系在他马尾上的发带,猛地扬了起来,挥出去后,像是撞上什么气场的倒弹回来。
可是这小小的阻挡时间,已经够海皇顺势转过身去。
“你想对那伊做什么?”封口冷声质问。
海皇松了口气,“封口王者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其实是那伊王者对我做了什么!”
“啊?”
不信的封口一把推开了海皇,然后看见了睡倒的那伊。
封口看着那伊半头蛇发被压住,却挣扎无用的可怜姿态,长叹口气,往前几步坐倒在那伊头颅的前方后。
他先将散落的蛇发拾在手上,这才抬起那伊的头放在膝上,最后将被压住的蛇发全救到掌心里。
等到所有蛇发都在手上了,封口再调整一下那伊的睡姿,这才抬起头。
“好了,把以前的单据数据还给我,然后把剩余的问题报出来。”
封口一声令下,更伸手向前。
海皇不敢迟疑的上前把单据交出,再退后一步,这才看着手上的访问单发问:“没有答案的有六题,第一题,那诺雷今年的研究重心是?”
“人际关系。”封口言简意赅的丢出答案。
海皇赶紧动笔填上,“第二题,至蛇王者的进食量?”
“吃多吃少,记下来要干嘛?”封口眉头一皱,对这个题目非常不满。
海皇不知道封口在气什么的追问:“那伊王者吃不多吗?”
“就他的情况来说,真的是吃得太少。”封口下意识答完,这才发现海皇在问句中对那伊的称呼不同,这也就代表,“海皇,你不要为了满足好奇心,在这种时候还问你想知道的事!”
“啊,是。”海皇也没想到对方会真的答。
不过说都说了,封口意有所指的接着道:“虽然你新认识的朋友也不错,可是陪着你一路走来的泓猊跟陌憎,一定有曾经让你感动的地方,不要迷失了,将来有一天当你不小心错过,想挽回都来不及了。”
越听越好奇,海皇不禁白目的追问:“封口王者在说你跟那伊王者的事?”
封口警告似的瞪他一眼,又笑着说:“算是吧,你这人真怪,总觉得跟你说这些,不会有损失,我就告诉你吧。
“那伊之前曾背着我去面对一个强敌,差一点我就失去他了,却直到我自行发现之前,他都没想过要说。”
而这就是封口刚刚会说那种话,要自己多注意旧朋友的原因?
海皇点点头,满足了好奇心,也懂封口这么照顾那伊的原因,一定是觉得亏欠吧,居然在对方最需要自己时,不止是不在,还是最后知道。
要是海皇哪天发生同样的状况,他可能没疯掉,也会变成这样,就想紧紧守护着,不愿意让相同的事一再发生。
“好了,别发呆,快点把剩下的都问完。”封口没什么耐心的催促。
海皇点点头,“第三题是,东方一族下半年待在学院的预计总日数。”
“大概两个月左右。”封口说完补了句,“待在那里其实没什么事做。”
“因为您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很多事都不用亲自来。”海皇边说边把答案写好,翻过一页后,“第四题是,下半年预计招收的新生数目。”
封口想了下,“有千种课程的话,再多征个五百人,今年就不再招收。”
“好的,第五题是学费跟教师费用的涨降。”海皇越问越觉得怪。
“什么时候这种访问单里,还帮总务长加问的?”封口直接数落一句,才随便答道:“如果学生多,自然会加薪,写这样就好。”
“喔,好,没问题。”海皇刷刷刷的写上,“剩最后一题,今年的学院创始日,请问要盛大处理吗?如果要的话,是否要准备学院庆典?”
“麻烦。”封口听到这里,直觉想答不要,可是原本盘在他手上的蛇发却骚动着,然后,早就睡死的某个人努力睁开眼,呻吟道:“要!”
像梦话般的一个“要”字,似乎抢答完成?
海皇伸手指了下那伊,“那个,请问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封口无奈的看着答完一个字又沉沉睡死的伙伴那伊,揉着抽痛的额头,叹口气,“你写要,不过附注要院长雷那自行处理,不要像上次一样什么都举报上来,是要忙死我们吗?那派他干院长是要做什么,纯粹用来纳凉?”
“哈。”
海皇不小心被逗笑的赶紧捂住嘴。
封口因此勾起邪笑,“干脆弄个学生会好了,你看怎样啊,海皇?”
“王者,您饶了我吧,这不是要整死我吗?”
海皇可不想当上过劳死的学生会其中一员,只是,封口的表情却邪恶的像是他一定会这么做。
“放心,有你好处的。”封口笑着丢下这句,忽然抬首望去,“终于走过来了,霸傲下手有这么重吗?同时离开的,这么晚才到。”
“啊?”
海皇赶紧将填妥的访问单塞进生物口袋,转过身后,连告别的话都没说,已经拔腿向远处搀扶着陌憎的泓猊一路冲去。
望着海皇紧张的模样,封口低下头,对上不知何时张开眼的那伊。
“‘她’在泛尔要塞出现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伊话说到这,像是倦意难挡,又强撑着的皱眉很久,才又接下去,“北之热闹点才好设下圈套。”
“也是。”封口不否认的点头,又笑道:“小海皇真可怜,要充当一下我们的饵,只是他身上的谜题也多,总之他在那诺雷一天,就不用担心会死。
“接下来就等‘逐’被‘她’出现的消息引来,再等他亲自找上唯一知道‘新生那伊’长什么模样的海皇,我们就可以完成‘请君入瓮’的计划了。”
“是啊!”最后回应完这两个字,那伊的眼又闭上了。
封口却继续道:“到时候新仇旧恨,我们有的是机会跟逐算,那个满世界找一个女人,还不断捕食那伊一族的‘最初的那伊’,我这次不会再放任你一个人去面对了,那伊,你就好好睡吧,我们的未来都还长的很。”
封口说完轻笑着抬首,视线掠过远方三个小家伙后,移到了天上的下弦月。
当北之传来“泛尔巨兽”动了,被“那个女人”镇压的消息,也就代表蛰伏已久的逐,终于要躲不住了。
身为最初制造出专吃同血族的那伊一族源头,身为双胞胎的他们,其中一个“捌筑”已经被那伊吃掉,至于另一个“逐”,是最后一个实力强到能杀了那伊的人,同时,也是会来北之等着见那个女人的人。
身为世界历史的纪录者,那个女人这次应该躲不掉了吧?
三百年来的追逐,应该到头了,就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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