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清晨四点多,海皇又被恶梦惊醒。
只是海皇口中的尖叫才刚出口不久,已经被人掩上。
惊觉嘴上有手,海皇立刻睁眼,对上的是散落青发,神色疲倦的黑衣男子。
“不要打岔,先听我说。”年俯下身,嘴凑上海皇的耳边。
海皇愣愣的点点头,有点怕痒的缩了下身体,却没有挣扎。
年放开手,赞赏的拍拍他的头后,轻咳了两声才道:“昨晚在你跑出去跟朔弥对话的时候,最初的那伊昙花一现——”
海皇睁大眼睛,总算明白年的满身疲惫是怎么回事,那结果呢?
“来人不是他,顶多是他的手下,变身术的完成度很高,实力也很不错,成功骗出了不少埋伏的人,加上那家伙最后以自爆了事,折损了不少好手,连我都来不及闪躲的不小心受伤。”年说到这里,又咳了两声,才往下继续。
“等会儿学院长雷那会过来找你,要你想尽办法跟白羽、朔弥一起进行任务,让他们的保护圈可以顺利收缩在一个范围内,好确保你的安全,你一定要同意,因为对方来的不是‘杀手’,就是‘死士’,不是普通角色。”
海皇点点头,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年,张口欲言。
年摇摇头,再咳几声,“我等会儿就到宫千穗那里去休养,你不用担心,倒是前往西之原的一路上,我恐怕不能跟你去,你要自己多保重。”
海皇松口气的用力点头,年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后,眉头一皱。
“可惜上次的话题只说到一半,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
海皇挑眉不语,一脸疑惑。
年叹了一声,说:“兽是一个关键。”
“什么意思?”海皇忍不住开口,一说完就想道歉。
年笑了笑,“你还是少说点话,我时间不多。因为这次的伤实在很重,还伤得很没道理,让人很不甘心,而你最要小心这种情况。”
海皇举起右手,做出发誓“我一定会”的动作。
“那就好。”年点点头,回到话题上。
“最初的那伊跟十二王者,从以前就是不死不休的长年争斗局面,至于为什么大打出手,你不用知道,只要记住,这几个人没打到一方死尽,是不会停手就好,再加上他们各自的仇家不少,每次他们对上,牵连的人一向很多。”
海皇听到这里,脑中数据库飞快搜寻,原本这应该是很久以前,几乎要被归类于传说之类的事,因为百多年来,常春之地都没有新生那伊诞生,也就代表这些人有这么久没有再次引发全世界动乱的争斗,可是他找到了。
“最初的那伊,名字是逐?”海皇从人鱼记忆里翻出这个名字。
很诡异的是,前四只人鱼的记忆中,都有这个名字,却封锁住了所有有关的记忆,似乎还不到他该知道的时候。
“你说得没错。”年苦笑了下,“总之,当沉寂许久的逐再现,接下来世界会被这群强者们弄得一团乱,如果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找一个靠山,而细数世界上所有的强者,兽算是人人都怕的特殊存在,再加上之前在阳帝那时候强行推动‘公约’时,就是有他帮忙,才能顺利完成,所以……”
“传言中避世不出的兽,实际上是可以打动的?”海皇眼睛一亮。
“的确是这样。”年的声音却沉了下来,“问题是他的行踪不应该有人知道,偏偏在西之原却变成无人不知,那就代表兽本身或许发生了意外。”
“那我一定要帮他!”海皇下意识发言。
啪的一声,年的巴掌落到了海皇的额头上。
“你忘了朔弥的事吗?对方可是兽!”
“可是,如果他需要帮忙,我又可以帮,我……我希望能够帮得上忙。”海皇想起了自己会取名叫那伊的原因,“曾经有个人就算豁尽一切,仍然没有放弃照顾我、帮忙我,那我希望如果可以,就去多多帮忙别人。”
也许海皇身为瑕疵品出身,却有这种想法很怪,但是他非常坚定。
“我再也不要无能为力的看着一个人死去,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年愣住了,海皇说话时的坚决态度,完全异于平常,“可惜,这是个人吃人的残酷世界,海皇,你的决定,说不定会害死一起进行任务的其它人。”
“嗯……”海皇颓丧的低头。
年再叹口气,“算了,如果你真的想试,我不会阻止,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尽力而为,不要冲动,可以吧?”
“嗯。”海皇高兴的笑了,而在他眼前,眨眼间已经再不见年。
这时,远方的天色大亮,一道金亮的阳光,从天边洒进了蜘蛛丝行车内。
“雷那学院长应该要到了。”海皇想起年交代的事。
偷偷起身之后,海皇换好衣服,走向防护罩,刚想故技重施,悄悄的溜出去,没想到,原本还清晰的两个熟睡呼吸声,突然只剩下一个。
“你有事在瞒着我跟陌憎?”泓猊的声音从海皇身后冒出。
海皇转过身,惊愕的对上了异常冷静的泓猊。
“怎么不说话?其实你不说也无所谓,因为我大致上都事先占卜到了。”
“什么?”海皇才刚惊呼出声,立刻伸手掩嘴。
“你以为陌憎硬要你跟他去格斗会馆时,我为什么不阻止?”
“你那时候不是跟我说隐约占卜到而已吗?”
“废话,你这个白痴,当时我要是不那么说,也许下场就是跟其它人一样,不小心就‘被迫’遗忘了某段记忆,不是吗?擅长催眠别人的人形咒狐。”
“啊,不要提那个难听的外号!”海皇哀叫出声,那是他最惨痛的回忆。
泓猊才不理他的冷哼一声,“我没说错吧?”
“可是……我是不希望牵连你们。”海皇担心被误会的急着辩解。
“废话,你当我跟你一样白痴吗?”泓猊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伸手递出一张纸条,“拿去,其实我那时候能算到的事情不多,却有一个预言非常清楚,如果可以,你千万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明白吗?”
“嗯。”海皇愣愣的上前接过纸条。
泓猊抽回手时,迟疑了下,却没有多话的回身,走向他的床。
一直到泓猊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海皇低头看向纸条,上头的预言是一段谜题,这似乎是虹一族的习性,预言永远都不直接说出来。
而这段谜语是:“无法破封的禁锢,混乱的开始,揭示的瞬间将带来无法想象的失去与伤害,绝望也许会在瞬间吞没来者,永无翻身之地。”
“我完全看不懂,果然不愧是虹一族的预言谜题啊!”
海皇苦笑着收起纸条,回身让防护罩开出个小门后,溜出蜘蛛丝行车。
才刚双脚落地,海皇的眼前,在中央停车场的外围地带,有一个穿着玄黑学士袍的虎族壮汉正边走,边看着手上的小猴子模样的生物计算机。
“学院长还真忙啊!”海皇施行水球术、飘浮术后,再加上隐形狐尾一动,已经快速往前迎去,一下子就到了对方面前。
“咦,你起这么早啊?”被人堵住路的雷那抬头,有些错愕。
“我想学院长应该知道我的组织吧?那么昨晚有些情报是如此的紧急,我又怎么可能没收到通知的傻傻睡死呢!”海皇故意说得神神秘秘。
雷那吃惊的瞪大眼,“你知道昨晚——”
“是,我知道,我也明白学院长来这里的‘目的’。”
“真不愧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情报之源’拥有者,你的情报贩卖机连我都很爱用,不过,偶尔也设点折扣给我吧!”
“学院长爱说笑,怎么会是偶尔呢?从今天开始,当然是每次都有。”
“你有什么企图?”雷那本来只是说笑的脸,沉了下来。
海皇苦笑了下,“我唯一的企图,是希望王者们暂时不要知道我的组织名称,我上次答应过,等我手下成才点,就要帮忙查件事,可惜那件事至今还没查出个结果,要是被王者们知道我的组织是情报之源,这个脸岂不是丢大了?”
“这样啊!”雷那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也不知道信或不信。
海皇也不强求的摊摊手,“反正折扣照给,一切看学院长的决定了。”
“嗯,你还算知进退。”雷那满意的点点头,再不迟疑的直扑主题,“既然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相信你也很清楚该带着其它人走哪条路,会方便我们巩固包围网,到时候在路上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们最好一概不予理会,装作不知道就好。”
“我明白。”海皇一向很识时务。
“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对了,再提醒你一句……”
海皇边拿出生物计算机小嫖查询行动,边说道,“学院长请说。”
“名义上你们的假期任务是送信,而且在信交到白羽手上时,有说过‘尽速抵达’,可是实际上,这封信越晚送到越好,也就是说,你们这一路上走得越久,越是几近毫不设防,诱出对方的机率越高。”
“没问题。”海皇敲下搜寻键后,当小嫖屏幕上出现数个路线图后,将屏幕转向雷那,“我们会走这条花费时间最久,包围网最好处理的直达水路。”
“那就这样。”雷那不再多说的转身,继续边走边工作。
海皇目送着他的远去,先操作着小嫖买下五张船票后,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到时候该怎么让白羽跟朔弥一起搭船呢?
总觉得,这才是真正艰难的部分吧!
两天后,假期任务正式开始。
即使才一大清早,不到早上八点左右,在一共拥有东、西、南、北外加正门五个出入口的那诺雷学院的其它四门,已经出现赶着出发的人潮。
唯有一向少人愿意先绕过学区,才能抵达的那诺雷正门乏人问津。
却偏偏在这个人烟较少的地方,有五个人刚巧碰见。
海皇一脸没事样笑着的对朔弥跟白羽举手摇摇,“早安。”
问题是白羽脸上淡漠的可怕,就算解开了海皇不是花花公子,没有泡一个、甩一个的事,她身为负责学院各种事务的执事,还是不喜欢他的拈花惹草,让近来一堆女学生跑来抱怨、哭泣的次数,多到让她心烦。
同时,杀人未遂的朔弥,即使外表看起来很阳光,生气勃勃的带着光明的笑容,灿烂到令人注目,可是,却没有把视线转向海皇。
海皇对于被两个人同时漠视的情况,放下手后,无可奈何的耸肩一笑,回过头看向泓猊跟陌憎,“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陌憎一脸疑惑,“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不是要坐蜘蛛丝行车去?”
泓猊头疼的叹口气,“我们的第三个任务不同,到时候是谁要跟车子一起回来?而且,车子要进出学院都经过特别的出入口,太麻烦了。”
“啊,可是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陌憎一脸的慌乱。
海皇同样头疼的叹口气,顺手将地上一袋东西拎起,塞到了陌憎的手里,“拿去吧,还好我事先帮你预备了一份必需品,对了,你钱够用吗?”
“够啊!”陌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的高兴点头。
对于陌憎这纯真的笑脸,海皇跟泓猊都是无奈的摇摇头。
只是他们才摇头而已,旁观的白羽跟朔弥,还有较少数路经大门口的同学们,已经全部吓到的愣在当场。
那个凶兽陌憎,居然会笑,还笑的那么纯真?
一时间没有人能回过神来,个个都在质疑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正在作梦,怎么可能看到这种画面?
“他真的是陌憎吗?”连白羽也忍不住发问。
朔弥迟疑的说:“应该是吧?如果我们没认错的话。”
谁跟你是我们啊?
海皇忍住吐嘈的欲望,努力装出笑脸。
泓猊这时转身看向他们,“陌憎是有主人之后,就会变乖很多的种族,不过你们也别太轻视他,除了我跟海皇,其它人惹了他,一样只能进他的肚子里。”
等等,谁是“你们”啊?泓猊!不要把白羽跟朔弥配在一起!
海皇太敏感了,他继续忍。
反倒是陌憎开口了,“泓猊你不要这么说啦,我吃东西也很挑食的,不是每个人惹火我,我都会张口吃掉,我还怕吃坏肚子呢!”
问题的重点是在那里吗?
泓猊跟海皇望天无语。
白羽跟朔弥差一点就要被逗笑了。
他们第一次知道陌憎原来可以是这样的人,似乎跟他们印象中的陌憎不一样,难不成……被陌憎视之为主人的海皇,当真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人?居然能把一个凶兽,变成像小孩。
白羽跟陌憎看向海皇的视线,因此带点研究意味。
沉默很久的海皇,努力忍住心里一堆“不满”的察觉了两人的视线,又送上一个温和微笑,让朔弥跟白羽呆了一下。
在两人的印象中,没有人在学院里看过海皇笑容以外的表情,不管是忿怒、是埋怨,海皇嘴角永远都有笑,彷佛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开心面对。
也许,自己是真的误解他了吧?
朔弥跟白羽不自觉的想着。
海皇根本没有发现两人的想法,自顾自看看天色后,笑着对他们招手。
“两位,时间差不多,该出发往西之原了,现在走还搭得上船。”
“我不搭船。”白羽从不跟人成群结党的。
“我也是。”虽然朔弥想跟白羽多待点时间,还是这么说。
“那我们就在当地约个地方再见面吧?”白羽顺势发问。
不等朔弥说话,海皇当下苦着脸,掏出了五张船票,“我都买好位置了,是一间三人房跟两间单人房,大家一起走,算是交流一下嘛!”
“我没兴趣。”白羽说完,还刻意看了四个男性一眼,像在看色狼一样。
陌憎被激怒了,“你是什么态度,那是挑衅的视线吗?”
海皇靠上前去,把最讨厌被人挑衅的陌憎往旁边拉的边拉边说:“啊啊,陌憎,白羽是个女孩子嘛,会觉得男性们都不可靠也是自然的。”
不过说这话的同时,海皇哀求的望向泓猊,做无声的催促。
受到海皇胁迫的泓猊上前拉过陌憎,习惯性的毒舌讽刺道:“海皇你说的话不对,除了眼光差的人,大概没有人会看得上那种层次的货色吧?也不想想我不嫌就好了,靠那张脸还敢嫌我!”
要是说话的人不是以美艳出名的虹一族的泓猊……海皇在想大概会有很多人发怒,不过泓猊真的是比白羽好看很多。
连白羽本人都无话可说,虽然在讲求优生学的这个世界,没有难看的人,但是目前的五个人中,长相最出色、最美形的,不管是谁都会说是泓猊。
白羽对此脸上浮现苦笑,“的确有泓猊在的话,我就不用这么担心才对,毕竟我这样,的确不被你嫌弃就好了。”
朔弥不快的抱怨着,“白羽你太好说话了,居然还附和他。”
泓猊忽然凑上前一步,不屑般的让脸以四十五度的角度,睨了朔弥一眼,再淡淡勾起笑容,真的没有卖弄风情,却偏偏韵味十足的透出一股哀怨,低声漠然道:“老是拒绝面对事实,这可得不到女孩子的青睐喔!”
“你——”
朔弥才想发飙,可惜对上那么一张美到极致的脸,配上黑猫族的艳媚眸光,和那一身明明身材修长扎实,却让人觉得纤细,需要呵护的感觉,纵他有多少狠话,一时间都被那种楚楚动人的姿态给堵了回来。
大概没有人想过,居然有一天自己会栽在一个男人的惊人美色里,一时间,不管是朔弥、白羽,或者是还在学院门口附近的同学,对于一向冷傲的泓猊出现这种表情,全红着脸的呆呆看傻了。
唯有海皇跟陌憎已经有抵抗力的不为所动,毕竟每天面对这个美到极点,同时也性格恶劣到惊人的泓猊,再不习惯,不就跟变态差不多了?
可是,海皇跟陌憎没有被迷住,才能加倍发现泓猊一笑的魅力之大。
那诺雷学院内外,所有的生物都为此停止行动,外加众人石化。
“泓猊,你真是个妖孽。”海皇忍不住发表感言。
泓猊笑容一收,不屑的冷哼道:“是他们自己没看过美男子好吗?”
陌憎又跑出来插话了,“不对吧,泓猊天天都在学院里走来走去呀!”
海皇一把推开老是说错话的陌憎,摇头道:“真相应该是,这群同学都看过美男子走路,但是没看过让美男子美色加倍的微笑。”
“是这样吗?我怎么没有觉得特别美。”陌憎还是不懂。
海皇不想解释了,其实泓猊这招真是恐怖啊,居然连白羽都给他迷住了一下,幸好没多久就干咳一声的清醒过来,不然的话……
“喂,你那什么眼神?还不是你——”泓猊倒退一步,把未完的话止住。
敛起双目里的凶光,幸好泓猊没把之前套好招要以美色诱骗两人答应同行的事说出来,他暗暗呼口气,假装没事,低头看看时间。
“再不走真要来不及了!”
海皇可不希望这趟漫长的搭船之旅会因此夭折,赶紧将三张船票递给泓猊,再把另外两张票分别递给白羽跟朔弥。
都到了这个时候,白羽跟朔弥有些尴尬于自己的看呆,只好伸手。
“好了,我们走吧,到码头去。”海皇一声令下。
泓猊跟陌憎各别将行李收进生物口袋后,拉着海皇飞到半空。
对于不能自己飞行的海皇,白羽没什么想法,毕竟狐狸会飞本来就很怪。
朔弥却隐隐有点得意,因为身为双双,他可是会飞的,所以在白羽面前,他倒是能够好好表现。
就这样,五个不同心的人,展开了他们的假期之旅,在同学们的眼光中,朝着天际飞去,而这一路上要到西之原,像这样直接坐船,从北水一路南下到西方的码头,是花得时间最多,却最便利轻松的交通方式。
当然,也包括了方便被人“跟监”。
不过,这种移动方式虽然轻松方便,对白羽来说,却是大大不便。
因为,海皇和朔弥,有事没事就会借机接近她……
海皇……说坦白的,白羽觉得跟他聊天其实也不错,只要他不要三不五时又招惹了其它女人,慌张的跑来喊救命,这个人的博学、温和和幽默,真的能算上是一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再说到朔弥,白羽起先会觉得他烦,可是相处久了,会觉得有趣。
因为朔弥的外表看起来阳光,是那种亮眼、让人会想主动亲近的人,即使很烦人,老是会靠过来说些没营养的废话,可是仔细一想才会发现,那些话都很扎实、朴实,句句都能深入人心,就看有没有理解力与包容力去发现而已。
相比之下,海皇即使懂得再多,偏偏显得很轻浮,一点也不实在。
不知不觉,白羽就认为跟朔弥聊天打发时间,总比要当挡箭牌,替海皇解围的情况好上许多。
而海皇发现,白羽从嫌朔弥很烦,到开始跟朔弥亲近的事,是彻底无言了。
“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海皇又哀怨的在被窝里大喊。
对于这个超没营养的问题,别说泓猊了,连陌憎都不想理他。
事实上海皇也知道,一切都归咎于他招蜂引蝶的可怕速度。
问题是海皇不是故意的,明明才对着一个女孩子温言几句、轻笑几声,没想到就被误以为是想把她,结果,一点都不矜持的主动想黏上来,说要好好享受假期,这……这被吓到的还是他呢!
虽然围上来的女性之中,有多少人是心怀不轨的逐手下不得而知,可是那种被紧紧纠缠、非要有“亲密”接触的情况,对于被不断“性骚扰”的海皇来说,不管他怎么做心理建设,一样不能等闲视之的感到害怕。
“这年头的女性都好恐怖。”深深受创的海皇躲在被窝里发抖。
听闻这种感言的泓猊跟陌憎,则是无言以对的耸肩,顶多陪着长叹一声。
话说,海皇能让女孩子们趋之若鹜,光是一个不经意的视线跟微笑,她们就想冲上来的情况,令泓猊跟陌憎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尤其海皇每次都说不是故意的,这种戏码就更可观了。
幸好这趟航程一共才十天而已,所以再哀怨,海皇只要躲着不出门,很快,十天过去了,他终于能逃下船去,免得被那群可怕的女人再次堵到。
而对于海皇的逃难,十天来看过不少次女孩子想主动投怀送抱的泓猊、陌憎、白羽跟朔弥,则是有数不尽的疑惑。
明明海皇的举动,有些他们看习惯了觉得没什么,为什么不习惯的人就是会脸红心跳,然后暧昧跑开或心急的冲上前来呢?
最后,想不到解答的四人,把这一切归咎于海皇的花花公子气质上。
“谁是花花公子啊?”
航程一结束,海皇下了船,就突然被其它四个人这样共称的错愕大叫。
“你不是花花公子的话,其它人就不能算是了。”
朔弥难得跟海皇说话,大概是本着路边有人欠踩,有空就多踩踩的想法。
白羽倒是好心一点,“就算你没那个想法,可是你会被称为千貌白狐,有些行为举止是习惯而改不掉的,因此也让你怎么看就是怎么像花花公子。”
海皇想吐血了,白羽居然说出这么狠的话?
“反正身为花花公子没有什么不好吧?”陌憎觉得,“其它人对我的称呼就难听多了,我都不想计较了,你是在埋怨什么?”
“这不一样吧……”海皇无力的垮下双肩。
泓猊像是要补上最后一击,“哪里不一样?陌憎的凶兽之名可是远近驰名,任谁看了他,都是尖叫着转头跑走,这样的反应是哪里比你好了,再说,被人喜欢总比被人害怕的好吧?你还不满足,难不成真要泡遍天下才甘愿?”
“我真的要被你们气死了!”海皇抱头大叫,转身开跑。
看着恼羞成怒逃跑的海皇,泓猊、陌憎、白羽跟朔弥都是忍不住想笑。
说起来,海皇还真是好玩,明明是博学又健谈的人,却不会让人觉得他高高在上,不知不觉可以跟人很亲近,让人讨厌不了他。
只是不讨厌,却也不会等同于喜欢,好像是隔着层雾或是墙在看他一样,总觉得表现出来的海皇都不是真实的,也许是他拟人化强者的外表吧?
总之,海皇俊逸英气的五官,配上神秘的气质,就像是个发光体,太亮了,亮得让人捉摸不住他,却又不想离开他,待在一起的感觉还挺好的,相处久了,似乎也发现了不少对方的优点,让其它人会不自觉的在意他。
像现在,朔弥总是比别人细心的提前发现,“海皇快要消失了。”
“就让他跑跑吧,发泄一下也好。”泓猊是这么说。
白羽突然想到,“知道王者们在哪的,不是只有他吗?”
“啊!”白羽之外的其它人同声惊呼。
泓猊一声令下,“陌憎你上去,找到海皇后,就飘在他旁边的高空等我们。”
“喔,好。”陌憎应声飘到高空,长到及地百尺的头发一扬,像振帆一样,呼一下的就消失了,没多久,当天空中出现他的残影,他已经找到海皇的位置,静静飘在那里,等候其它人过去。
“我们走吧?”白羽没有自作主张,而是好脾气的采取疑问句。
泓猊知道这个看起来不好亲近的白羽,事实上是个很好说话,很有容人雅量的人,让他不想跟白羽作对的点点头。
朔弥也做了同样的动作,紧接着三个人一边小心自己脚下,免得被人踩到的在人群中穿梭,再对准天上陌憎的位置,花了快十分钟,才找到海皇。
这时的海皇可没有跑走时的颓丧或耍哀怨,他正打开一个立体地图,似乎正在选择前进的方向,只是,在他研究出来之前,是一个大大的绝望叹息。
“天……天啊,不要这样对我。”海皇哭丧着脸收起了地图,将释放地图的生物计算机小嫖塞进了生物口袋后,掩着脸对上疑惑的四个人,“王者到了!”
“啊?”难得合拍的四人同时惊呼。
海皇瞪了泓猊、陌憎跟朔弥一眼,他们居然跟白羽异口同声,羡慕又嫉妒的他忍住怒气,伸出手指着码头另一边,正悠悠哉哉靠过来的四个人。
其中一个是一身红艳,清凉火辣的穿著中,偏偏左半身被冗长的火红头发盖住,显现出一种凝重感的狐族美女,理所当然是四狐仟姬了。
至于另一个,有一条虎尾轻轻在风中摇动,长得挺耐看,有种粗犷的味道,身形很壮硕,用虎背熊腰来形容刚好适合,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功夫服,怀中抱着一根跟身体等长的木棍,走路时,那双老虎耳朵总在轻轻抖动的男人,这不是独虎王者霸傲的话,又会是谁?
除此之外,一个有着浅白近灰的短发,穿着淡灰色的丝质衬衫、长裤,配上颀长的身材,显得姿态高傲冷漠的拟人化强者,就是食人王者封口。
最后的一个,则是穿着轻便的白色轻薄衣裤,淡冷的脸上,有着适宜的五官,看起来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的同时,又觉得他眉间紧锁,好像总有说不出的忧虑,这个人正是差点杀掉过海皇的虚翼之王千亦。
一看到真的是四位王者出场,以前在常春之地都看过栩栩如生人形雕像的五个人,却因为亲眼目睹而呆住了。
这时,除了他们以外的其它路人,似乎也全部僵住了。
就像是画面停格,除了还在走动的四位王者,现场没有人还能动作。
不,大概就一个胆子最大、回神最快的海皇,才能够迈步迎上前去。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啊,王者们。”海皇边说,边恭敬的行礼。
看海皇行的是那诺雷学院见东方一族的礼仪,四狐仟姬跟千亦退开一步。
接着,海皇又向退开的两位王者重新见礼,“真是谢谢王者们的远迎了。”
“唉,小海皇,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你的?”独虎王者霸傲纳闷的问。
海皇的视线忽然定定看了生物口袋一眼,再转回头用诡异迷离的微笑,呻吟般的道:“是啊,我怎么知道的呢?这真是个谜呀!”
其实哪有什么,海皇不过是打开地图时,从小嫖接收到的一堆新情报卖出的消费中,找到了一个有打折的贩卖纪录罢了。
果真是够嚣张啊,王者们用金钱卡片消费买消息,一点掩饰的打算都没有,随便一查就知道是王者购买,害海皇设定由王者购买时的折扣真的实行了。
“唉,那些都是钱呀!早知道我就不设什么折扣了……”
就这样,海皇知道王者们买了什么消息,又哪可能不知道他们会来。
只是,海皇不想讲出自己的组织是“情报之源”的事,免得王者们会追问他现在一样不能回答的“新生那伊”跟“人鱼”下落的问题。
所以,海皇干脆立刻把事情全推到泓猊身上,接下来,王者们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说到这里,他们怎么还不过来?”四狐仟姬也懒得走过去的问。
海皇回过头,确认在场每个人都在惊愕状态的发呆中,只好耸耸肩,“没办法,王者们的魅力惊人啊,他们大概还要再呆上好一阵子吧!”
毕竟以前常常看到的人形雕像,被全世界人类视为当代最强的王者们,现在居然活生生站在眼前,对那四个人……不,不止,对整个码头上的人都太过刺激了,所以,真的是放眼望去,全是惊讶到呆掉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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