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手札》2008年5月29日 星期四

    “云天啊，你妈妈让你在公司里熟悉一下环境，你想去哪个部门啊？”温德如问方云天。
    毕竟这整个‘平安’是方平的产业，早晚是要回到他方家手里的，所以温德如一直没有要占有‘平安’的意思，他也动不了那个心思，方平是靠着他老婆才有了‘平安’，这足以说明姓顾的女人也是有手段的。
    “温叔叔，这个您看着给我安排就好，毕竟我是刚刚毕业回国，一切还不是太熟悉，我个人觉得还是从基层做起比较好。”方云天很会说话。
    “嗯，不错，不错。”温德如很高兴的笑了，“云天啊，你长大了。”
    想了一下，温德如说：“我觉得营销部是个很能够锻炼人的去处，那我安排一下，你明天就去营销部报到。”
    “好的，温叔叔，我知道了。”方云天出了办公室，在公司大楼里转悠。
    “婷姐，昨晚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
    温婷躲在厕所里听电话，“不是我不接，是我不敢接，我老爸在家。”
    “你老爸怎么这么封建！”电话里的女声有些气愤。
    “小雅，上次在十字路口那里好像出车祸了。”温婷也是今天看报纸的时候才知道。
    “哦？”小雅顿了一下，“那我们要注意一下啦。”
    “嗯，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再联丶系。”温婷挂了电话。
    “陈玲，是不是该解剖了？”欧阳站在法医工作室的门外问。
    “嗯。”陈玲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使劲踩了两脚，然后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凌川，慢慢走近工作室。
    今天一早，凌川就到了刑警队等着陈玲解剖尸体，这让欧阳有些不明白。昨天晚上欧阳又给杭州方面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是有关资料会在两天之内整理出来。
    “你是什么人？”欧阳忍不住问凌川。
    “生意人。”凌川很委婉的回答这个问题。
    “生意人？”欧阳看看他，然后转身走进工作室。
    “雅莉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陆倩倩现在开始跟着老妈上医院。陆红上班，她就去病房陪周雅莉说话。
    “倩倩，来，今天给姐姐带什么好吃的啦？”
    “呵呵，这可是我跟我妈妈学的小米粥，虽然还没到我妈妈的水平，但还是很香的。”陆倩打开了带来的饭盒。
    “嗯，闻起来就很香。”周雅莉抽了抽鼻子，赞叹道。
    “呵呵，来，雅莉姐，先尝尝。”说完，陆倩给周雅莉盛了一碗。
    “陈姐，我想这个小保姆应该不是被何教授杀死的。”凌川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是？”陈玲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凌川，此时她已经解剖到小保姆的颈部的深肌层。
    “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原因并不只有扼颈这一个。”凌川想了想，转身出了工作室。
    陈玲和欧阳互相看了看，眼中都露出一种怀疑的目光。
    凌川没有回到工作室，陈玲继续解剖，就在位于回肠上段的肠腔内，她发现了一条蠕动着的将近20公分长的大蛔虫。
    “啊！”陈玲惊讶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欧阳赶紧凑上身来，“这么大一条！”
    陈玲定了定神，继续解剖，在气管分岔处，又发现了一条又肥又大的大蛔虫。与肠腔内不同的是，在气管内的这条蛔虫早已不再蠕动了，它已经死了，是憋死的。
    “我想关于小保姆的死因已经很清晰了。”陈玲摘了手套，慢慢的说：“何教授不是杀人犯。”
    凌川把车子停在一家小店前买了瓶矿泉水，店铺老板正在看报纸。
    “给。”凌川递了张十块的。
    “等等。”老板转身去给他找零钱。
    凌川闲来无事，就斜眼看了看报纸，刚好看到那篇关于十字路口车祸的报道：
    伤者是“安雅法律咨询服务中心”的负责人周雅莉，据目击者描述当时······
    看到这里，凌川心中有些不放心，他接了零钱过来，骑着车子向医院开去。
    “小张，你把这个月的报表准备一下，月底的报告我需要用。”曲秋萍站在办公室里说。
    “知道了秋萍姐，我每个月不是都做得很好吗？”一个年轻的女孩回答。
    “我是怕你忘了。”曲秋萍笑着说。
    “我怎么会忘呢？”女孩娇笑一声，转身走了。
    方云天走进了营销部的办公室。
    “你好，请问找谁？”小张正好要出去，碰到了方云天。
    “你好。”方云天点点头，笑着说：“我来看一下。”
    “看一下？”小张有些纳闷，又不是逛商场，“对不起，这里是办公场所，外人不可以随便进的。”
    “嗯，我知道。”方云天又是点点头，“我很快要在这里工作。”
    “在这里？”小张更加纳闷了，公司没有说要招人啊，也没有工作调动的通知。
    “你去忙吧。”说完，方云天就很自然的走到了办公室的内部。
    曲秋萍出来上厕所，看到小张个和一个陌生的额年轻男人说话，就问：“小张，你在那里干什么？”
    “秋萍姐，他说是来工作的。”小张回答。
    “工作？”曲秋萍看向方云天，后者微笑着向她点头示意，“你是？”
    “我叫方云天。”男人回答。
    “方云天？”曲秋萍默念一声，因为急着上厕所，她并没有多在意，“那你来报到的时候再仔细看吧，我们现在没有时间。”
    “好的。”方云天应声道，他看了看曲秋萍，然后转身走了。
    曲秋萍接着往厕所方向跑去。
    “雅莉姐，中午你想吃什么？”倩倩问周雅莉。
    “什么都好，整天在这里躺着，不用吃什么好东西的。”周雅莉回答。
    “那可不行。”陆倩倩想了想，“我去买份排骨给你补补。”
    “不用的。”周雅莉还想拒绝，可是陆倩倩已经跑出了病房。
    实在无聊，周雅莉只好拿出枕头下面的杂志来看，这是昨天事务所的同事们来看她的时候留下的。
    刚看了几页，门就被推开了，周雅莉以为是陆倩倩，于是头也不抬的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么这么快？”回应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周雅莉赶忙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古铜色的脸，“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看报纸，知道你住院了，所以来看看。”凌川把买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到床边看着周雅莉。
    “谢谢你。”周雅莉道谢，却看见男人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也慢慢红了起来。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凌川。”凌川做了个自我介绍。
    “凌川？”周雅莉轻声念了一遍，“我记住了。”
    “伤的严重吗？”凌川问。
    “没什么大碍，休养一下就出院了。”周雅莉说。
    “哦。”凌川发现两个人似乎没什么话好说，感到有些尴尬。
    “你······”两个人同时说话，互相看了一眼后，继续同声说：“我······”
    “呵呵。”两个人又同时默下来。
    “雅莉姐，我回来啦！”还没开门，陆倩倩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是护士长的女儿。”周雅莉解释道，刚说完，陆倩倩就进了病房。
    凌川站起身来，说：“那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嗯。”周雅莉点点头。
    “雅莉姐，有朋友啊？”陆倩倩放下了手中的饭盒，转身去看凌川，结果她一下子愣住了，这不是那天跟踪自己的人吗？
    “你是谁？”陆倩倩质问道。
    “呵呵，小妹妹，记性不错嘛？”凌川笑着说。
    “你们认识？”周雅莉问。
    “姐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跟踪我们的人吗？”陆倩倩说，“就是他！”
    “他？”周雅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凌川。
    “哎，小妹妹，我可不是跟踪你们，不要把我当坏人！”凌川说完就准备走。
    “你不能走！”陆倩倩想这是在医院，有那么多人，还会怕他不成，于是挡住了病房的门不让他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凌川觉得她实在是可爱。
    “我要报警抓你！”陆倩倩说完就开始大喊：“妈，妈！”
    凌川笑起来，他坐回到床上，说：“你去报警吧。”
    陆红听到了女儿的喊声急忙跑到病房来，却看见那天跟踪她们的男人坐在病床上，而周雅莉一脸迷茫的躺在床上。
    “妈，快报警，今天他是自投罗网！”陆倩倩催促老妈报警。
    “报警？”陆红想了一下，如果警丶察来了对医院的影响不是太好，不如给欧阳无水打个电话，于是她拨通了欧阳的电话。
    “喂，欧阳队长吗？我是陆红，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跟踪我们的人，他现在就在医院。”
    “好，我这就过去。”欧阳挂了电话，拿了车钥匙就出了刑警队大楼。
    凌川看看陆红，又看看陆倩倩，笑着说：“你女儿跟你长得真像，就是脾气不一样。”
    陆红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和女儿一起守在门口，门外有几个病人和家属站在那里，刚才倩倩喊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所以在这里看热闹。
    欧阳进病房的时候，几个病人和家属已经离开了。
    “怎么回事？”他环视一圈问。
    “欧阳队长，他就是跟踪我们的人。”陆倩倩说。
    欧阳斜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凌川，“她说的对吗？”
    “我没跟踪她们，只是骑着车子在市里乱逛而已。”凌川解释说。
    “根本就不是！”陆倩倩说，“他在撒谎。”
    “我为什么要撒谎呢？”凌川说，“你有证据来证明我是在撒谎吗？”
    “我······”陆倩倩顿了顿，“没有。”
    “那就好说了，我没有跟踪你们。”凌川又转向周雅莉，“改天再来看你。”说完，他就从容的走出了病房。
    “欧阳队长，你怎么不抓他？”陆倩倩有些不明白。
    “我认识他。”欧阳说，“也许他根本不是在跟踪你们。”
    “他是谁？”陆倩倩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
    “你只要知道他不会伤害你们就可以了，如果有事情你可以跟我联丶系。”欧阳说完也走出了病房。
    “倩倩，既然欧阳队长说没有事情，那我们就放心好了。”陆红也觉得欧阳说的有些道理。
    “是啊，倩倩，这个凌川我也认识，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周雅莉也劝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