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第 24 部分阅读

    持民意,意欲何为!知县至今不到院受询,还敢花言巧语乎?”
    李佑解释道:“陈县尊出了衙便被鼓闹的机工堵住,现下确实来不了。”
    马巡按冷笑几声,“你县就会耍这样贼喊捉贼的把戏吗?也罢,陈大知县不肯来,本钦差便亲自去县衙找,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躲避不见。”
    随即,马巡按带着属吏随从去县衙,李巡检面派个腿快的兵丁跑去报信,面紧紧跟上钦差队伍。
    县衙大门外果然聚集着七八十个人在鼓噪,都是本县的机工。李巡检高喊钦差来了,乡亲们静静,且看老爷们如何处置。
    开路的前导从人群中辟出条过道,马巡按到了门前便下轿等待陈知县出来迎接。与此同时,也有另顶轿子和几个随从来到县衙大门外,下来位纱帽锦袍的人,年纪三十余,面白无须。
    马巡按扫了这人眼,心里便十分奇怪,他在京城时见过这等服饰,分明是个太监打扮。也就是说,眼前此人是个太监,却不知道为何出现在县衙门口。
    既然他是太监,马巡按身为两榜进士清流正人,岂能和这些名声臭不可闻得阉贼混于处,不由得鄙视几眼,掩鼻甩袖作态远离了几步。话说马巡按到了苏州府没有久留便直奔虚江县,不曾在府城见识到多少人。否则也许他会认出这位正是苏州织造局的首领,织造太监。
    没多久,陈知县昂首挺胸稳步走出,立于县衙大门正中,对马巡按拱手算是见礼了。马巡按张口要说什么,却见陈知县不与他搭话,戟指对那太监骂道:“阉贼!你这狼子之心意图吞占我虚江生丝,本官做了这知县,只念万民生计,难道怕了你织造局!只要本官在此日,尔等阉贼休想得逞!”
    旁边李巡检上前步跟着骂道:“阉狗不要痴心妄想了!县尊虽然只是七品官,但自有正气在胸,岂是你能威逼利诱得了的!你再来几次也没有用处!”
    面对辱骂,那织造太监很有风度的面带微笑,坦然自若,仿佛切尽在掌握。
    听阉贼,又听见织造局,县衙前聚集的机工们顿时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这意思又有织造局的太监想来夺占民财了,幸好知县大老爷貌似很有气节的力拒不从,李巡检似乎也不错,敢为了家乡利益挺身而出。
    认为自己该是主角的马巡按莫名其妙,充当了好会儿看客,只觉得这织造太监真能添乱,查案正到关键时刻,他来搞什么鬼。
    陈知县抬手,制止了李佑的叫骂,朗声对织造太监说:“之前本官猜你定会有狠毒手段,却万万不曾想到你竟然能与钦差巡按勾结,合伙图谋!”
    这句话听到马巡按耳朵里简直震耳发聩,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敢做出这样的事?若真如此,他的声望就彻底完了。
    织造太监微笑着对马巡按拱手作揖,态度恭敬。
    石激起千层浪,机工人群登时起来,心里都感到昨天丝库被封的真相就要大白了,呼之欲出啊!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114章切都不是巧合
    话接上回,马巡按眼看自己被扣上大帽子,哪还能继续沉默(zhaishuyuan.cc),出言驳斥道:“陈英祯!你竟敢妄言诋毁,诬蔑钦差!好大的胆量!”
    李佑居然没有反应过来,陈英祯是谁?
    就见陈知县不屑道:“马大人敢做不敢当乎?这阉贼前日来本县索求生丝而不得,被本官赶出县衙。而后昨日你便封了丝库,今日又和阉贼同时登门。这切未免过于巧合了罢,莫非你来此不是为了官营生丝之事?”
    李佑恍然大悟,原来陈知县的名字叫陈英祯,这么长时间了第次听到,主要是在县里没有人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马巡按冷声道:“本官确为此事而来,但也容不得”
    他这话只说半,便听见人群中有人激愤高呼:“光天化日下竟然有钦差勾结阉贼图谋钱财的奇闻!敢问我等小民还有生路否?”
    马巡按勃然大怒(shubaojie),转头对人群喝斥,“住口!哪个刁民在此”
    他的话又没有说完,陈知县在这边掷地有声道:“马大人!虽尊你为钦差,但本官拼却这顶乌纱不要,也不能眼看尔等贼阉党勾连横行而无所作为!”说完双手摘下自己官帽,凛然与马巡按对视。
    屡屡被打断话的马巡按气的嘴发抖,回过头要说什么,继续被人抢在前头。只见织造太监身边名属吏对陈知县道:“陈大人何苦,马大人是钦差,吕公公是皇差,都可通天,你总要为自身想想。”
    李巡检也低声劝道:“请县尊三思。”
    陈知县咬牙切齿的说:“吾何惜七尺贱躯。”
    马巡按终于看出诡异之处了,这织造局方明摆着主动往他身上贴啊,甩都甩不掉。这是巧合吗?他指着微笑依旧(fqxs)的织造吕太监要说话,还是被打断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邪势大,青天大老爷力有不逮,我等何不去苏州府上告!愿去者与我到北门外乘船!”当即呼百应,有二三十人齐向城北方向而去,周围兵丁象拦了几下没有拦住。
    陈知县又开口道:“民心如此,本官何惧。便要将此事原原本本上奏朝廷,想必是非自有公论!”
    几方面人马东句西句,说的说,喊的喊,马巡按自己张嘴实在抢不过几张嘴,众人说来喊去就真把他定性为阉党了。想至此,他瞬间被激的血脉喷张,头晕目眩,直感到股冤气死死堵在胸口无法呼出,简直要憋死自己。
    回想马巡按的人生道路,可谓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中了进士,又被阁老看中收为东床,初入仕途便是最风光的官。二十几年来他何曾遇过眼下这个被冤屈到百口莫辩的情景?
    被当成过街老鼠样的阉党,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前途远大的他怎么敢沾惹这种名声!这帮不明真相的刁民竟然还串通去苏州府上告,虚江县方显然是不想拦住。那是什么地方,全国读书人密度最高的地区之,勾结太监谋财的说法传扬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士林里混!何况陈英祯也要把这事奏到朝中。不管最后能不能辨清,对他的名望都是严重打击,即便是辨清了别人也可以说他是靠着岳父压下去的。
    切都来得如此突然,这个秋天格外的悲凉。此刻年轻巡按被残酷现实冲击的呆若木鸡,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念叨,到底哪件事做错了?
    只能说,他在个错误的时间来到了个错误的地点遇到了错误的人。前脚织造太监来虚江县图谋生丝之利被拒,后脚巡按御史就查封了丝库,连起来就形成了个钦差阉贼勾结的表象,谁看在眼中都有这种感觉。
    充当了半晌观众,李佑唏嘘不已,场中有几人知道这精彩戏码是他手设计的?别看织造太监吕公公站到场上至今不发言,任凭谩骂侮辱也不还嘴,始终气定神闲的保持微笑姿态,似乎涵养很好。其实他是拿了五百两银子出场费的,今天的业务就是挨骂来了,大概这是场中除了李佑外唯真正明白怎么回事的陈知县是装作不明白的。
    李佑也真想冲上去念几句台词——能大义凛然的斥责钦差该是多么拉风的事情。可惜,是不能抢陈大老爷的风头;二是惹不起马巡按,背后挖陷阱就算了,真要站到台前当炮灰后果难料。所以他只敢在开场阶段,跟着陈知县骂几句暗地里收了他银子的吕太监。
    其实我是个演员,当幕后工作者毫无意思,李巡检无奈的想道。
    比马巡按更悲凉的人还有个,那就是崔经崔先生,这时候他虽然不是很明白内情怎么回事,但有点可以确定,是他亲手把马巡按推进坑里的可笑他为了争功,还将切归功于自己的明察秋毫,回头必然要被马巡按迁怒(shubaojie)了
    却说马巡按满心丧气时忽然醒悟过来,此次前来是为了质询陈同年涉嫌侵吞五千两银子问题的,只要咬住这点,未必不能翻盘。他重新打起精神对陈知县道:“官营生丝,至今获利有五千两到了县衙后不知去向,你如何解释?”
    陈知县讶然道:“以税银名义直接上解到了府里,如何叫不知去向?”
    “证据呢?”
    陈知县回答说:“自然有府里的回票,因本官要亲自验看,未曾交还给户房,这就拿出来给马大人查验。”昨天马巡按查过县衙户房银库,从账面到实物,没见到银子的痕迹,便以为其中有不可告人处,今天便来质询。谁知道回票在陈知县手里
    马巡按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今日切不是巧合,绝对是眼前这个同年谋划的,可恨他鬼迷(xinbanzhu)心窍头栽了进来。回想起家中老辈感慨,宦海风波险恶,他尚不以为然,直到这时才明白了几分深意。可事已至此,今后怎么办?他有点了无生趣,万念俱灰了。
    目送马巡按行远去,干出了不君子事情的正人君子陈知县对自己说道,子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对付邪小人便要用旁门左道,即使要做君子但也不能被白白的欺之以方——也不知道这是心得总结还是心灵的自我救赎。
    话说吕太监为何配合的恰到好处?还得从前几日说起,那天李佑回到巡检司,把来试探虚实的织造局副使给放了,并告诉他,这笔生意太大,叫织造太监速速前来和知县谈,他可以牵线。
    等吕太监到虚江县后,李巡检偷偷去见了。首先就把陈知县的背景提提,又点出这大部分银子都给了知府,当场就叫自觉惹不起的吕太监打了退堂鼓。然后李巡检便从生丝收益中拿出五百两银子,买通了吕太监。
    五百两真不少了。所以吕太监这人十分看得开,配合做戏被骂几句阉贼阉狗算什么,难道他被骂的还少了,多这次实在无所谓。要是被骂就有银子拿,那他情愿天天被骂到死,他人生所图不就是多挣点银子么。
    所以前天,吕太监去县衙被陈知县骂了出来,今天又故意和马巡按同时到达县衙,继续开展挨骂的业务,还真正贯彻了微笑服务的原则。李巡检看在眼里直感慨,这死太监到了上辈子那个年代绝对适合当客服啊,什么情况也说不清楚,任你谩骂只会对你笑。
    所有安排的细节详情李佑并没有对知县明说,只告诉知县某时某地可能会发生某事,到时县尊你看着办。陈知县也很有默(zhaishuyuan.cc)契的没细问,装作不知道,他这身份总不能知道了李佑串通阉贼的事情后不作表示,所以还是装作不知道算了。
    之前李佑始终担心陈知县放不下文人士子身段去作那血口喷人的事情,从而叫他白忙场。现在李佑才明白,不要小看文人
    次日,马巡按离开虚江回了苏州府。
    随即知府就到巡按察院拜会,委婉的问马巡按,缺钱了说声,苏州府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人多,却为何要不顾脸面的与织造太监联手做事?还叫虚江县百姓路鼓噪的到府衙告状,令他这地方官很难做。
    马巡按实在难以自辩,无地自容,干脆又离开了苏州,去了松江府巡视。
    个月后,马巡按收到了岳父来信,将他训的狗血淋头,威胁要休了他。依照规定,当了巡按御史就不许和家人有书信往来了。但谁让马巡按的岳父是宰相级别的大学士,不能以常理夺之的。
    这封信真的让马巡按胆战心惊了,同科进士三百来个,没了当阁老的岳父他算个什么,恨不能身插双翅回京去。但巡按任期年,不完成是不能走人的,马巡按只好在各地官员的奉承话和异样目光中继续巡视着江南地区。
    以上暂时和李巡检没有什么关系了。帮助陈知县整治了对头,李佑尚未喘几口气,他的前途命运又遇到重大转折,历史的车轮再次滚动了。县里收到公文,朝廷将天下巡检除去土司外,悉数由武职改为杂职。这不出李佑先前所料,也意味着李巡检安逸舒适的生活要面临剧烈变化了。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115章她到底是谁
    九品巡检重新改回杂职,虽然在朝廷衮衮诸公眼里实在不算个大事,力主此事的新任大学士杨阁老心里也就是只拿它刷存在感。但对那些当事人而言堪称是殃及子孙的巨变了。世袭制度没有了,祖宗传下的职位突然断在自己这代,怎能不叫各位土豪黯然神伤。
    天下所有在职巡检里,恐怕只有李佑的心情是个例外,他这心情很难形容,可以想象为欠了巨款正分期偿还时,突然得知债主带着欠条从人间消失的感觉。
    没有世袭制度就没有借职制度,没有借职制度李佑这个正在位的巡检就不是借职了,不是借职那就成为正经的终身制官员。朝廷公文里也说了,巡检改为杂职,所有在职巡检律进行流转。经过流转,李巡检的官位就相当于黑钱被洗白了
    还有点,要说杂职是文官,那就太抬举了,但说它是文官体系里的垫脚石总没错,属于沉在最低处的浊流。但既然在文官体系里混,所以也得遵守不许在家乡五百里内任职的规矩。
    这点曾经让李佑很纠结,因而他才会去巴结陈知县,以防要流转任职时,被吏部漫不经心的摆弄到“身去国三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的窘境,真到那时候剽窃再多的宦游诗词也弥补不了心中的草泥马,我们的主角从来不是个思想觉悟高的人。
    如今李佑暂时不必为此担心了,这回朝廷很讲人性,为了安抚人心,特例允许本次改职巡检不受五百里限制,但仍然限定不得在本县任职。大概也是吏部懒得费力在全国范围内同时调换这将近两千的芝麻官的原因,工作量太大了,又没有什么意义,于是要求各府州自行处置,在辖境内把这批巡检调换流转,最后报到吏部即可。
    李巡检看到这条消息时,半喜半忧。喜的是再怎样他也不会出苏州府了,担忧的是吏部竟然放了手,让知府负责调转改职巡检,那陈大老爷的通天关系岂不用不上了?而且他上位时日太短,在府署里没有足够过硬的关系,就怕被调到个垃圾位置。
    难道该去找赵良礼?当初赵大官人也应承过若有机会定帮忙。但来李佑觉得为个九品位置流转的事情用这份人情不值得,在苏州府内调转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二来害怕赵大官人不靠谱,比如万赵大官人依然觉得李先生还是陪着他浪迹山林吟风弄月比较符合审美需求,跑到知府那里嘀咕两句把李先生打回吏部搞成挂名的候补官也不是没可能的。
    想来想去,李巡检认为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和知府老爷搭上线,奈何中间鸿沟实在有些大,个偏居外方的小小九品杂官想去搭上的四品正印官,绝对是个高难度课题。
    不过倒真让李佑想出个可以试试看的办法。两月前知府老爷很不合理的找虚江县要银子,李佑给陈知县出了官营生丝的主意,上个月就送给知府五千两。现在又过了些时间,可以找陈知县领个押送银两的任务,借着解送银子的机会寻寻门路。
    李巡检雷厉风行,当即就去县衙谒见陈知县,却扑了个空,便又去找黄师爷。
    那黄师爷嘲笑李佑道:“幼稚,即便是送银子,知府老大人岂会见你。”
    “这事从头到尾不寻常,知府老爷肯定要指派心腹来办理,若能结识到知府亲信也就不虚此行了。”
    黄师爷道:“我会与县尊说的,今日县尊不知何时才回,你明日再来罢。”
    傍晚时分回到家中,管家禀报道:“刘府来人,说是那边刘老巡检想念主母了,叫主母今晚回去聚聚。”
    李佑心中暗笑,刘府和自宅只隔两个巷口,真想念了不会自己过来看么,显然这是老泰山听到巡检改职的消息后不淡定了。
    当晚李佑带着妻子来到岳父家里,却见刘老巡检在小偏厅里摆了小桌酒食,翁婿二人便在这儿对饮。
    可以说这是场闷酒,看老泰山意气消沉,对此李佑很理解,任是谁遇到这事也会郁闷,估计岳父这会儿真的是没心思再耍什么心计了。
    原先刘老巡检听过李佑剖析大势,心里还存着侥幸,直到如今尘埃落定,便彻底绝了望,情绪十分低落。他出身不高,仅是卢家护院打手而已,从军玩命拼了半生搏出个巡检,脱离了良民变成了官员。近些年又着力替幼儿谋划,要保住自家个世代为官的家业,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还是场空,瞎子点灯白费蜡,只替女婿作了嫁衣裳。
    李佑安慰道:“老泰山不必忧虑儿孙,杰哥儿年纪尚小,自今起勤学苦读也不迟,将来自有他的成就。”
    刘老巡检灌口酒苦笑,“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他是个什么性子清楚得很,从来不是读书料子。我仅此子,却顽劣蠢笨,如今将来也没有了前途,怎能叫我不忧虑。”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泰山何须如此,做不得官不见得就是坏事情。”
    老泰山喝酒喝得很凶,女婿只好陪着。刘老巡检喝得不省人事,李佑也酩酊大醉后被扶到客房睡下。
    在这个秋凉的夜晚,李佑醉在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忽然他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间感到团温暖将自己包裹起来,很舒服,随即有股热气贴近了脖子脸庞嘴唇,同时带有十分浓烈的脂粉香味直刺鼻梁,逐渐挑的他兴奋起来。
    李佑朦朦胧胧下意识张手翻身,所触之处只觉得丰腴柔腻,他缠紧了又软又滑的这团身子,尽情的搓动。身下人那极力压抑仍若有若无泄露出的低沉呻吟更是叫李佑忍不住格外用力,非要她憋不出发出声音才好。
    又不知过了多久,李佑微微个眩晕,便泄了身。这时候他彻底清醒过来,心里很疑惑,只是此时房内片黑暗,看不清床上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116章她可真能作践自己
    刘府这间客房,李佑睡过三回,但每次不是昏了就是醉倒,对屋中布置依旧(fqxs)不熟悉,所以也不好去摸黑找灯烛照照床上人是谁,便低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热乎乎软绵绵的身子却又主动缠上来,抱着李佑阵乱咂摸,好似对刚才的交欢很满意却不满足,意图重温云雨。
    面对她再次求欢,李佑很烦,这情况不明不白的令人恼火,无数经验教训表明,飞来艳福多半不是好事。当下两臂用力,狠狠地把这个女人推倒床角里。
    黑暗中她声冷哼,又坐起来靠近了李佑。
    这声冷哼听在李佑的耳朵里感觉十分熟悉,仔细回想,刘府里对他冷哼过的女人数来数去实在就那么两个,梅枝和付姨娘
    想到后面这个名字,再想梅枝的身子不是这样丰满软绵的手感,李佑立刻惊吓的要跳起来,真是说不清的大麻烦了。别扯什么越危险越刺激越有趣越尽兴的伪科学理论,这不是下半身幸福大于切远远高于现实的那种小说,悖逆伦常是很严重的事情。
    其实李佑的瞬间产生的直觉是:莫非这依然是老丈人设的圈套?不过马上又否决了,古往今来没有哪个正常男人会主动拿自己独生子的生母去勾引女婿罢?
    “你究竟是谁?”李佑第二次发问道。
    她简简单单的说:“是妾身在此。”
    若李佑猛然听到这几个字,或许还分辨不出来,但此时心里有了怀疑对象,再和这个声音验证,便能确定这就是付姨娘了。
    醉意朦胧间被通了,这和被凭空栽赃有什么两样!李佑震怒(shubaojie)无比,又怕吵到府中别人,克制住怒(shubaojie)气压低了嗓音斥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图你照管杰哥儿。”
    李佑闻言气极,咬牙切齿,“荒唐!这事自有老泰山做主,我也曾答应过,何须你多此举!行径旦败露便是祸事临头,你也敢不管不顾的胡来!还不速速离去!”
    他也真觉得自己是霉星高照,平白无故被摆了这么道,可谓是闭目房中醉,祸从天上来。伦常礼法这东西说重要也重要,有人较真就麻烦了,民间老公公爬灰搞儿媳妇,被当做坊间笑谈也是有的,被往死里打也是有的。若与岳父小妾通的丑闻传出去,谁还管主动被动的,难保不被有心人借此兴风作浪,听说前朝有个官员因为娶了同僚的女儿当小妾,便丢了官的,他这比那更严重啊。
    只听付姨娘恨声道:“休要指望那个没用的老匹夫”,却叫李佑更加厌恶她,个小妾这样看待给了她富足生活的失势丈夫,迫不及待就主动爬上得势女婿的床,势利无耻的令人心寒,即便借口是为了儿子。
    真是个疯狂的贱人,李佑只能在心里大骂道。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下李佑就是那个穿鞋的。他担心若说话太重,会刺激的付姨娘破罐子破摔,闹将起来惊动了别人搞得同归于尽,那样太得不偿失了。
    掂量轻重后,李佑按下怒(shubaojie)气,略微缓和了口气道:“看外面寂然人静,你且悄悄回去,有话白日再讲。”
    付姨娘贴上李佑道:“妾身自忖容貌身段尚可,趁还有几年颜色,愿暗中以身悦君作乐。”
    “贱婢当真恬不知耻!不要在此露丑了!”李佑终于忍不住骂道。但也不得不承认,向来拿刻薄嘴脸对待他的付姨娘这时低眉顺眼的要服软献身,摆出任君来搞的姿态,又是个艳丽丰腴的妇人,让他稍稍产生了丝大男人该有的冲动,不过还不足以摧毁理智。
    遭到辱骂的付姨娘默(zhaishuyuan.cc)然不语,片刻后惨笑几声道:“你以为妾身合该滛贱么,你以为妾身不知羞耻才背夫卖身么,你以为你那岳父是个靠得住的人么?他要甩手出家了!你说叫我母子二人怎么办!怎么办!”
    付姨娘声音越来越激动高亢,吓得李佑挪动上前把捂住她的嘴,两具光溜溜的身体又挨在起摩摩擦擦的,虽然黑灯瞎火的没有视觉效果,但这触感实在是李佑发觉自己可耻的被刺激到动了兴,下面蠢蠢翘动。边强行压制下去,边乱想道,小说虽然高于现实,但也是源于现实的,果不其然,那种小说也不例外。
    “不要胡言乱语,老泰山好好地怎么会出家?”李佑等付姨娘平静下来后松开手问。
    付姨娘愤然道:“老东西生心血都被你摘了桃子,早万念俱灰,那话儿也不中用十多年了,还留恋红尘作甚,不如入了空门图个清静。活该只苦了我母子无依无靠。”
    说实话,刘老巡检的那话儿中用不中用和李佑没关系,都五十多的人了,能不能举还有什么关系。但听说岳父要出家,李佑还是很喜闻乐见的。他直担心岳父心有不甘的想把官位要回来,那刘老巡检也是有自己人脉关系的,要是不依不饶的上告闹事,李佑即便不惧也会很头疼。打算出家说明刘老巡检彻底灰了心,不会和李佑的官位过不去了,李佑可以彻底松了这口气。
    对于遇到丈夫出家这个灾难的付姨娘,李佑只能祝福她自己多多保重,谁让她身为妾室呢。按照习俗,丈夫不在了,正妻是有权利决定小妾去留,很多和主母不对付的小妾都是这样被赶出家门,若没有丰厚私囊年纪又大了余生将是很凄惨的。至于小妾的儿子虽然留在家里,但落到主母手里会怎样也很难说,全看各人造化了。
    付姨娘就是个出身很低也没什么财产的小妾。大概付姨娘想想自己和正妻王氏的不良关系,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顾廉耻的半夜偷偷过来爬上李佑的床卖身求靠。在付姨娘看来,李佑传闻中就是个色鬼,十七八岁就往家中搜罗了妻妾婢女四五人,而她虽然三十二三了,但从容貌到身段还是有本钱勾引李佑几年的,顺带能给这久旷之身解了渴,说不定李大人还会迷(xinbanzhu)上这口哪。
    “你这满口谎言。”李佑忽然发觉出付姨娘话里有漏洞,“你说老泰山不举十多年,那七年前杰哥儿是如何出生的?”
    付姨娘嗤声道:“你当杰哥儿是那老东西亲生的么,老东西需要个儿子给他传下刘家香火罢了。”
    李佑吃惊的无语,刘府里面还有这种隐秘内辛难怪刘老巡检能够抛妻弃子的出家去,闹了半天原来儿子不是亲生的。李佑渐渐想明白了,这巡检职位是白手起家老岳父生的成就,才是他真正的精神寄托,本来可以留传后世,但如今巡检职位都丢了还要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作甚?
    估计付姨娘也是看出这点了才着急起来,但付姨娘粗俗的张口老东西闭口老匹夫,让李佑觉得很刺耳,刘老巡检怎么说[奇书网整.理'提.供]也是他岳父,便皱眉训斥道:“你满嘴都是什么屁话!我岳父终归是养了你们姑侄这些年。”
    “你道我当年愿意给他做小妾么。”
    听这口气岳父当年也不地道,但对付姨娘李佑没啥同情心,也没兴趣打听陈年旧(fqxs)事,挥手道:“你赶快穿好衣裙回房去,不要叫别人看到了。”
    付姨娘抓住李佑的手,苦苦哀求道:“妾身真可以给你当牛做马,恳请照看杰哥儿。”
    想起刚才做过场后付姨娘爽的要继续求欢的丑态,李佑暗道真要勾上了,还不见得谁给谁当牛做马呢,抽回手随便说道:“杰哥儿也是叫我姐夫的,家人不用说两家话,我自然会尽力。”
    李佑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心态变化,开始惊怒(shubaojie)愤恨警觉,然后在身体挪动摩擦中渐渐地平息了怒(shubaojie)气,直到现在有闲心胡思乱想。为什么美人计能在三十六计里占有席之地,而且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由这个过程可见斑,即使不能让敌人中计也能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和警惕心。
    付姨娘听出李佑口气中的随意敷衍,咬牙移动身躯,摸索到李佑大腿,低头沉下去。李佑正要再次开口催促她赶快走,却忽然感受到下面有气息吹拂过自己正硬邦邦的那柄长大物事,而后便有湿热柔软的东西在上面蹭来蹭去。
    李佑愕然道:“你这是作甚?”
    只听付姨娘在下面含糊说句“妾身给小哥品箫了”。
    随即李佑感到下面那话儿前半段仿佛被浸入了冷暖适中的热水中,万分的惬意,忍不住仰头靠在床头闭目呻吟了声,时舍不得丢开这种享受。她晚点走也没事罢,李佑心里为自己的不争气辩解道。
    李佑还是首次亲身体会到这个只在视频里见过的活计,脑海中想象出付姨娘那张尖酸的红菱小嘴,不由得更加兴奋起来。哦,还有那细白的牙齿,此刻正在下面轻轻刮着小头,没几下舌尖也贴上来了。
    刮刮擦擦舔舔吮吮,几个不规律的循环不停做下来,李佑便有点挺不住了,伸手去按付姨娘的头,恰好她的舌尖顶住了那话儿小眼,瞬间把小李佑激的泄到底。
    等到嘴里的东西彻底软了,付姨娘便吐了出来,轻轻咳嗽几声,支起身子。李佑隐隐约约能闻到她嘴里的腥气,见她身影歪伏在床沿,捂着嘴干呕起来。
    又过会儿,付姨娘回头陪笑道:“当年学会了品箫,直到今日才给小哥哥用上了。”
    这贱人可真能作践自己,老爷我都快被感动了,李佑懒洋洋的想道。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117章初入府衙
    冲动总是要回归理智的,李佑摸黑穿衣,去门外走了圈。确定周边无人后,又回到房中,对付姨娘道:“外面没有人。”
    付姨娘也慢慢的穿齐衣裙,下了床对李佑道:“今夜弄事黑不见人,想小哥哥也不甚爽利。如要另择良辰僻处,妾身无有不从。”
    李佑十分可耻的沉默(zhaishuyuan.cc)不语,今夜确实点视觉效果都没有,此时他脑海中想象出丰腴匀称的付姨娘赤身露||乳|爬在胯下低头品箫的画面,竟然产生了期待之心。
    我怎么能这样,李佑心里鄙弃自己道。
    付姨娘将走时又想起了什么说:“小哥你那东西够长大,软下来时也有妾身手掌的长短。”
    这话里意思李佑倒是听出来了。
    到了天亮时候,李佑这心理素质还没强到刚与付姨娘苟合后就能平心静气见岳父的程度。便也不去拜别告辞了,站在前院打发人去叫刘娘子起回家,等了刻刘娘子和梅枝从后面出来与李佑会合。
    那梅枝也是时常以身代主被李佑强迫发生某些关系的,她对老爷里里外外很熟悉敏感。此时见李佑就觉得不对头,看了两眼李佑的衣服,走近后又在老爷身上嗅了嗅,立刻愤怒(shubaojie)道:“老爷真是没脸没皮!在岳父家也不收敛。”
    正心虚的李老爷吓了跳,怎么才遇人就被看破了?赶紧转移话题骂道:“你这磨磨蹭蹭的懒婢,半天才出来,赶快走,老爷我还有大事要去办。”
    梅枝偏头对刘娘子说:“小姐,老爷昨晚偷偷出去花天酒地了,说不定又给不知哪里的马蚤女人写了些没羞没臊的诗词。”
    听到这句李佑才放下心来,被冤枉采野花不要紧,他被冤枉的也不少这次了,只要别怀疑到在刘府里被搞就好。
    李佑回了家换洗,吩咐关绣锈叫丝行账房把银子准备好,随后又去了县衙。
    这时陈知县正在,听了李佑来意便道:“改职于你是件好事情,只是可惜你不能在这虚江县任职了,你去趟府里也好。”
    李佑见陈知县允了就要告辞。
    陈知县欲言又止,郑重的对李佑拱拱手。他倒是想帮李佑把,不过李佑这职位实在太卑微,为了九品杂官去惊动吏部尚书简直就是个笑话,吏部尚书的面子不能这么不值钱。何况吏部让府里自行流转,这调换速度就快了,估计个月内便可以完成,而京城毕竟太远,等他和老师书信往来完毕,事情早成定局了。
    另方面,陈知县自己只是个任职年的七品知县,县内可以言九鼎,却没有干涉府里官职流转的影响力。想想李佑给自己立下的诸多功劳,陈知县只能拱手为谢以待后报了。
    这天傍晚,李佑带着队兵丁,押送着数千两银子,夜航去了府城。第二日早晨,到达府城阊门外的运河。府城九门,阊门最盛。这阊门滨临运河,内外附近乃是府城最繁荣的地方,读读唐伯虎(fuguodu.pro)的诗就明白了。
    李巡检此生从来没有进过这座天下最富有的城市,上辈子那个年代的人很难想象苏州府在本朝的独特地位,但只要记住两个十分之就可以稍稍了解。国朝总共百五十九个府和三十四个直隶州,在这将近两百个府州中,苏州个府便贡献了天下十分之的税赋,考出了天下十分之的状元,要物质文明有物质文明,要精神文明有精神文明,而姑苏城就是苏州府的核心和精华。
    排除具有政治意义的南北两京,苏州府城乃是本朝当之无愧的第都会。若用李巡检上辈子的说辞介绍,苏州就是全国的经济文化工业商业时尚等等等等的中心,除了政治。
    上次李佑去虎(fuguodu.pro)丘时没有进城。他原以为虚江县在这古代是已经是繁华所在了,如今他进了阊门才发现,和府城相较,虚江县仍是差了许多,难怪只能被叫成小姑苏。
    不过李巡检前途未卜,心情不定,没有兴致看景,只在老道兵卒的领路下直奔府衙,想要在中午前赶到。
    府城里大部分衙署都位于城南,府衙也不例外。其大门规制比起虚江县更加高轩敞峻,立有牌坊座,两边则是天下乌鸦般黑的八字墙,而且门朝南开,正应了“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的谚语。大门外热闹无比,笔墨纸砚枪手掮客茶摊等生意十分兴隆。
    李巡检带着手下兵丁抬箱过了大门,到里面李佑吩咐手下们在外院等候,只领着长随张三继续往里走,又过了仪门,进了正堂前院——那守门衙役看李佑身着官袍,便也不阻拦。在前院见大堂居中,左右有推官经历二厅,大堂外沿溜卷棚廊屋便是府衙六房所在。
    李佑没有停脚,绕过正堂来到后院。为何李巡检第次进府衙也能如此熟门熟路?实在是因为各地亲民官的衙门布局称得上如有雷同并非巧合,随便走走也能找的差不离。
    到了后院便有门禁拦住李佑,他这小巡检身份不顶用了。李佑摸出小块碎银子递给门子,问道:“张师爷在么?”
    这张师爷便是知府延请的幕僚。李佑从上次送银子的人那里了解到,虚江县解给知府的这些非常例银钱不走户房银库的手续,都是直接由张师爷签收的,他的幕厅就在这后院里。
    门子得了足够分量的银子便很好说话,如实说道:“这位大人来早了。张老爷出去访友,还得过些时辰才能回衙,不如稍后再来。”
    李佑只好回到外院和手下汇合等候,百无聊赖研究起院中戒石刻字的书法,上面写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字样,几乎每个衙门都有类似块。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李佑想起上辈子许多衙门门口都有条为人民服务的标语。
    “眼前莫不是李大人在此?”忽然有人招呼李佑道。
    李佑回头看去,原来是王老同知,连忙上前拜见道:“见过同知老爷。”
    老同知笑道:“李大人何故在此?”
    李佑答道:“押送银两过来,在此等候张师爷。”
    “何不去本官那里喝茶闲谈,顺便等候。”王同知盛情邀请道。
    李佑想在这里苦侯无趣,去和王同知闲聊也好,便答应下来。
    本府同知没有出去建署,只是在府衙里左边单独辟出院落设了同知厅,类似的还有右边院落的通判厅。
    李佑看府署里别处都是有来有往的,到了同知厅这儿居然门可罗雀冷冷清清,这简直是道奇观。心道这王同知真是个极品,他老人家好歹名义上也是府衙的第二把交椅,知府的副手,要多么无能才可以混成这模样?虚江县里地位类似的周县丞被自己挤兑成那样,在县衙里也没惨到这般光景。
    王同知别是闲得无聊找人说话打发时间罢?李佑想道。
    同知厅里唯的书吏给李巡检上了茶后,王同知开口道:“听说巡检改成杂官流转了,李大人要离开本乡,日子怕不如以前舒服了。”
    李佑叹道:“这倒是其次,最怕的是新职不如意。”
    王同知感慨道:“老夫也是从杂官做起的,深知其中五味。虽然常道杂职比武职好,可李大人没有任何功名在身,出来做官难免沉沦下僚,还真不如在本乡当巡检逍遥快意。”
    王同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李佑并不很担心。这次流转对于知府而言,最省心省力的办法就是各县巡检互相调换,既满足不得在本县为官的要求,又不用再牵连其他位置。到时最差后果无非就是分到的地方不好也没机会升官而已,但繁华富裕的苏州府有绝对意义上“不好”的地方吗?
    闲扯了会儿,听说张师爷回衙了,李佑立刻告别王同知,去交银子了。
    在张师爷那儿缴上银子,领了回票,李巡检还想巴结巴结张师爷,但对方态度冷淡,直接送客了,叫李佑讨个好大的没趣,只得出去。
    这出来又在院里遇到了认识的人,就是数月前那个为了府城无赖在巡检司和他讨价还价被羞辱的洪巡捕李巡检打起精神准备应付。
    “这不是李大人么,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洪巡捕很热情上前拱手见礼。
    这态度让李佑很意外,他和自己难道不该是彼此有嫌隙么?又到了他的地盘上,怎么表现的像是老朋友似的?
    洪巡捕仿佛明白李佑所想,笑道:“在下向来信奉买卖不成仁义在,上次和李大人没有谈成生意而已,时气过也就罢了,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合伙。你我又没有生死大仇,何须因而生怨得不偿失?看来李大人还是不清楚在下为人哪。”
    李佑暗想,这人活络的很,说不定通些门道,便开口道:“眼看到正午,我做东道请你吃酒,有些话要问,还望不吝赐教,到时自有番谢意。”李佑可是带了二百两银子,就是准备在府城活动用的。
    当即在附近找了家酒楼进了小间。李佑对府城不熟,还是洪巡捕找的地方。
    酒过三巡,李巡检便把自己要流转调换的事情说了。洪巡捕闻言想想后问道:“你和王同知关系不错?”
    李佑答道:“倒是认识,方才还到同知厅坐了喝茶闲谈,看那光景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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