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传奇》第十五章：饱饮佳酿

    好在猴子毕竟是猴子，还未成妖。
    也不可能真如人族那般老实的遵守法度规章。
    尽管猴王威严深重，可一旦猴王不在身边，不说普通猴子无法管教，实力更强的猴卫，自然更加无法无天。
    随着睡意汹涌澎湃的袭来，猴卫三三两两的分散，或坐或躺，有的将头部藏在双腿之间，有的蜷缩成一团。
    可李谦仍未开始行动。
    不论是猴子，或者其他什么野兽，哪怕是睡着，警惕性依然极高。
    但有异常动静，立时便会警醒。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李谦忽然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鲜红欲滴的毛桃，扔下山去。
    山下的小黑猴早已不再挖坑。
    他幼小力弱，本想挖个深坑装满水，好用来接住万一掉落山崖的李谦。
    但还未挖入地下数尺，便精疲力尽的颓然躺地，遥望星空，数着星星。
    待到李谦扔下的毛桃落在附近，摔得稀烂，他循声看去，方才起身怯生生的，往一片山林中蹑手蹑脚的跑去。
    这片山林枝叶繁茂，蔓延至猴王山上。
    李谦花费许久时间，准备了许多易燃之物，掩藏在枝叶中间。
    小黑猴到来之后，犹豫半晌，为了早点成为猴王，还是狠心使用李谦给予的打火石，点燃了一大堆易燃之物。
    一点火苗，迅速升腾而起，火势很快越烧越旺，浓郁的黑烟遮天蔽日。
    山林中此起彼伏的响起无数吼叫。
    万兽惊惶逃窜。
    火源从猴王山下生起，尤以猴王山的群猴跑得最急。
    漫天火势，驱散黑暗，恍如白昼。
    浓郁的黑烟，冲天而上，仿若从九幽地府而来，勾魂夺命，甚是恐怖。
    猴王山顶，猴卫已是四散而逃。
    性命攸关之际，谁也不会再听猴王的半点命令。
    区区一招火烧山林的计策，便令猴儿国众猴，甚至无数飞禽走兽惶惶不安，疲于逃命。
    李谦爬上巨树，心里十分得意。
    不过计策虽然成功生效，场面极其壮观，滔天的火焰，似能烧烈苍穹。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小觑无数生灵的智慧。
    李谦一边往上爬，一边观察着树洞的蛛丝马迹，同时警惕着随时可能返回的猴卫，或猴王。
    不多时，他便爬到巨树顶部，见到一个粗陋的木质盖子，上面压着一块一人怀抱宽的大石头。
    将石头推开，掀翻木盖，入眼所见，令他不禁喜形于色。
    月光照进树洞，由多种野果酿造而成的猴儿酒呈琥珀色，显得无比瑰丽，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闻之令人迷醉。
    猴儿酒之说，始于上古时代。
    彼时，有古猿将一时吃不完的野果藏于岩洞、石洼中，久而久之，野果腐烂，含有糖分等属性的野果通过天地灵气的滋养而生成酒浆，因而有了“猿猴善采百花酿酒”、“尝于石岩深处得猿酒”等传说。
    “不愧是猴儿国的尊贵猴王，竟然酿制了如此之多的猴儿酒！”
    李谦甚至猜测，这颗足有数百米高的巨树树干。
    难不成都被猴王给掏空了？！
    那得有多少斤猴儿酒啊？！
    委实令他狂喜！！
    “可能是多代猴王积累而成，但现在都归我所有了！”
    李谦伸手浸入猴儿酒中，瞬息之间，猴儿酒便将储物空间内，特意隔离而出，用来存放猴儿酒的空间几乎填满。
    但他并未发现，巨量的猴儿酒之中，还夹杂着一件异物。
    尔后，李谦暂时放弃搜寻趁手的练刀之物，急忙往崖底爬去。
    待他离去不久，此前虽然枝叶枯黄，但仍屹立不倒的巨树，轰然倒塌，便连根茎亦是寸寸断裂。
    李谦甫一落地，便见到小黑猴已被浓烟熏晕，急忙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张湿透的兽皮。
    包裹住自己后，抱着小黑猴，顶着熊熊烈火，往深渊之处的山洞而去。
    虽然烈火之中，浓烟弥漫，难以见物。
    但李谦已将山洞路线牢记于心，一路闷头狂冲。
    亏得他有储物空间相助，只要兽皮上的水快烧干，便立刻从头顶取水，浇湿全身。
    此前，对于能从近身之处任意取出其中之物的储物空间，李谦只觉得数十米方圆的储物空间作用尚可。
    无非就是多保存一些物品不坏，杜绝被窃，没什么特别大的用处。
    如今，却是他能全身而退的最佳保障。
    不过待他快要冲出火海的时候，却发现深渊边沿数十米之宽的地方，已是兽满为患，竟无立锥之地。
    山林之中，无草木之地不多，深渊边沿便是其中之一。
    无数走兽基于求生的本能，尽皆逃到此地。
    这些走兽，许多都是敌对关系，短时间内，受火灾之威恐慌不已，尚能互相无视。
    待到确定火灾并不会蔓延至此地，且时有凉风从渊底吹散扑面而来的浓烟之时，场面很快便失控。
    混战始动，血肉横飞。
    震耳欲聋的嘶吼尖叫之声，响彻山林，似能震灭熊熊烈焰。
    一头头走兽互相冲撞之下，坠落深渊，反而助长嗜杀凶性，越战越狂。
    李谦唯恐被群兽厮杀的战斗波及，便尽量远离战场，立于一片火焰边缘，静等群兽分出胜负。
    一路闷头狂冲至此地，储物空间内的水已是耗尽，无奈便尝试了一下猴儿酒。
    见猴儿酒洒入火焰中似乎并未有助燃迹象，又尝了几大口。
    心知猴儿酒的度数不高，至多十几度，才放心的浇湿全身，降低炙热的温度。
    此番做法，当真十分奢侈。
    ……
    一夜乱战至天明，走兽的尸体堆积如山。
    活下来的走兽尽皆伤痕累累，其中伤势严重者，趴在尸体之上难以动弹，眼看活不久时。
    而伤势较轻的走兽，慢慢地都离开了此地。
    “小黑，抓紧咯。”
    李谦蹲下身，示意小黑猴趴在背上。
    “大黄，我怕，你要小心啊，别把我丢下去啦！”
    小黑猴双手环住李谦的脖子，使劲箍紧，但仍然难忍惊惧之意，面色发白。
    “别怕，掉下去也不会死的。”
    小黑猴恐惧的望下深渊，仿若猴王的血盆大口就在眼前，当下慌忙闭紧双眼，半点不信李谦哄骗他的鬼话。
    “要下去了，别乱动！”
    “你一定别把我丢下去啊！”
    “放心吧，掉下去真的不会死的……”
    李谦等小黑猴稍微平静下来，才灵敏的爬下渊壁，进入岩洞之内。
    现在可以开始进行分赃了。
    李谦先背对小黑猴，从储物空间内拿出个小杯子，装上半杯猴儿酒，递给激动不已的小黑猴。
    然后转身又拿出个脸盆般大的瓷碗，也装满了猴儿酒，面对小黑猴盘腿坐地，瓷碗放稳在腿上，就要一饮而尽。
    “酒是从哪里取出来的？”小黑猴捧着酒杯，一脸狐疑。
    “为什么你的那么多？！我的才这么一点？！”
    “因为你没有我高，也没有我大，所以不能喝太多，否则你的身体难以承受，会死的……”
    小黑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又抬头盯紧瓷碗。
    “但是这也太少了吧！”
    “已经很多了，再多的话，你会死的……”
    “……”
    小黑猴默不作声，一口喝掉半杯猴儿酒，突然冲向瓷碗，就想一头扎进碗里，喝得饱饱的。
    “哟呵！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敢抢我的酒！”
    李谦伸出左手，按住小黑猴的头部，让他不能寸进。
    尔后在他瞪大眼睛，口水直流的注视下，慢慢地喝光了瓷碗内的猴儿酒。
    小黑猴眼睁睁看着猴儿酒消失在李谦的口中，以为没有猴儿酒给他喝了，眼眶霎时间湿润，忽然“嘎”的一声，大哭出来。
    “哈哈哈哈……”
    李谦一点也不可怜小黑猴，乐不可支。
    “我做不了猴王啦…酒都被讨厌的大黄喝完啦……”
    小黑猴挣扎着边哭边骂李谦，奈何幼小无力，被李谦硬是按在地上无法起身。
    “喝太多猴儿酒你真的会死的……”
    “大黄我恨死你了……我以后做不了猴王了……嘎嘎嘎嘎……”
    待到李谦终于玩够，才悄悄拿起瓷碗。
    “咯，这碗都给你喝了。”
    瓷碗被他瞬间装满，琥珀色的猴儿酒香味浓郁，立时弥漫在洞内。
    痛哭大骂的小黑猴并未听见李谦所言，但闻到酒香又浓郁起来，哭声戛然而止。
    “你不想喝吗？那我自己喝了。”
    李谦松开小黑猴，作势又要一饮而尽。
    小黑猴急忙撑身，一头扎进碗里，大口大口的吞咽。
    不多时，一股热气从腹里蔓延全身，还未将猴儿酒吞尽，便酒劲上头，软倒在地。
    李谦见小黑猴醉倒之后，还在地上无意识的乱动，知晓猴儿酒正在发挥效力，只能等小黑猴自己慢慢吸收。
    就不知道小黑猴的身体是否能扛住，酒力对身体的改造。
    随后，李谦开始慢饮猴儿酒，感受酒力在体内发生的变化。
    也许是这具身体过于灵异之故，他一连饮了六碗，才感觉到腹中微微有点发热的迹象。
    如此这般，他又饮了六十碗，期间去洞口小便了十几次。
    近七十碗猴儿酒下肚之后，李谦终于支撑不住，已达极限，很快也醉倒在地。
    ……
    日上高头，又是新的一日。
    一大一小两只猴子，经过一番共患难的大事，结下微薄的情谊。
    李谦洗去身上的污秽，展露金猴身份。
    本以为小黑猴会敌视于他，却没想到收获的居然是崇拜。
    于是李谦便收下这个小弟，不再吝啬给予猴儿酒。
    只要确定小黑猴充分吸收猴儿酒的效力，只要小黑猴想喝，李谦便会取出猴儿酒，让小黑猴喝个痛快。
    这般日子过得很是轻松愉快，两猴除了去山林中寻找猎物果腹解馋，余下时间皆在岩洞内尽情饮用猴儿酒。
    七天时间过去，系统突然苏醒。
    “任务失败，抽取宿主先天天赋及五年寿命！”
    李谦好似没有听见，好似身体也没有知觉，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回应，继续饮用猴儿酒。
    只不过是饮用的速度更加快，更加急。
    他当然记得还有任务要完成，只不过换身重修需要时间。
    若能给他多一些时间，他有绝对的信心完成任务。
    但恰恰缺少的就是时间。
    系统根本不会给他这些时间。
    没有一点情面可讲。
    无需找借口欺骗，也无需找理由辩解。
    失败，就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