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时光心未央》第 65 部分阅读

    心慌之极的不好预感,若此刻不追上去,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夏天了。
    在楼梯上,每层他都是从扶栏上滑下去的,只恨不够快,终于在她踏出电梯门之前拦住了人。用力的吻,深刻到心间的悸动,直至人类本能的窒息感传来,他才离开了她的唇,重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洛夏也急喘着,声音带着祈求,甚至是卑微:“聂云枫,不要离开我。”或许不会因为没有个人而死,但却会因为没有你聂云枫而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无法呼吸,早已将这个人,这个名字深深刻进了心底,再也抹不去。
    聂云枫点头,无声承诺,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他再不会放开夏天的手。
    重回六楼,电梯门开,对上阿列了然的眼。他靠在墙上,手里点了支烟,个个烟圈从他鼻里喷出,徐徐缭绕。他扔了烟蒂,踩灭后打算离开,聂云枫喊住他问:“夏天呆在这里要不要紧?”
    阿列瞥了眼他们紧握的手,淡淡道:“别擅自外出,等我电话。”说完错身而过,走进了电梯。等门关上后,不由摇头,要不要紧都已经把这女人带来了,问也是白问的,要不然岂非多此举?这两人还真能折腾。
    聂云枫没有忽略阿列最后从门缝里看过来忧虑的眼,心头亦觉沉重。却还是紧了紧手的纤手,拉着走进了屋内锁门,开了盏小灯。
    刚走到沙发边,洛夏忽然跳了起来,拽住他的衣服急道:“聂云枫,快给我看看你的伤。”记得那时,鲜血染满了他整个后背的衣服,依稀可见深见骨的刀口。聂云枫却摇摇头,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心疼地看着她手腕处的划痕,深深浅浅的有好几条。
    当时是得下多大的决心,才会用自残来威胁阿列呢?庆幸阿列把自己当兄弟,否则洛夏哪怕是死在他面前,都可能不会皱下眉头。这次的事,他欠阿列个人情。
    紧了紧怀抱,想感受怀的人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着,而不是每晚梦里抱到的虚无。这个想了念了千遍(fanwai.org)的人,又再次在他怀了,而且还听到她说:她爱他!
    爱这个字,多么美妙,又多么的动听,令他整个心都飞扬了起来。
    突闻怀传来粗喘的声音,聂云枫低下头去细看她的神色,发觉她皱起的脸上,极力忍着痛楚。是手腕还痛吗?可是并不像,她似乎痛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
    爱就个字,我只说次,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44.美丽剧情
    ?
    忽然想到什么,将洛夏翻转过身,拉开了她的深色风衣外套,露出里面的蓝色衬衫,果然肩膀那处,隐隐有血迹浮现。想也没想手就伸去解她的衣扣,她发觉他的意图后,拉住了他的手,脸上飘过红晕。
    “夏天,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虽然讶异过了这么多天了,为何伤口还会裂开,但想可能是枪伤的缘故不太容易愈合。但等到真的解开洛夏的衣服,看到那处伤口时,聂云枫怔住,就像直接有人拿锤子敲往他的头部,剧烈的疼痛从脑里直泛滥到心头。
    肩膀那处,溃烂片,甚至连纱布都没有包扎,那个地方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难怪她的脸色那么苍白,难怪她痛的连呼吸都不稳。聂云枫拳砸在旁边的玻璃茶几上,巨大的响声震颤双耳,直接就破了个大洞。
    他恨,恨自己!居然让洛夏为他受伤,时隔半月之久,居然伤口恶化到这种程度!也恨陆城,本以为他把洛夏带走后,定能受到很好的照顾,不用太过挂心。可是如今夏天的肩膀成什么样了?他若不去追她回来,她是否就带着这伤苟延残喘,然后在他不知道的某个地方生命湮灭?
    阿列说的没错,他若不去追,定会后悔,现在他就后悔得要死了。为什么因为心灵的黑暗就没了勇气不敢去见她?为什么等她来了又说无情的话赶她走?冰凉的小手抚上了他的脸,从额头到眉宇,只听她轻声说:“聂云枫,别为我难过,我不疼。”
    洛夏无法忍受他眼那越来越荒凉加自责的神色,伤口的溃烂并不是他的责任。是因为被阿列带进那老旧(fqxs)小区后,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也无心护理伤口而造成的。那个黑沉男人其实有送伤药过来,但她却都搁置在旁并没有用,隔了几天后发觉原本包着的纱布有些异味,就揭了下来,那时已经开始化脓,应该是伤口感染了。
    起初只觉得有些痒,没想过了几天后就开始慢慢溃烂起来。疼得时候就咬牙,用思念他来转移心思,疼真的是可以忍受的,她无法忍受的是每日都做噩梦,遍(fanwai.org)遍(fanwai.org)重复聂云枫被乱刀砍死的画面。所以她必须要见到他!
    好不容易等到阿列再次过来送食物,她拉着他的手不放,苦苦哀求1(可那男人的心是铁做的,无论她怎么求,他都无视,从无好眼色。阿列共去她住处三次,每隔上三天就会送东西过来,算准了他要开的日子,用刀片在手腕上割,可是下刀不够狠,第下只有个血痕,第二下出血很少,她怕阿列看到后会嘲笑她是个小丑,咬了咬牙下重手割了很长条口子。
    血终于渐渐涌出,越来越多,她躺在床上。听到门上钥匙转动的声音,她侧头去看,清楚看到阿列进门那刻,眼第次除了冷漠意外多了别的情绪,可以解释为震惊。当时她在心就笑了,还真的赌对了!不过能让这个男人吃惊,还确实挺有成就感的。
    阿列反应迅冲到她窗前,手指捏住她的手腕,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用力勒住伤口。洛夏既绝望又无力地看着他冷静自若地包扎,血不再渗出,心沉到底,只好发狠说:“你若不带我去见他,我会再自杀,次死不了,就死第二次,我倒要看看,你能救我几次?”
    盯着那双无情的没有情绪的眼,她不知道这样的威胁对阿列有没有用,可是现在这种人不像人的日子,她实在不想过下去。也明知道他们非亲非故,她的死活与他又何干?可就是想豪赌把,她的赌注是阿列与聂云枫之间的男人情谊。
    阿列深看她半饷,终于道:“就算要见他,你也得先是活着。”即便依旧(fqxs)冷漠的声音,却不难发现其多了妥协与无奈。洛夏愣神过后是狂喜,她终于赌对了,这个男人可能不在乎她的死活,却因为聂云枫还是退让了。
    现在能够这样静静地靠在聂云枫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呼吸,对她来说,是最幸福的事了。那些疼,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她不要他为自己难过,伤口总是会愈合的,他们在起的时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幸福是挽不回的水,转眼消失在指尖,用力地去浪费,再用力地后悔。
    这个道理,聂云枫以前不懂,但是后来当他懂了,且开始后悔的时候,却再也无法挽救2(因为当他只品尝到幸福那点点甜蜜的时候,它就长了翅膀飞走了。
    洛夏的到来,让聂云枫本是枯燥沉闷甚至孤寂压抑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他们不用出去,只需要呆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哪怕是靠在起细数对方的心跳声,都觉得心里甜得像蜜般。这就是热恋的感觉,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吗?
    聂云枫觉得,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在逃亡躲避仇家,反而像是蜜月。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特意安排,每次现实的残酷,都没有拉开他与夏天的距离,反而让两颗心越来越靠近。以前他从无信仰,也不信人力之外的因素,人不定可以胜天,但老天也未必就能决定人的命运。
    但是现在,他宁愿相信,他与夏天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是老天安排好的美丽剧情。老天爷是导演,他和夏天是这个故事里的演员,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剧情太过美丽,却依旧(fqxs)会谢幕。
    若不是洪乐涵打来的电话,聂云枫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电话里,洪乐涵从未曾见过的哭得凄惨:“云枫,你快想想办法,老头子失踪了,我找不到阿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还甜蜜温柔的笑霎时凝在脸上,就像他正走在仙境里悠游自在着,忽然被人棒子打回了人间!
    “洪乐涵,你说清楚,怎么回事?”聂云枫皱了眉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昨晚他与夏天看碟片看到很晚,她还在睡。因为怕手机的信号被截取,所以他在这房间是不用手机的。那台座机,只有阿列曾经打过,没想到这次接起电话对面的人却是洪乐涵。
    她的情绪似乎在崩溃边缘,讲话毫无头绪,但听完她絮絮叨叨的讲述,有些明白了:洪爷可能因为自己,被陈耀给抓走了。其实这次的事,直都没有结束。“太子”的死被曝光后,陈耀就像疯了样,发下通缉令要找他,甚至动用了黑白两道的势力3(
    可是聂云枫就像人间蒸发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柔城不大,但若个人有心藏匿,还是时之间很难找出的。陈耀找不到人,就把矛头对上了洪爷,几次三番派人到洪爷场子里捣乱,逼洪爷把人给交出来。
    洪爷这人有今天的地位,首先点令人敬佩的就是讲义气≡从决定护下聂云枫那天起,他就打算把这涤给扛下,尤其是自己女儿也参与到事件,他又怎会袖手旁观。所以即便陈耀再怎么嚣张跋扈蛮不讲理,他也不客气地回敬了过去,黑道变得团乱,今天你砸我的场子,明天我就破你的地下赌场。
    而这场混乱,却在两天前结束,因为洪爷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洪乐涵都没告诉。两天地毯式的搜索,都是查无所踪,洪乐涵联想到聂云枫这件事,越想越害怕。其实她也不知道打电话给他能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聂云枫现在自身难保,老头子失踪,他能怎么办?
    聂云枫心凉到底,脑思绪转过圈后,镇静开口:“大小姐,不用担心,洪爷会回来的,我知道该怎么做。”唇角勾起嘲讽的笑。
    洪乐涵因为心乱理不清脑子,他却不糊涂,这个电话打来,不就是为了让他站出来,去拿命换洪爷的回来吗?以往她口口声声喜欢自己,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做了选择,洪爷是她的父亲,生的依靠。这个选择,聂云枫并不怪她。
    洪乐涵在电话那头惊叫起来:“不,云枫你在说什么?我没有那意思,我......”后面的话却再说不下去,不管从哪层意思来分析她打个电话的动机,都是带了祈求聂云枫露面救人的目的。再多的解释,也掩藏不了内心深处自私的渴望,当老头子可能深陷危机性命不保时,她的心比脑袋更先步做出了选择。
    心在沉落,她知道,这个电话接通的那刻,她与聂云枫之间就已经完了,这辈子都不再有可能!不,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又谈什么完呢?
    难道还看得不清楚吗?聂云枫为了那个叫洛夏的女人可以拼命,可以去死,他爱她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哪里还有给她留有丝余地?
    ————
    真正的爱情,并不是享不尽的风花雪月,耳鬓厮磨。
    而是你读得到我的需要,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为我做,我听得懂你的心事,静静听你说
    不必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誓言,只为我快乐的时候,也能听见你快乐的笑声
    45.濒死的鱼
    ?
    人性并非本恶,而是在当有选择的时候,自私永远都会占据上风,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面。洪乐涵想,但凡聂云枫有点点喜欢自己的话,她今天都不会打这个电话给他,外面的情形她又何尝不清楚?
    陈耀的赏金追杀令,已经从原来的五十万提高到百万,黑市里头的亡命之徒都已经疯了,只要聂云枫露面,那些人就会前赴后拥的杀他。若是聂云枫爱她,她是绝对不会舍得牺牲他的命来换老头子的命。
    可是之前她从阿列与老头子的谈话里偷听到,那个被城哥带走的女人洛夏,此时正与他在起,他们在那间屋子里恩爱异常,他们之间没有点缝隙各供她插入。
    她的爱情早已变得无望,心死不能复燃。两相比较,老头子比任何人都爱她宠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这场无关的浩劫里丢了性命?从小跟着老头子,看多了黑道里的杀戮与情谊,学会的第件事就是必要时,心要狠。
    洪乐涵闭了闭眼,泪珠划过脸庞,晶莹落地。
    聂云枫,对不起!
    另头,聂云枫放下话筒后,安静坐在客厅里凝思,他在回忆自己混黑后的整个历程,以及现下洪爷失踪这件事。洪乐涵说找不到阿列,而阿列是直跟在洪爷身旁寸步不离的,只有个可能,那就是阿列与洪爷同遭了难。
    心刺痛,这切都是因为他,这么久以来洪爷对他都不错,阿列更是把他当成了兄弟。尤其是这次洛夏的事情,若没有阿列,他根本就没法与她在这间屋内过宁静又甜蜜的生活。光这份兄弟情,他都不能坐视旁观。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会转头,洛夏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目光对上他深幽的黑眸,脸上立即扬起了笑容。
    “怎么起得这么早?”走到沙发背后,温柔地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
    聂云枫轻笑道:“我也只是刚醒了会,看你睡得像猪样,也就没叫你了1(”
    “谁像猪呢?”洛夏鼓起嘴巴佯怒(shubaojie)。
    “谁接话谁就是了,不知道是谁睡觉呼噜呼噜的打呼呢?吵得我都睡不好觉。”
    洛夏听立刻羞囧了,抓住他的耳朵就扭起来,“让你说我,让你说我!”聂云枫大笑出声,个用力将她从背后翻了过来,然后压在身底呵她的痒,惹得她也娇笑求饶。
    他们这种相处模式,互相调侃,互相斗嘴,互相打闹,已是生活必要的调剂品了。洛夏的笑容,纯净又真切,是从心底里开心,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聂云枫的眸染了悲伤的色调。
    当聂云枫手下停止时,洛夏因为刚才的打闹脸颊变得嫣红,她抬起头轻轻印了吻在他脸上,眼都是甜蜜的笑意。聂云枫呼吸紧,喉咙口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说起来可算奇迹了,他与洛夏曾经“同居”那么久,而最近她来后更是睡在了张床上,但两人之间除了亲吻外,却再没有更深的亲密接触。
    他不是柳下惠,也并非他不想,事实上以他现在热血的年龄,每次把她抱在怀时,就会热血澎湃,身体各处都发硬,只想把她嵌进身体里面去,彻底的占有。她就像是他的情毒,轻轻碰,就会瞬间点燃身体里面的火。
    可他们始终没有真正在起过,因为他每次都保持着丝理智在,紧要关头生生刹住。他走的是条不归路,是没有未来的,不知道哪天可能就被人乱刀砍死了。如果他真的爱夏天,就必须让她是完完整整的,就像今天,他又不得不下个决定,他又要再次舍弃她。
    因为洪爷对他有知遇之恩,而阿列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不能冷血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而且洪乐涵毕竟身处黑道世家,骨子里有着洪爷那种铁血作风,难保他不肯站出来,她会把藏身之地暴露给陈耀,以此来换回洪爷。
    到那时,将又会是场无法消融的灾难,甚至会引火到洛夏身上2(
    “你在想什么呢?”轻柔酥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聂云枫低下眉眼,痴痴凝看她,细嫩的肌肤,明亮的眼,每寸都是他钟爱的。瞥见她发间盘头发用的木簪,心念动,顺手拔了出来,立即秀发倾泻而下,不经意的抚媚与她年龄相符的纯洁融合在起,在在都在吸引着他的视线,感应着他的呼吸
    那根木簪是昨晚他闲来没事的时候,用小刀削出来的,削成了个木头簪子的模样。后来觉得很丑,就随手扔在角落里了,哪知道被她找了出来别在头顶。
    情不自禁地拉她起身,揽在怀,手指从她长发里穿过,感受那丝滑的柔顺。洛夏发觉刚才嬉闹的气氛变了,变得暧昧,聂云枫看着自己的目光变得迷(xinbanzhu)离,微微有些不安,但却没有退开。意料的,火热的唇压下,夺取了她双唇间的呼吸。
    在她反应过来时,他的唇舌已经侵入,彼此交缠着,通过那点点相抵触觉传递爱的情意。只是洛夏觉得今天他的吻有些与往常不同,似乎多了丝凶猛与急迫,而他抱着自己的双手紧到有些令她发疼,却让自己觉得是被需要的。
    聂云枫忽然睁开迷(xinbanzhu)离的眼,看清身下的夏天羞红着脸,长长的睫毛阖住明亮的双眼,满脸皆是陶醉。若是换了任何时刻,看到心爱的女人如此,都会身体发热,情不自禁想要更多。可是今天,他的脑子里被劈入了把冰刀,身体可能还会动情,但神智却已经是绝望在泛滥。
    忽然,仍旧(fqxs)在他深吻沉沦的洛夏睁开了眼,正对上近在咫尺的眸,那眼来不及掩饰的绝望和悲伤被她精准抓住,心顿时慌乱起来,为什么他会这么悲伤?自从她来了以后,他直都是很开心的,那种开心绝不是装的,脸上的笑意温柔到直达眼底,为什么今天的他与往常不同?
    直觉有什么要失去般,她化被动为主动,用力的搂住他的脖子,吸吮着他的唇,甚至手在他背后轻抚起来。她只想拥有更多的聂云枫,让切切实实的怀抱,填补此刻慌乱不已的心房3(她不要他那么难过,她愿把自己所有都奉献给他,只求他能有欢颜。
    聂云枫立即发现了夏天情绪里的波动和急切,想出声安抚,可是她却紧紧地不肯放松,鼻子里的呼吸变得常粗重,却仍旧(fqxs)紧紧纠缠着不肯抽离。他能想到的,只有轻柔地拍抚着她的后背,让她不要害怕,不要惊慌,明白是自己眼底来不及隐藏的情绪感染了她。
    两个人就像是在死水游走的鱼,绝望地想要寻找个出口,求得生的希望。无奈的是,那个生门,掌握在别人手里。
    夏天,你知道吗?我唯能做的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你
    眼角些微湿润,他立即醒神过来控制住,不能再有丝毫情绪外露了,否则真要被夏天识破,就让他们最后拥有这美好的瞬间吧。
    洛夏的急切全都来自于莫名的心慌,渐渐的神智有些模糊,只想切实感受聂云枫的存在,在她勾住的臂弯里。从最初确定自己心意后,到后来全身心投入且享受这个苦涩的爱情时,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至于是什么样的准备,又觉得懵懂不安,毕竟她只有十八岁,并没有经历过,说不出道不明,只迷(xinbanzhu)茫地想把自己所有的美好,都给他。
    毫无保留。
    而那天,聂云枫生都没法忘记。
    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以拥抱着心爱的女人。他的血液在某处,甚至燃烧,但是他也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大脑面不受控制地幻想着他们情和欲交融的美好,面却又清醒地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不敢更深的接触。
    等洛夏再次睁开眼时,发觉身旁已经没有聂云枫的身影。
    他们居然就那样在狭隘的沙发上厮磨了个上午,做尽情人间所有的情事,却似乎还差着那最后步......直至午后,两人朦朦胧胧睡过去。
    看看墙上的时钟,才午后两点,她只眯过去个多小时而已。
    耳边片静寂,点声音都没有。
    那个阿列不是说,不要随便出去的吗?聂云枫去哪了?眼皮跳了下,直觉有不祥的事发生。立刻从沙发里站起身,整个屋子所有房间都找了遍(fanwai.org),甚至连洗手间也没放过,再跑到门口去看鞋柜,果然,聂云枫的黑色皮鞋已经不见了。
    他真的出去了!
    是阿列打电话找他有事,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得不出去?
    想拿起沙发旁边的电话打给他,忽然想起自从到了这后,他们两人的手机都被阿列带走了,为的就是防止信号被截断,暴露行踪。也就是说,现在她根本无法联系到聂云枫。
    心噗通噗通的乱跳,眼皮也直在跳,她本不信这些,但是呆在这个静寂得连自己心跳声都听到的屋子里,而且再感应不到丝聂云枫气息的时候,她却信了。
    “嘀铃铃——”洛夏惊跳了起来,电话铃声就像午后凶铃般,响亮的让人心惊肉跳。
    ————
    我已身处黑暗,仅能做的件事,就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你。
    46.再次低头
    ?
    洛夏瞪着那个电话机,却迟迟不敢去接,心有预感,话筒那头定是她不想听的事,而且现下的情况,她可以随便接电话吗?
    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铃声断后又再次响起,不依不挠着响着,坚信这边有人,也坚信会有人接听。洛夏的脑忽然划过聂云枫的身影,会不会是他?想到这立即冲过去抓起了话筒放到耳边,还没出声,那头已经说话了:“你终于接电话了。”
    是个年轻的女声,这声音她听过,就是那晚与阿列同冲进他们屋内的女人。
    电话那头,确实是洪乐涵,她也不需要洛夏的应答,知道她仍在听,定了定心神后道:“你听着,聂云枫被警察抓走了。”声抽气声传来,嘴边泛起苦笑,却是挂上了电话。
    洪乐涵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这个还蒙在鼓里的女人。
    午,两个小时前,聂云枫突然出现在洪宅,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说:“我会找到洪爷。”然后只留个冷漠的背影,看着他离去,她整个人犹如呆滞了般,伸出的手不知道是想要拉住他,还是......但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门外。
    她知道,聂云枫是去找陈耀了。
    黑道的世界,除了命换命,没有别的出路。
    手哆嗦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110”三个数字怎么都按不全,等接通警察厅的电话时,她终于平定了呼吸,可以冷静些。
    聂云枫,报警是我仅能为你做的事。
    至少,坐牢比被陈耀的人砍死,要好得多吧。可是内心深处却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即便此刻警察将聂云枫带走了,进了牢里面,陈耀依旧(fqxs)有手段可以将人置之死地。何处没有黑暗?警方那边难道就是净土吗?
    定了心思后,洪乐涵知道自己打电话给洛夏,来她是聂云枫最爱的女人,那么就让她陪着他起承担这命运;二来也是私心,上回见城哥对洛夏这般紧张,这次老头子失踪这件事她也有去找过这个干哥哥,但都是敷衍的态度,或许洛夏去找他,可能会是聂云枫的转机1(
    反正她能为聂云枫设想的,都已经做了,后面的事就看他的造化了。
    人生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生命时间和爱。越想挽留,却越行越远......
    对于此刻的洛夏来说,时间和爱可以暂且搁置边,她只想挽留住聂云枫的生命。
    电话里的讯息,让她麻木了整个神经,手握着电话,久久未放下。现在,哪怕是点点的移动,都觉得心被针线拉过般揪痛。
    是什么模糊了视线?眨了眨眼,晶莹的泪落下。又是什么破碎了?是幸福,她以为抓住的幸福,不过是瞬间,就已经破灭了!
    “喂,马七吗?我要见......陆城。”电话再次打到了马七的手机上,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记住那个号码后,直存留在脑,从未忘记。似乎预料到某天会拨动,只是没想到是拨了次又次。
    接起手机的马七明显愣,随即语带嘲弄地问:“洛小姐,凭什么认为你想见城哥,城哥就定会见你?”这阵子他可是细心观察着,自从这女人从别墅离开后,城哥就彻底收走了对她的切关注,直安排监视她的人也都喊了回来,完全的不闻不问。
    这些,足以证明,洛夏这个女人在城哥这里失去了任何价值,那么他何必还费那功夫来笑脸迎人巴结讨好?
    洛夏顿了顿后,冷笑开口:“马七,凭你还叫我声洛小姐,你尽管试试,试试不通知陆城我找他这件事的后果2(”语声里带着股从未有过的狠意,可是心却是毫无底气,她也不清楚陆城在她上回那般“不识抬举”的拒绝之后,是否还愿意挪出时间来见见她这个妹妹。
    可她除了能找陆城,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可以救聂云枫。
    她年龄虽小,但不是傻子,以聂云枫这次杀人的事,即便庆幸被警察抓走,都有可能被判死刑或者无期徒刑,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绝路?
    放下电话后,唯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马七不敢轻易自作主张,等待陆城有所反应。
    等待,在某种时候,是种幸福。但是此时的等待,等于是用钻子在洛夏的心口扎磨,煎熬着,却又无奈着。终于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数过三声后,她才握了握手接起。
    对面沉默(zhaishuyuan.cc),只听到清浅的呼吸声,她也不作声,等他先开口。
    过了好会,陆城问:“你要见我?”
    洛夏直觉点头,又想是在打电话,对面看不到,连忙应声:“嗯,我想见你面。”
    陆城寒凉的沉笑穿透而来,出声就是讽刺的语调:“又是为了聂云枫?”这件事他无需打听,就已经知道了始末,警车声响彻了整个柔城。
    据说聂云枫先是回了趟洪爷的别墅,然后直接走进了陈耀最大的场子,在那撂倒了十几个打手,扬言找陈耀要人。得到风声的陈耀几乎是用最快的度带着大批手下冲进场子里,间他们谈判了什么,有没有得到共识,这些暂且不提,就在陈耀要为儿子报仇雪恨时,警车“刚好”呼啸而至,警察更是以从没有过的迅冲了进来。
    听闻这件事后,陆城就笑了,撇去洛夏的原因,他倒越来越欣赏聂云枫这个人,的确硬气,有混黑的潜质。但如此冲动去找陈耀,是想命换命?哼,这叫什么?有勇无谋!只不过警察这招使得还算明智,至少不会立时就被砍死在刀下3(
    陆城的眼闪过满意,不管聂云枫如此做的目的或者结局是何,他都成了受益人,洛夏又次向他低头了,这不是早就预料到的吗?
    洛夏穿好衣服,走出住宅区,打了车往陆城约定的地方而去。心微有讶异这次陆城没约她去洛宅或者别的住处,而是约在个会所里面。
    下车,就见马七满面笑容站在门前迎上来,此人脸皮厚的程度非城墙可比拟,之前电话里趾高气扬地狗眼看人低,终究不过是条狗而已。洛夏哼了声气,没有吭声直接就往内走,弯弯绕绕而进,到了某个包厢门外,大门洞开,陆城深沉地坐在里面。
    身儒雅的休闲西服,深色系,衬得他凌厉的线条多了分柔和。但洛夏知道,这不过是陆城的表相,伪装底下是残酷冰冷和仇恨∵进包厢,沉默(zhaishuyuan.cc)着靠在门边,陆城并未抬眼看她,只淡淡说了句:“坐吧,过来喝茶。”
    依言坐下,看了眼桌面的茶,分了好多种,红茶绿茶玫瑰花茶还有柠檬茶,各种茶香混合在起,有种别样的风味。陆城视线飘过来,浅淡了神色解释:“不是我点的,我到这时,阿七就已经准备好切了。”
    这听,立即推翻了刚才的想法,觉得这些茶香十分恶寒,那个马七除了会拍马溜须,什么都不懂,什么品味与风格,那种人会有研究?
    最终选了清新的柠檬茶浅抿了口,让唇里的酸涩直达心底。等不及再沉默(zhaishuyuan.cc),也没对方的从容自若,因为她有求于人,“陆城,聂云枫的事......”
    “小夏。”陆城打断了她,“还记得我们第次见面吗?”
    洛夏愣,仔细去看他的神色,虽然此时心焦到没心思去回忆从前,但还是附和了他的话题点点头道:“记得,爸爸将你带回家,我唤你哥哥,你却不理我。”
    陆城轻笑出声,似乎也陷入了那时的情景,“那年我已经十五岁了,哪那么容易就融入陌生的环境呢,但是你那晶亮的眼睛却在那晚,入了我的梦。”凝了眼对面无声沉默(zhaishuyuan.cc)的女人,也不介意,又浅笑着继续:“小夏,若是那时我没有拒绝你的表白,不说我是你的哥哥,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
    这个问题,他常常会在心里自问,是开始就走错了路,还是用错了方式?
    狭小的空间里放着轻缓的音乐,陆城那深情凝望的眼,低沉温和的嗓音,不觉也把洛夏的情绪带到了回忆里,踌躇良久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时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写了那封算是告白的信,在电影院里等你等到剧终,可是你都没有来。”
    当时失落的情绪应该是觉得遗憾的,但哥哥这件事并非那么让她难以接受,所以后来当陆城离开她的生活圈子后,就把心底的那种思念和情怀,慢慢沉淀成为亲情。再见时,对陆城没了少女心思的悸动,权把他当成可依赖的亲人。
    哪里知道,世事无常,前刻是全心依赖着的人,下刻却化身恶魔,怒(shubaojie)指着她的鼻尖扬言要洛家甚至爸爸的命来偿还欠他的债。
    如童话般的心间城堡,夜之间,轰然倒塌。
    ————
    命运的齿轮经运转,决定的不止是个人的轨迹,是所有围绕这个点的圆圈。
    47.无形裂痕
    ?
    洛夏常常想,在她的世界轰然倒塌时,如果没有聂云枫,她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问题无解,因为没有如果,因为她有聂云枫。
    正是在那个绝望的年华里,聂云枫给了她温暖与安全,以及信赖,至此,她的心遗落。
    即使此刻面对眼前娓娓道来,回忆过去年华,仿佛岁月静好又现温煦的陆城,她也再无丝毫心动,只剩苦涩与麻木。
    陆城等了良久,见眼前的女人始终如的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那些过去只是他个人的,与她无关,甚至可能思绪飞到九霄云外又在想着某人,不觉怒(shubaojie)意泛起。有些咬牙切齿地,冷寒了声音质问:“你就那么惦记聂云枫?”
    洛夏本含着口柠檬水,舌尖在感触酸涩的滋味,忽然被陆城森寒的语气吓了跳,口水呛住,猛烈的咳嗽,刺痛酸麻撕心裂肺。
    陆城蹙了蹙眉,眼闪过心疼,伸过手轻拍她的背,抽了桌上的纸巾想去擦她嘴角溢出的水,却被洛夏直觉后仰躲开了那只手,等发觉他的手拿着纸巾时,不由尴尬异常。而此时她的咳嗽并没有止住,甚至都咳出了眼泪,滑落脸庞。
    陆城眸光暗沉,将纸巾揉成团在手,扫之前的温润,恢复成酷冷:“小夏,你在我面前,就连点掩饰的心都没有?怎么说,我也曾是你第个喜欢的人......”
    “陆城,那些事......”刚想与他撇清关系,忽被门外的说话声给吸引了注意,语声消失在唇边,因为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云枫,你怎么不过来?站在那干什么?”脚步声起,由远而近,她听得出那似乎是阿列的声音,而他唤的是......聂云枫?
    话声戛然而止的同时,陆城的眸光闪过诡异,表情莫名冷淡。而洛夏却觉周围世界犹如死亡般沉寂,剧烈的心跳让她再发不出点声音,甚至整个身体都僵住1(
    聂云枫在这?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
    阿列的声音她不会认错,因为有着特殊的语调与冷寒气息。是电话里那个女人骗了她?等等,让她想想,电话会所陆城阿列聂云枫!这切太过巧合了。
    蓦然震惊看向对面的男人,这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吗?是他主导所有的事,然后聂云枫其实并没有被抓?不对,电话里头那个女人的口吻不像是在说谎,她听得出对方说话时的颤音,明显十分激动,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陆城在其扮演了什么角色?推波助澜?
    陆城见她看过来,笑得温柔:“小夏,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救他出来吗?你知道的,对于你的要求我从不会拒绝,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还是!这不,刚刚阿列从警局把他给暂时保释出来了。”
    明明个人满是深情的眼眸,说着极尽温柔的话,可是洛夏却觉得那挂在他嘴角的似笑非笑,就像毒蛇般吐着红芯,随时准备咬人口。而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恰能够穿透门板传到门外。
    脚步声顿,随后传来阿列恭敬的呼唤:“城哥。”
    她屏住呼吸,却不敢扭头去看那扇门,竖着耳朵去听,哪怕是他再轻的声音,她都能分辨出来。可是等了会,却是听到脚步声远去......
    脑的弦绷断,身体比心智先做了反应,推开椅子冲向门,毫无迟疑拉开门跑出去,急切的目光搜寻每个角落,期望着那再熟悉不过可以让她安心的背影。但,门外没有人,空旷的走廊上除了穿着制服的服务员静立两旁,再没其他任何人。
    难道是她幻听了?是太想念他,太想他没事,所以才以为他就在门外?可是阿列的那声呼唤,陆城的话,这些难道也是幻觉?
    视线终于在瞥见地上的烟头时,凝在了当下。那根烟头已经燃到末尾处,支烟的功夫,足以让门外的人可以听到很多她与陆城的谈话,包括那些回忆年华2(用力掐自己的手,疼痛使人清醒,再顾不得仍在包厢内阴鹜看着自己的陆城,急切寻找到出口后,拔腿往外跑去。
    却在经过某间包厢的时,眼角余光里看到没关的门内,有着她正要寻找的熟悉身影。
    脚步急刹住,扭头愣愣地盯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个站在门外,个坐在门内;个心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个淡漠着眼无声凝望。
    没有人走近步,隔着几米的距离,跨不过的心河,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
    聂云枫看着门口摇摇欲坠的身影,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放在桌下的手,拳握得不能再紧,心里有个声音却在遍(fanwai.org)遍(fanwai.org)提醒自己:不要上前。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深情相拥,同入眠,此时却不敢靠近。
    夏天,不是我不愿拥抱你,而是我没有资格。
    从他被警察带走,到阿列来保释他,然后路走进了这家会所,进而听到陆城与她的对话。步步,环环,走入地狱悬崖,若说到现在还不肯定阿列是陆城的人的话,那么他就是傻子了。从警局里看到阿列出现,就已经明白了切,阿列不是随着洪爷失踪的,而是在陆城的命令下有意消失,为的就是现在的局面。
    所有的切都是安排好的,阿列故意带他来会所,开的包厢就在他们的隔壁,就算他不“恰好”听到,相信陆城也会让阿列“无意”带他经过那间门口。
    没有任何种痛苦,会比他亲耳听到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回忆初恋更痛;也没有任何种痛苦,会让他认清自己能够得救,是因为她的哀求而更让他痛。
    若是他的偷生,是靠夏天祈求陆城得来的,那么他宁可不要。可是面对门前盈盈而立,眼满含泪水的夏天,他说不出这个“不要”。
    陆城如此做的目的,不用猜也知道,他就是要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与地位,认清他不过是他陆城手的只蚂蚁,想捏死的话随时都可以,想救活也唯有他有这本事3(但聂云枫不明白,陆城对夏天的态度,明明之前为了报仇那么决绝的把她驱逐出洛家,后来夏天枪受伤也对她不闻不问,现在这遭又算什么?用尽手段挽回?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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