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与珍惜的间却是破折号。
20.异装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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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记录电话号码后,主事就告诉聂云枫,今晚可能要打两场拳,因为这几天场子里来报名打拳的比较多,又是星期天周末,来的观众也比往常多。
聂云枫踌躇了下还是点了头,打几场他本无所谓,在意的是不要时间耗得太晚。主事说两场拳之间的间隔不会太长,基本安排好底下赌注就开始下场。
但往往事先设想得很好,事与愿违的事却经常会发生。聂云枫越想早点回家,比赛却没法早点安排,他在旁侯了很久,场上迟迟不结束,你来我往间势均力敌。而他没来的两天,似乎继阿豹之后又来了个种子选手,场上呼声很高,与之对阵的正是那天被他打败的阿豹。
因着那晚他虽然赢了阿豹,但并没有真把对方打残,只是受了些伤而已,养了两天,魁梧男又站在了台上。看这情形,估计这个阿豹也是与主事签了专场的合同,属于镇场子的人,只是不巧那天被他给打败了。
好多个回合后,聂云枫就有些看出苗头了,场上两个人应该都是场子里的专职拳手,明显那个生面孔实力在阿豹之上,可是却不下杀手,而是有意制造刺激画面,引起底下阵欢腾。结果自然在他预料之,阿豹再度败下阵来,被观众嘘声片哄笑着,这就叫十年河东,再十年河西,阿豹的时代已经过去。
来这里的人才不会管你是谁,他们或者她们,想要看到的是王者,个可以占领台子引起轰动欢呼的王者,曾经你有多辉煌,瞬间就会被遗忘,这就是黑市拳击手的悲哀。
聂云枫登上台时,底下小有马蚤动,之前见过他与阿豹对阵的人双眼亮出兴奋的光,没见过的则开始嘘声起来,以为个毛头小子靠着张长得不错的脸,就想挑战今晚的冠军种子?真是不自量力!主事却沉稳地站在台前注目着,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台上无论谁输谁赢,他都将是大赢家。
铃拉,交锋开始。只过了几招,聂云枫就发觉刚才确实没看错,这个对手的确有两把刷子,他不像阿豹那般只靠蛮力取胜,出拳有着自成的章法1(
聂云枫凝神屏气,过滤掉耳边吵闹的呼唤,先采用防守术来摸清对方出招的方位与度。显然对方见个年轻小伙能躲开他的攻击,微微有些讶异,出招更加凌厉,腿风扫过,若被重力踢,绝对是要退到场外的。然后无论他招式有多变幻,聂云枫却总能寻到空隙去躲闪,就在对方从原先的沉稳开始变得浮躁时,他突然眼神厉,眸精光闪过,突然个箭步,挥拳直击男人面门!
快狠准!拳就把人打倒在地。
这突变,引起所有人的尖叫,主事更是兴奋的眼都要冒绿光了。这场的注下得可大了,买聂云枫赢是赔率比五十,这下他可是赚翻了。就知道签下这个小伙子,定能赚大钱,他对自己的眼光越来越满意了。
聂云枫只等了十五分钟,主事将场上下注统计完毕,就开始了下场。
挑战者是个......男孩,如果说聂云枫已经成熟到可升级为男人,那么现在他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个头的确确实实还是个男孩,眉眼过于清秀,甚至带了种阴柔,然而他的头发却染得金黄,眼更是带着叛逆与漠然。
虽然说走上台,就该放下心的慈念,因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不是不能输,而是不能把命丢在这台上。但是要聂云枫真对个明显发育不良的男孩下重手,他做不出来,使用巧劲将他轻轻撂倒在地,压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以后别来了。
这个地方不适合他!不管生活有多困苦,还是不要再上台了。今天是遇到了他聂云枫,下次遇见谁就不知道了,不可能每次都有人会手下留情。
男孩愣了下,凝目去看男人的眼睛,里头除了酷冷还是冷,根本不像会说那句话的人,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聂云枫却在裁判宣布他赢后,个拔地而起,转身站在了台央,表情漠然的享受群众的欢呼。
他不知道,这种冷冷的气质更引起人们的疯狂,几乎没有人不觉得这个男人又酷又帅!躺在地板上的男孩没有立即爬起来,而是用种膜拜的眼神凝看着那高大的身影,心暗想:他得要多久才能有聂云枫这种从容和魄力,还有那精湛的功夫2(
刚才虽与聂云枫游走了几招,但却在个错愕的时间里,被他直接以凌厉的度撂倒在地,他的出手之快,自己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度与力的结合,是致胜的关键。
聂云枫揣着钱走出舞厅时,头顶繁星密布,不用说又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只能心叹气。每次都打算得很好,可是当他走进那里时,就已是身不由己,时间的拿捏,哪里能由他来掌控。心里打算着是不是得找个理由告诉洛夏说自己换了工作,以后改上夜班了?
他想过把白天饭店的正职给辞掉,有了晚上这个黑拳的收入,来钱又快,不用白天还这么拼。尤其他得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不要被疲惫影响,才能走上台有胜的把握。主要是赢了钱要比输多出倍的,就今晚他打赢了两场,不仅把借主事的八百给还了,口袋里还有千六百块钱收着。
主事说几乎每天都有拳要打,只要他愿意可天天去,如果真那样的话赚的钱确实够多的,不用多久他和洛夏的生活就能好转起来,钢琴就能给她买上了。
正在心里盘算着,敏锐的直觉身后有股风袭来,个侧身躲闪开,然后转身小擒拿手拿住那人的手腕,往前摔,人被他甩在了地上,传来痛呼的惨叫声目去看,竟然是刚才在台上输给自己的叛逆男孩!金黄的头发特别显眼。
聂云枫皱了皱眉,冷扫了他眼后,就径自往前走,没想去理会他。哪知那个男孩却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嘴巴咧了咧,龇牙暗呼疼,却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了聂云枫的后面,只隔了十步之远。
这下聂云枫顿住了身形,转过身压沉了声音问:“你跟着我干什么?”他不想拳场的事带到家那边,自然不希望这个男孩直跟着自己。
男孩见被发觉了,面露尴尬,仰起头不看他,假装没听到他的问话3(聂云枫冷盯了他几秒,又继续往前走,男孩迟疑了下,离了差不多三十多米远时又开始跟了上去。
昏黄的路灯下,前后,高矮,连接成很长的倒影。
男孩不知道晃神在想什么,突然眼前黑影闪,他抬起头时发现在前方走着的聂云枫居然疾步闪到了他跟前,错愕的瞬间把他再度撂翻在地。这回,聂云枫用手肘压住他的胸口,手箍住他的脖子,沉冷地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然而却在下妙,他突然倏的站了起来,语带惊声问:“你是女的?”
男孩愕然,立即想到刚才他的动作,手肘是压在他胸上,手指是箍住他咽喉,两处弱点都被暴露无遗。惊慌的不知所措,连忙爬起身朝相反方向疾奔,边跑边喊着:“聂云枫,我会再来找你的。你等着!”
很快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里,脚步声也远去,聂云枫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怎么居然是个女孩呢?他的手探到她没有喉结,而肘下又软软的,立即就发现不对劲了。可是女孩怎么会去那样的场所打拳,还打扮得跟个男孩子般,真是奇怪!
最后她撂下的狠话是要干什么,找他报复?摇摇头,立即否定了这个判断,看这女孩的模样并不像是长期混在黑市的,尽管故意挑染了头发,但言行都表明她是个生手。今儿恰巧碰上自己,换成阿豹等人,恐怕她得吃苦头。
当时他对那个黄毛女孩说那句话,是因为想起了当初自己年少时为求生存的无奈,这个年龄来黑市打拳,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苦处。
这个事聂云枫并没放心上,转过身快步往回走,这磨蹭又快半小时过去了。
明知到家时洛夏定是已经睡了,但心里还是有所期待,哪怕只看到盏台灯亮着,也觉满足。今天是她开学第天,定然会有与平时不样的生活吧。
在学校,洛夏向都是个爽朗又乐观的女孩,所以她要好的同学很多,当然最要好的要属丽了。等明天他把白天的工作辞了,然后就去接她放学,然后两个人好好的搓顿,口袋里有着热乎乎的刚赚的千六百块钱呢。
就这么决定!心里立即暖热了起来,好久没有与洛夏出去好好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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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原则,都只因为放不下个人。
21.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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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聂云枫轻手轻脚推门进家时,却发现屋子里似乎还有说话声,微微讶异,都已经是深夜了呀,洛夏在与谁说话?
正间的桌子上依然亮着昏黄的台灯,听到他的开门声,厚重帘子背后立即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啪他”声,整个屋子亮堂了起来,间的帘子被从里面给掀开,洛夏走了出来。聂云枫眼刚浮现柔意,却目光微闪,发现她的身后又钻出来个人,仔细看原来是丽,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丽过来了,他就知道到学校报道,洛夏就跟发光体般会吸引身边的人,看她们两个丫头脸上笑得如此明媚,聂云枫也禁不住牵起了嘴角。
“这么晚了,丽还不回家?”女孩深夜未归,家里面不会担心吗?
话出口,丽跳起到他面前,佯怒(shubaojie)道:“聂云枫,我难得来次,你回来就赶我走啊?”张牙舞爪着,故意还柳眉倒竖。洛夏忍不住笑出声来,上前拉过丽的胳膊解释:“今晚丽睡在这,已经跟她家里打过电话了。”
聂云枫愣了下,他这屋子没来过除洛夏以外的人,即便因为之前拜托人家传纸条,跟丽也十分熟悉了,却也是没这个心理准备她会来他家,而且还是要住在这里。原本欣然回归以为可与夏天单独相处的好心情,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谈不上高兴与不高兴,倒底还是做不出喜悦的表情,只“哦”了声,对丽点了个头就钻进浴室里面去冲凉了。打了两场拳,还是在那哄闹的场子里,本身又是炎热的夏季,身上股子的汗臭味,急需冲个澡清爽下。本是心里头存了坏念头,打算乘着洛夏睡着了,再像上次那样偷个吻,如今丽来了,这项福利是泡汤了。
这可能就叫望梅止渴,却永远止不住真正的渴望。
聂云枫的消极态度,影响了两个原本兴致勃勃的小姑娘,丽看了看浴室,再回头看看洛夏,忐忑地说:“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来。”
“怎么会呢?他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啊,平时就是个闷葫芦,在家里他也没了顾忌1(”洛夏虽然心疑惑聂云枫为何情绪不稳,但面上还是得安慰丽。这男人也真是的,人家难道来趟,就甩脸色给人看,暗暗在心头念了句。
丽将信将疑,与洛夏并排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始终盘旋着刚刚聂云枫疏离的神情和转身走进浴室的背影。因为是夏天,床上都是铺的凉席,没舍得买空调,屋内就台风扇可用,很是闷热。现在洛夏与丽在同挤床,就更热了。
聂云枫走出浴室,见为了通风透气,原本在间拉下的帘子也没放下,但就这样洛夏的额发也被汗湿了,鼻子上有细细的汗珠。什么也没说,把原本是在摇头旋转着的风扇按了定向,正对着她们的床吹,他刚才冲了凉水澡,身上透凉着,并不觉得热。
见洛夏朝自己眨了下眼,又使了眼色悄悄指了指丽,立即明白定是刚才不热乎的态度引得两个丫头有想法了。可今天工作了长达十五个小时以上,晚上又连打了两场拳,实在没精力去应付她们小女生的心思,牵强着笑容道:“明天你们要正式上课了,快睡吧,否则明天可就要起不来迟到了。”
说完自个躺到床上,闭上了眼,没会呼吸就平稳均匀,已经沉睡了过去。
洛夏和丽被他这种快入眠法给呆住了,这度也真......够快的!两人耸了耸肩,各自翻了个身闭眼睡觉。早晨起来时,聂云枫已经不在床上,只在餐桌上留了张纸条和两份外面买的早餐。
纸条上写着:夏天,我先去上班了,你们醒了吃完早饭赶紧去上课。
洛夏愕然,平时聂云枫都会等自己起来起吃早餐,而且通常都是他亲手做,今天却是买的外面的豆浆油条,而且个人独自先走了。这不是裸地对丽排斥嘛,侧头去看身旁女孩的神情,就是性子大大咧咧惯了的丽,也终于琢磨出点聂云枫不欢迎她的意味来,否则也不用这般招呼都不打人就走了。
洛夏心生懊恼,也是自己不对,问都没问声就把丽带回了家,到现在弄得两头都不高兴2(这整整天,丽都直闷闷不热,句话也不说,从来没有过的难堪与落寞在她脸上浮现。
其实洛夏倒是想错聂云枫了,他还不至于如此没风度跟个女生计较,早上起来见俩人睡得正香呢,暗想她们昨晚睡得太晚了,就没有提前叫她们起床,只把闹钟给定时好,出门去买早餐,本打算陪她们起吃了再走,哪知却在买早餐回来的路上接到黑市拳场主事打过来的电话,要他马上过去趟,有正经事说。
知道定是与打拳有关的事,如果把白天的工作给辞职了,这个拳场就是他和洛夏今后生活的主要来源了,自然不能怠慢。立即把早点送进家门后,留了纸条匆匆离开了。
当聂云枫跑着步抵达舞厅地下室的拳场内时,听完主事对他说的话,心瞬间凉了下来。明明已经签好的合约,那个主事说他的拳场不能再用他了。签约的时候有提了句违约金的条款,但只是奖金的两倍,也就是说最后主事赔偿了违约金两千四百块钱。
聂云枫没有开口问原因,从主事惋惜肉痛的眼神,可以看出这并非他本意。定是有人给他施加了压力,让他不得不解聘自己,毕竟谁会把财路往外推呢。把两千多块钱往兜里装,头也不回就往门口走,只能庆幸他还没来得及把白天的工作给辞掉,否则就真的又要走入绝境了。
却在走到门口时,主事从办公室内追出来唤住他:“小伙子,若实在缺钱,就去别的场子找找看吧,你这种人才会有人敢用的。”
聂云枫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主事在身后摇头,这个年轻人的功夫是真的俊,本以为可以帮自己赚足荷包,无奈上头施压下来,他也无可奈何。不是他怜悯聂云枫,而是只消稍稍看,就知这小子受着贫困,但以他的身手,完全能混出名堂来,只要找对老大。
在他这里打那种不要命的黑市拳,还真是埋没了他3(
聂云枫沉默(zhaishuyuan.cc)地走出地下室,现在还是上午,舞厅与拳击场内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这种场合就是日夜颠倒的,白天悄无声息,到晚上整个就是群魔乱舞,纷纷涌集而来,人们在这里疯狂,在这里宣泄!
搭了最近的班公车,往上班的饭店赶,快要九点多了,已经超过了上班时间,等下还得跟老板解释迟到的原因。公车很挤,聂云枫被挤在人群里,这样闷热的天气,就算他能做到心静自然凉,也觉得胸口烦闷。不知从哪伸来只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想要摸那刚刚领来的两千多块违约金。
聂云枫眸如疾芒闪过,右手个翻转就擒拿住了那伸进口袋的手腕,用力折,只听声惨呼,这才用力把那只贼手给甩了出去。小贼碰上他,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若是以往,他也不会下狠手,今天他的心情实在是不佳,估计那小贼的手腕可能骨折了。
正好公车到站,看都没看小贼的样子,直接下了车子,往饭店奔去。
跑到老板面前,聂云枫已经满头大汗,编了个公交误点的蹩脚理由,总算忽悠了过去。饭馆在客人来之前这段时间,其实算空余的,刚走进后堂换了服务员的工作服,就接到洛夏的电话。
“聂云枫,在上班?”
听到这声音,心头的烦闷瞬间淡去,他笑着应:“嗯,你呢?下课时间?”
“是呀,那个......早上你怎么没跟我们打招呼就走了?”问得有些迟疑,甚至带了点小心翼翼,聂云枫很快就猜出了她的心思,“傻丫头,我是真有事,接了老板的电话,必须马上到。呵,帮我跟丽道个歉吧。”
知道丽对洛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好朋友,如果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对,那么他道歉。
电话那头的姑娘顿时心情豁然开朗,再说话时声音里带了娇懒味。等挂完电话,聂云枫休整了下心情,暗自琢磨要再想什么办法。基本上心里有了数,时隔这么久,陆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这次主事违约解聘应该是他在背后做章。
这个陆城难道真要逼洛夏到走投无路,还是不希望他们走在起?
最后主事的话倒是给了他提醒,黑市拳场是来钱的条好路子,柔城这么大,不可能就那家舞厅底下有门路的,否则在签约之前主事也不会提出串场与专场两个选择,很显然别处还有同样的场子存在着。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多去留意就能给他找到同类经营性质的场所。他就不信了,只回柔城年多的陆城,能够真的手遮天?
但从这次事件,他深刻领悟到个道理。无论是在哪里,强权占领切。暗暗发誓,不要给他聂云枫机会,只要有机遇出现,他定牢牢抓住,绝不再受制于人!
他受够了这种被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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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三尺,非日之寒。这个道理,以前不懂,后来懂了。
22.不可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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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聂云枫确实没想错,旦留了心,很快就被他发现了另家黑市拳场,甚至还有发现过黑市赌场,原来隐藏在柔城地底下,还有这许多不为人知。他找到的这家拳场规模似乎没有之前的规模大,纯属小规模的娱乐,场拳打下来赢了也就五百的奖金。
他想,与原来比少是少了点,连半都没,但总好过于无,也比平常的打工赚得要多。于是跟场子的负责人谈了下,接了这个活,但这次他聪明了,不签约直接就是过场性质。他希望是可以再找找,寻个规模大点的。
因为工作时间的不协调,聂云枫没有时间去接送洛夏上下学,甚至为了赶场,两个人能相处的时间变得很少。还好有手机,想她的时候就打个电话过去,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这天下午,特意跟老板请了个假,跑去菜场买了好几个菜,打算好好做顿饭,陪陪洛夏。他们已经有将近个多月没在起吃晚饭了,乘着这机会问问她学校里情况。
兴匆匆地把菜都炒好,看时间已经快六点半了,却迟迟不见洛夏回家。学校里是五点放学,偶尔老师会因为讲题拖下课,但最多十几分钟的事,从学羞路到家也不过二十分钟,怎么会迟了个半小时还不见人影。
难道是跟丽出去玩了?这很有可能,他每天晚上都不回来吃,洛夏应该挺孤单的。微微有些懊恼,下午怎么就没事先给她挂个电话呢。摸了手机出来拨号码,刚响了声,那头就传来凄厉的叫声:“啊——”
划破长空,震痛聂云枫的耳膜,手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下秒他惊喊:“夏天!怎么了?你在哪?”他没听错,那声惨叫居然是洛夏的声音!但听不到她的回应,只有些噪杂的响动,以及脚步踏踏声逐渐远去。
心慌的手不住颤抖,强烈的直觉:洛夏此时身处危险,可他站在这里,眼睛瞬间就红了,大声嘶吼:“夏天!夏天,你应我!”
终于,“聂云枫......”对面传来了微弱的呼唤1(
他急问:“夏天,你在哪?”
“我在......新华街的......个巷子里,你......快来。”断断续续的话,刺得聂云枫心口撕裂般疼,冲向门口的身体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他惊惧到腿都发软,但这时候不是害怕的时候,他面跑面不停跟电话里的洛夏说:“夏天,你撑住,我就要到了。”
孱弱的气息,无力的语声,无不表明此时洛夏受伤了。
“聂云枫,我......是不是......要死了?”
“聂云枫,为什么......人性会那么丑恶?”
“聂云枫......”
每声里,她都在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字字句句透着悲哀,到最后她说不出话来,只剩喘息,最终没了声息。聂云枫的心在点点的变凉,等他找到洛夏的时候,不敢相信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会是他的夏天。
不过是十米左右的距离,他腿抖得迈不出脚步,洛夏仰躺在那,身下摊血,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像是没了呼吸。哆嗦着想拨120的电话,可就简单的三个数字,他拨不了,手颤到无法控制,拨到第三次终于拨通。然后扶着墙,点点的挪到洛夏面前,蹲下,深吸了口气强敛心神,从她闭紧双眼的脸往下查看,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在不明情况下,他不能乱动她,否则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从脸到身,都没有看到伤口,那血从何而来?聂云枫用力掐了把自己,疼痛使他清醒,视线下移,却在看到她腹部插着把刀柄时,呼吸停滞......
他找到了血来自哪里,就在她的腹部正位,把匕首样的刀,刀身全部没入她身体,只余刀柄在外。不管这把刀有多长,这刀刺得定极深2(脱去身上的外套,堵在那仍在不停渗血的伤处,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把洛夏抬到上面后,就立即开始输血工作。
聂云枫坐在旁边,惨白着脸想: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让她不惜以自残来结束生命?
几乎只用眼,他就判断出这刀是洛夏自己插进去的,因为刀入体的手法和力度都不像是外界刺入。他不懂的是,这么柔弱的个女孩,怎么会有勇气拿刀刺向自己?或者说,她面临了什么,比死亡更让她痛苦的事?
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聂云枫在外等待的每分钟都是煎熬,他从没有过的心慌甚至是心凉到死,很怕医生走出来对他说着遗憾的话,那真的还不如杀了他终万幸,医生走出手术室,疲惫地告诉他说伤者刺的方位不是要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可能她以后会很难怀孕,因为那刀,不偏不倚,刺破了芓宫。
在当下,对于洛夏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不明白这个后果意味着什么,可是当岁月长久,渐渐明白那刻的冲动,成就了永恒的伤。
聂云枫忽略心头已经麻木的刺痛,感激的向医生深鞠躬,他确实感激,不管如何,老天还是把夏天还给他了,实在承受不起这种失去。
那夜他凝站在病房内,靠着墙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注视着昏睡的女孩,她的脸因为失血过多白的像纸,整个人都变得毫无生机,迅抬头看向惨白的天花板,因为眼角已经湿润。闭了闭眼走出病房,到了总台那边请了看护,让她夜里守在洛夏身边。
医生说,伤者失血过多,暂时不会醒来,会持续昏迷(xinbanzhu)到两天时间。不是他不想陪在她身边,而是每多站分钟,心就如刀割般疼。洛夏跟他在起后,风波无数,每次他都无力保护她,这次更是让她受此重伤。撇去这些不讲,手术费和住院的医药费,是笔很大的数目,他把刚存了个月的所有钱都付进去了,也还不够。
就算是问饭店老板借,也不是长久之计,洛夏还要住很长段时间医院,这笔费用不是靠借钱就能度过的3(所以,他必须去打拳,五百场接场,打得越多越好,不止个场子,他流动在许多黑市拳场内。
两天后,洛夏终于醒了,接到看护的电话,聂云枫立即跟老板请了假,飞奔进病房时,就见洛夏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侧头凝看窗外,眉眼间没有任何光彩,仿佛喜怒(shubaojie)哀乐都离她远去,又仿佛身上凝聚了巨大的悲伤。
看护见他来了,就比了个手势悄悄走了出去,聂云枫坐下静守在床边。
如果洛夏不想说,那么他就不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没有时间去追查,看她醒来后的样子,就知道定是件十分不好且极其惨痛的事。如果发问,只会在她心口再刺刀而已,于事无补。
但他却不得不担心,此时洛夏的眼眸内,荒凉的像住进了沙漠,看似在凝望窗外,实则根本就没有焦距,也没有目标。轻叹声,伸手抚上她的柔发,希望可以将勇气或者力量传递到她那。
这个动作终于勾回了洛夏的心神,转过头来,睁得很大的眼睛落在聂云枫的脸上,盯着他眼自己的倒影,渐渐眼眶凝聚水份,然后越积越多,终于眼泪夺眶而出,扑簌簌的滑落脸庞,留下两条长长的水痕。
聂云枫在心松了口气,刚才护士小姐在电话里就跟他说,她醒过来后,什么话都不说,只个人看着窗外,别人说话也不理。此时还能在看到他后流泪,证明情况并不算太糟。眼泪是发泄情绪最有利的工具,大哭场,会比憋着好很多。
他将她的头轻轻揽在怀里,任泪水沾湿自己的衣衫,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哭出来吧。”洛夏很听话,立即嚎啕大哭起来,手指紧捏主他衣服的角,埋头在他身前,把所有的悲恸都化作眼泪宣泄。
哭过场,并不会就此忘记经历的伤痛,经过此事后,洛夏犹如蜕变般,单纯天真不复,眼底多了化不开的沧桑与忧愁。
但她始终没有把在巷子里发生的事讲出来,聂云枫也没有问。每天尽量抽时间来陪她,晚上都是等到她睡下,这才悄悄离开。他不想离开,也知道这时候她最需要他的陪伴,但没有办法,必须走进地下,为生存。
人因为心有信念,才会变得无所畏惧。
场又场的拳赛,偶尔也会受伤,但聂云枫都是站在台上的那个人,他从未倒下,赢了每场比赛以及该得的奖金。这与他坚定的信念和扎实的功夫息息相关的,时时告诉自己:要赢!因为他还有夏天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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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23.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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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聂云枫并非无敌,他也会受伤,但都会小心的避过了脸,因为怕洛夏发现他的异状,进而知道他打拳这件事。
白天要上班,晚上抽了时间陪洛夏,等她睡着后又再悄悄去黑市打拳,即使聂云枫再年轻,他也会累。常常会在饭店工作时,只要不忙,他靠在墙角都能打盹。偶尔晚上陪在洛夏身旁时,还没等到她睡着自己却先沉睡了过去。
醒来有时会看到洛夏已经安睡的脸,有时会看到她担忧的眼,他知道定是自己的样子十分糟糕。但洛夏什么都没说,变得更加沉默(zhaishuyuan.cc),也更加配合医生。该吃药时吃药,该挂水就挂水,她希望自己能够快点好起来。
她已经发觉聂云枫的眼底全是黑眼圈,睡眠明显的严重不足。
这天午,聂云枫接到拳场管事的电话,让他晚上早些过去,最近因为他的到场,黑市场里生意爆棚,想挑战他的拳手越来越多。有时候个晚上,都能安排三到四场的拳赛给他,这对聂云枫来说,虽然压力剧增,但却也是个机会。
天下来能有两千块钱,足够付洛夏的医药费了,还能买些营养品给她补补,这阵子住院她瘦得跟皮包骨般。应下管事那边后,他就抽了午饭时间跑回医院,带了饭给洛夏吃,找了借口说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过来,让她不要等自己。
把切都安排妥当后,这才放心离开。但聂云枫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洛夏后脚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她实在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身体,让他每天都这么累。其实住院个来月,她已经恢复了很多,腹部的伤口基本愈合,只要不做什么剧烈运动,就不会疼。
她的想法是,把出院手续都办妥了,东西收拾好回家,然后到晚饭时间,亲自跑趟聂云枫工作的饭店,他在那上班了这么久,还从没有过次去探班的。
走出医院大门,洛夏抬头看了看天,阳光依旧(fqxs),仿佛发生噩梦的那天并没有来过1(捏了捏手里的打相关医药单子和医生开的药,最终还是转了个方向,没有往家走,而是走向了学校。老师那边,聂云枫已经代她请过假了,但是她想回,或者说她想见个人。
校园门前,洛夏并没有走进去,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再过个小时学生们就要放学。她想了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十月的天,已经渐渐走入萧瑟的季节,风吹过来会有了凉意,很快她的手就变得冰冷,甚至身体都有着些微颤抖。
下课铃声响时,洛夏站了起来,眨不眨地盯着校门看,似乎想要把那里看出洞了。她是站在角落里的,并不正对大门,所以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不定会看到她,看着熟悉的同班级的同学个个走出,终于那个身影出现,她走了过去。
丽看清面前的人时,眼闪过惊异以及慌乱,但最终恢复平静。
洛夏说:“我们谈谈。”
丽的唇角牵了下,点了点头,跟在洛夏的身后,走进了学校旁边的个胡同口里面。
洛夏转过身,眼睛直盯进她的瞳眸问:“为什么要那么做?”
然而,原本直大大咧咧,总是面带笑容,与她关系好到可以同睡个被窝的女孩,此时却是满面都是讽意,“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洛夏凝然的双眸内染上痛意,是的她早已知道,这个相识了很多年的好友,已经不再是她的丽。曾经她们起时彼此享受的生活,亲密,温柔,玩笑,以及秘密,都是共享的,却被关在了心门外。
那些不是明刀明枪,而是潜藏着阴谋的剧毒伸向自己,她无从设防,倒在心口,痛入心扉。这就是她的朋友,那场噩梦的名字叫做——背叛。
那天,与往常都样,天空的云很蓝,阳光明媚。洛夏早起上学,傍晚放学,走出校门时,丽喊住她,眼带着忧虑,欲言又止。
自从那回她带丽回家,遭了聂云枫的冷遇后,丽变得很沉默(zhaishuyuan.cc),甚至都有些疏远她了2(那这回主动找她,自然是非常高兴,如果对方有什么困难,她能帮定会帮。
丽犹豫再三后,拉了洛夏的手说跟她去个地方她没有任何怀疑就跟去了。
她们相识的年数都快记不清了,从小学开始,两个人就是同桌,路升级到初,再到高。丽常常有着爽朗的笑容,笑起来会有两个小酒窝,虽然看起来性格像男孩,但却有颗善良又温柔的心。
其实在洛夏回到学校报道时,她被陆城赶出洛家的事几乎全校师生都知道了,很多以前与她交好的同学都疏远,甚至会排挤她,只有丽这个时候始终如的站在她身旁,给予支持和安慰。洛夏不止次想,她跟丽的友谊是天长地久生世的那种。
但就在那天,现实打破了她的异想天开和对人性的领悟。
走进那条巷子,里面等待她的不是丽难言的困难,而是五条疯狗。
几乎没有给她任何时间反应,只觉眼前黄铯闪过,然后身体就倒地,她被几个人压在了地上,而晃过眼前的金黄铯终于看清,是某人的头发颜色。那个人她认识,正是当初在校门口阻拦她和聂云枫的黄毛,而其余几人是他身旁的流氓。
黄毛边撕扯她的衣服边破口大骂:“臭丫头,后台很硬嘛!不过就伤了点你皮毛,马爷居然就要我的命!后来我打听,原来马爷上面的那位是你大哥陆城,哼,看看老子的手!”随着他的话去注意那只手,吃惊地发现,居然只剩了三根手指头。
黄毛拍了拍她的脸,咬牙怒(shubaojie)道:“看到了吧,老子被断了两根手指!若不是我跑得快,命都没了。现在你被陆城赶出家了,聂云枫又不在学校护着你,老子倒要看看还有谁能保得了你?今天老子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货色!”
话声落,其他几个流氓开始哄笑出声,他们的脸上是副看好戏的表情,而眼带了滛糜的3(到此时,她就算再天真也明白这些混混什么意思,没有想到的是脱离了陆城的势力范围,竟然会有所谓的仇家找上门。
而更令她震惊的是,陷她入这种绝境的人,居然是她深以为会将成为生世好友的丽。她就站在那里,站在流氓们的身后,冷漠地看着这幕。
“为什么,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把她引来这里,明显与黄毛他们说好的。
丽的脸很白,神色却有着狠厉,“洛夏,你总以圣母形象自居,却从不知道我要什么。你知道我仰望了聂云枫多久了吗?从走进学校那刻起,我就深深迷(xinbanzhu)恋上了他。可是他的眼里却只有你,为什么他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现在好了,你没了清白,没了切,我看聂云枫还会不会把你当宝!”讲到最后,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
瞪大了双眼,道惊雷震破耳膜,丽喜欢聂云枫!?
黄毛已经不耐起来,回头就朝丽怒(shubaojie)骂:“少废话,人带到了就滚,否则连你起上!”女孩面色白,毫不犹豫地转身,发疯狂奔而出巷子。
她躺在地上,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清楚认知到:这天,她没有朋友了......
压住她手脚的男人已经开始扒她身上的衣服,每张狰狞的脸上写满了丑陋,不知谁脱得不耐烦了,从腰间摸了把匕首出来,打算直接割开她的衣服,享受这种凌虐的快感与过程。就在那时,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居然劈手夺下那把匕首,乱舞过去划伤了其人的手臂,他们为了躲避都身体退了开来,她就势坐在地上。
黄毛惊愣了下,随即笑得阴森:“你以为凭把刀能把我们兄弟五人都撂倒在这里?当自己是聂云枫啊?”熟悉的名字从他们嘴里念出,拨动了她的心弦,对,她还有他,并不是无所有。
然后此时黄毛等人又再度肆无忌惮的想上来,她情急之下,把匕首抵在咽喉处。直接引来黄毛的哄笑:“性子倒是烈,我喜欢,玩起来也够味。只是,你敢割吗?”其余几人纷纷起哄:“割啊,有本事就割呀。”
手机铃声就在此时忽然而至,她条件反射的伸向口袋去摸手机按下接听键,却被黄毛上来脚踢手,手机应声落地,而她也惊呼出声。
眼见男人凑近,她想都没想高举起刀刺进了自己腹部,刀身刺到底,只剩刀柄露在外面。血是在感觉疼痛袭来时,才渐渐涌出来的,颜色鲜艳。
曾经从书上看过,割脖子自杀是最快的种,血管尽断;刺进心口,也能加死亡。而她不想死,才找了人最脆弱的腹部,但相对要安全些的地方刺了进去。
老师曾说过,动脉里的血液是鲜红色,静脉里的血是深红色的。
她用事实证明,是真的。
黄毛五人震惊得张大了嘴,怎么都没想到个看起来脆弱的像天使的女孩,尽然会对自己那么狠。那么多的血,是要出人命了!再没了别的心思,立即转身跑了个精光,因为他们不想坐牢。
如果没有聂云枫的声声呼唤,可能那时候她就支持不住了吧,也没有今天的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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