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陛下”的喜好布置,金箔,银器,宝石,丝绸,刺绣,织锦,鲜花
活脱脱个来行宫度假的皇帝。
唯独点让海姆达尔觉得这人也不是完全那么无药可救——这个“无药可救”是建立在斯图鲁松的立场上而言——多余的钱自掏腰包,没有污过学校个铜纳特,所以“行宫”的雕梁画栋也显得格外理直气壮。
卡卡洛夫纵容他的主要原因之也正是他从来不公款吃喝,切自费。
别的研究室为了各种奖项各种名声搞发明搞创造,卯足了劲儿争当先进,为的是多份荣耀将来多份出路,就像大学生考证。巫师棋研究室也搞发明也搞创造,仅仅出于陛下的心血来潮。也正因为此,巫师棋研究室在整条研究室走廊里仿佛个不合时宜的存在,独树帜的让人羡慕也让人嫉妒。
有道是“盛极必衰”,行宫只是个暂居之地,陛下乐呵完了总归要回皇宫。
小拉卡利尼毕业以后奢靡盛况再不复现——这样的“往日重现”逮谁谁压力山大,巫师棋研究室开始走下坡路。没了领头羊的所向披靡,还没毕业的意大利学生们不再盛气凌人,开始学着夹起尾巴做人。
海姆达尔没去霍格沃茨之前就听说巫师棋研究室招不到人,也许会有闭室的可能,今年的情况或许更糟。
凡是当初陛下感兴趣的东西,眼下在德校都成了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恶性真菌炎,可见活得放纵的小拉卡利尼做人有多失败。眼里只有他愿意看到的前路,我来,我见,我征服——被滞留在身后的切均不在陛下的考虑范围内。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推开大门后海姆达尔还是禁不住为霍然出现的破败景象唏嘘。
从行宫到冷宫只有字之差。
巫师棋研究室房间破,室员人数也很凋零,加上室长共四人。四个人里面年级最高的是三年级,但他不是室长,目前的室长今年九月刚升至二年级。
毫无疑问,这是间年级很小的研究室。
这间“年级很小”的研究室的二年级室长今天有点烦,若是担忧之事没有得到行之有效的解决,未来段时间他不太敢想未来会如何。室长迫切希望上个学年帮他们收拾了烂摊子的人今天能劳永逸。
这里还有个奇妙但无关紧要的巧合,这位二年级室长也姓拉卡利尼,与已毕业的陛下同姓。可惜他们家不是意大利人,更可惜的是没有可以往上追溯的家族史,所以连本可以“补全”的族谱都没有。这切都证明了件相当无奈的事,他们家和意大利的拉卡利尼根头发丝的关系都没有。
如果他们是亲戚,室长落寞的心想,他也许可以尝试着给对方写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束手无措,等待别人的救赎。
拉卡利尼室长的烦恼说起来很简单,缘于盘巫师棋。今早他抵达德校以后,从只陌生的猫头鹰那里收到了封陌生的信函。信封上的地址以及信件的抬头写的是“徳姆斯特朗巫师棋研究室”,室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寄给他的。信纸很普通,起初没有引起他的格外关注,跳过惯例的客套话后他的心跳速度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瞬间飙升,室长的粉白小脸蛋儿往外渗汗珠子了。
转达意思的人是小拉卡利尼,但是写信的人不是他,可能是助理之类的人员,仅仅如此,室长还是激动的捏皱了信纸。
信的大致内容是:陛下我在研究室留过套陶瓷棋子,并只陶瓷的棋盘,你们给我送回来。头和尾的寒暄是助理自己看着办的。
拉卡利尼室长正犯愁怎么和陛下搭上关系,人家自动和他牵线搭桥了,室长自以为是的脑补番,乐坏了。
费了点时间找到了几名室员,室员们没有室长的“高觉悟”,只是单纯把这事儿看成桩不起眼的跑腿事件,甚至还有点怨言,山高皇帝远,他们干嘛要这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啊?!
不过研究室内室长最大,小的们只有紧密团结在室长周围,高举陛下的信件直冲巫师棋研究室。
小拉卡利尼留下的棋子棋盘不止套,毕业时没有留下如何处理这些东西的只言片语,大家只好把他们锁进柜子里。接下来的事情非常容易,把那套陶瓷的找出来,去木棉古镇通过巫师快递送出去就大功告成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永远不会如想象那般帆风顺。
就着昏暗的光线,找到了摆放在角落的陶瓷棋盘,室长数个半天,棋盘上的棋子却是离32有点距离的奇数。
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
三年级室员拉大柜门,让里面的陈列暴露在灯光下,大家看到散落在棋盘上的碎瓷片,它们就像摊摊毫不起眼的垃圾,死气沉沉的堆积在黑白棋盘之上,零落在个又个的方块间。
懵懵懂懂的年级室员看着室长颤颤巍巍的拿下棋盘,觉得后背有点凉。
三年级室员回头扫了眼陈列架,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无论身高还是表情,在全室憋闷的当前环境下十分别具格。
室长在同年级的那位室员帮助下把棋盘搁在桌面上,二年级室员情不自禁的退开步,好像他的呼吸会崩裂剩余的棋子。
室长的目光死死盯住光滑如镜的棋盘表面,专注的仿佛上面开了花结了果。
当初小拉卡利尼留下的棋盘和棋子成套的约有九副,材质华贵,做工精致,陛下没有下达明确指示前大家不敢随便碰,锁在柜子里也是为了安全考虑。上个学年,闭室之说在学生间传的沸沸扬扬,刚在巫师棋研究室安家落户的室长以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身份临危受命,成了德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研究室室长,并得到了研究室内的所有钥匙。
好奇,室长敢对天发誓,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只是出于好奇。某天下午,他打开了陈列柜的门,镶金嵌玉的不敢碰,那套搁在角落,被整个华美衬托的透着几许寒酸的陶瓷棋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够向那只棋盘。
然后就是“咣当”!
“裂了。”
三年级室员的陈述语气让室长瞬间回神,条触目惊心的裂缝贯穿整个棋盘。
室长懊恼的抱头哀嚎,把拉过脸惊慌的同年级室员。
“快!快把小室长找来!”室长急吼吼的大叫。“上次就是他帮我补好的”
可见技术不怎么样。三年级的室员在众人无法看见的角度撇撇嘴,如果不是小拉卡利尼心血来潮——不知来龙去脉,目前姑且这么判断——这副棋子定能“安然无恙”的蹲在陈列柜里很久很久。
棋子和棋盘都出了貌似即将分崩离析的问题,即便是个外行人也会认为这副巫师棋离报废不远了。
生活就是如此,当你以为人生不可能更加糟糕的时候,它就会立刻转身再给你点颜色瞧瞧。
拉卡利尼室长的悔恨尖叫又次响彻整个房间。
没过多久,巫师棋研究室的门被打开,张泛黄的纸刷拉声飞出来,纸上竖着支悬停不动的羽毛笔。
之后,拉卡利尼室长听到句在接下来的整个学年里都挥之不去的肉疼话:“巫师棋研究室,开始记录!”
羽毛笔随话音的落下迅速飞舞。
“小室长呢?”年轻的拉卡利尼室长忘记了客套,情急之下直接嚷出了心声。
“他不在。”负责找人的二年级室员说。
“不在不会去找啊!”室长抓狂。
换句话说海姆达尔被无视了。
那二年级的室员没有忘记,巴掌推向海姆达尔,可惜人单力薄,没能推动,于是溜烟跑到海姆达尔身后,十分孩子气的把他用力往前推。
海姆达尔的两只脚穿过了门洞,踩在沟沟坎坎藏污纳垢的花色地砖上。
“他,他说”二年级室员吐了口气,绕出来。“这位师兄说他会弄。”
室长的目光像条红外线由上至下把海姆达尔扫描了遍(fanwai.org),眼神中充满了尖刻的不信任。
“如果没事我就走了。”海姆达尔对二年级的室员说,脸的无所谓的瞥了眼旁边。
身高上的优势——在二三面前格外的鹤立鸡群——加之漫不经心的斜视把室长惹毛了。
“走!我们巫师棋研究室不欢迎你!”根手指直指大门。
海姆达尔脸平静的说:“上门费,完毕。”
包括室长在内的所有人皆愣了下。羽毛笔刷刷刷的动了几下,悬停,海姆达尔拿下羽毛笔,接过浮在半空的泛黄羊皮纸,把它递向小脸儿煞白的室长。
“签名,付款,六个金加隆。”
室长似乎没办法理解这话的意思,还是三年级的室员率先回神接过那张羊皮纸,快速瞄了几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把羊皮纸转给室长,室长巴掌挥开。
“什么乱七八糟,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想钱想疯啦!”
海姆达尔的眉梢扬了扬,“不明白?我在问您收取上门费,就好比医生的出诊费”
“听不懂你说什么!而且没人请你来!走走走!”室长不客气的打断,急促的挥手撵海姆达尔离开。
海姆达尔依旧(fqxs)脸平静,“我明白了,那就赊账。”他在羊皮纸下方写了什么,并把羊皮纸交给了那位三年级,又从口袋里掏出个本儿,在上面划拉了几笔。
狗屁!拉卡利尼室长鄙夷的心想,老子个纳特都不会付,真是莫名其妙。
海姆达尔却是由衷的感激格林德沃,“出诊费”就源自他老人家的异想天开,说实话他老人家的主意很不少,从前顾忌各室长的颜面没有实行过——估计格林德沃的后继者们都不好意思依盖师兄的周扒皮计划行事——照现在这情况来看,他终于能坦然的照章办事了。
斯图鲁松室长哈皮的收回小本儿。
三年级瞄了几眼羊皮纸上方实验研究室室长栏的签名沉默(zhaishuyuan.cc)片刻,抬眼叫住了转身往外走的海姆达尔。
“你叫他干什么!”室长咬牙,跟那种脑子不正常的人没什么好啰嗦的。
三年级却是副急室长之所急的说:“室长,是不是应该小室长那边的情况,万他又被别人叫走了——”意味深长的拖腔。
室长本就心事重重,给他这么刺激更六神无主了,马上打发二年级的室员再去请,又觉得不妥当,决定和同学块儿去候着。
三年级直点头,表示会和年级的学弟好好看家,顺便暗示室长他们会努力让这位师兄打消问他们要钱的主意。室长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没有多想,叫上那位同学起离开。
三年级拉着头雾水的年级摇着手绢目送二人离去,接下来三年级脸色变,把海姆达尔迎到架屏风的后方,指着桌上的几近报废品说:“您认为还能补救吗?”
跟过去的年级看看三年级又看看海姆达尔,有点不知所措。
三年级拍拍他的脸蛋儿,“到门口去看着好不好?”
“看着?”年级不是很明白。
三年级微微笑,“这是我们的秘密。”
年级下意识里认为这样不对,因为室长说但是又无法拒绝眼前的师兄,从刚才到现在,室长连个正眼都没给过,这位师兄直待他很亲切。两相比较之下,年级抓抓头,走到门口当保安去了。
海姆达尔从刚才开始就默(zhaishuyuan.cc)不作声的看他施展演技,三言两语打发完其他人。
三年级把目光重新落回海姆达尔脸上,副满怀期待的样子。
海姆达尔不紧不慢的说:“您要明白,我是要收钱的。”
“不是能赊账么,那就赊账吧。”三年级无比痛快。
“你能做主吗?”
“您不是能搞什么记录么,再写个不就完了。”
海姆达尔挑起边眉毛。
三年级露出个能称得上殷勤的笑容,“斯图鲁松室长的本事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您先看看吧。”言下之意,他不是不懂装懂以为别人也不懂的二年级。
海姆达尔没啥表情的勾勾嘴角,放下目光落在桌面上。
“哇!”下秒,海姆达尔啧啧称奇的俯身注视那只棋盘。
三年级误会了这声感叹,“是不是没办法补救了?”
“太可惜了,怎么弄成这样”海姆达尔径直喃喃自语的感慨。
“原来补过裂缝,现在又裂开了,而且棋子也碎了。”三年级指着那摊摊陶瓷碎片。
“地基出问题建造在上面的建筑自然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海姆达尔说。
三年级看他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对他的信服感愈发强烈,言行举止也愈发恭敬起来。
“原来是谁补的?”海姆达尔心中涌出个答案。
“小凯恩补的,那时候的情况我不知道,我们室长这么说的。”
不出所料。海姆达尔慢条斯理的说:“那就交给小室长吧,你们室长不是已经去请了么。”
如果他能修好还会有今天的事吗?!三年级真心觉得那位不靠谱,刚想再争取几句,却见海姆达尔脸的若有所思。
“凯恩是不是从来不问你们收钱?”
三年级见他突然换上副天要塌下来的凝重模样,顿时慌了神,“凯恩就给我们补过棋盘,没听说他问室长要钱”海姆达尔的脸都黑了,三年级匆忙补充道,“我也没听说过别的研究室给钱赊账什么的。”
海姆达尔的脸黑如锅底。
“锐意进取”的小室长终究还是踩上了斯图鲁松室长那条朴实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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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双休日有事要去外地,下次更新在星期。
69·491+·492
海姆达尔在男朋友的小鸡啄米下睁开眼,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在习惯性的分钟发呆时间中迎接新的天的晨光。
威克多抚顺他毛烘烘的头发,走到落地镜前整理仪容。海姆达尔坐在床上看了会儿,想到以后每个星期周末回到木棉古镇上的租房才能和威克多待在块儿,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威克多已经彻底离开学校踏进社会了。
他跳下床来到老爷身后,像只八爪鱼似的顺着老爷的后背往上攀,然后抱住老爷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窝磨蹭。
威克多最喜欢海姆达尔跟自己撒娇了,情不自禁的伸手到后背去够八爪鱼,八爪鱼拱来拱去不让老爷如意。老爷无奈的笑了起来,手指在八爪鱼的脑袋上挠了挠,八爪鱼的小嘴儿就在老爷的脖子上用力吸了两下。
“威克多,”八爪鱼啄罢,心满意足的问,“明年月你就二十了吧?”
八爪鱼挪开触腕,老爷继续对着镜子系领带。
“是啊。”老爷从镜子里看向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本室长命令你月日那天把时间空出来,本室长要请你吃大餐。”海姆达尔副纡尊降贵的倨傲小样儿。
威克多哈哈大笑,表示自己受宠若惊了。
某室长继续高扬着下巴:“就我们俩,不许携带任何闲杂人等。”
威克多扬了扬眉毛,“隆梅尔斯诺都不行吗?”
他就无时无刻,不遗余力想方设法的贬低隆梅尔和斯诺,海姆达尔白了他眼,“我爸爸和叔叔能算闲杂人等吗?”
实际上老爷更想把他们看成路人甲,正忧郁着,就听海姆达尔在他耳边细声细气的说:“没别人,就我们俩。”
老爷立马就振奋了,想到昨天晚上临睡前海姆达尔聚精会神的翻阅那些原来不爱看的关于美食旅游等方面的杂志,再联系到他刚才的话,老爷笑眯眯的说:“我还以为你打算给我个惊喜。”
“计划赶不上变化,”海姆达尔顺杆儿下到地面,拿起搁在椅背上的长袍,递给威克多。“你是大明星大忙人啊,还是提前预订比较保险。”听那口气仿佛威克多就是僧多粥少时的最后那碗白粥。
老爷被那口气弄得哭笑不得。
吃早饭的时候威克多拿出怀表瞧了眼,又看看慢条斯理的往面包里夹第三层火腿的海姆达尔,不由抓住他的手暗示他适可而止,“要迟到了。”
海姆达尔咬住三层火腿——遗憾的打消第四层火腿的渴望——鼓着嘴东西嗯嗯点头,“那就迟到呗”含糊的睁眼说瞎话。“我的研究室都快被人家搬空了,我难受膈应的起不了床”端着三明治做西施捧心状,那样儿怎么看怎么滑稽。
威克多莞尔笑,“你确定膈应的是你?”
昨天回到威克多位于木棉古镇的租借房地精旅馆之后,海姆达尔就把研究室的情况告诉了威克多,威克多也从他那里得知了今早会在学校食堂里发生些什么。
“那些家伙明知道实验研究室是要收钱的,个个装傻充愣,对付那种知法犯法的恶徒,就该接受精神上的鞭笞挞伐。”说到激动处,斯图鲁松室长举着三明治振臂高呼,只有金加隆不能放弃!
老爷个凉飕飕的眼神儿瞟过去,斯图鲁松室长哈哈干笑着放下胳膊,大家闺秀般的小口咀嚼,磨磨蹭蹭的支吾,“金加隆怎么能跟您比呢”
小两口在木棉古镇的小套房里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浓情蜜意的时候,徳姆斯特朗的学生食堂确实发生了些什么。
和升学无关,与教授作业也不存在关系,找工作之类的更不在猜想范围内,这件事只和三名学生以及他们各自代表的研究室有关。
这三名学生恰好都是研究室的室长;恰好他们上个学年在海姆达尔去霍格沃茨之前找他做了评估并打了欠条;恰好他们仨在上个学年接下来的时间里使用了实验研究室的材料却没有付钱;恰好他们仨找的都是或许金钱观念较“粗枝大叶”的小室长;海姆达尔恰好保存下了他们的欠条;希娜恰好有份详尽的实验研究室材料进出的使用记录。
这些恰好归拢在起得出了今天早上的结论:三位名不见经传的小研究室的室长收到了来自实验研究室室长的催款函——以吼叫信的方式。
起初他们仨不知道这是吼叫信——而般巫师的常识是吼叫信的信封是制式化的红色——事后他们只能捶胸顿足的埋怨不是自己太浅薄而是敌人太狡诈,被裹着“恭喜您中奖”的糖衣炮弹花色信封蒙蔽了。
原本与人声鼎沸还有段距离的高阔食堂内爆发出惊人的尖叫声,然后是可怕的地动山摇——不知出于幻觉还是确有其事,与此同时,学生们注意到头顶的吊灯无风晃动;玻璃窗上的魔法观赏鸟急速扑扇着翅膀逃窜的无影无踪,留下丛丛魔法花束颤巍巍的摇晃;屁股下的椅子也猛烈的震动了片刻;餐桌上的杯盘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当大家惊恐的以为什么即将爆发,争先恐后的涌向食堂门口之时,尖叫化为怒(shubaojie)吼。
连贯而响亮的说话声在食堂上空回荡,词顿,犹如闷雷,响在耳里却朵朵炸开,神奇的是每个单词如刀刻般印在脑海清清楚楚,即使捂住双耳也无济于事——当然,这些是针对收信者的。
学生们静默(zhaishuyuan.cc)片刻,恍然大悟,纷纷放松下来回座。大家屏息静气的搜索声音的来源,眼睛稍稍扫,就看见来自三个方向的三个熊熊燃烧的漂浮在空中的火团,火焰浓艳炽热,在震耳欲聋的怒(shubaojie)吼衬托下愈发高涨。
整个食堂就像日落后的森林,所有生物自觉的闭紧嘴巴,静的十分戏剧性,戛然而止的让人心里发慌。
发慌的自然是那三名室长,他们的拆信时间并不统,所以就形成了声音上的此起彼伏,妙的是吼叫信的内容虽不尽相同,却诡异的和谐,连成了充满趣味性的声嘶力竭三重唱。
感到趣味的自然是围观者——他们在抑扬顿挫的怒(shubaojie)吼声所带来的左摇右摆叮叮当当的动感地带中安然端坐。那三名室长被吼得小脸儿煞白——少林寺的狮子吼也不过如此了吧——几乎要哭出来了,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吼叫信的中心思想开始就相当明确,第句话便是:实验研究室室长有话要说接下去就是具体内容,比如某年某月的某天,您打了欠条,过了还款期限还没把钱补上,您看看这该怎么办;又比如某年某月的某天,您使用了实验研究室的,没有付款,您看看这又该怎么办,等等等等,以此类推,不而足。
通篇全是商量的口吻“您看看这该怎么办”,但是任何个有脑子的人都明白,这绝对不是商量,而是赤果果的威胁。这下,全校都知道了。这三个小研究室的室长成了实验研究室室长的白老鼠,柿子当然要捡软的捏,斯图鲁松室长懂的。
别的欠款未偿的研究室室长们感到振聋发聩啊,暗暗叫了声幸好,琢磨着赶紧把钱交上去,要不然就会像这三位,想看实验研究室窝里斗的笑话,结果开学第天就被全校看了笑话。室长们深深的体会到老虎(fuguodu.pro)屁股不是什么人都能摸滴。
躲在旁看戏偷着乐的里格死党们得出个结论:招惹谁都行,万万不能招惹斯图鲁松室长的金加隆。
在整个犹如宣判的读信过程中,仨室长不约而同的起过个念头,把信消灭掉,不管是炸呀还是别的什么非常手段,但最终还是没敢这么干:,这东西出自传说中的实验研究室室长之手——尽管不想承认,他们还是比较怵的;二,炸了信不就代表他们做贼心虚?!为了显示他们优雅的风度与博大的胸襟,仨室长憋的胳膊都开始发颤了,信念到了尾声,吼叫信开始机械性的报信末年月日了。
正当仨人以为折磨到此结束,貌似燃烧殆尽的吼叫信却来了个大喘气,最后那点儿纸屑就是不肯坦然的化为灰烬。
【急了吧,嘿嘿,还没完呢——】
仨人口血喷出来。
【我想向全校所有同学问声好,你们的暑假过的还愉快吗?】奇异的是现在的声音听上去除了有点具备煽动性的亢奋以外并不让人觉得整个屋子跟着摇摇欲坠了,拥有探索精神的学生马上开始怀疑普通的吼叫信似乎并不能做到这
没有探索精神,或者探索精神埋藏的比较深刻的学生人来疯的大叫着“很好!”“还行!”“糟糕透了!”等回应,尽管这么做有点傻,不少学生还是争相如此,因为那三位室长的脸色已经开始泛青了,人总是有幸灾乐祸的冲动,就好像看到有人摔跤会不由自主的发笑。
吼叫信继续叽里呱啦的唱:【想必有同学已经开始对我的吼叫信感兴趣了,是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普通的吼叫信是没办法做到刚才以及现在这样的。详情垂询徳姆斯特朗实验研究室,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将不遗余力的为您答疑解惑。那么还等什么呢?!请记住该商品的名称“千变万化的吼叫信”系列之“天崩地裂”,这系列有很多不同的有趣之处,定能满足你所有的好奇心和需要。只要付出丁点儿微不足道的代价,千变万化的吼叫信就是你的了,让其他巫师嫉妒你吧!】
半空中的灰烬尽情嘲笑了地心引力很久,心满意足的飘回桌面,变作摊死灰。
这天早上,仨小研究室的室长火了;他们的欠款数额在有心人的心算下火了;实验研究室火了,当然,“千变万化的吼叫信”系列之“天崩地裂”也火了。
至于当初曾引起过话题的那个小室长凯恩,貌似被取消关注,无人问津了≡诩料事如神的某些学生开始抓紧时机放马后炮,宣称早就知道那小室长成不了气候,自以为是,班门弄斧,不过如此。
这些言论或引来嘘声,或引起共鸣,不管怎么样,茶余饭后的话题新鲜出炉了,大家都在争论斯图鲁松室长将会选择个什么样的时机清理门户。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舆论的力量是天使也是恶魔。
造成这切的“罪魁祸首”,仅仅用了个早饭时间就成为了话题人物,高调回归徳姆斯特朗八卦大家庭的海姆达尔·斯图鲁松,这天早晨却没有满足渴望看见更具戏剧冲突画面的同学们的期盼走进食堂。
与老爷在木棉古镇依依不舍的道别后,斯图鲁松室长顶着因为过了返校时间可能被校长找谈话的压力,抱着被自己赞为极有先见之明随身携带的第堂天文学理论教科书,屁颠儿屁颠儿的赶往教室。
直到第二天早上,担心被找谈话的事儿还是没有发生。没有评选出学生会长的现在,学生会的班子也没有组建起来。开学伊始,学校的待办事物庞杂,分.身乏术的校长无暇面面俱到,就算知道些什么,只要不出岔子,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何况今天才算是开学的第天,海姆达尔知道自己赌对了。
实验研究室内有只钉有五层隔板的多功能置物柜,这只置物柜没有设计柜门,呈敞开式,陈列在上面的东西目了然。
海姆达尔现在就立在柜子前,法利傍在大书桌的头整理堆积如山的订单——自从海姆达尔回到实验研究室以后,法利埃就把作息时间调整到了当初刚加入研究室那会儿样——学校内的大多数学生对千变万化的吼叫信十分感兴趣。
事后经海姆达尔介绍,千变万化的吼叫信系列由他和英国的对双胞胎巫师合作开发,由实验研究室率先搞促销贩卖,算是种试水。德校的学生被“全球首发”的噱头触动的心痒难耐,纷纷踊跃掏钱,争当全球第试水人。
“少了什么。”柜子前的海姆达尔突然道。
“少了什么?”法利埃茫然抬头。
海姆达尔摸摸下巴,转头道,“我是说柜子上的簿子。”
法利埃沉默(zhaishuyuan.cc)了下,“我曾经看见凯恩在读其中本,但不是在研究室里看到的。”
那只置物柜上的资料是海姆达尔整理并陈列出来的,他没有阻止过二位室员借阅,也没有同意可以带出研究室。
“你也看过吧。”海姆达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看过,不是我喜欢的风格。”法利埃说。“但是很能鼓舞人心。”
海姆达尔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点头,“那东西非常励志。”之后确认道,“凯恩拿走的是黑紫色封皮,书脊上有模糊的金色落款的那本?”
法利埃迟疑的点头,“格林德沃心得。”
“那是我写的。”
法利埃的眼睛都瞪起来了,“你你写的?”
“我仿冒格林德沃的笔触写的。”海姆达尔耸耸肩。“格林德沃没有留下具体的心得体会,只有室长笔记本上记录了些他零散的实验心得。那本黑紫色本子确实是格林德沃留下的,扉页上的那些话,包括第页的开头几行字源自格林德沃本人,其余的都是我补充上去的,封面的金字也是模仿他的签名弄上去的。”说到这里海姆达尔莞尔笑,笑容说不出的猾。“是不是很像那么回事儿?!”
:在这里顺便打个广告,多种字体想写就写想变就变,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成为下个皮埃尔·波纳库德,“随心所欲的自动速写羽毛笔系列”即将登场,敬请关注。
法利埃有理由相信,凯恩“变态”的自信很大部分来自那本遣词造句极具诱惑力的“格林德沃心得”。
“不要告诉他。”海姆达尔竖起食指放在嘴前。
这时刻,法利埃觉得凯恩很悲催,他以为自己进入了更高境界,结果只是从室长的手背翻到了掌心。
尽管脸上没什么表情,海姆达尔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柜子的书本,他偏偏挑了角落里最不起眼的;柜子的正版图书,他偏偏看上了唯本山寨货。曾经的心血来潮阴差阳错的变成了某人的误会,并让某人信以为真。
不过,想到当初在盖师兄的发明创造上打补丁以证明自身价值的自个儿,海姆达尔觉得在这件事儿上他也没什么资格对凯恩说教。
要怪就怪格林德沃太抢眼球。柜子的专家教授各行各业的领头羊全败在了盖师兄的巫师袍下,而且还是件西贝巫师袍。
“你觉得那些书对你有帮助吗?”海姆达尔走回书桌后坐下。
“有,我觉得那本《魔法制品与巫师生活》就很好。”法利埃毫不犹豫的回答。
虽然是本涉及面很广但不够深入的图书,但是对整个魔法制品行业有个笼统但相对全面的介绍。用它来当入门再好不过了。海姆达尔竖起大拇哥,称赞法利埃有眼光。
“你不采取行动吗?”法利埃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他直想问的。
“什么行动?”
“开除他或者是适当的处罚之类的。”凯恩那样的“变态”若放在别的研究室早就永无翻身之日了,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法利埃越来越相信室长根本不是他们当初以为的那么好说话。
法利埃庆幸自己不够“聪明”,凯恩就是太“聪明”了,所以他对海姆达尔始终没有行动表示困惑。
海姆达尔副为难的样子:“那些欠款还没收回来呢,使用了研究室的材料却没让对方打欠条”现在开除他让他有借口了百了撇清关系?
“难道就那么放任他?”凯恩可是和原来样我行我素,甚至有点愈挫愈勇。
海姆达尔脸的有容乃大。
法利埃忍俊不禁,如果是年前他会相信,但是现在
研究室的门被推开,二人前后走进来,法利埃的笑容迅速淡了下去。
直趴在壁炉前百无聊赖的烘肚皮的豆荚猫突然跃上海姆达尔的膝头,借力跳上桌面,圆滚滚的大眼睛直视来者。
走进来的是凯恩,以及那位巫师棋研究室的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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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废寝忘食的研究了晚上“格林德沃心得”,写了份详尽的研究成果,打算第二天就付诸行动,他带着满满的自信于黎明时分昏昏沉沉的睡去,所以他和某室长样错过了那天上午颇具表演性质的早餐,不同的是某室长有计划错过,他是睡过头了。
那之后他发现周围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主动和他打招呼的人少了,恰好同路的人也不见了踪影,有些时候和某些人目光相交,对方或者装作毫不知情的快速移开,或者心不在焉的微笑,笑容说不出的敷衍,好像他是尊可有可无的雕塑。
夕之间,凯恩感到无比的寂寞。
幸好,他直崇敬的六年级的师兄如既往的对他关切备至,凯恩在师兄的开导下渐渐摆脱了落寞。
师兄是个好人,凯恩心想,是师兄发掘了自己的才干并再鼓励自己勇往直前,打破心理障碍从而能够独当面,有了今天的成果。师兄绝对不会抛弃他。所以当师兄宣布参加学生会会长竞选后他由衷的感到高兴,师兄绝对能获胜。
“小拉卡利尼成了历史,这是我们的机会,校长宣布投票竞选,你看,老天也在帮助我们!”看得出,师兄自己也渴望放手搏,铲除德校盛行多年的家族统治的沉疴痼疾,开创历史,除旧(fqxs)布新。
凯恩成了这位提倡民主的竞选者的粉丝,头扎进为偶像造势的行列中。
或许他真的太专注,太渴望师兄能当选,太渴望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以忘却沉寂恼人怀才不遇的现实,造势活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以至于他总是想不起来他还参加了个名叫“实验研究室”的兴趣小组,总是想不起来他应该每天去研究室报到,想不起来他头上还有个叫海姆达尔·斯图鲁松的室长,想不起来他“借用”了实验研究室的东西却没让人家打欠条
然而,凯恩拒绝去想的事情并没有像梦境那样睁眼成空,它们还在那里,直到有天有人按耐不住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把他从梦境中唤醒。
唤醒他的人就是差点和凯恩焚香结拜的好兄弟巫师棋研究室的拉卡利尼室长,室长脸色难看的说:“斯图鲁松开始催我还钱了,”他抖抖手里的还款通知单。“这都是第三份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拖延下?”
凯恩是不想去的,自从他“忘记”去报到的那天起,他就越来越排斥去实验研究室,越来越排斥见到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就是偶尔听到别的同学提起他都会装聋作哑的走开,他甚至会绕开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每天可能会走的路。
他的这种做法叫自欺欺人,这种行为所指向的终点是心虚。实际上他的心虚还挺复杂,方面是对斯图鲁松的心虚;另方面则是针对和他关系较“铁”的各研究室室长。
之所以迟迟没有自请求去,也出于各方面纠结的顾虑,他觉得他自己走了就是心虚了,他都没意识到他实际上天天都在心虚着。
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上个学年所谓小室长的闹剧,而是独善其身冷眼旁观的魔药研究室副室长私下里这样评价凯恩,他对莱昂说:“他的眼光总是放在超出自己能力的更高目标上,不顾后果只看得到眼前,偏偏又经不起风浪,有不如意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最可怕的还不是这点,而是他永远都不明白承认错误对个人的成长有多重要。”
副室长装完了深沉,开始露尾巴,“斯图鲁松不采取什么行动吗?”他们都等着看笑话的结局呢。
莱昂平静的转述海姆达尔的原话,“都让你们看了整个学年了,再让你们多看点时间不好吗?”
该副室长摸摸鼻子,走开了。
其实海姆达尔后面还有更直抒胸臆的,“那些研究室没有个让人省心的好东西!想看老子斩妖除魔清理门户?然后拍着手欢呼大快人心?好像弄得自己很同仇敌忾,很为我不值似的!那时候干什么去了?!啊呸!”
莱昂觉得后面的话若公开了绝对会造成不小的震动,所以选择烂在肚子里。
莱昂其实也有点好奇,“凯恩这事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等我把钱全部收回为止。”
莱昂问,“你是不是应该想办法给他加加压?”
“我不用给他加,会有人替我给他加压的。”有句话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嘛。
啊,不好意思,扯远了,回到凯恩和拉卡利尼这边来。
拉卡利尼室长苦大仇深的抖动手里的催款通知,凯恩被抖得头疼的不行,心想欠钱的是你,关我什么事啊。
“你不是有零花钱么。”凯恩嘀咕。
拉卡利尼室长耳朵尖的很,当即像要了他命似的尖叫,“没门!凭什么!”
凯恩皱着眉头说:“你每天少搽点粉就能匀出来不少钱。”
是的,大家没看错,搽粉,这是拉卡利尼室长的点小爱好,就像有的男人爱吸烟,有的男人爱喝酒,这位室长喜欢搽粉,但是请不要误会,不是化妆,单单就是搽粉。室长是个白皙控,也就是天生爱美白,可惜他的肤色和白皙有段距离,吃和用的两相比较下他发现搽粉最省事也最立竿见影。
拉卡利尼室长的零花钱大部分都流向各式各样的粉,他是很多著名品牌的用户,甚至连麻瓜的产品都颇有涉猎,这里就不赘述了之,他的开销太大,每每出来个新品会在第时间购进,所以零花钱总是不够用,让他用零花钱填巫师棋研究室的洞等于要了他的命。
对了,再透露个小细节,这位室长看很多人不顺眼,就是因为人家比他白,而他宁愿不惜头脑发热的站在凯恩这边的主要原因之也在于海姆达尔比凯恩白。?br />.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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