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叹》第四十七章：离去

    柳无心只看到小道士在那边忙活了一会，石惊天就慢慢的醒转了过来。
    安宁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们老大叫你们过去。”刚刚贼眉鼠脸的年轻人跑过来对柳无心二人说道。
    柳无心和安宁走到石惊天的面前，石惊天虽然醒了过来，但还是瘫在地上难以动弹。一群人把四人围在中间，拿着刀充满敌意的看着柳无心二人。
    “你输了。”柳无心看着地上的石惊天。
    “嗯。”石惊天看着夜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你要解散你们的强盗团。”
    石惊天沉默了一会。
    “恐怕还是不行，我能做到的就只有再也不当强盗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束缚他们。”
    “为什么？他们不都很听你的吗？”安宁不解。
    “你可知，我们如果解散了，会有多少人饿死在这里吗？”石惊天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老大！”旁边连忙出来一个人扶住了他。
    “这些村子里，省的下的全部都是这样的老弱妇孺。”石惊天指着周围的一些村民。
    “小石不想当强盗我理解，可是如果不是迫于生计，谁愿意天天当强盗呢？”
    “我们如果在这里解散了，不再当强盗，那么我们势必也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不好吗？”三目说道。
    “我们当然可以离开这里，他们呢？”石惊天看着小石和阿公。
    “这方圆百里的村庄全部都靠着我们当强盗劫来的东西过活。我们如果走了，不出半个月，他们就都要饿死在这里。”石惊天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很有力。
    “你今天在这里可以强迫我解散他们，但是明天呢，后天呢？他们就又会重新聚到一起。”
    “但是这里离外面也不算远啊，你们可以迁出去啊！”安宁继续说到。
    “找谁能接纳我们？况且很多老人宁愿死在家乡也不愿意外出求活。”
    “你今天在这里解散了我们，后面还有十个二十个甚至是上百个像我们这样的人。”
    “你如果非要我解散他们，还不如给我们这方圆百里的村民们一个痛快来的好。”石惊天说完就这样看着柳无心。
    柳无心和安宁全都沉默了下来。
    特别是柳无心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自己刚刚稳固的心境出现了一丝波动。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柳无心在心里问自己。
    对普通的百姓客商来说，这些强盗就是恶，但是对这方圆百里的村民们来说，这已经都不是善恶的问题了，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后希望。
    惩恶扬善是柳无心的愿望，可是为了这个善就要牺牲成百上千人的性命，柳无心做不来。
    柳无心的心境彻底乱掉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帮谁，更发现自己谁也帮不了。
    “惊天啊！”阿公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算了吧，别当强盗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我们没关系的。”阿公走到石惊天的面前。
    “我早就告诉过你，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不能做，迟早会遭报应的。你们啊，赶紧带着小石这些孩子们走吧，走的远远的，找一个太平地方。我们这些老家伙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没必要也脱累到你们，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就行了。”
    “不！阿公，一定还有办法的啊！”石惊天就要握住阿公的手。
    “行啦，时候不早了，上了年纪要多休息。”阿公却抽身往回走去。
    柳无心一言不发也转身离去，安宁连忙跟了上去。
    “柳兄，你没事吧，我感觉你身上的气息波动有点大。”
    “没事，我自己静一静就好了。”柳无心声音沉闷。
    就这样柳无心和安宁二人各自都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柳无心就被村子里的哭喊声吵醒了。
    柳无心出门发现村子里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围在阿公家的院子里。
    还没等柳无心走近就听到各种各样的哭声从院子里传来。
    “阿公啊！”小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出来。
    阿公！
    柳无心心里一凉急忙走了进去。
    走进院子柳无心看到一个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将近十来个老人，而阿公就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歪着头像是睡着了一样。
    “阿公！你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了啊！”小石跪在阿公的旁边。
    “都是我的错啊，我的错。我不该请人回来对付石大哥的啊！我该死啊！”
    “小石。”柳无心轻轻的走了过去拍了拍小石的肩膀。
    “你别碰我！都怪你们，都怪你们！阿公他们才会想不开寻死！你给我走！”小石一把甩开柳无心的手。
    柳无心僵在了原地。
    这个时候三目和安宁也来了。
    “柳兄你没事吧。”安宁看到柳无心一脸失神赶忙问道。
    “没，没事，阿公出事了。”柳无心指了指椅子上的阿公。
    “是毒酒。”三目捡起地上的酒杯闻了一下。
    “阿公！阿公！”石惊天的大嗓门也从外面传了过来。
    一群人抬着石惊天走进了院子。
    石惊天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又看到椅子上的阿公，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阿公，你这是何必呢？”一群人都默默的不说话，有几个人也在偷偷的掉眼泪。
    “唉。”石惊天就坐在担架上掩着面叹气。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贫道到也会做点法事，就让贫道送他们一程吧。”三目话语中听不出来喜悲。
    村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就连棺材也没有，只是用草席将老人们裹起来各自下葬。
    而小石再也没有和柳无心二人说过任何一句话。
    一直到了晚上，三目做完法事。
    “两位，有什么打算呢。”三目做完法事之后找到在村尾蹲着的柳无心两人。
    “我们打算要离开了。”柳无心看了看三目。
    “你呢？还要就在这里吗？”
    “贫道太极山，三目。”三目说了一句让柳无心摸不着头脑的话。
    “小道士，你不是傻了吧。”安宁说道。
    “不瞒二位，这整个平安郡我都走遍了，遇到过不少石施主这样的人。我也努力了很多次，都没有办法。有时候变的是天，而不是人。”
    “我只是想，我能不能有一天真正的做到为世人谋福呢。石施主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可能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结局了。柳兄弟不必自责，明日小道边要启程返山了”
    “临走前我有一句话想要送给柳兄弟。”三目突然有了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
    “道长请说。”柳无心比了个请的手势。
    “人有情，方为人。切不可因事而忘情，铸成大错悔之晚矣。”
    “多谢道长相告，我们兄弟二人就此告辞了。”柳无心略一抱拳。
    “诶？柳兄？现在走？你可没说过？这黑灯瞎火的…”安宁一脸懵逼看了看柳无心。
    “走，或者留下来。”柳无心拿起背包。
    “走走走，柳兄这是说的哪的话，但是咱们这就不管了？”安宁问道。
    “这个请道长代为转交。”柳无心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两枚丹药，正是当初白一给他疗伤丹药。
    “他吃了这个应该很快就好了。”
    “诶？这不是无极剑宫的天复丹吗？”三目诧异道。
    “道长认得？”
    “那当然认得，这东西哪能用的了两枚，半枚就让他生龙活虎了。”三目拿着端详了一会，一脸古怪的看着柳无心。
    “你不会是剑宫哪个老怪物的秘传弟子吧？”
    “…没有没有。这是机缘巧合得来的。”
    “既然柳兄弟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勉强了，二位多保重。”
    “告辞！”
    “告辞！”
    三目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