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庆三年,二月初二,未时五刻。
额尔济斯河,河水变颜色,淡淡的殷色。三十里战线上,唐兵厮杀突击兵,骑兵横冲直撞,步兵步步为营。死尸漫山遍野,咆哮惊天动地,哀嚎若有若无。
失去机动的骑兵,敌不过专业步兵,被分割包围蚕食。犹如待宰羔羊,伴随长枪搅动,雨点般坠马。鲜活的人命,只需几秒钟,变成马蜂窝。战场是绞肉机,士兵是禽兽,杀戮是本能。
步兵全杀红眼,麻木抽刺长枪,机械挥舞钢刀。踩尸体前进,包围圈渐缩,突厥兵崩溃。铁枪头朝下,跪地求饶的,到处乱撞的,都被乱枪刺死。
他们不知疲倦,解决完眼前,加入附近队伍。武康混在其中,婺团亦步亦趋,犹如无头苍蝇般,哪里人多去哪里。右手抹盔甲,抹去手心汗,抹来铠甲血。
地上呻吟的,送他们解脱;迎面而来的,送他们升天。心里没有怜悯,只有敌我之分,就像行尸走肉,心中只有杀戮。不知过多久,枪头左右扫,找不到杀戮目标。
后腰被抱住,武康条件反射,甩束缚急转身。很快又被抱住,手中长枪被夺,潜能自动燃烧。咧开嘴撕咬,咬凹薄铁肩甲,怒吼歇斯底里,整个人陷入癫狂。次次甩开束缚,次次重新束缚,直至筋疲力尽。
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瞳孔逐渐聚光,是楚神客和钱顺。他们狰狞焦急,嘴巴快速张合,听不见说什么。可他们不会害我,绷紧的心弦,丝丝放松;僵硬的肌肉,寸寸酥软。
突如其来的噪音,利箭般刺入耳膜,武康再度狰狞。然后噪音骤降,耳朵被人堵上,逐渐放松适应。从嗜血的禽兽,变有感情的人,眼珠褪去猩红,视线越发迷离。
唐军欢呼渐歇,楚神客试探松手,没过激反应,由衷舒口气。抹去额头血汗,笑的比哭难看:“步兵战斗结束了,突厥骑兵逃窜,苏将军披挂上阵,率精骑追杀溃兵。”
钱顺眼眶噙泪,声音不禁哽咽:“大佬您放松,老楚没骗您,曳咥河会战结束。我军大获全胜,歼敌至少万余,骑兵追杀出去,战果还用扩大。不信您看看,漫山遍野尸体,突厥人的尸体。”
武康连续深呼吸,头脑恢复清明,望眼前熟悉面孔。轻拍钱顺肩膀,轻解腰间束缚,转身望向远方。草原人头攒动,唐兵收拾战场,辅兵救助伤兵。已然尘埃落定,艰难挂上笑容,张嘴发号施令,却听不见发声。
喉咙堵着异物,伸手掐喉咙,弯腰全力呕,吐出大口浓痰。后背被人轻锤,呼吸开始顺畅,尝试发出声音。终于能说话,微摇头自嘲,双手拄膝盖,慢慢站起身。
此地远离南原,靠近曳咥河,有清风拂面,是风水宝地。缓缓张口,吩咐众人:“老楚去找毕正,统计两团伤亡,报于我知晓。你们全部出动,寻找兄弟遗体,带这里安葬。”
众人应诺离开,钱顺拿出酒袋,平郎小声汇报,萧嗣业往这边来。武康淡漠转身,山坡有群红袍,前方有个女人,目标正是此处。懒得去迎接,直接坐在地上,开酒袋喝酒。
月铃小跑过来,见钱顺手势,赶紧捂住嘴,乖乖站旁边。萧嗣业靠近,武康站起身,酒壶丢钱顺。信步上前行礼,挂上职业笑容,不紧不慢道:“兴隆府左果毅,参见鸿胪寺卿。”
萧嗣业回礼,见他浑身血污,微不可查点头,笑容多分真诚:“沙场不必多礼,此战大获全胜,变之居功至伟。西线固若金汤,变之身先士卒,本官定据实以奏。”
武康浅笑,商业互吹:“萧都护谬赞,武康愧不敢当。恩师运筹帷幄,您老指挥有方,三军将士用命,方有此次大捷。我的所作所为,只是履行职责,不敢居功分毫。”
这话听着舒服,萧嗣业手拈长髯,笑容更加真实:“变之过谦了,该你的功劳,绝对跑不了。大总管有令,诸折冲果毅,指挥各府别将,登记阵亡袍泽,就地掩埋尸体。处理完这些,变之去中军帐,静等总管归来。”
都尉齐声应诺,随萧嗣业离开,李折冲交代好,和岑果毅离开。武康转过身,下意识皱眉,见楚神客悲哀,身后跟着担架。等担架到近前,抬的竟是毕正,左眼中箭而死。
心里不好受,示意放下担架,坐在他身边,孤独的喝闷酒。虽见惯生死,每当兄弟阵亡,心依旧会痛。喝完袋中酒,放毕正手边,颓然摆摆手。从战场上活下来,就是天大幸运,不能要求太多。
慢慢站起身,又颓然坐下,直视赵声靠近。他脸色难看,缓缓到近前,钱顺抱起尸体,放躺旁边草地。武康沉默良久,自言自语道:“这是三队的许章,家住婺州兴安坊,盛世的首批兄弟。”
钱顺点头,拿出汗巾,擦拭许章额头。整理好遗容,温言安慰道:“弟兄们吃这碗饭,生死早置之度外,您别过度悲伤。等回到京城,我送他回家,安顿他的家人。”
武康摇头:“我没有悲伤,能战死沙场,是最好归宿。李淳风给我批言,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也许未来某天,也像许章这样,战死沙场之上。”
钱顺惨然失笑,盘膝坐他身前,回复不假思索:“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李淳风是人,也会看走眼。无论未来如何,我会陪着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相信诸兄弟,也是有此念头,平郎你说呢?”
林平郎颔首,坐钱顺旁边,眼里透着坚毅。武康不置可否,心弦再次绷紧,下意识偏头,又有保安回来。他背着尸体,赵声和平郎迎上,照顾尸体躺下,与许章肩并肩。
熟悉与稚嫩的脸,武康淡淡说道:“五队杨硕擎,今年十九岁,家住工匠坊,我的老宅邻居。记得三年前,去他家蹭饭,有两个女儿,缠着我要蜜糖。”
楚神客点头,坐平郎身边,唉声叹气:“统计出来了,婺团阵亡三十七,都是死于鏖战。三百兄弟征西,没了八十二个,不能这样打了。他们都识字,应该做校尉,不该做卫士。”
校尉又如何,同样征战沙场,同样不离阵亡。武康摇头,淡淡说道:“整整八十二个,我还有多少兄弟,就这样一个个拼光。不能这样了,等回到京城,全部回家吧,不吃这碗啦。”
几人同时沉默,武康当然起身,走向远处辅兵。拿出怀中金块,塞到辅兵手中,不理他的错愕,夺他手中铁锹。来到许章头前,铁锹铲进草坪,默默的挖坑。
众人不约而同,金锭换铁锹,弟兄遗体前,挖坟造新家。婺团陆续回来,扛回所有袍泽,也拿钱换工具。别将连连摆手,只收两块金锭,借出足够工具,派辅兵帮忙。
坑穴很快挖好,武康抱起许章,小心翼翼放进去。铁锹铲上土,犹豫两分钟,盖他胸口上。然后快速填土,把坟坑填平,挥洒剩余黄土。不敢留坟头,肯定保不住的,会被突厥人打扰。
拔横刀插坟前,取头盔戴刀柄,远离三尺站定。三十八柄横刀,顶三十八头盔,所有保安列队,沉重三鞠躬。武康接过接酒袋,酒水洒向草地,弟兄们一路走好。
送还铁锹,盘膝而坐,给他们守坟。回忆他们资料,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牢记心中。若有命回京城,筹集足够钱财,让钱顺回婺州,送到家属手中。
现在的处境,能帮他们的,只有这么多。画面闪过脑海,昔日并肩作战,也曾同生共死,此刻天人两隔。从婺州平叛,到西征突厥,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时间分秒流逝,轰隆马蹄声,将他拉回现实。我军骑兵凯旋,个个浑身染血,脸上带着兴奋,该是大获全胜。马队渐渐停下,武康跑过去,向恩师行礼。恩师六十五岁,亲自披挂上阵,鲜血染红白须。
苏定方看向刀盔,喟然一声长叹:“变之莫要悲伤,他们是大唐勇士,为国捐躯死,皆重于泰山。调整好心神,来中军大帐,讨论进军计划。”
武康抱拳应诺,目送马队离开,听有人喊名字,是薛礼薛仁贵。他翻身下马,归还斗骢,抚鬃毛夸赞:“果然是匹神马,与我心意相通,让我如虎添翼。和贤弟说实话,我真不想还你,如此的神马,难怪务挺念念不忘。”
神马都是浮云,斗骢是我兄弟,你们不要惦记。挠挠斗骢脸,言辞陈恳道:“斗骢在我眼里,出生入死的兄弟,数次救我性命。仁兄若是喜爱,我做步兵时,它依旧陪伴你。”
薛仁贵浅笑:“恐怕没机会了,渡曳咥河之前,收朝廷加急公文。高句丽再次犯边,营州都督程名振,正在征集兵马。圣人让我回京,做为程都督副将,共同讨伐高句丽。”
李九忒不是东西,老师讨伐西突厥,就给两万大军。战役关键时刻,不是增派良将,反而调走猛将,很不厚道啊你。心中吐槽几句,注视薛仁贵问:“老师强留仁兄,为了曳咥河会战?”
薛仁贵摇头:“曳咥河会战,关系西征大局,我主动要求留下。经此一役,突厥联盟瓦解,战局简单很多。以苏总管的谋略,西突厥必亡,我没留下的必要。”
貌似很有道理,武康送上祝福:“仁兄先去打头阵,多打几场胜仗,多斩高句丽狗头。等我砍了阿史那贺鲁,稳定西域边陲,我们兵临平壤城下,彻底埋葬高句丽。”
薛仁贵大声叫好,拍武康肩膀,豪气干云道:“咱们兄弟俩,立君子协议,我在辽东等你。只要扫平西域,朝廷必会发动,高句丽灭国战。到时并肩作战,拔除心腹大患,立不世之功。”
武康拱手抱拳,送薛仁贵离开,仔细回忆历史。好像两年以后,也就是显庆五年,李九发动灭国战。如果记忆不差,苏定方也会参与,到时跟着他去,师徒共葬高句丽。
立下宏愿,来到坟前,戴上头盔,收回横刀。伫立良久,吩咐钱顺:“我要去中军帐,你们多留片刻,多陪兄弟们。离开的时候,别处铲草坪,遮盖坟上黄土。让诸位兄弟,永远沉睡在,曾守护的地方。”
众人沉声应诺,武康看向月铃,轻轻勾手指,指指身上盔甲。月铃小跑过来,不理部下的错愕,熟练卸去盔甲。换上保安黑袍,系虎头披风,快速整理衣装。
武康来到河边,推开河中死尸,捧血水洗脸。骑斗骢离开,两刻钟左右,到中军大帐外。等亲兵汇报,迈步进营帐,眼角余光扫,果然没了薛仁贵。
帐中只有四人,老师苏定方,燕然都护任雅相,鸿胪寺卿萧嗣业,回纥可汗婆闰。给大佬行礼,到婆闰身前,一躬到底。身为回纥可汗,帮朝廷讨伐突厥,当得起一拜。
回到座位,萧嗣业说话:“变之镇守西线,拼杀最前线,三次挫败敌骑围攻。特别是第三次,重骑狼兵撤退时,率卫士冲出本阵。铁盾罩头顶,横刀斩马腿,歼灭全部狼兵。”
诸大佬闻言,全部呆愣当场,满脸不可置信。武康赶紧出列,向苏定方请罪,因私自带兵出阵。苏定方笑的慈祥,给爱徒开脱:“禁止出阵的命令,老夫没有下过,变之并无过错。步兵斩马腿,只在当时实现,以后禁止尝试。”
武康表示受教,回到座位端坐,不怨恨萧嗣业,他说的是事实。会议开始,苏定方说:“骑兵追出三十里,一路斩杀无数,突厥溃不成军。初步统计结果,斩杀三万余人,包括三百突厥贵族。”
硕果累累啊,绝对的大胜,薛仁贵说的对,西域大局已定。众人很兴奋,任雅相笑道:“贺鲁带着残兵,在乞则里八寺海,重新安营扎寨。属下建议,重整兵马,乘胜追击。”
老苏笑而不语,目光瞄向这边。武康沉吟片刻,说出心中想法:“五弩失毕和五咄陆,除了死忠处木昆,都与贺鲁面和神离。贺鲁折损全部重骑,各部再无顾忌,同盟肯定破裂。”
几人同时点头,老苏手拈长髯,任雅相展颜,萧嗣业浅笑:“此战大获全胜,达成战略目的,各部各怀鬼胎,必定分崩离析。变之不妨猜测,各部如何选择,会不会向我军投降?”
接老苏眼神,武康沉吟,继续说道:“十三万联军,被万余唐兵大败,昭示贺鲁无能。草原以强者为尊,各部失望透顶,不会再信任贺鲁。为了各自利益,肯定选择投降,只是选择不同。”
整理思路,继续说道:“贺鲁统治西突厥,采用拉拢弱者,打压强者的策略。拉拢五咄陆,打压五弩失毕,双方积怨已深。我们对泥孰怀柔,已经作出表率,估计五弩失毕,会向我们投降。”
众人深以为然,武康继续分析:“我军先打处木昆,再扫鼠尼施处半,都是五咄陆部落。他们不信任我们,若所料不差,会率部南下,投降阿史那步真。”
气氛瞬间压抑,武康很尴尬,恨不得自抽耳光。阿史那步真,堂堂大将军,连名带姓称呼,肯定大失礼数。老苏沉下脸,语气带着斥责:“不可如此无礼,不能再有下次。”
武康赶紧保证,任雅相圆场,悄悄转移话题:“变之的分析,我认为有道理,五弩失毕投降,是显而易见的。五咄陆是否投降,我们没把握,建议兵分两路。”
苏定方起身,到中央沙盘,注视邪罗斯川。武康根据地形,很快得出结论,那是额敏河流域,阿史那贺鲁的,重要根据地。在新疆塔城地区,流经额敏县、裕民县,注入辽阔阿拉湖,在哈萨克斯坦境内。
长时间沉默,老苏发号施令:“萧将军和婆润可汗,即刻率领兵马,直奔邪罗斯川,堵截联军退路。不必赶尽杀绝,驱赶五咄陆南下,逼他们投降步真。”
两人接令应诺,离开中军大帐,各自整顿兵马。帐内只剩三人,寂静的可怕,任雅相小声说:“苏将军的意思,我们留下来,等五弩失毕投降。整合五部人马,从北方出发,直捣碎叶水?”
苏定方点头,又紧蹙眉头,沉默良久,淡淡说道:“暂时停留两天,若五弩失毕不来,再做其他打算。任都护请回吧,统计伤亡数字,代我巡视军营。”
任雅相离开,来苏注视沙盘,进入忘我状态。武康循视线看去,是贺鲁基地金牙山,也就是羯丹山。参照沙盘地形,结合脑中记忆,很快一脸懵逼。那里是托克马克,西部的比什凯克,就是吉尔吉斯斯坦的首都。
老苏胃口很快,武康不敢打扰,蹑手蹑脚斟茶。苏定方陡然回神,捧起茶杯微抿,忽然郑重其事:“萧嗣业和婆闰离开,可堪大用的,只有你和任雅相。从今天开始,跟在我身边,还会冲锋陷阵,做好准备没?”
武康迟疑几息,眼中闪渴望,果断点点头,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师徒相视而笑,苏定方左手端茶杯,忽然伸出右手,直指碎叶水边碎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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