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斩断了赵北斗遗留下来的牵挂,才能让赵北斗真正成为我。”
说着,那邪魔还摆了摆手。
“还好,他的念头虽然繁杂,但终究还是只落在了南关你们这一众人的身上。数目不多,处理起来自然也是方便了很多。”
“不像当年在中都地界的时候”
不像在何处,那邪魔没有说,只是向着王升摇了摇头。
“不过看起来,你的计划可能要失败了。”
王升沉默了半晌,最后才说出这一句话。但这一声言语才说出口,他便看见那邪魔的眼光里浮起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失败?不,不是失败。”
“你以为,我那乖徒儿真能跑出多远吗?”
这一刻,那邪魔好像又换回了赵北斗宗师德玛面孔,声音冷漠而无情。
“如今在南关这一片战场上,何止有千百个我?我那乖徒儿能逃得了一时,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一世呢?”
“所以说,我才觉得,其实你们不需如此拼命的。”
那邪魔说着,而站在它身前十步外的王升却是忍不住攥起了拳头。他明白,对方所言的拼命,指的是何人。
但也只是提过这一句,那邪魔便转头将目光落向了北边。
“而且你要知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啊死在我的手中,总要比那一位走出来的时候,将你们的躯壳魂光尽数彻底绝灭要来得好啊!”
“折在我的手中,至少还能保下一点魂光嘛就如我的老朋友莽牛馆主一般!”
“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他已经彻底消失了?”
说着,那邪魔手掌翻转过来,一点血光滴落向下。
“错了,我也曾截取过他的一点念头,说不得,过上几十上百年后,这世间便又有一位牛馆主重现了呢!”
“到那时,吾等诸多老友岂不就能久别重逢了?”
那邪魔好像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略显僵硬的笑脸和依旧冰冷的眼眸,却是令这一句话变得更显诡异了。
“邪魔外道!”
王升站直了身子,他估摸着,有这一段时间,应该足够让徐渺徐小子跑出数里之外了。既然如此,王升也不准备继续和那邪魔争辩些什么了。
它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吃定我了?
王升的眼中有火光在燃烧着,同时他向前迈出了半步。
只不过,还未等他这半步落地,王升便望见,十步外的那邪魔竟然很是无奈的摆手说道:
“王馆主,何必着急呢?你的念头我已经截取过数点,便是你这具躯壳不合心意,也不比这般急切想要更换吧?”
“不过还好,你至少是个能够交流的不像那头蛮牛一般,连句话都不说,见了我就想挥动锤子。”
本来已经准备出手的王升愣了一下,便看见十步外的那邪魔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王馆主,我这次出手其实也是有些仓促了的。”
“就如你所言,现在的南关,还是有几位麻烦的人物窥探在侧。这一次出手虽然影响不到我的计划,但终究还是会有些后患的。”
“我应该等那一位走出来以后,再找机会现身的。”
“只不过,我却是有些等不及了”
说着,那邪魔将目光继续落向北方,言语声却未停止落下。
“这句话我之前便问过那位莽牛馆主,但回答我的却是一柄锤头我真的真的非常希望,王馆主的答案不是如此。”
那邪魔略带着些僵硬的转过脖子,将眼光落在了十步外王升的身上。
“对于那位卧虎武馆的陈馆主,不知道王兄有没有什么了解?”
黑虎陈到?
王升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迷茫。
“这一点念头不错,有些培育成魂光的价值没错,王馆主,就如你所想的那般,是那位让你念头刹那间繁杂了千百倍的南关黑虎陈到。”
那邪魔的声音中已经不见任何的冷漠,反而好像略带着些温和的意味。
十步外的王升愣了数息,随后便略带着些嘲笑意味的开口说道:
“陈宗师已经登临绝巅,堪比入圣就凭你这邪魔,也敢窥探?”
“就凭你这距离宗师层级都还差了半步的水准呵呵,莫不是你也想换个躯壳了?”
在此之前,被那邪魔用鄙夷的语气说过了那么多。到了这一刻,王升总算是找到了反驳的机会。
只不过听过这两句满携着嘲笑意味的话语,那邪魔却是没有任何怒意,反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在那里,有十余道恐怖的阴影缓缓冲破云海,向北驶去。
而那邪魔,一边望着那十二艘军部飞艇,一边带着些唏嘘的开口说道:
“王馆主,你有所不知我当初在南关所选定的,可不是赵北斗啊!”
“早在十年前,我便在那位陈馆主的身上留下了些布置。”
说着,那邪魔重新放低头颅,目光直指十步外的王升。
“当初我以为,凭借那些布置,便足以再收获一个本我了。只可惜,那位陈馆主似乎有些能耐,竟然硬抗了十年。”
那邪魔摊了摊手,好像很是无奈。
“但这也算不得什么,世界之大总会出现一些奇葩。”
“真正让我有些不解的,是两月之前,我的本体亲自出手,干预了那位陈馆主的魂光。”
“按理说,在本体亲自出手的情况下,那儿陈馆主要么该暴毙于室,要么该和赵北斗一般,魂光换成了我”
“可为什么?”
说到这,那邪魔的眼光再没有任何的温和,反而冷酷至极。这才短短几十息间,那邪魔竟然便已经换了何止数种面孔?
“可为什么,他还能活下来呢?”
“两月之前,他便应该死了的。可他没有,反而还走到了三阶生命层次!在他晋升之时,我甚至还看见,自己过去截取下的,那一点他的念头竟然直接崩解熄灭!”
“为什么?”
“在北原,我亲自出手,强行将那血手压制在三阶生命层次。而且还为它留了后手,免得它一时大意在三阶层次时便被人斩了。”
“为此那个小家伙的灵智大减,险些精神崩溃化为一滩肉泥”
“可是,在如此辛苦的筹划月余以后,我看到的是什么呢?”
“那位陈馆主竟然能安然走回南关,还走到了半步四阶的生命层次?”
那邪魔的面孔略显狰狞,已经有血丝爬上了它那本来显得古井无波冷漠至极的眼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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