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庞国瑞以为高文慧和吴凝心联手要对付周瑭的时候,高文慧手里的箭头已经对准了他。
高文慧坐在窗下,想着那天科室里的人对自己的冷嘲讽,眼神凌厉起来。她恨恨地想:我必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现在,你们松懈了,以为我拿你们没有办法,只得忍着,正是我出手的时候。
蛇咬一口,入骨三分。我必报此恨,让你们尝尝滋味!
虽说是要雪恨,可也不能摆到明面上,须得好好规划一下,琢磨一个良策。既得到报仇后的痛爽,又不能让他们恨我。
高文慧端起咖啡来,慢慢地喝着,苦思妙计。
突然,她的眼前一亮,笑了一下,暗赞自己高明,此计可算是一石三鸟啊,连带庞国瑞也要受些影响了。
你庞副主任不是董事会通过的任命吗,如果新上任就遇上这么一个麻烦,处理不好,影响恶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跟董事会交代!
周瑭在看《伤寒杂病论》,庞国瑞把手里的书一扔,说:“全是古文,你怎么看懂的呢?”
周瑭一笑,庞国瑞又拿起来,说:“我看你整天抱着它看,我就好奇它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就去咱医院的图书馆借了一本来看。结果,我横看竖看,别说看出个金木水火土来,就是通读都难”。
他把手里的书转了一圈,问周瑭:“你到底是怎么看懂的呢?”
周瑭认真地回道:“我没看懂,我要是看懂了,就不在这了,就去挂专家门诊了”。
“那你还天天看”!
“就是因为没有从里面看出金木水火土来,才天天寻找啊”,周瑭咬着嘴唇笑回。
庞国瑞憨笑一声,眼里的意不自知地流露出来,说:“你别打趣我,快说说你到底在看什么”。
周瑭敛了笑容,回道:“我是真的看不透,不过古人觉得此书诚医门之圣书,可启万世之法门,所以我来开蒙来了”。
“别谦虚了”,庞国瑞拿过周瑭手里的书来,指着上面的笔记说:“你这叫开蒙?读书笔记这么多,你这应该叫…”
“熟读经典吧”,庞国瑞说。
周瑭取回书来,回道:“您可真过奖了,我这哪算熟读啊,我这最多算是问道”。
她指着书上的笔记,对庞国瑞说:“这些旧笔记是我大学时候,课堂上记得。这些新的呢,是我的继续医学教育,网上课程听来的”。
“哦”,庞国瑞点头,说:“你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临证方法,就是这样来的吧”。
周瑭略一沉思,说:“这样说,也不为过,《伤寒杂病论》奠定了我中医八纲辨证的基础,后人的辨证思维,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发展的。自古以来,中医们临证处方,都以它为指导。
我本对它并没有很深的体会,可是,自从我妈被一位名医用它里面最简单的方子,治好后,我才又重新认真拜读它,体会它。”
庞国瑞问:“那你用它治好过别人吗?”
庞国瑞刚问出口,黄静灿急急地跑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庞主任,您快去看看吧,一组那里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郑护士长让您去处理”。
周瑭问:“怎么回事?”
黄静灿回:“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跟着一组的老师,在针灸治疗室呢,听到医生值班室里吵得很厉害,大家就出来看。我刚出来,郑护士长就让我来找您去处理”。
庞国瑞听了,就急忙要去一组,周瑭站起来拉住他,嘱咐说:“记得要冷静”!
“嗯”,庞国瑞点点头,急急地走了。
黄静灿看着复又坐下的周瑭,不解地问:“组长,您不去看吗?”
周瑭回:“不过是故伎重演,没有什么新鲜花样,不值得一看”。
“嗯?”
黄静灿不解,问周瑭:“什么故伎重演?”
周瑭答道:“跟败坏我的名声一样,想让庞主任也得一个不能担当科室未来的名声”。
周瑭说完,继续看书,只是那清澈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屑,却也未再发表任何评论。
黄静灿虽不解,自己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周瑭却已经知道了似的。但是,她还是发自心底的敬佩周瑭,周瑭竟然真诚地提醒庞副主任。
他们不应该是竞争对手吗?
如果庞副主任名望扫地,那么周瑭不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吗?不就有希望当科室未来的主任吗?
她却以其慧解,提醒庞国瑞,可见其心地坦dàng),足以对月。
黄静灿说:“组长,我…”
周瑭抬头接话:“你去吧”,黄静灿必定想去看看。一来,实在好奇一组发生了什么事;二来,她想验证一下自己的话!
“好的”,黄静灿也急急地跑了。
黄静灿来到一组的时候,医生值班室的门口,已经聚了很多人了。
她挤进人群里,往里一看。只见吵架的两个人,一个是吴凝心,一个是一名值班医生。
这名医生,是说“庞副主任和周瑭温和”的那名医生。她的名字叫杨文静,个子跟吴凝心一般不二。
只是,她的名字唤作“文静”,人却犀利。尤其是面对吴凝心时,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兼以,她嘴上毫不留的样子。
真真是与她的名字,谬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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