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道:“二十年来,本教一直给人视为邪魔歪道。虽说,多是教外之人不明真相,偏听偏闻,误信成昆奸贼所至,可本教教众人数众多,其中难免良莠不齐,亦有不肖之徒行为放纵,残害无辜,却是事实……”
说到此处,殷天正略微顿了一下,环顾众人,见这些性子颇野的教内高手,均是注目自己,专心聆听,当即微微一笑,继续言道:“老夫即得阳教主看重,又有幸被诸位兄弟抬出来坐这副教主的位子,有些话确是身在其位,必须要先说清楚的。”
“这第一件事,便是从今往后,我教自本人以下,人人须得严守教规,不得轻犯。并且紧尊老教主遗言,为善去恶、行侠仗义。本教兄弟之间,务须亲爱互助,有如手足,切戒以前那般自相争斗,平白的让他人看了笑话!”
说着,又向五散人中的周颠瞧去一眼,殷天正朗声说道:“吵嘴相骂或可,但若再动手对敌,那是万万不行!”
周颠撇了撇嘴,终究没敢说话。
殷天正见他总算识得大体,欣慰一笑,又朝韦一笑道:“本教五散人,本就负责日常的巡行规查事宜,但是我教大乱刚歇,力度只怕不够。以后,这刑堂执法之事,便交有韦四弟你来兼任,希望不令本副教主失望。”
韦一笑踏前一步,欣然领命:“谨遵殷副教主之命,往后但凡有违抗教规,再和本教兄弟斗殴砍杀者,本座一律处以重刑!”
这位青翼蝠王人到中年,脸色苍白,又兼嗜饮人血,不管是正派弟子还是明教教众,没有一个不害怕的。由他来执掌刑法职事,将已堕落多年的明教进行铁手整顿,想必定然可以受到不错的效果。
一边的殷扬,见到殷天正将这甚为重要的执法要职,给予很能吓得住人的韦蝠王办理,亦觉是招妙棋。既拉拢了老兄弟,又把极吃分量的实际工作授予其人,确是老辣弥坚所为。
其余众高层,均都听得暗自凛然,这时由光明左使杨逍带头,一齐躬身应道:“殷副教主英明,此事正该如此!”
殷天正较为满意诸人的反应,赶紧打铁趁热,又再徐徐道出经由殷扬参谋,爷俩早就于私底下商量好的第二条款:
“第二件事,说来就比较为难。想我西域明教和那中原各大门派结怨已深,双方的门人弟子、亲朋好友,互有杀伤。此后,我们明教若要重新振作,脱掉强加在我们身上的‘邪魔’之名,必要做到一定程度上的忍让。正所谓既往不咎,前嫌尽释,不再去和那些门派寻衅寻仇,这点你们可愿答应?”
一众高层听了,心头俱觉气愤难平,良久无人答话。
殷扬见倒气氛有些变僵,沉吟一下,开声说道:“大家所虑,我这个做晚辈的也能料知一二,不过是怕日后行走江湖,低了那些名门正派一头罢了。其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真有人前来惹事生非,咱们明教当然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应该教训的根本不用特意留手……这点我同意老爷子的说法,各位前辈觉得如何?”
对于这个殷扬的个性,在场的众人都是老江湖了,已从先前的解围连战中看出一二。清楚这个小子,比他的老爹、爷爷还要狠辣几分,往往前一刻还在笑脸相迎,好好说话,后面只须一言不合,便即闪电出手,打得对手头破血流,战斗力煞为惊人!
是以,他此时开口谏言,语气客套,可厅中的这些个魔头们,却是半点不敢拿自己当作他的长辈。其中的五散人、五旗使十人,都是习惯“强者为尊”信条的魔头级人物,此刻俱知自己的本事未必及得上殷扬十招,于他所言又怎敢不听入耳内,仔细思考?
再者说了,殷扬对众人林林总总,都算有些大小恩惠。他所说的话语内容,也是不失大度公允。如再强硬脾气,不买他账,那可真有点没事儿找事儿,故意找茬拿翘的意思了。
五散人互相对瞅一眼,人缘最好的铁冠道人张中,当先附和:“好罢!即如副教主与殷少侠所言,眼下我教正是百废待兴的关键时刻,也就不去找那六大派的麻烦便是!”
早就有意联合中原正道,共襄盛举的彭莹玉,见状更是精神大振,情绪略带高涨的大声说道:“各位兄弟!中原各大门派,的确杀了咱们不少人,可咱们也反过来杀了他们不少人。要是双方仇怨纠缠,循环报复,大家只有越死越多。殷副教主做事大气,如今只命令咱们不再主动寻仇,也正是为了咱们考虑!我彭和尚以身作则,必定奉听此令!”
诸人心想这话不错,剩下少言寡语的冷谦、笑呵呵的说不得,以及脾性火爆的周颠均都允了。五位掌旗使也不甘愿落于人后,忙自表示回去之后,也会约束手下教众,不得妄图生事。
殷天正鹰颜大悦,雪眉微抖,打算一鼓作气,笑着继续讲道:“最后这第三件事,乃是依据阳前教主的遗言书命而来。老教主遗书中写道:由觅回圣火令之人,接任本教第三十四代的教主尊位#蝴逝世以后,目前的副教主位虽由本王暂时摄任,可咱们也要设法寻觅遗失数代的圣火神令。若真被哪位兄弟找回,那真堪属不世大功,到时候老夫退位让贤,必定尊其坐上教主宝座!”
杨逍等人听了,不由的面面相觑,均想明教群龙无首已达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捧出一位全教公认、武功高强的崭新教主,日后倘是本教的一个碌碌无能之徒,无意间拾得了圣火令来,难道竟由他来担当教主不成?这不得又乱套了么?
杨逍心知鹰王光明磊落,慷慨豪迈,此时只得劝道:“阳前教主的遗言,乃是写于二十年前,其时世局与现今大不相同。这失落的圣火令呢,咱们必要耐心寻觅,可若真由旁人当这教主,实难令我明教大众心服。”
殷天正听罢哈哈大笑:“老夫所言,自是想让大家上心此事,早日寻回失踪的传代圣物,以作为我明教改革的自勉标志,绝不会放任随便一人担任教主重位的。”
众人听完这才放下心事,万众一心的表示定当同心携力,尽复我教荣光!
就此,改变明教格局的约法三章,终在一众高层的美好展望中顺利达成……
后几天里,明教教众救死扶伤,忙碌不堪。
经过这场几乎从地狱边缘,逃脱回来的正邪大战,各人或多或少,都已清醒地认识到以往的自相残杀不可再有,否则前日之事、后人之师,自家人心不齐,迟早会召来外侮侵犯。
在这种自我反省的氛围之下,谁也不提旧怨仇杀,而是安安静静的耽在光明顶上悉心养伤。
殷扬身怀《九阳神功》,连番大战对他的妨碍并不算大。再说,后来还有诸多高手帮衬,又没被周性美女刺剑穿胸,比之原著里边的倒霉男曾阿牛可要轻松太多。
翌日,他就帮高卧行军软床上的杨逍、韦一笑、说不得等人进行救治。
这几位高手,曾被成昆阴险偷袭,身中阴毒无比,如蛆跗骨的《玄阴指》,每时每刻都要忍受不定期袭来的刺骨之寒折磨,脸上黑气笼罩,说话也是少有中气,看得殷天正甚为担心。
可以他现如今超一流的身后功力,仍旧对这几人的伤势没治,无法做到真正的药到病除,拔去祸根。因此,殷扬状态一经调整,就自动请命要替七人进行理疗。
《九阳神功》不愧为天下内功之绝对正宗,对于这些阴寒属性的真气更加具有打击性的克制作用。殷天正、殷野王、五行旗使等高手,怎么也搞不定的内伤,到了他的手里,不过三日时间,便已逼出七人体内的玄阴寒毒。
而这七大高手,自从亲身体验过殷扬体内的那股磅礴真气以后,对于殷扬本身的实力境界更是大为佩服。就连对殷扬十分好奇的杨大叔,亦是赞叹不已,甚至想不通他怎能在这般岁数,就把自身功夫修炼至那种地步?
趁着疗伤之际,殷扬曾对杨逍说过,事后总会给他一一说明,得他承诺的杨大左使便不再主动追问……
自从击退六大派后,明教诸位高层可谓雄心勃发,一心想要重振旗鼓,再显声威。以前的教下种种,自然会产生诸多变革。而其内变化最大的,确是一些组织架构上的人事与职务变动。
本来,明教的左右光明使者,共掌“天地风雷”四门,负责守卫总坛要地。而四大护教法王,自需率领一帮教内高手,作为武力部门的至强存在,震慑宵小。五散人他们比较自由,仅须履行教务监察之职,而最外围的五行旗,则要配合各地的支坛分舵招收新晋弟子,加以整合培养。
目前来说,五行旗的作用十分重要,但却并不明显。从职能上而言,反倒比不过法王、散人等等。殷扬眼光毒辣,知道这块儿职位,将来必定成为香饽饽,所以第一时间向自己的祖父殷天正提及。
后来,经过教内高层的讨论研商,确定要从此回功劳很大的天鹰教中抽出近千来人,分配到新设立的另外三旗,也同样从事征收教徒新兵的干活儿。
殷扬主动请缨,又同时推荐二弟殷俊、表弟无忌两人,自请担任新三旗的掌旗使者,杨逍等人均无特别意见。
张无忌在与华山掌门鲜于通的一战中,曾为明教一方出力不少,更令绑架他的五散人甚觉不好意思,充当一旗之使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他本来就被殷某人的一番义正言辞,呼吁得热血澎湃,劲头十足。殷扬这家伙又巧借张翠山将他宝贝儿子交托自己的空白当口,果断的趁虚而入,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意图打动这个热血小青年。涉世不深的张无忌自然抵挡不祝蝴的连套诱惑,没几下功夫,就已心之不坚地有了自举白旗的势头,险些便朝自己偶像投降。
再当殷扬误导着说明:明教仅仅只是一个抗击元朝的“兄弟会”组织,入教之后并不影响他原来与武当派的师从关系!实在经不住此人连番的忽悠、蛊惑,并且拥有某些革命潜质的优秀青年张无忌通知,终于慨然投降,踌躇满志、心怀兴奋的进入到殷扬嘴里“极有前途”的“爱国青年组织”当中。
仔细想想,这三位新任旗使,本来就是从天鹰教方进行选拔抽人。也算半个天鹰教人的张无忌当然无从抵触,乖乖的身任为新明教的一代掌旗使。这个结果,又让一贯倾向拉拢武当一派的殷扬甚为得意。
如此,明教的五行旗,迅速扩充为现在的正规八旗。新添加的“耀日旗”、“辉月旗”、“辰星旗”,各由魔手殷扬、铁爪殷俊、“江南四玉”之一的玉笔书生张无忌分别担任。
身为始作俑者的殷某人也不担心,日月星这种颇为老土的名号,会对日后的明教造成什么颇不吉利的分裂影响。只图一时痛快,叫得顺口,就随意报上了这三个将来会让他的老弟们感到分外惊喜的影射名称。
至于,殷扬的老爹殷野王,早就在殷扬老爹的老爹稳然上位以后,毫无争议地顶上了空缺出来的护教法王位置,儿送别号——
白袍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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