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飞鹰记》no.172 先执一子

    汝阳王府一系列的阴险筹谋，暗中布置，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图谋中原武林，貌似来势汹汹。可在殷扬观来，谨慎即可，倒也不用太过忧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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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端相争，敌明我暗，总会要占上许多便宜。再者说，对方的计划于殷扬而言尚谈不上了若指掌，可也是大略的成竹在胸。接下去，无非是单方面相机而动，兵来将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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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番筹备设局，如今已到图穷匕现的时候，即使以殷扬的克制也禁不住有些兴奋异常。别过押送肥尸、回归江南的殷离四人，殷扬依旧悠闲的重履当年西游之路，这日终于抵达青海边境的一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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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交接西域，某派必经之所。再过去，就是莽莽狂沙，融融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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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诩先下一子，已比别人快过几步的殷扬，此番驻留该处，却是为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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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情报所述，六大门派里面，华山派的人马最先启程，目前也至青海境内。他所等的，正是这批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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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扬虽然一直孤人只影的独自行路，可天鹰教密布各地的下属探子，仍能轻松自如的联络指挥。他不像张无忌般踌躇不定，确已知晓教内的援救计划，实际上早已暗中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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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天正念及旧情，倾力帮助魔教。这事殷扬早在十几年前便有预料。而对明教并无多大感情，更是暗恨当年父亲被排挤东走一事的殷野王，自然极不情愿。只是父命难违，他身为如今天鹰教中的实际掌舵者，亦只得全力运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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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殷扬看得更远，知道此役对于殷家、对于天鹰教来说，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重要机遇。天鹰教此时势力迅猛，可相应的，也达到了某个极限。一味的埋头发展，壮大自身实力，终究效率太慢。眼下分崩解离，无人领袖的偌大明教，在他眼里实不亚于一快香甜蛋糕，若是下嘴太慢，可就什么都吃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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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殷天正欲倾全教之力相助光明顶解围，殷扬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并且，还或公或私的分析形势，相劝己父，目前终是有了眉目。按照他的计划，此次援助无须动用天鹰教的外部八坛，仅用内堂下的精锐弟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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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这祖孙俩人的意见一致，殷野王只能无奈认可。十余日前，已带着他天微堂的主力武装，分批赶往西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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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批人手隐秘集中、苦训多年，本是为了日后造反打仗所用，战力之强，纪律之严，确实远超寻常的江湖人士。就算比较明教下辖的五行旗众，亦是不妨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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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天正则亲往东海，邀请韩氏夫妇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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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扬看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当初的那位紫衫龙王现今是否仍肯为明教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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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扬的母亲慕容婉儿当然坐镇后勤，而殷天正的师弟李天垣需要分担殷氏父子揍后遗留下的浓重教务，亦要提放蒙古人有何举措，必定要留在中原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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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的地理位置，毕竟离开中原太过遥远，信息传递极为闭塞，往往一来一去就要耗费近月时间。即便紫市堂新晋的银猿坛，以及邻近巴蜀的白虎坛，也因实力有限的关系，实在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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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一旦正式进入到真正的西域范围内，天鹰教的势力可说是完全一抹黑，就连殷扬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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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殷扬现在只好倚仗还能获得讯息的时候呆在青海。青海虽大，但也仅有一个青海派较为出名而已，确不用多虑有人作祟碍事。他既然已从斯巴达口中，得知了华山掌门鲜于通的不妥，自是不急着早早的赶赴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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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说，他想要一了百了，把人给杀个清净。那样只会打草惊蛇，可能还会提前牵引出汝阳王府的那群高手，与其本身的想法可谓大异，容易得不偿失。但见左右无事，在其他五派汇聚以前，先行见识下华山一派，总能知己知彼，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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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那少林、武当、峨嵋、崆峒、昆仑五派，他都全部见过。其中，更和某些门派的好手斗过几场，也自谈得上熟悉。可与位于陕西的华山派，则是全然没有会过面的。客观来点来讲，华山派亦是属于那种风格狠辣的西北门派，只是它一直低调行事，少有远出，故而才让向来横行江南的天鹰教资料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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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多数江湖中人，也就只知道一位绰号“神机子”的鲜于通。至于门下那些诸如白观、薛子远等二代弟子，确要没名气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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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殷扬扼守去路，暂居边缘小镇耐心等候，他的目标同样正在慢慢赶路、不断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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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六大派的围剿预案，并非汇合一处，同进同退，反而好似等不及了似的分开行动，六面合围，直至光明主峰下才会聚沙成塔，一鼓作气的直杀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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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偏近的昆仑、华山两派，按理说绝不肯这么快的大兴声势，独自面对明教徒众。可不知为何，一向谨慎理性的华山掌门鲜于通，此次却一反常态，大仁大义得紧，竟然一挑选完合适弟子，就立刻下令下山出发，没有一刻拖延。仅留下两位长老，押后随行，照顾后队，自己则率领前部弟子一路飚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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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识者猜测，这是由于他身为本回六派共襄盛举的发起者，一番行事确是为了表明决心，更为华山派鼓气增势。也有盲目者，估摸他吃饱了撑，太过激动主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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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只有有做出此项决定的鲜于通本人，才清楚自己此举，实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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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于通眉目清秀，俊雅潇洒，外表上看起来不像是一派掌门，反似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让人遇见第一眼心中先存下三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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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凡事都自有正反两面，就像他这幅六派掌门第一帅的不俗相貌，亦同样有许多人风言诋毁，说他是凭了这身皮囊，才娶得前任华山掌门之女，终获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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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这话的人，本意当然是出于嫉妒，但就殷扬所知，此言未必毫无道理。一个连同门师哥都能凶手杀害、以蛊虐之的走狗败类，又有什么恶事他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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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呼吁剿魔，又兼足智多谋的缘故，武功希荷平常的鲜于通，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这次围攻明教的第一军师。以其鬼计多端的心性，原是极为适合此职，但他却怎么也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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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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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在官道上的鲜于通，此刻风霜满面，皱着眉头。自从路过刚才的那个小镇开始，他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其实，以他的心理素质，以他曾作过的那些往事，便是夜半鬼敲门也并不惧怕，应当异常沉稳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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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方才那个白衣男子，纵马超越众人时的回眸一望，确是让他不由的心生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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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子非常非常的危险。可……危险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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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想，鲜于通暗道自己一行数十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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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他身后的，是华山派经过选择的数十名精英弟子。这数十名弟子皆穿素色长衣，臂环护腕，腰间、背后俱是携带着长刀短剑，白刃绰绰，看起来非常利索。众人当中，更有几名目光如电，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外相更属了得，“精英”两字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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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这气势最强的几名年轻人里，有一人，也正想着和鲜于通类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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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怎会单人匹马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