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们定会把你弄出来!天赐,来,看看怎么把这树给挪开了。”薛清远说着便绕着面前这庞大的树冠,开始观察起来。
天赐则没有如此细心,只是急急绕着树冠跑了圈,便又回到了薛清远身旁,哭泣道:“呜呜呜,这么大的树,怎么搬得动啊!呜呜呜”
薛清远此时也绕着树冠走了圈,面è已是十分凝重,这树冠本就高达丈有余,宽却更甚,达到了四五丈之巨。而雷注又偏偏被主干的部分压住,这让两个刚满十岁的娃娃如何下手搭救!
“咳咳,清远天赐,你们过来。”这边薛清远正苦苦思量解救之法,却突然听见雷注在轻声呼唤自己,心中不详更甚,不过他还是赶紧拉起天赐的手向雷注的方向跑去。
“啊!”转过树冠,眼前幕吓得天赐惊叫出声。
只见雷注胸前已是片赤红,口鼻上皆有血迹缓缓溢出,看来是内伤发作,血气开始逆转。
“你们过来,咳,咳咳咳!”雷注此时张方脸上已是血è全无,偏偏口鼻中不断溢出阵阵殷红血迹,灰红同时存在,显得异常妖异。
薛清远心智成熟,此时也能大概猜出雷注要做什么了,于是赶紧拽着天赐跪倒在其身侧,用敬语询问道:“雷团长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们定帮忙帮忙带到。”
雷注闻言,面è缓,庆幸自己不用费力多言了,便直言道:“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因该知道我就算被救出来,也是走不动了,咳咳,咳咳咳咳”说话间,雷注口中又涌出大股乌黑淤血。
薛清远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等着雷注继续说下去。
雷注又咳出几口淤血,面è竟反常的泛起丝红晕,人也似乎有了些神。但是薛清远知道,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你们听着,那三角狮牛的魂晶就在我的内甲口袋上,还有些钱,你们都拿去,我也只求你们件事。”雷注说道这里顿了下, ...
(双牛眼突然睁开,脸è及其难看,脖颈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似乎正在努力抵抗体内的什么东西。
“记得记得找人来给我和兄弟们收殓下,我可不想他们暴尸荒荒野!啊啊啊!”话到此处,雷注的口鼻中皆涌出了大股大股的殷红血迹,挣扎了半响后,再没了动静。
而薛清远早已将天赐的小脑袋紧紧搂在了怀里,自己却直视着雷注望向自己的双眼,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的目送其慢慢死去,而他的心中却早已应允了雷注的遗愿。
第九章 怪瞳
(雨淅沥沥的下着,细而密集,仿佛是为整个暮月森林覆盖上了层薄纱,可静谧的外表下,却是另番风起云涌。
东大陆五大国之的元国突然入侵清国,成千上万的铁骑横空出世,将整个暮月森林搅得天翻地覆,让边境的人民措手不及,许多村庄和在林内捕猎的佣兵团都受到了致命打击。昼夜已经过去,人们却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逃,逃得越远越好。
而此时的整个暮月森林仿佛都变得暴躁起来,不光他国铁骑到处烧杀抢掠,林内的各种魔兽也纷纷趁乱出世,成群结队的向林外没头没脑的逃去,甚至许多强大如六七阶的魔兽也偶尔能见到。可没人敢停下来觊觎这些移动的财富,因为这些平时孤身出没的强大存在,此时都扎堆在了起,除非是传说中的仙人,不然谁敢去碰这些疯狂的魔兽!
林内。
“清远,这样真的好吗?”
“难道你刚才没听到雷团长的话吗?”雷注的遗体旁,薛清远正半跪在其身侧,将两只小手探入对方的上衣内不断摸索。
“可是,可是这样做总觉得怪怪的啊!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醒来到现在,我的左眼就好痒啊!”天赐站在旁,总觉得拿死人东西事很犯忌讳的,说话间又揉了揉自己那布满血丝的左眼。
薛清远却不以为意道:“切,你那是哭太多才痒的,而且你总去揉它,自然会越揉越痒,别大惊小怪的。”
天赐没有再接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就认同了薛清远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又揉了揉,实在太痒了。
“好了,东西找到了,我们快回去告诉爹娘他们吧!”片刻后,薛清远总算从雷注捂得严严实实的贴身内甲里将小袋钱币和那块三角狮牛的魂晶取了出来。
起身回头看,却发现天赐还在那里揉眼睛,而且眼眶附近都已经揉的通红,眼泪也在止不住的流,加上他自己的手本来就脏,让原本白皙的小脸,变成了张大花脸了。
“天赐!我说话你不听吗!不是告诉你别揉了吗!”薛清远说着上前把将天赐的手抓了下来。
“可是好痛啊!呜呜呜”天赐不敢再揉,可偏偏左眼阵痒阵麻,急得他站在原地直跺脚。
“别动!再把眼睛睁开我看看。”就在拉下天赐手臂时,薛清远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丝不好的东西。
天赐眨巴了几下眼睛,稍微适应了下,这才将左眼完全睁开。
“啊!”薛清远突然惊叫声。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天赐疑惑地喊了句,见薛清远还是副见鬼的表情,连忙又问了遍(fanwai.org)。
“没,没事,我们快回去吧。”薛清远愣了愣,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天赐的手埋头向林外走去。
天赐也不傻,自然知道清远有话没说,偏偏自己又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此时急得他直接哇哇大哭起来,把甩开薛清远的手,怎么都不肯再走。
“呜呜呜,你快告诉我,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啊!呜呜呜”
薛清远停在天赐身前,张口几次,却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天赐的左眼实在太奇怪了,那样的状况他从来没见过。
可越是这样,天赐越是害怕,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薛清远看了看四周,生怕天赐的哭声引来什么可怕的野兽,只好上前抱住他,柔声安慰道:“天赐最乖了,天赐不哭,天赐是不是最听哥哥的话了?”
天赐的身子被清远抱住,随着抽涕阵阵地颤抖,半响才带着哭腔,勉强‘嗯’了声。
薛清远见天赐慢慢止住哭泣,便继续安慰道:“那哥哥说的话,你信不信呢?”
“嗯。”
“那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再哭哦!”
“好。”天赐此时应了声,总算止住了哭泣,只睁着只右眼,巴巴的等薛清远说给他听。
“嗯,你长斗鸡眼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天赐吓了跳,抬手又去摸自己的左眼。在他的印象里,斗鸡眼是很可怕的,薛二狗就长了斗鸡眼,看东西都是斜着眼睛,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他可不想变成那样。
“是啊,你可别睁开眼睛,万定型就惨了,我们现在赶紧回去找大夫,说不定还能治呢!”薛清远见天赐相信自己所说,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这个傻弟弟不知道斗鸡眼是怎么长出来的,此时连哄带骗,只希望能赶紧回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那我们快回去吧!快啊!”天赐说着拉起薛清远的手,竟带头主动向归路走去。
“好,我们赶紧回去。”薛清远随口应了句,亦步亦趋的跟在天赐身后,脑海内却全是弟弟那只妖异的怪瞳。
约莫行了足足两个时辰,两个娃娃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由于体力消耗太快,体内散发的热量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捂热,竟腾起了阵阵水汽。
而此时两人离二雷出事的‘青石河畔’还有约莫半个时辰的路途。
“呼哧,呼哧。哥,我走不动了,能不能休息会啊!”天赐靠在颗数人合抱的大树下,抹了把脸上流淌的雨水,气喘吁吁的问道。
薛清远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郁的天空,忧心忡忡地说道:“不能停,快走,不然等天黑了,林里的土狼会把我们撕碎的。”
“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嘛!”天赐此时停下,直觉两只脚像是生了根样,怎么都挪不开,迈不动了。
“你要气死我啊!快走啊!”薛清远自己也是累得手脚发软,可他更清楚暮月森林的夜晚是多么可怕。说着就上前去拽天赐的手。
“不,我不走了!”天赐尖叫着甩动手臂,不让薛清远抓住。
“快,跟我走!”
“不,我要累死了!”
“再不走等天黑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现在这不是还没天黑吗!臭清远,休息会难道会死吗!”天赐又次挣脱了薛清远的手,顺势向后挪动了几步。
嘶吼!
异变突起,声如雷鸣般的兽吼突然在天赐耳边炸响,直震得他两只耳朵里嗡嗡直响,紧接着身后便袭来股凌厉劲风。此时天赐甚至不用转身,便能闻到股浓郁刺鼻的腥味。
“天赐!不!”
在薛清远的声凄厉的惊呼声中,天赐只觉背上被两根石柱般的巨大事物狠狠击中,眼前晃,便是天昏地变,眼睁睁的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仓促间,天赐使劲浑身气力,扭动上半身偏着脑袋向身后看去。天,居然是头足有间茅屋大小的巨大棕熊!而天赐背上的哪里是两个柱子,分明是凶兽那对比成年人腰身还要粗壮厚实的前肢啊!
“啊啊啊啊啊啊!”在这刹那,天赐只觉得脑子轰的声炸响, ...
(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直直窜上了后脑,让他浑身阵麻痹,时间竟然再也做不出任何个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足以遮蔽天空的巨大身影,重重压下!
第十章 中蛊
(砰!
五阶魔兽大地之熊那硕大的身形如同座肉山,瞬息间已将天赐完全掩盖,数千舟石的重量几乎将附近的地面都压陷了几分!
“不!”薛清远声凄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那凶兽压在身下,只觉胸腔之中腾地窜起股邪火,直冲脑海!时间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捏紧对娇小的拳头,便直直向那凶兽冲去!
嗷呜!
猝然之间,大地之熊突然发出声极其痛苦的惨叫,紧接着,道道血剑毫无预兆的从其体内飙è而出,其中的股温热顺势溅了薛清远头脸。
砰!!
就在薛清远疑惑之时,股巨力突然从那大地之熊的身下传来,而那凶兽此时仿佛口软趴趴的沙袋,竟然动不动,径直吃了这击,薛清远甚至清楚的看见那庞大的熊躯被击的猛然晃动了下。
砰!
又是凶狠的下,这次熊躯上甚至猛地鼓起了块!
砰!
同个位置,这次的力道更加凶狠,大地之熊的脊背被击打的高高隆起!
砰!砰!啪!
再次,巨大的力道甚至震的薛清远脚下颤,差点跌倒在地。可这次,几乎没有任何间隔的,那怪力再次打出凶狠击!紧接着,在声干脆的破裂声中,大蓬肉末血水铺天盖地的四处飞溅开来,噼里啪啦的撒了满满地。吓得薛清远赶忙用双手捂住了脸,可接下来他就被根‘木棍’击倒在地。
“啊!”薛清远踉跄倒地,随手抓,正好手抓在袭击自己的那件事物上,只瞅,便吓得他惊呼声,这竟是根大腿粗细,带着血沫的惨白脊骨!
虽然只有小截,但是也不难分辨出,这是出自何处。
薛清远惊魂未定的看看手里的脊骨,再望向身侧的熊尸,完全懵掉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噗嗤!
就在薛清远疑惑时,异变又起,只见那巨大熊尸猛地晃了晃,道透明却披挂着繁多血丝肉末的人形身影,竟从熊背上那巨大的豁口内钻了出来!
呜!
刹那间,股无形寒意向四周悄然扩散开来,薛清远甚至能感觉到脸上的血水正在慢慢凝结。好在那身影发出声呜咽后,身形便开始慢慢变淡,最后竟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而其身上的肉末血块俱已凝结,最后竟然形成了块人形画皮,最终随着本体的消散,从熊尸上翻落在地,碎成了三截。
恰巧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折断后,落在薛清远身旁,只看了眼,却吓得他面如白纸,双股瑟瑟发抖,个名字却是脱口而出。
“木,木道人!”
之前薛清远在林内挺身而出时,曾经瞥见木道人眼,而此时面前这颗头颅却和其有七八分像,这如何让他不惊惧万分。
不过怕归怕,他倒没忘记天赐还被压在大地之熊的身下,此时便不再去看那张可恐的画皮,径直来到了大地之熊那支离破碎的身躯前。
“啊,好冷啊!”薛清远刚把手放在熊尸上,却立马又缩了回来,等他看向自己的手时,才发现上面竟已结了层薄薄的白霜。
薛清远将手在湿漉漉的外衣上抹了把,望着面前巨大的熊尸不免皱起了那两叶被雨水聚成的小巧柳眉。
“切,今天就是被冷死,我也要把你弄出来!”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薛清远咬牙,索将身上的麻衣脱下,把线抽掉后撕成了两半,分别包裹住了对手掌,拽着熊尸上浓密而坚韧的毛发,开始向上攀爬。
咯咯咯
刚爬了几步,薛清远就觉得身下的寒气直逼体内,手脚上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而上下齿更是忍不住互相打起架来。但是他知道,只要此时手松,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他把心横,狠狠咬着嘴唇,继续向上爬去。
“呼呼,呼呼!”就在薛清远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快凝结时,总算是脚踩在了熊尸的最顶端,而在他面前,是个巨大的,被冻结成冰坨的血肉豁口。
他往下看了看,发现了道身影正躺在最底下,层灰败的微光正萦绕在那身影附近,而所有从天上落下的雨水落进去便没了踪迹,显得十分诡异。
“天赐,你还活着吗?”薛清远试着喊了声,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旋即,他的脸上便已挂满了失落和悲戚。
“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我真傻,我真是太傻了。来吧天赐,我们回家了。”薛清远自言自语的说着话,眼眶中却早已涌出了点点银光,随着雨点向下滑落,就仿佛那时间去不回,难以收归。
噗嗤!
就在薛清远抬脚准备向豁口下走去时,那原本萦绕在那道身影旁的灰败之气,竟仿佛烧开的热水般,猛地翻滚起来!
而周遭的空气中,突然充斥着股让人莫名压抑的气息,不知不觉间,薛清远的双脚竟渐渐感觉不到熊尸上传来的寒冷了。待那压抑的感觉散去,原本冰封的熊尸,竟然完全融化开来,血液开始从豁口两旁向下涌去。
“呸呸呸!咳咳,这是怎么回事啊!”就在薛清远打量周身环境变化之时,声熟悉的声音却犹如道惊雷般从他身下传来,而此时他自己的脸上竟已经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当他将视野快速转向身下的巨大豁口内,他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虽然满身的血污,可他还是眼就能认出,是天赐啊!
“哎哟!”他忍不住在自己脸上猛掐了把,生疼!而此时两道清泪竟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肆意的流淌下来。
“哈哈哈,天赐,这不是梦,你真的没死,哈哈哈,你没死,哈哈哈哈!”薛清远趴在血肉豁口旁,狂笑着,探出双手,向天赐抓去。其实此时他很怕,怕这是梦,所以他把捞住了天赐的只手,并且抓的死死的,仿佛撒手对方就会化成缕青烟,随风飘走般。
“啊,哥!你,我!哇呜呜呜”天赐抬头望,看到的竟是自己最熟悉的那张脸,口里支支吾吾了半天,想问的太多,想说的也太多,却最终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反而大声的哭泣起来,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宣泄着心里的恐惧和委屈。
“快,快上来!”薛清远拽着天赐的手臂,将其拉上来后,将他把抱住,久久不敢撒手。
两人抱在起哭了半响,最后哭累了,才肯放手,慢慢坐在庞大的熊尸上,看着对方傻笑。
“天赐,你知不知道,刚才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唉,真是吓死我了!”薛清远改平r大哥哥的沉稳摸样,看着天赐的眼睛里只有满满的宠溺,此时竟然连些犯忌讳的话都刻意去躲开,生怕句话招来祸事。
“哈哈,刚才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我昏过去之后,竟然还能看到你,真是太开心了!”天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般,看着大 ...
(哥清远的时候,满是崇拜之情。
薛清远明白天赐误会那大地之熊是自己杀的了,此时便解释道:“这家伙可不是我能搞定的,不过我觉得因该和之前我们遇到的那几个仙门中人有关。”
“那怎么可能,难道他们刚才又来过了?”天赐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时还惕的望了望四周,可身旁除了淅沥沥的雨在兀自下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那个木道人你还有印象吗?”薛清远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张诡异画皮,就觉得后背发凉,好在寒气散去后,那张画皮也融化掉了。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就在刚才,我做了个特别奇怪而且吓人的梦!”天赐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拍脑门。
“快说,到底是什么梦!”
“嗯,就是那个木道人啊!我刚才就梦到了他,而且我还看到了他的摸样,长的可丑了,而且脾气也坏,直骂我封印了他,还说我是什么魔教,真是气死我了!”天赐顾着说着,可听在薛清远耳中却犹如道道惊雷。
“天赐,别说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怀疑你被人下蛊了!”薛清远说着把拽起天赐的手,拉着他跳下了熊尸。
“哎哟,你慢点,你刚才说什么?下蛊?什么是下蛊啊?”天赐直在村里生活,而下蛊这个词也是清远最近在酒馆里听来的,此时自然听不懂这个词的含义,倒是副无知者无畏的模样。
“就是种诅咒,得快点破除才行,不然过久了就完蛋了!”薛清远之前就听说有些蛊术能让宿主出现幻觉,此时听天赐这般描述番,不是中蛊,又是什么!
“哎呀,你这么说,我的眼睛又疼起来了,哎哟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天赐听闻此言,左眼又隐隐作痛起来。
而站在他对面的薛清远却是脸凝重,因为他分明看到,天赐左眼的瞳孔又放大了倍有余,只有圈浅浅的眼白还在外围勉强支撑着!
第十章 青石溪畔 53栋1单元2楼
(半个时辰后,青石溪畔边。
“清远,我受不了了,太疼了!”
“再坚持会,等回去就好了!”薛清远看了眼身后表情痛苦的天赐,心中已是万分后悔,如果不是自己瞎出主意,进了这破林子,天赐怎么可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哎,可是越来越痛了!而且我的头也好晕啊!”天赐只觉脑中片混沌,唯睁着的那只右眼也渐渐看不清楚前路了。
“来,我背你过去。”站在因为下雨而暴涨的溪涧前,薛清远很果断的在天赐面前俯下了身子。
天赐没有拒绝,他的双脚早已走得疲乏不堪了,此时便顺势趴在了哥哥的背上,却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温热,反而有些凉。
“抓紧了!”薛清远咬着牙,将天赐背了起来,望着面前扩张到两丈有余的湍急溪流,却是义无反顾的脚迈了进去。
哗哗哗!
水流很急,薛清远只走出两步,便觉得脚下的暗流在不断穿梭涌动,若不是他将脚努力卡在水底的石头内,差点就被推翻了。
水很快没过了腰,湍急的水流层接着层,不断冲击而来,让他看上去随时可能翻倒在冰冷的溪涧中,而他此时才渡到三分之。
噗噗噗!
约莫渡了半,薛清远只感觉手脚阵冰凉,浑身的气力仿佛和他捉迷(xinbanzhu)藏般,怎么都聚不拢,身下的道道暗流却不停地涌来,让他好几次都差点倾倒在溪涧里。不过好在他力竭前,在下游方向发现了块突出水面多达数尺的巨大青è,顺着水流的推动,他挣扎着游了过去。
噗嗤,噗!
“啊!”由于水流太急,薛清远没能控制住同青石接触的力道,膝盖和手掌狠狠撞在了上面,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死死地抱住了面前这块救命的石头,并借机停下来恢复了些气力,虽然还泡在冰冷的水里,却依旧(fqxs)感觉好受多了。
片刻后,当他回头拽动天赐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趴在自己背上昏睡过去了。庆幸的是天赐虽然昏睡,却依然没有撒手,不然被水流冲走,薛清远真就哭无泪了。
小心翼翼的扒开天赐搂着自己的双手,薛清远将他贴在了青石上,自己则个猛子扎到了水里,抱起天赐的双脚,费了九牛二虎(fuguodu.pro)之力,总算将其托举上了青石之上,而他自己也拽着天赐的大腿,乘势爬了上去。
呼呼呼呼!
爬上青石上的薛清远气力用尽,勉强翻了个身,后背挨到依靠之物,眼睛便是翻,昏了过去。而他的条腿甚至还耷拉在水里,随着水流起伏漂摆。
不知过了多久,雨也停了,天却黑了。
昏睡中的薛清远突然被股夜风裹挟而来的寒意惊醒,身子哆嗦,猛地坐了起来,双眼睛惊恐万状的向四下张望着,直到看见天赐还静静的躺在自己身旁,才松了口气。
看着天赐那泛白的小脸和缓缓起伏的胸口,薛清远却忍不住想哭,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自己提议进林子玩,天赐又怎么会,唉!念及此处他的脸颊上又不免流下两行清泪,摸去了却又很快溢出。
咕!
突兀的,薛清远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声,在这寂寥的夜里是那么刺耳。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两个娃娃在林里昏迷(xinbanzhu)了夜,起来又连续赶了大半天的路,加上连番惊吓,此时说是饥寒交迫似乎也不过分。
薛清远朝四周看了看,可除了滔滔不绝的溪水,似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只有轮明月的皎白光影映è在水中,随着水流的涌动而碎裂成了大块光斑,在薛清远眼中却犹如块块碎落在水中的白è‘月光饼’般。
想到吃的,他不禁记起了村里位老猎人的话:“大自然是个小气的家伙,因为它总是有独特的手段,将食物藏在我们习惯忽略的地方。就像天上的两张大饼和那些小豆豆往往被它藏在云里,而地上的东西,藏在厚厚的土层里,至于水里的,自然被它藏在了水下!”
念及于此,薛清远连忙低头向自己身下看去,可除了乌黑的水流偶尔卷起的点点水花,其它什么都没看到。
“水下?水下会有什么呢!也许我能摸到些东西!”薛清远无法看到水下的事物,更又不敢将手伸到乌黑的仿佛深不见底的溪涧中,可偏偏此时饥饿感正不依不挠的作用在他的身体和意识里,不断刺激着他的口舌和肠胃,促使他的进食迅速膨胀,直到淹没他脑海里对黑暗的恐惧。
咕咕!
薛清远的肚子又叫了声,这次他感觉自己的肠子都饿地打结了,饥饿促使他最终决定将手伸入湍急的溪水中。
哗哗哗!
水有点凉,能感觉到有许多小的暗流不断从指间溜过。薛清远小心翼翼的将手贴着青石向下摸索,很快的,他摸到了块比他巴掌还大的蚌壳,而对方在受惊的瞬间,猛然锁紧了身躯上的两瓣硬壳,差点就夹到他的手。
“哈哈,这下,这下怎么吃啊!”薛清远欣喜地将那河蚌捞出后,却愣住了。
蚌肉虽然美味,但是青黑的螺壳却挡在了外面,而他手里又没有能砸开它的东西。他试着在脚下的青石上砸了几下,可除了把自己的手掌震得麻痹不堪外,依旧(fqxs)无所获。
“切,怎么捞了这么个破玩意!”薛清远气得抬手便将其丢回溪中,可转念又有些不舍,便暂且丢在了边。而他不得不又趴回了石头上,接着向水底摸索,期望找到其它能吃的东西。
片刻后,他收获了大堆水草,以及五六颗眼珠大小的螺蛳和只小巧的螃蟹,而对方正狠狠夹在他的根手指头上,耀武扬威地挥舞着另只蟹螯,甚至还挑衅似的对他吐着泡泡呢!
“啊呀呀,你个死东西,居然敢夹我!”薛清远痛叫着,随手捡起之前丢掉的蚌壳,三下五除二便将这霸道的小家伙砸成了坨蟹肉酱。
摘掉那依旧(fqxs)掐着自己的蟹螯,薛清远肉痛的看着自己被夹得通红的大拇指,差点没哭出来。
不过随着他将手中的蟹螯放入嘴中,他便很快忘记了疼痛,只顾着捡起河蟹的其它部分,将其尽数塞入了自己嘴中,咬得咔嚓咔嚓直响。虽然初尝有些草腥味,但细细嚼,不可否认还是十分鲜美的。
很快,那些螺蛳也被他用蚌壳砸碎,而那些螺肉则尽数归入了他那空荡荡的肚腹之中,虽然只是很少的些东西,但还是让食用者感到了丝丝力量正在体内慢慢恢复。
“啊,可惜了,要是这玩意也能弄开就好了。”喝了几大口清凉中夹杂着丝草腥的溪水,薛清远躺回了天赐的身旁,将块青黑的物什放在眼前,左右查看着。
细细看,不是那大蚌壳又是什么。
研究了会后,也不知道是月光太过姣好,还是他本身太困了,很快他便搂着那块蚌壳昏昏沉沉 ...
(的睡了过去。
第十二章 惊险渡河 53栋1单元2楼
(翌r清晨。
“嗯,真香。”侧躺在青石上的薛清远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竟无意识的露出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懒懒地翻了个身。
扑通!
下秒,薛清远便干脆的滚入了身边的溪涧中,奔腾的水流下将他按入了水底。
“咳咳咳!啊!咳咳!”薛清远被清冷的溪水激,瞬间清醒了过来,而四周涌来的激流也让粗心大意的他连呛了几大口。
“我怎么在水里!为什么这么倒霉!”薛清远心里胡乱咒骂了句,努力将头浮出水面,待看清了青石所在的位置,奋力地游了过去。
因为连续两天的雨水而暴涨的溪涧此时也并未见消退,水流依旧(fqxs)十分湍急,这让薛清远多费了很多力气,才爬回青石上。
不过当他看见石头上依旧(fqxs)静静躺着的天赐,心里的块大石却是落了地,之前他在水里还担心天赐会和自己样被水流卷走了。
但是天赐此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张稚嫩的小脸上还是惨白片,甚至嘴唇上的皮层都因为干裂而卷曲起来,薛清远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微微有些发烫。
“天赐,醒醒,醒醒!”薛清远摇了摇天赐的肩膀,半响都没有回应。
“不会蛊毒发作了吧!”薛清远看着动不动的天赐,再瞅瞅身旁湍急的溪流,不禁露出了满脸的忧愁。
如今天赐动弹不得,偏偏又被困在这水中,要是渡河之时,稍有闪失,恐怕自己也难保天赐无恙。
此时这半条溪涧便犹如道天堑般,让薛清远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真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了。
考虑了片刻,他还是觉得因该将天赐尽快带回去,不然蛊毒发作,自己可真的要束手无策了。
时间紧迫,薛清远也来不及再多细想,脱下上衣,将其和天赐的上衣绑在了起,最后在背起天赐的时候拽着衣服的袖子,绑在了自己腰上,这样就算在水里翻倒,也不会分开了。
就在薛清远抬脚打算下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昨天捞到的那枚蚌壳,便顺手捡起来装到了口袋里,心想说不定待会还能找东西砸开来充饥用。
哗哗哗!
薛清远小心翼翼的在水流较缓的面慢慢滑下,脚下的水很深,因为他没能踩到溪底的石头。
“看来只能游了。”薛清远认准了道看上去比较平静的水域,使劲在青石上蹬,个猛子游了过去。
起初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水流推着他向岸边缓缓漂去,这正是他想要的。此时甚至连他自己都诧异自己的运气,怎么变得如此之好。可惜好景不长,很快他就感觉到身下的水流变得混乱起来,横七纵八的暗流在脚下乱窜,让他很快感觉到状况变得糟糕起来。因为他已经慢慢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此时他的身子正打着旋,似乎水流正随时准备将他抛回溪涧的 ā去!
在这瞬,薛清远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啊啊啊!不要啊!”薛清远慌了,手忙脚乱的向岸边奋力游去,他可不想被水流推到 ā去,谁知道中间有没有漩涡,旦进入那种境域,就算是个大人也回天乏术了!
可由于背着个人,加上腹中空空,体力还未恢复,薛清远直感觉自己正被身下的暗流无情地推向溪涧的 ā,而那里,竟是死般的平静!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薛清远绝望地大喊起来,手脚更是使劲扑腾着,将浑身力气都逼了出来。
“咳,咳咳,清远?”突然,薛清远的背后传来了天赐的声音,也不知道对方是因为呛了水还是被他的声音给吵醒了。
“快,快划水,我们要被推到溪流的 ā去了啊!啊啊啊!”说话间,薛清远感觉自己又被往后推了几尺远,吓得他哇哇大叫。
“咳咳,那还不快游!”天赐虚弱的睁开眼睛向四下看,也被吓了跳。而惊吓之下,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顺手解开了腰上缠着的衣服,腾出了手脚向岸边拼命的划去。
薛清远少了天赐这个大包袱,背上顿时轻,来不及再说什么,连忙跟在天赐身侧,起向岸边游去。
片刻后,两个娃娃都软手软脚的爬上了岸,皆是咕噜倒在了岸边的低矮茅草内,任凭青黄相间的茅草扎的的上身又痒又麻,也不愿动弹分毫了。
“天赐,你回去之后该考虑减肥了,我感觉你比三胖还要重了,呵呵呵。”待气息稍缓,薛清远忍不住偏头向不远处的天赐调侃起来。
许久,才听见天赐幽幽的传来句:“别我说话了,我都快饿死了。”
薛清远摸裤子口袋,那块蚌壳居然还在!当即便坐起身来,冲天赐显摆道:“你看这是啥!”
“啥?”
“蚌壳!活的!”
“那你还不快去弄开,再晚点我就真饿死了!”天赐软趴趴的躺在地上,看样子刚才的剧烈运动,已经耗尽了他体内的最后丝气力,此时已是虚弱无比。
薛清远也不再废话,其实他的肚子也早就饿了,昨天那点小玩意连点心都不能算。很快他在溪边找到了块薄薄的石片和根细细的石针,虽然都不是很规整,但也足够他撬开那两门紧闭的蚌壳了。
“喏,给你。”薛清远很快带着两片破开的蚌壳回来,递了片到天赐嘴边。
滋溜声,那半片蚌壳内的蚌肉已被天赐吸到了嘴里,虽然不多,但也让天赐干瘪的胃好受了些。
“清远,你那片干嘛不吃?”天赐见薛清远攥着另外半片蚌壳,却迟迟不见他食用,便好奇的问道,而他眼中明显还有丝期待。
“嗯,待会还会饿的,我先给你留着了。”薛清远言罢便将那蚌壳塞进了上衣口袋,而他另只手已将天赐的上衣递了过来,这两件衣服直绑在他腰上,没有来得及取下。
“嗯,就不能现在吃吗?我还是好饿啊!”天赐恋恋不舍的看着薛清远将那半块蚌壳收起,嘴里还在回味蚌肉的鲜味。
“先忍忍吧,我们还得走几个时辰才能回到村里呢。来吧,我们得赶紧走了。”薛清远说着拍了拍天赐的手臂,示意其将手递给他。
“唉,好吧,不过你可得给我留着,不许偷吃啊!”
天赐又怎会知道,薛清远手里的那块蚌壳竟是空的,而所有的蚌肉早已被薛清远放在了天赐吃掉的那块里面,此时所有的蚌肉已经是静静的待在了天赐腹中。薛清远之所以骗天赐说还有,是因为他不想天赐担心自己,更不想天赐总惦记着会饿肚子。
接下来,他得带着天赐尽快回到村子里,不然待会问起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鸦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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