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长诀正文卷不肯和亲归去来不肯和亲归去来
楚冉蘅只是笑了,不语。
宫长诀推着楚冉蘅往外走,
“你担心外面有人看见。”
宫长诀推开门,往外面看了好几回,梳妗忙躲在角落里。
宫长诀见外面没人,忙将楚冉蘅推出去,
“你快走吧,我看着你走。”
楚冉蘅没有转身,向前两步,一个吻落在宫长诀唇上,还未等宫长诀反应过来,楚冉蘅已倒着走出去,将门关上。
他转身的瞬间,梳妗看见了他背后的血迹。
梳妗张大了嘴,楚冉蘅看向她,
“别告诉你家小姐。”
梳妗一时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却是下意识点点头。不敢再看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梳妗低着头,推开门,呼吸还有些急促,见宫长诀站在离门不远处,像是在出神想着什么一般,
梳妗忙把门关上,生怕楚冉蘅还没走,背后的伤被宫长诀看见。
梳妗道,
“小姐,未曾找到手炉,只怕要明日再寻了。”
宫长诀看向博古架上,香炉旁边的手炉,有一瞬的失神,
“不必寻了,它在这儿。”
宫家的地库之中,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潜入。
而宫家之外的墙垣上,被涂抹了白色的胶物。
鄞州边关。
“此一役再胜,咱们就只剩下两座城池要打了。”
“可惜李将军看不见鄞州大捷,否则定要大喝一场,喝得谁都起不来才算完。”
沈烨笑道,
“你们这些人,战还没打完就开始想有的没的。”
一个头上有一块月牙小疤的小兵道,
“何止要喝酒,打完这一场,领了军饷我就回家去,我要娶媳妇,建房子,把我娘从大哥那里接回来,舒舒服服地过我的安生日子,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旁边的文弱小兵笑,
“就你李老五这样的,哪个姑娘能瞧得上你?”
李大拳道,
“怎么就没姑娘看得上我?论军功我也是沈副将的得力干将,论能力,这一片营里有谁比我力气大,我还只有二十三呢,怎么就娶不上媳妇了?朱头四,你才要担心呢,就你这样的小身板,比姑娘还文弱,看谁敢嫁给你。”
文弱书生笑,
“我才不像你,天天想娶媳妇,等战打完了,我就回青州去,继续读书,争取考一个功名,到时候开拓江山,辅佐帝政,不比窝在乡野毫无斗志的强?”
大家都是开着玩笑,虽是言语犀利互怼,却没伤了和气。
在场的人里,最归心似箭的,其实是沈烨才对。
沈烨怀中揣着一封从长安来的信,刚刚被信使送过来,没有时间打开来看便被众人拉出来喝酒。
胸口那封信在他心里发烫。
如今,他也有了军功,能回去娶她。
其实他和李大拳有什么区别?他争军功,一开始也只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向她提亲而已。
只是现在,多少有一些变化,他适应了这个稍有尔虞我诈的环境,其实,到哪里都是一样,只是之前的日子里,他都太单纯罢了。
难怪行姝总说他太过天真。
现在,他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真正的隔阂,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敏感而脆弱,又自以为是。却没能力给她撑起一片天,遇见事情,还会和她发脾气,这样的行为,如今想来,当真幼稚得厉害。
宫韫坐下来,拍了拍沈烨的肩膀,
“聊什么呢?”
沈烨回头,看是宫韫,道,
“没什么,在聊战打完之后的打算。”
宫韫大笑道,
“战打完之后,你应当要赶着回长安成亲了。到时可记得给我发一份喜帖。”
沈烨道,
“这是自然。”
李大拳惊讶道,
“沈将军要成亲了?”
众人附和道,
“真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
“长安哪家姑娘啊。”
“这种喜事沈将军你可真够藏的住,要换了我,不得从现在就开始庆祝。”
“沈将军,恭喜啊。”
“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朱头四去你的,说的什么玩意儿,我祝沈将军三年抱两,好事成双。”
“对,早生贵子!”
“这杯喜酒咱们得喝,沈将军你可不能吝啬这酒钱。”
“对!”
“没咱们送亲多没派头啊。”
“新娘子漂亮,没几个硬汉压阵可不是容易被人抢亲。”
沈烨笑,
“好,到时候一定请你们去喝喜酒,让你们替我把新娘子迎回来。”
众人喜笑颜开,互相碰碗,
“就冲着沈将军这喜事,咱们必须得干一碗!”
“干!”
沈烨也将自己的酒碗往前伸,每个人都刻意和沈烨碰了一下,面上都是毫不掩饰的真诚与喜悦,都在为沈烨而开心。
每个人与沈烨碰碗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内心颤栗一下,一股暖流从心底里涌起。
这段日子里,虽然苦,虽然危险,难过过,受伤过,麻木过,但是,他也真真实实地欢喜,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得到的比失去的简直多太多。这段日子值得他一辈子都记得。
沈烨借着篝火,想看清楚每一个与他碰碗的真诚的笑脸,想记住这些带给他感动与喜悦的面孔。
宫韫看着沈烨,思绪也不由得飘回从前,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当年那篮雪花,她应当记得吧,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如何一朵一朵地挑出来,堂堂正正地拿着走向左家的大门。
如今的沈烨,拿着的,也是这样的雪花,让他能够挺直腰杆,堂堂正正走向心上人,告诉她的父母,他有资格娶她。
其实沈烨多像以前的他,从不谙世事到与世事和自己自洽。从没有担当到学会担当。只愿沈烨能比他过得更好,不用生离死别,也不用常常面对经年不见的痛苦。
宫韫用剑拨了拨篝火,待这场战打完,他也想就此安歇,往后宫家之盛,交给宫忱也好。从前害怕长安乱世影响他,导致他被利用,毕竟宫家的郎君,不入边关为将的太少。年纪小也意味着被利用,被当成靶子的可能大。
没有将他放在长安,而是放在营州老家,从前是个得宜的选择,往后,便只怕要这孩子来继承他的衣钵了。
西青京城。
启帝道,
“五皇子可有消息传回来?”
内侍李全忙道,
“尚未有新消息传来。若是有,奴才必定第一时间送到陛下手边。”
启帝按了按太阳穴,道,
“你下去吧。”
“唯。”
还未等李全下去,便听见有宫人声音一路传来,
“报———”
启帝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醒许多,传信的宫人将信統高举,
“五皇子殿下传信到。”
启帝道,
“快,呈上来。”
“唯。”
李全走下台阶,从宫人手中接过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交到启帝手中。
启帝忙打开,看了没多久,便是一巴掌拍在龙案之上,
“荒唐!那大周竟然骗朕至斯!”
满殿的宫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启帝紧握拳头,震怒道,
“明明在西青境内没有驻守,却弄些暗地里阴司手段来搅乱战局,倘若不是宸儿这次深入长安,探得了这般敌情,朕都不知还要为这骗局蒙骗多久!”
李全低着头,眸中明明暗暗,情绪流转,却被低头的动作遮住。
启帝道,
“传旨下去,即日起,立刻将西青京城驻守的兵将全部派出,强攻鄞州,务必要将鄞州拿下!”
“唯。”
李全跪着,慢慢起身,双手交叠,低头退着走出了殿门,走向了外面。
李全看向东宫的方向,有些恍惚。
这位五殿下,当真是让人看不穿。
二殿下被囚禁,三殿下染上瘟疫,四殿下实力尚弱,现如今五殿下在陛下心里的占比越来越重,还有谁能与之一比?
这东宫,只怕很快就会有主了。
长安行宫。
门客跪坐在余宸对面,
余宸笑,拿起茶杯,
“既然关无忘不仁,本王也无需多义,他不与本王合作又如何,手握本王把柄又如何?”
“等西青的三军压境,他还能说什么?估计还没等说出本王与他的交易,他就已经护国而死于非命了,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却强装出有这么大的心胸,本王最是蔑视这种人。”
门客道,
“殿下说得对,只是之前殿下说要对宫家下手,如今又该何如?”
余宸放下茶杯,冷笑,
“既然父皇收到了这重中之重的机密消息,那便自然只能从知道机密的人或是其家族那里传出来了。”
门客立即懂了余宸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说,将这泄露机密的罪名栽赃给宫家,让宫家担上通敌叛国的罪名,顺理成章地成为罪奴?”
余宸道,
“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看杨碌那蠢才会不会用这么好的条件做事了。”
不肯和亲归去来
楚冉蘅只是笑了,不语。
宫长诀推着楚冉蘅往外走,
“你担心外面有人看见。”
宫长诀推开门,往外面看了好几回,梳妗忙躲在角落里。
宫长诀见外面没人,忙将楚冉蘅推出去,
“你快走吧,我看着你走。”
楚冉蘅没有转身,向前两步,一个吻落在宫长诀唇上,还未等宫长诀反应过来,楚冉蘅已倒着走出去,将门关上。
他转身的瞬间,梳妗看见了他背后的血迹。
梳妗张大了嘴,楚冉蘅看向她,
“别告诉你家小姐。”
梳妗一时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却是下意识点点头。不敢再看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梳妗低着头,推开门,呼吸还有些急促,见宫长诀站在离门不远处,像是在出神想着什么一般,
梳妗忙把门关上,生怕楚冉蘅还没走,背后的伤被宫长诀看见。
梳妗道,
“小姐,未曾找到手炉,只怕要明日再寻了。”
宫长诀看向博古架上,香炉旁边的手炉,有一瞬的失神,
“不必寻了,它在这儿。”
宫家的地库之中,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潜入。
而宫家之外的墙垣上,被涂抹了白色的胶物。
鄞州边关。
“此一役再胜,咱们就只剩下两座城池要打了。”
“可惜李将军看不见鄞州大捷,否则定要大喝一场,喝得谁都起不来才算完。”
沈烨笑道,
“你们这些人,战还没打完就开始想有的没的。”
一个头上有一块月牙小疤的小兵道,
“何止要喝酒,打完这一场,领了军饷我就回家去,我要娶媳妇,建房子,把我娘从大哥那里接回来,舒舒服服地过我的安生日子,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旁边的文弱小兵笑,
“就你李老五这样的,哪个姑娘能瞧得上你?”
李大拳道,
“怎么就没姑娘看得上我?论军功我也是沈副将的得力干将,论能力,这一片营里有谁比我力气大,我还只有二十三呢,怎么就娶不上媳妇了?朱头四,你才要担心呢,就你这样的小身板,比姑娘还文弱,看谁敢嫁给你。”
文弱书生笑,
“我才不像你,天天想娶媳妇,等战打完了,我就回青州去,继续读书,争取考一个功名,到时候开拓江山,辅佐帝政,不比窝在乡野毫无斗志的强?”
大家都是开着玩笑,虽是言语犀利互怼,却没伤了和气。
在场的人里,最归心似箭的,其实是沈烨才对。
沈烨怀中揣着一封从长安来的信,刚刚被信使送过来,没有时间打开来看便被众人拉出来喝酒。
胸口那封信在他心里发烫。
如今,他也有了军功,能回去娶她。
其实他和李大拳有什么区别?他争军功,一开始也只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向她提亲而已。
只是现在,多少有一些变化,他适应了这个稍有尔虞我诈的环境,其实,到哪里都是一样,只是之前的日子里,他都太单纯罢了。
难怪行姝总说他太过天真。
现在,他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真正的隔阂,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敏感而脆弱,又自以为是。却没能力给她撑起一片天,遇见事情,还会和她发脾气,这样的行为,如今想来,当真幼稚得厉害。
宫韫坐下来,拍了拍沈烨的肩膀,
“聊什么呢?”
沈烨回头,看是宫韫,道,
“没什么,在聊战打完之后的打算。”
宫韫大笑道,
“战打完之后,你应当要赶着回长安成亲了。到时可记得给我发一份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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