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长诀》不肯和亲归去来(40)

    山河不长诀正文卷不肯和亲归去来不肯和亲归去来
    不肯和亲归去来
    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对别人来说,只是他看起来格外沉默,有些寡言的一天。对他来说,却是激荡着风波海啸的时刻,是对他酸涩难挨的暗恋时光告别。
    他决定要放下,却握着这块只编了一般的平安符,迟迟做不到放下。
    其实,他与她之间,不过也就是这只编了一半的凯旋结一样,他在喜欢她的路上,没能凯旋,她在这条命中注定送给他的绳子上没能完成结绳。
    那天,楚冉蘅对宫韫双膝下跪,宫韫将楚冉蘅扶起来的时候,李望看见了楚冉蘅腰间系着的不疑结。
    那个不疑结上,那样奇怪的从下到上的结绳方法,在这个未有打完的凯旋结上,亦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显然,是出自一个人的手。
    他喜欢她,不敢说一个字。
    而她却已经决定要和另外一个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从始至终,都没有他的存在。
    这条没有打完的结,是证明他这段格外不同的日子的唯一物证。也是他们最牵强也是最浪漫的交集。
    他听过了长安的流言,忽然有些羡慕蓝珺,那个传闻中为她去官府讨公道,为她在百姓之中树声望,甚至直面天子时,也为了她的父亲而质问天子话中真意。
    蓝珺虽然是个文人,只知道读书写字,可是蓝珺,也远比他要勇敢得多。
    他就算能举起千钧之鼎,也一样是个懦夫,连面对她,直视她的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他也羡慕沈烨,羡慕他就算面对申家那样的苛责刁难,也不会退一步,嘴上虽然说着讨厌,却还是来到了边关,为了娶喜欢的人而努力。虽然没吃过什么苦的沈烨像是一张白纸,常常觉得世间许多东西都不可思议,也难以接受,但沈烨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这样的勇敢,他没有,也不敢有。
    她本来就该和楚冉蘅,和太子殿下那样极优秀,优秀到站在了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上的男子相携一生。
    李望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沈烨看着李望,李望一向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如今突然沉默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只怕是方才那条平安符是极紧要之物。
    沈烨没有再说话,两人就沉默着静坐。
    宫韫掀开帘子进来,而身后还跟着一个沈烨李望都见过的人。
    关无忘面上并无表情,宫韫道,
    “关大人是从何处得来这消息的?”
    关无忘道,
    “宫中内侍是我的人,传来消息说,杨碌已经与卫尉搭上线,想要借卫尉的势力攻击宫家。”
    宫韫道,
    “之前,我有想过借这段时间,把宫家移出来如今,若是能趁着这个时机,将宫家完完整整地保存和移出长安,免除这场风波的干扰,也算是因祸得福。”
    关无忘点头道,
    “宫将军所言极是,若能借风波将宫家从长安偷梁换柱换出来,也是因祸得福,只是不知道宫将军打算如何行事?”
    李望坐在不远处,关无忘和宫韫的对话,他能听得一清二楚。
    宫韫道,
    “在鄞州边关难免还有时间要磨,我是主将,自然不能离开,可能还需要请关大人多多照顾。”
    关无忘道,
    “如今杨晟在漠北十三城寻了不少兵力,我看看是否能借此兵力助宫家逃脱。”
    关无忘顿了一顿,道,
    “只是期间还需要时间,得等杨晟回长安,他所征军队也回长安才是。若是杨碌在这期间动手,我难以保证能完全帮宫家逃脱。”
    李望闻言,皱起眉头。
    宫韫面色有些凝重,而关无忘似有意地问道,
    “宫将军可听说过暗阁?”
    宫韫道,
    “关大人说的是楚家的暗阁?”
    关无忘道,
    “正是。”
    “暗阁能人颇多,势力庞大,各个都是绝顶高手,之前听闻定王来了边关,也是用这暗阁替将军在西青京城布了阵,对于宫家如今的情况,比起我那些素兵,或许暗阁会更有用一些。”
    宫韫沉默,而关无忘继续道,
    “宫家可以先顺从着杨碌被抓,而后在牢狱中,暗阁也可以偷梁换柱,用易容的方式把宫家的人换出去,届时,暗阁之人再想法子逃出来便是,相信越狱这种小事对暗阁那些能人异士来说,并不算难。逃走之后,宫家大可暗中离城,远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
    李望把酒碗放在地上,目光浮浮沉沉,像暗阁这种势力组织,一向都是有好几代人一起建立培养才能发展成熟,楚家是勋贵之家,培养这样的组织,并不算困难。可以说是应时而来,依靠族中早已积累下的门道和人脉,想要建立便能建立。
    但对于他来说,却是遥不可及。
    他虽然是骠骑将军,今年不过二十三岁,听上去,只怕人人都觉得年少有为,但是与那些勋贵出身的公子相比,他远远及不上,他也只如一个跳梁小丑,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一样。
    纵使年少有为四个字夸出来极好听,但是在长安,他知道,仍有许多人看不起他。
    宫韫沉默良久。
    关无忘面上并没有表情,也没有看宫韫,但宫韫沉默这么久,也足够关无忘明白些什么。
    让关无忘帮忙时态度正常,而一提到楚冉蘅,宫韫就沉默,似乎是极不想要楚冉蘅来帮这个忙。
    看来楚冉蘅赢得了岳母的心,却没赢得岳父的心。
    宫韫道,
    “总还有别的解决办法,不一定非要暗阁势力相助。”
    关无忘大约知道之前楚冉蘅来边关的事情,也一直明白,宫韫有想将宫长诀许配给他而不是楚冉蘅的意思,关无忘思量片刻,道,
    “宫将军是不想借定王势力?”
    宫韫道,
    “只是与定王并不相熟,难以欠定王这番人情。”
    关无忘没有直视宫韫,关无忘也不敢将楚冉蘅诈死,如今已经向宫长诀提亲,而宫夫人已经点头的消息贸然告诉宫韫。
    只是这人情,欠不欠的又有什么关系?
    左右都已经订了亲,迟早都是一家人。
    宫韫道,
    “倒也不必这般繁琐,我手上也有一些能人异士,专门养着,如今居在长安,虽然没有暗阁有序有组织,但也都是各奇业中翘楚,只是需要人将他们组织一下,定王恰是风口浪尖之上,也有诸多事物需要处理,在西青京城用了他的人已经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现在有选择的余地,也就不必再麻烦定王。”
    关无忘见宫韫这般言辞,也就明白了宫韫对楚冉蘅的态度。解决了岳母,这岳丈却是难解决。
    楚冉蘅若要娶宫长诀,只怕还有得熬。
    关无忘道,
    “这般也好,只是由谁去组织是个问题,在长安之中,我一旦出现,便是人人都认得,太不便行事,需要一个在大家面前面孔不太熟悉的人来做这件事。”
    李望紧紧地捏着袖口,宫韫还未答话,李望便站起来,
    “将军,我去。”
    宫韫对上李望灼灼的目光,有些吃惊也有些意外,这件事完全与李望无关,李望会自告奋勇,出乎宫韫的意料。
    李望紧紧捏着袖口,
    “末将虽然是领兵之人,但在军营之中,也并非没了就万万不可的人,鄞州的难题现在已经解决,接下来应该会很顺利,也不再需要这么多将领,末将是这几年乍起的新人,草根出身,没什么人认得,确确实实是张生面孔,就是那些朝臣、官兵们,也都未必认得末将,末将领过兵,知道怎么分管人,由末将去办这件事,不说十全十美,起码也能办得稳妥。”
    关无忘的目光移到李望身上,李望天生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质,人虽然精瘦,长相也好,但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和长安之中那些勋贵子弟的区别。太生涩直接,也少了一股天生自信,出身贵胄的气息。
    关无忘看着李望眼中涌动着的焦急与渴望,不过是一瞬间,关无忘就明白了为什么。
    这件事情与眼前这个年轻将军无关,但他却这般热忱,似乎在担心,焦急着某些东西,生怕宫韫不让他去,就会发生一些无可逆转的后果。
    宫家的事,能和这个年轻将领有什么关系,能让他当成自己的事情一样着急,甚至比宫将军都更着急?
    关无忘与李望同岁,一下子就能看穿读懂李望眼中的渴望,青年的急切和不舍。
    宫家能有什么人?
    宫长诀,宫元龄,还有宫夫人和一些旁的女眷罢了。
    这个年轻将领为的,如果不是宫长诀,就是宫元龄。
    关无忘心里一下子有了数。其实这样也好,起码这个年轻将领会真心实意地做这件事,办成的几率也高一些。
    宫韫还在犹豫,而关无忘已经道,
    “若是真如这位将军所说,鄞州不缺将领,长安之中少有人认识他,其实这位将军,可以说是相当合适的人选。”
    宫韫极欣赏关无忘,关无忘的话一向都能在宫韫这里奏效,宫韫闻言,果然点了点头。
    李望双手抱拳,
    “末将定然令将军家人平安撤离长安。”
    关无忘看着李望,眯起了眸子。
    不肯和亲归去来
    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对别人来说,只是他看起来格外沉默,有些寡言的一天。对他来说,却是激荡着风波海啸的时刻,是对他酸涩难挨的暗恋时光告别。
    他决定要放下,却握着这块只编了一般的平安符,迟迟做不到放下。
    其实,他与她之间,不过也就是这只编了一半的凯旋结一样,他在喜欢她的路上,没能凯旋,她在这条命中注定送给他的绳子上没能完成结绳。
    那天,楚冉蘅对宫韫双膝下跪,宫韫将楚冉蘅扶起来的时候,李望看见了楚冉蘅腰间系着的不疑结。
    那个不疑结上,那样奇怪的从下到上的结绳方法,在这个未有打完的凯旋结上,亦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显然,是出自一个人的手。
    他喜欢她,不敢说一个字。
    而她却已经决定要和另外一个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从始至终,都没有他的存在。
    这条没有打完的结,是证明他这段格外不同的日子的唯一物证。也是他们最牵强也是最浪漫的交集。
    他听过了长安的流言,忽然有些羡慕蓝珺,那个传闻中为她去官府讨公道,为她在百姓之中树声望,甚至直面天子时,也为了她的父亲而质问天子话中真意。
    蓝珺虽然是个文人,只知道读书写字,可是蓝珺,也远比他要勇敢得多。
    他就算能举起千钧之鼎,也一样是个懦夫,连面对她,直视她的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他也羡慕沈烨,羡慕他就算面对申家那样的苛责刁难,也不会退一步,嘴上虽然说着讨厌,却还是来到了边关,为了娶喜欢的人而努力。虽然没吃过什么苦的沈烨像是一张白纸,常常觉得世间许多东西都不可思议,也难以接受,但沈烨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这样的勇敢,他没有,也不敢有。
    她本来就该和楚冉蘅,和太子殿下那样极优秀,优秀到站在了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上的男子相携一生。
    李望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沈烨看着李望,李望一向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如今突然沉默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只怕是方才那条平安符是极紧要之物。
    沈烨没有再说话,两人就沉默着静坐。
    宫韫掀开帘子进来,而身后还跟着一个沈烨李望都见过的人。
    关无忘面上并无表情,宫韫道,
    “关大人是从何处得来这消息的?”
    关无忘道,
    “宫中内侍是我的人,传来消息说,杨碌已经与卫尉搭上线,想要借卫尉的势力攻击宫家。”
    宫韫道,
    “之前,我有想过借这段时间,把宫家移出来如今,若是能趁着这个时机,将宫家完完整整地保存和移出长安,免除这场风波的干扰,也算是因祸得福。”
    关无忘点头道,
    “宫将军所言极是,若能借风波将宫家从长安偷梁换柱换出来,也是因祸得福,只是不知道宫将军打算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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