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在小青年的威胁下转动着方向盘,把车子开到马路边上的一条小土道。小道不宽,堪堪只能开进去一辆汽车,随着车轮扬起滚滚的黄土。
小道两边是大片的荒地和干枯的荒草,远处是纵横交错的田野,里面种植着冬小麦,绿中泛着些黄的小麦苗差不多两三寸高。
从车窗向外看去,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难怪这几个小混混会选择在这里下手,估计都是事先踩好的点,看他们娴熟的很,不像是第一次干这事,应该是惯犯了。
这几个人应该是在市里进站的时候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劫财。
车子一直在小道上开了几百米远,那个用弹簧刀威胁司机的小青年才叫了声停。
此刻的司机已经浑冷汗手脚发抖,试了好几下才把车停住。
小青年依旧没有放开司机,监视着他和售票员,不让他们有机会逃跑。
另外三个青年纷纷从怀里摸出一条布口袋,抖了都打开,挨个的对车上的乘客敛财。
“都给老子自觉点,动作麻溜点,聪明的就赶紧把上的钱掏出来,可别让我们哥几个自己动手,咱们笨手笨脚的,要是伤着人就不美了!”
“快点,快点,磨磨唧唧的!喂,你藏什么藏?给老子把鞋脱下来,拿过来!告诉你们,别跟哥几个耍心眼,要是谁不老实,可别怪哥几个手里的刀子不长眼!”
“你,这位大姐,把手上的戒指和耳环摘下来,快点!别让我动手,小心给你耳朵拽豁!”
“求求你们啦,这金耳环和戒指是我婆家给的聘礼,要是弄丢了,我婆婆饶不了我,肯定连门都不让我进了!求求你们行行好,这戒指和耳环就给我留下吧,我把上的钱都给你们……”
一位大姐护着自己的耳环和戒指,苦苦哀求着就是不肯摘下来。
其中一个小青年被她弄得失去了耐,拿着刀子对她比划着。
“切!你以为我傻?就你口袋里那十几块零钱,还没有这个金戒指值钱呢!废话少说,再嗦我就用刀子把你的手指给切下来!”
那位大姐吓得不敢再多说,忍着心疼把手上的戒子和耳环给摘下来放进布袋子里。
大部分乘客还是畏惧于他们的,乖乖的把自己上的财物给贡献出来,虽然心疼,但想着破财免灾,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好说。
钱和财物没了还可以再赚,命要是没了有再多的钱也花不上啊!
凌月和小霍盛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意思。
俩人坐在靠中间的部分,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以两人的手自然是不怕这几个小混混,可以说根本就不够看的,一个人就能轻松解决掉他们几个。
只是车子上人太多,空间也小施展不开,两人不敢贸然动手,怕万一伤到其他的乘客,只能先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一个小混混走到凌月斜对面的座位那里,满脸银dàng)的看着座位上的姑娘,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手去拉那位姑娘的手。
“你这小娘们长得真够味,从一上车哥哥就注意到你了。啧啧,这手可真白真滑嫩,这腕子上的手表看着也不错,得值不少钱吧?”
“啊!你干什么?”那姑娘吓得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脸上一片恼怒之色。
“混蛋!不准碰我孙女!不就是想要钱,都给你,拿了钱赶紧滚!”
靠窗坐在姑娘里面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听话语和那个姑娘是祖孙关系。
只见他气愤的指责着小混混,把口袋里面的钱掏出来扔到那个小混混的脸上。
小混混被钱扫在脸上,顿时觉得颜面尽失,脸上现出怒色,狠狠的吐了一口。“呸!你个老东西!老子看上你孙女,那是你们的荣幸!”
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拉扯那位老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往上提溜。
“你,你们这群强盗!光天化之下竟敢做出这种事……”老人的子被迫站起来,脸憋得通红好像有些喘不上气来似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粗喘了几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啊!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别吓我!你这个坏蛋,还不快点松开我爷爷,他有心脏病……”
那姑娘眼眶通红,小脸也吓得苍白。
那小混混没想到这老头这么怂这么不吓,一听这姑娘喊着有心脏病连忙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他们不过是想求个财,可没想过要闹出人命来。万一这老头真的有个什么事,自己手上岂不是犯了人命!
“哥几个,快点,这有个老头况不大好,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动作快点,弄完咱们就撤!”
小混混见状不对,捡起刚才老头扔给他的钱看也没看就揣进兜里,并回过头对另外几个小青年说着。
“妈的,真晦气!”另外几个小混混一看歪倒在椅子上的老头,和他满脸泪水的孙女,不自觉的皱着眉骂了声。
他们不过是劫点财花花,最多就是拿刀子恐吓一下人,还真没有像他们嘴里说的那样穷凶极恶弄出过人命。
所以一看那老头的况,心里也有些发憷,这里不能多留了,还是赶紧撤退让司机开车走,也许快的话那老头送到医院还有救!
其中一个领头的小青年,看了下车里还有几个没搜过的乘客,有些不甘心的对几个人挥了挥手。
“哥几个,咱们走!”说完,便率先跳下车子。
其他几个小弟见了,纷纷拎着布袋子跟着跳下车。
凌月悄声对小霍盛说,让他先下车去对付那几个人,她去看看那位老人。
小霍盛点点头,起跟随着几个小混混跳下车门。
对于小霍盛的手凌月还是很有信心的,正好拿着几个练练手,增长一下他的实战经验!
司机见几个小混混走了,正准备关上车门赶紧的开车离开此处,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喊声。
“司机师傅,先别开车,等几分钟再开,我弟弟下车去帮大家追回财物了,还有这位老先生心脏病发了,我先看看能不能帮忙急救下!”
司机听了一愣,往窗外一看,才发现跟在几个小混混后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位十来岁的少年,大概就是刚才那小姑娘嘴里所说的弟弟。
他刚放下去的心嗖的一下又提溜起来,就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能不自量力啊!
对方可是好几个成年人,而且手里还有刀子,一看就是道上混的不好惹,那少年追上去不是去送死嘛……
这样一想,司机顿时又被惊出一的冷汗。
“姑娘,快喊你弟弟回来吧!那几个人可不好惹,你弟弟万一有点啥事……”司机说话的时候几乎带着哭腔。
本来看那几个人走了,还想着今天这事就当是大家一起倒霉破财免灾了。
车里已经有一个发病的老人了,那少年要是再出点事,他这个工作估计就干到头了。
没了工作,还拿什么养活一家老小!
“师傅放心吧,我弟弟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他们几个!”
凌月笃定的说完,便站起走到斜对面的座位那里。
“这位姐姐,你爷爷随带着药了吗?有的话你赶紧的拿出来,先给他吃下去。”
那姑娘听了,才恍然回过神,开始在老人的口袋里翻找起来。
“咦?怎么会没有了呢?我爷爷平时都是把药放在上的,怎么就没有了……呜呜……”姑娘手忙脚乱的翻找着,却怎么也找不到。
“算了,你先让开一下,我多少会一点急救,先让我试试吧!”
凌月这两年的医书也不是白看的,虽然跟正规懂医的人没法比,但好歹比个普通人要强多了。所以,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那姑娘听了赶紧让开站到一边,凌月小心的把老人放平在车子中间的过道上,双膝跪在老人前,双手交叠按压在老人的口,一下下的做着心脏复苏术。
“这位姐姐别愣着,过来帮个忙。”凌月说着,随手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帕,覆盖在老人的唇上,俯下帮他做了几下人工呼吸,示范给那位姑娘看。
“看到了吗?就像我这样!快点!”
“这……”那姑娘犹豫着,眼中闪过几丝挣扎。
要不是场合不对,凌月都要被气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虑那么多。
“你是想要救你爷爷的命,还是想看着他错过急救的最佳时机?”
那姑娘听了干脆一闭眼睛,好像有种去赴死的决心似的。“好吧!”
“哎,快看,外面打起来了!”
有的乘客一直在关注着车内急救的形,也有些乘客一直替小霍盛担心着。
看到小霍盛已经和几个小混混缠斗在一起,不纷纷为他捏了一把汗提着一颗心。
结果,却是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生无可恋的司机师傅。
真是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小霍盛虽然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围攻,却一点也不见丝毫的慌乱,相反的脸上还带着些镇定和有成竹。
“哎呀,看不出来这个小少年还会功夫呢!难怪敢只一人追上去!”
车子外面的打斗很精彩,不过都没有影响到凌月半分,因为她对小霍盛有信心,她眼前要做的是抢救这个老人。
急救知识她只是纸上谈兵,从未有过实践,心里也有些没底。
车里的乘客则是一会看看车里的形,一会再扭过头去看看车外的打斗场面,小霍盛虽然以一敌四,但却一直稳稳的占了上风。
那几个小混混连他的边都挨不到,好不容易挨近了,却是只有挨揍的份。
“加油!好,打得好!这拳脚真漂亮,带劲!”渐渐的,一些大胆的乘客纷纷走下车为小霍盛加油助威。
车内,凌月和那位姑娘合力,好不容易把那位老人给从死亡的边缘抢救了回来。
凌月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有些冒险,人给抢救回来了。
有了经验,下次再遇到这种况,她应该能做的更好!
老人心跳和呼吸渐渐的恢复了正常,慢慢的睁开眼睛。那姑娘也从行李中找到药,赶紧的给老人服用下去。
等老人缓过来,才慢慢的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倚靠在座位上。
车里的人不鼓起掌来。
凌月起,擦了擦额头的汗,往窗外看去。
外面的打斗也已经接近尾声,有两个小混混已经被小霍盛打的倒在地上哀哀叫唤着起不来,被几个乘客上前抓住,跟司机要了绳子捆起来。
另外两个也在垂死挣扎,虽然把刀子都用上了,却连小霍盛的衣服边都没沾到就被他给打飞了。
没几下,这两个小混混也最终不敌被小霍盛制服了,大家纷纷围上来帮忙,没有绳子了就扒掉小混混的衣服当绳子,把他们的手反背到背后系起来。
几个鼻青脸肿的小混混被乘客们提溜到车上,扔在过道上压成一堆,这样危害社会的人渣就该送去派出所!
小霍盛一上车,大家纷纷对他鼓起掌来,有的还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他见义勇为不惧坏人真是好样的。
小霍盛腼腆的笑了笑,把从几个小混混手里夺过来的布袋子递给司机师傅和售票员,两人也由衷的对他道谢。
凌月对小霍盛一笑,拉着他的手坐回到他们的位子上。
司机师傅和售票员打开布袋子,挨个的让乘客们认领自己的钱和东西。
大家的财物失而复得,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感谢,毫不了吝啬的对小霍盛说着感谢的话。
那位姑娘也站起,郑重的对凌月鞠了个躬,说是谢谢她救了自己的爷爷。
凌月点点头,接受了她的道谢。
抬起眼看了那姑娘一眼,才发现这是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姑娘。
小巧的瓜子脸,明眸皓齿,一双眼睛生的极好,大而狭长,眼角微微上提,莫名的会让人感觉有几丝媚意,就像狐狸。
上穿着一件及膝的红色呢子外,里面是一件合的白色羊绒衫和一条到小腿肚的黑色毛线裙,脚上一双明亮的马丁靴。这打扮就算是放到十几二十年后,也不会让人觉得过时。
这整个就是一尤物,难怪那小混混看到了会对她说出那种话。
几个小混混互相看着哥几个的惨样,一张张脸都变成了猪头,心里是有苦说不出。真是没想到他们干了那么多票都没事,今天竟然会栽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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