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时,踩到屎都有可能是皇亲国戚拉的。
柳十孺站在楼梯中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颗心怦怦狂跳。
吱呀声中,楼上有两间房门打开,从中走出两个衣衫不整的壮汉。
他们便整理衣服,边向楼梯这边走来,两人赫然都拥有结丹修为。
“吵什么吵!”块头壮硕的那修士怒声喝道。
老鸨赶紧上前赔罪道:“两位爷,息怒息怒,这次免费,免费。”
“这还差不多。”黑瘦的那个修士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要是惊扰到公子,让公子无法尽兴,公子一怒之下,拆了你这逍遥楼。”
老鸨连声道:“是是是。”
显然杜鹃作陪的那个客人,身份非常尊贵,居然能有两个结丹修士做护卫。
柳十孺转身下楼,悄声道:“禅主,该怎么办?”
“大唐律法是不是有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条款?”魏和问道。
柳十孺使劲摇头,道:“禅主,这话可不能瞎说,皇子尊贵,岂可与庶民相提并论?”
魏和叹道:“看来这个大唐,没我学过的那个大唐有趣。”说着便在大厅找地方坐下,就不信那贵公子会一直赖在逍遥楼不走。
时间过去的很慢,楼里迎来送往,生意火爆。
红梦低声道:“魏和,我们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那公子啥时候走?”柳十孺挥手将老鸨叫过来。
老鸨笑道:“天色已晚,看来今晚是不走了,唐公子出手阔绰,有时候一呆就是数天,我记得最多的那次,呆了足足有十天呢。”
“十天?”柳十孺皱眉道,“这我们可等不了。”
老鸨不屑地道:“那官爷自己去请,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敢招惹贵族。”
柳十孺无比郁闷,就凭那两个结丹护卫,他就能断定那贵公子不好惹,最好是不惹。
就在这时,有两人嬉笑着下楼。
柳十孺看到那公子哥打扮的人,愣道:“六皇子?”
“真是皇子?”红梦大惊。
魏和笑道:“柳大人,幸好你没有去砸门。”
柳十孺额头冷汗狂冒,赶紧过去向那六皇子行礼,道:“柳十孺拜见六殿下。”
“柳十孺?”六皇子愣了愣,很快就认出了柳十孺,“想不到你这乖娃娃,也脑子开窍来这烟花地找乐子了。”
六皇子搂着的那姑娘,燕体蜂腰,浓妆艳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柳十孺尴尬地笑了笑,侧身让开了路。
六皇子伸手在杜鹃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笑道:“改天见。”
“杜鹃,这几位官爷有话要问你。”老鸨将杜鹃拉过来。
杜鹃神情桀骜,道:“官爷想问什么就快点问,我很忙的。”
“认识柳十图吗?”魏和问道。
杜鹃秀眉微蹙,摇头道:“不认识。”
“撒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全逍遥楼的人都知道,柳十图每次来都是找你。”魏和友善地提醒道,“柳十图被杀不是小事,而且,我们也有理由怀疑人是你杀的。”
杜鹃瞪眼瞧着魏和,眸子里尽是不屑,显然魏和的恐吓,对她不起作用。
“我不认识什么柳十图,诸位请回吧。”杜鹃转身扭着屁股上楼。
魏和转而问道:“这杜鹃姑娘什么价?”
“只是喝茶的话,一炷香上等灵石十块。”那老鸨笑得非常阴邪,“要是想留宿的话,一口价千块上等灵石。”
柳十孺惊道:“这么贵?”
柳家并不富有,柳十图要想跟杜鹃共度良宵,就得去赌。
只是跟六皇子共享同一个女人,下场难免悲惨。
魏和推了柳十孺一把,道:“柳大人,到你出场了。”
“什么……意思?”柳十孺一脸懵逼。
魏和微笑道:“像杜鹃那样的女人,难道你不想……”
柳十孺一点都不想,但为了查案,他倒是可以委屈自己,只是他手头没这么多灵石。
那郑捕头冷笑一声,道:“老妈子,别以为我们不知行情,杜鹃姑娘一夜一百块上等灵石,已是天价。”
那老鸨脸色微变,没想到这群官爷当中,居然有行家。
自古无商不奸,尤以烟花之地更甚。
魏和拍拍柳十孺的肩膀,笑道:“柳大人,靠你了。”说完转身就走。
“禅主,这、这行不通啊。”柳十孺大声喊道,但魏和没有回头。
郑捕头跟那群衙差倒是满脸羡慕,杜鹃可是逍遥楼的头牌,能跟杜鹃共度良宵,这样的查案方式,他们最是喜欢。
离开逍遥楼,红梦低声问道:“魏和,你怀疑六皇子?”
“敢杀柳十图、能杀柳十图的,这个六皇子都符合。”魏和说道。
红梦蹙眉道:“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查,我听说六皇子很得陛下宠爱,甚至有朝臣提出,要废太子立六皇子为太子。”
“废黜这种事,哪个朝代都会有。”魏和笑道,“我们不趟这浑水,等参加完斩妖会,就返回南疆。”
非得参加不可吗?
红梦很想这样问,但她不想干涉魏和的未来。
……
翌日。
柳十孺一大早就来到了如意客栈。
他脸颊潮红,恍若换了个人,容光焕发。
魏和开门后,看到柳十孺的脸色,笑道:“柳大人,看来昨晚过得不错嘛。”
红梦从旁侧的房间出来,不屑地冷哼一声。
“哪有禅主佳人相伴的好。”柳十孺摸着后脑勺,非常腼腆。
魏和将柳十孺拉进房间,问道:“如何?”
“十图经常包下杜鹃,而六皇子也很喜欢杜鹃,所以他们经常碰面。”柳十孺忧心至极,唯恐会将此事闹大,“但杜鹃钟情十图,最近十图有了一大笔钱,就想给杜鹃赎身。”
红梦插嘴道:“然后六皇子就派护卫杀了柳十图?”
“很有可能。”柳十孺叹道,“老鸨知道后,当天就跑去告诉了六皇子,晚上十图就被刺杀。”
现在无论怎么看,这个六皇子的嫌疑都很大。
“魏和,到此为止吧。”红梦劝道,“现在我们也找不到证据。”
魏和笑道:“杀人的应该是那两个护卫,要撬开他们的嘴不难。”
只是已经没有这个必要,魏和追查,只是想知道谁是真凶,而不是要将真凶绳之以法。
柳十孺道:“禅主,住在客栈不大舒服,我看你们还是……”
“恕不远送。”魏和拉开门,却见客栈小二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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