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碑漂流记》第一千五十八章 正是幕反是手

    “好……好个屁。”
    葫芦抖了抖,怒火中烧道:“被你囚禁这么久,你觉得我能好到哪里去,但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到真觉得挺好,你的不死的老东西,朋友一场,竟然如此对我,你对得起我?”
    文起一怔,没想到老乌鲁的出现,巨牙族之王竟然会是这般反应,到不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有大打出手,或是冷战,一言不发。
    竟然是…竟然是一句句的咒骂与质问,这真叫人大跌眼镜。
    但出现的虚影乌鲁伦萨,却没有生气,或觉得这句话多可笑,而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全部集中于禁锢它的禁锢之幕上,神情严肃且凝重,并透着强烈的忧虑。
    “怕啦?”
    葫芦再次一阵摇晃,幼苗双手在上,跟着不停摇摆,“怕就对了,谁让你当时一意孤行,她设下这层禁锢,将你困在这里,不也是为了你好,可惜了她一片好心,全让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吃了下去,她的命就这般为你而死……你心里难道就不觉得内疚,没有叩问过自己心灵?”
    老乌鲁一言不发,保持着它那万股沧桑的孤寂与沉默,而它眼中是闪动着波浪光芒的禁锢之幕。
    “她的死,你我都有关系,但争论再多,却已成往事,助我出去,不也是帮了你,这份人情今后再谈,出手吧。”老乌鲁只说了这么一句,那本来出现在根茎上的面目便消散。
    突然,竖立起的三件东西,冲出文起胸前,不再受他的控制,直奔葫芦而去。
    那已然凝聚冰寒气息肆虐的利剑,竟然在其外再次凝聚一层剑的光幕,只是没有了之前那丝冰寒,有的只是生机盎然,以及温暖人心的暖意。
    如果比较,那么冰寒便是地域来的恶魔,冰冷且杀戮,而生机与温暖便是天堂的天使,博爱且怜悯。
    这么一正一邪,一善一恶,组成的利剑,文起真不敢想它会又怎样的为了,能否破开禁锢之幕的束缚,确保他能安全离开这里。
    “握紧这把剑,我们离开这里。”
    这次幼苗到没有任何惊讶或犹豫,话语平静却透着一股凝重,引着文起的手缓缓握住那巨大的葫芦,不过早已没了葫芦的模样,有的只是一个个粗壮的滕莽,干枯且坚硬。
    而在文起握住葫芦的一瞬间,两股能量自葫芦上传进他的身体,忽冷忽热,像是得了什么不治病症,身体一刻不停,在哆嗦与燥热中度过,只是文起没有选择放手,而是咬牙坚持下来,不仅仅是一只手,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
    本来一只手无法全部握住的葫芦,两只手已然可以使出全部力气。
    凭借巨大甲壳虫向前飞冲的力量,文起手中这把剑,带着风鸣之声,向着天空他已然可以看到的那层禁锢之幕刺去。
    这次没有出现像上次那般,细针如湖,被张力弹回的情况,而像是刺穿一匹布般,带着嗤嗤声响,将眼前包裹阻碍他出去的禁锢之幕刺破,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巨大甲壳虫振翅飞了出去。
    而在文起出去的一瞬间,那等在外的众人,无不惊呼挥手,虽然他们什么也没看到,只知道文起从里面飞了出来,但就这样已然够欢喜。
    躲远了的众人,在见到文起出来后,一边挥手欢呼,一边迎了上去,仿佛是一场凯旋,虽然没有隆重仪式,但那份热情却扩散开来。
    文起在冲破禁锢之幕的一刹那,只觉身体一松,有种轻飘飘若仙一般的古怪之感,但转瞬即逝,还来不及弄清楚就再也寻不到踪迹,而就在他为此纳闷,好像身体丢失了什么似的,那被划开的禁锢之幕,巨大的裂口边缘,本来整齐的切口处生出无数手臂一般,又像极了触须的东西,彩带一般飘舞,向着冲出不愿的文起暴掠而去。
    这一变故是文起没有预料到的,就连乌鲁伦萨,还有葫芦里的巨牙族之王,都没有想到禁锢之幕竟然还有这样让人恐怖,且无法想象的手段。
    而反应最快的必然是文起手中的葫芦。
    在文起毫无反应时,它便冲出了文起双手的控制,向着那快速生长,蔓延而来的触须劈斩而去。
    没有人控制这把剑,就连那幼苗都已消失不见。
    只见到天空中一把有藤蔓编织而成的利剑,在自我挥舞着,一股股冷热交加的气流,自剑身散发而出,透过剑身与那抓来的触须碰撞一切,发出一阵阵融化般的声响。
    不仅如此,显然禁锢之幕对老乌鲁有极强的封禁作用,使得它好像没有力气的孩童,在其面前,根本没有多少招架之力。
    很快,停在半空虚砍,但却没人控制的利剑就显出颓势。
    先是那不断变短的藤蔓剑身,之后便是那冷热骇人的气息,最后是不断发出的融化之音,但依旧没能阻止禁锢之幕撕裂后的缺口四周,出现的那些触须,有的竟然成了手臂与手掌,就像爱人拥抱一般,想要将这把剑深深抱进自己的怀中。
    那突然传开的爱意,是没有任何杂质的,洁净无瑕。
    文起难以置信,但却不能让剑被那些伸来的手臂夺去,这是他的活下去的依仗,是驱赶德兰祖树最有利的宝物。
    失去它,就如同失去自己的生命。
    巨大甲壳虫调转身体,向着后翻飞去,站在背脊上的文起,恨不能跳起来,将那仍在天空横削竖劈的剑抱进怀里,就连拿在手他都担忧,身心不能。
    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速度上总是要比那延伸而来的手臂慢,但就在文起觉得无望取得这把利剑之时,只见一根手指长短,通体黑黝黝的树根,自那把剑上飞了出去,迎着伸展开来的手臂,向着下方那片再熟悉不过的土地飞去。
    当树根飞过伸来的手臂时,那些本来抓向利剑的手硬生生转了弯,没有一个在去注意天空中,挥动的利剑。
    此外,那裂开的口子——禁锢之幕,向着中心缓慢闭合,除了一些已然过长的手臂,短小的恢复成触须,又从触须再次变小,最终平整如常,两侧向着中心靠拢,缓缓闭合在一起。
    天空中看来,那被利剑划破的裂口,根本没有出现,不过是个水桶大的窟窿,且在不断缩小,直至完全闭合。
    将内外彼此分隔。
    “它怎么样了?”文起手拿着缩小了数圈的葫芦,低沉的声音,缓缓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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