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似乎是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说出来。
看到如此激动的莫风,七魅立刻追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
“呵呵。”莫风笑了下,又继续说道:“事到如今,全部都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若是真的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如何,也有的是办法能查到。”
莫风叹了口气,“毕竟我留下了太多的痕迹,让你有迹可循了。”
七魅还不是很明白莫风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他又继续说道:
“当年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你祖父叶淮山根本就不喜欢你母亲这个儿媳妇,当时的他早已经物色好了你叶家的儿媳妇人选,就是你后来的继母。”
“可是没办法,叶凛带着雪儿进门时,她已经身怀有孕,本以为是个男孩,叶淮山也就勉为其难的让你父亲将你母亲收下,作为偏房。可生下的偏偏还是个女儿,叶淮山大怒,想要将你母亲逐出叶家,而你父亲拼了命维护,第一次顶撞了他。”
“为了将雪儿光明正大的从叶家赶出去,你父亲就策划了这一切,但是让叶淮山没有想到的是,皇帝竟然看上了雪儿,要选她入宫为妃。所以叶淮山最终才会选择了将计就计,给皇帝献策,把你父亲派去征战沙场,而他自己以年迈为由留下,将你母亲生生的逼死了。”
故事听到这里,所有的一切因由,也已经全部明朗了,可总觉得还有哪里是不是对的。
江北寒看了莫风一眼,狐疑地问道:“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那何又会牵扯到了我们卫家,还有廖家?还有,你跟鬼蛊门究竟是什么关系?”
对于自己是卫家人,江北寒是不避讳的,因为他知道,莫风一定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不然之前也就不会帮他了。
不过相比起帮他,但江北寒更加疑惑的是,这个莫风看起来,更像是在帮萧子烨跟鬼蛊门的,可又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在暗中帮他跟七魅呢?
这一点,实在是让他费解。
鬼蛊门!
刚才震惊于莫风的讲述,让七魅都忘记了,他们叶家可不是死于一人之手,而是全家被鬼蛊门灭门的。
莫风看了眼江北寒,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说来说去,目的就是为了你们手上的藏宝图。”
“我也是在叶淮山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皇帝暗中藏起来了一份宝藏,关于这个宝藏的秘密,我相信你们也已经从那本书籍里面,找到了真实的答案,那就是全部的事实。”
“而那个时候,鬼蛊门正在寻找隐姓埋名的叶家人,凑巧的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实,所以我,当我知道鬼蛊门的目的是带走了藏宝图的叶家人时,我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们。”
说这话的时候,莫风是看着七魅的,根本就不怕被她知道,相反的,七魅甚至是在莫风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豁然的眼神。
可等七魅反应过来在看过去的时候,她发现在莫风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刚才的神情了,让她不由得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我把江南叶家的消息透露给鬼蛊门之后,就跟他们一起,亲口将全部的事情告诉给叶凛知道。而他在得知了全部的真相之后,也选择了自杀。”
莫风看着七魅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欢儿,有些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而有可能只是一个障眼法。”
七魅没有追问,似乎是对于当年叶家的灭门事件已经不感兴趣了。
倒是江北寒的脸上,满是愤懑。
莫风不说话了,几人就同时安静了下来。
“那我呢?”良久之后,七魅看着莫风,问道:“我呢?为什么不杀了我?如果你真的那么痛恨叶家的话,我身上流的也是叶家人的血,为什么你不杀了我?而选择放过当时已经生不如死的我?”
“因为你长得实在是太像雪儿了。”莫风如实回答,“当我想要狠心杀了你的时候,你看着我时,那无助的眼神,跟雪儿小时候一模一样,所以我狠不下那个心杀了你。”
“但我也见不得你好,一想到你身上流的是叶家人的血脉,一想到雪儿是因为叶家而死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死死的揪住一样难受,难受得我喘不过气来,所以,即便是我不杀你,我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莫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恨意,足以说明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没有说谎,对于七魅,他的确是又爱又恨。
“后来我把你丢在扬州的大街上,看着那些小乞丐每天欺负你,我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比起杀了你,折磨你,其实更多的是在折磨我自己。”
再后来的事情,七魅就全部都记得了,她遇到了同是乞丐的老爷子,以及后来遇到鬼蛊门人追杀的时候,得到的那个锦囊。再到进了鬼蛊门之后找到的那份秘籍。
一切的一切,原本七魅以为那是上天对自己的垂怜,认为是她命不该绝,想要让她替叶家满门报仇,可是如今知道全部真相的她,才发现当初自己的想法是那样的可笑。
什么报仇,什么灭门,原来都只是死有余辜!
关于叶家的事情,基本上莫风已经都说清楚了,也没有旁的什么要补充的。
可是对于卫家,还有廖家的事情,莫风却是只字未提。
江北寒看着莫风,问道:“难道在这整件事情当中,我们卫家,还有廖家,都只是叶家的陪葬品吗?”
莫风淡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呵,你以为?要怪就怪当初你的祖先跟叶淮山走得太近,又接受了他的委托,所以才会引来杀身灭门之祸。”
“你!”江北寒被莫风的话刺激到,一挥手,就直接那手上的茶盏扔了过去。
茶杯里的茶水溢了出来,溅在方才莫风坐过的软塌上,再去看那人,已经远在角落的书案边上。
莫风嘲讽道:“就凭你?也敢跟我动手?”
江北寒当时就要冲上去,不过却是被七魅拦了下来。
七魅挡在江北寒的身前,看着莫风,问道:“当初就是你从中作梗,鬼蛊门才会跟南王府联手的,是不是?”
莫风淡然地摇了摇头,“不是,早在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他们就已经联手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鬼蛊门主曲寒清,一直以来都是臣服于萧子烨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里?”七魅看着莫风,追问道:“难道你的权力还会比一个受宠的王爷还要大吗?”
“这就不需要你知道了。”莫风笑。
“不管是鬼蛊门还是南王府,欢儿,既然你已经跳出了这个圈子,就不要再管这个圈子里面发生的事情了,那样,我尚且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七魅抿了抿唇,“好,既然如此,那我想问你一句,当年,你真的只是因为我母亲莫雪是你的妹妹,所以你才会报复前朝皇帝,血洗叶家吗?”
妹妹……
这是一个苦涩而温暖的称呼。
“是。”
“你胡说!”七魅反驳。“你分明就是为了一己私欲,却偏偏要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我母亲的头上!”
莫风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只听到七魅又继续说道:
“既然你说你是喜欢我的母亲的,那在下山之前,你为什么不说?即便是在下山之后,你跟我母亲也有的是机会坦诚你心中所想,可你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你就是一个懦夫!就你这样的懦夫,是不配做我母亲的兄长,更不配喜欢她!”
莫风的神色渐渐变得狠厉了起来,剑眉微拧,看着七魅,嗤笑道:
“你以为你就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吗?当你知道卫家是因为你们叶家而受到牵连的时候,难道不也是选择了退缩吗?”
“我们不一样!”七魅反驳,“虽然我是曾经退缩过,但我承认我就是喜欢江北寒,不,我深爱着他,为了他,我愿意付出生命,如今知道他们的家族是因为我们叶家而亡,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尽自己最大的所能来弥补。所以,我将会一辈子陪在江北寒的身边。”
七魅紧紧地握住了江北寒的手,又说道:
“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你有这样的勇气吗?在知道我母亲喜欢上我父亲之后,转身离开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个懦夫吗?”
莫风刚想要爆发,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笑了下,冷眼看着七魅,说道:“你想故意激怒我?好给自己制造离开的机会?”
七魅没应话,也没有其他的举动,好似莫风的猜测是错误的。
莫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欢儿,你毕竟是在我的监视之下长大的,你有如今的一切,可以说全部都是我给予的,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就能够瞒得过我吗?”
又一次的摇了摇头,莫风自问自答道:“不,你不能,你的一举一动我全部都知道,包括你自以为十分隐秘的搜查也是。”
莫风笑着叹了口气,淡然的拿起了面前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下:欢。
“当初宋玉蝶的事情之后,你就开始追查我给你那个锦囊的下落,你以为自己的举动不会有人注意,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世上,就没有我得不到的消息。”
七魅眼神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到平静,笑看莫风。
“什么?”她一副真的不知道莫风在说什么的神情。
“不用在我这里装傻,还有你让人去的清家,我也已经派人去接触了。”莫风低着头,认真地写字,似乎并不在意七魅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欢儿,你要记住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直到听莫风说起了清家,七魅才知道,她的计划在莫风的面前,根本就不存在,犹如透明的一般,一切都已经摆在了跟前,毫无秘密可言。
原来,在当初从宋玉蝶的事情之后,七魅就感觉到了事情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在波澜不惊的表面底下,还有更深层次的涌动。
于是,在从宋家出来之后,七魅就暗中让鬼蛊门里的亲信去追查当年那个锦囊的来源,一点一点的查回到了扬州城。
无奈的是,当时的线索,到了扬州城就断了,不过却是得到了另一条指向了长安城的线索。
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七魅没能及时跟当时的亲信取得联系,等到她再去联络的时候,发现那亲信已经死于非命。
正是因为亲信的死,所以让七魅更加确信,在那个锦囊的背后,一定还有秘密,于是就开始自己调查。
虽然得到的线索不多,不过巧合的是,每一条线索都指向了长安城,这也正是为什么七魅在鬼蛊门,得到了莫风的指引之后,立刻出发来长安的原因。
原本以为,自己是追查到了一个叶家被灭门的真相,却是不曾想,竟然无意间查到了当朝王爷跟江湖帮派勾结的证据。
而从现在看来,莫风显然也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将他们深夜请来。
眼看着所有的牌都已经摊开,七魅也就不再客气,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尖刀,朝着莫风刺去。
江北寒一看,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自然是站在七魅这一边的,立刻就对莫风发起了攻击。
只是,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莫风的对手。
“欢儿,你不要忘记,你的功夫,是我教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密道外面响起了一阵混乱地脚步声。
七魅仔细一听,竟然是侍卫跑来,围住了书房的声音。
“欢儿,我本不想杀你,可无奈你知道得太多了,让我不得不杀了你。”
莫风终于是放下了手上的毛笔,看着七魅,又继续说道:“不过在你临死之前,知道了困住你多年的秘密,你是不是也应该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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